三兩個的坐在小飯館里,人不多,所以他們說的話還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剛才那爆炸,怎麼回事兒?太嚇人了。」
「是啊,地都震了,長老院炸瘋了吧,一下接著一下的,什麼都不剩了。洽」
「這是得罪誰了?仇家報仇?鈐」
「誰知道呢!可憐了咱們這兒,小本生意,平日里就指著長老院的生意養活了,現在好,沒人了,這店看來也要關了。」
「說什麼呢,沒有長老院,咱們這兒不是還有村子嗎?村民也要吃飯不是。」
先前抱怨的那個,像是老板,見衛子戚走進來,看他穿的這一身兒,又看著他的氣質。
不禁估模著,他到底是什麼人。
是長老院那邊兒的,還是炸長老院那邊兒的?
「吃飯嗎?請坐請坐!」老板忙張羅道,瞥見外面馬路邊停了五輛悍馬,登時就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疾馳的十輛悍馬。
當時車開的快,他也沒記車牌號,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撥兒人。
只是先前是十輛,現在是五輛,真不好說。
但是那模樣,卻又是一模一樣的。
「有粥嗎?」衛子戚問道,打斷了老板的猜疑。
「有大米粥,是現成兒的,您要是想要別的,那我們得現煮。」老板說道。
「就要大米粥吧。」衛子戚說道。「我打包帶走。」
「行。」老板回頭,扯著嗓子對後面的廚房喊,「一碗大米粥打包。」
「您不要別的了嗎?」老板問道。
「不要,多少錢?」衛子戚問道。
「十塊。」老板說道,「您別看咱這小店兒不起眼兒,這大米用的都是好米,和平時供應長老院的是一樣的。您看後頭那些地了沒?都是那邊兒產的。」
沒多會兒,衛子戚便提著一個塑料袋子出來。
「開車。」上車後,他說道。
衛然看到他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塑料碗,「你先喝著這個墊墊,至少喝上一兩口,別那麼難受。回去再讓廚子給你熬鍋有營養的。」
他打開塑料碗上面的蓋子,又拿出一把小塑料勺,舀了小半勺,怕燙著衛然,便吹了幾下。
「你的傷怎麼樣了?」衛然還記掛著。
「沒事兒,你看我行走自如,也沒喊疼,就知道沒問題了。」衛子戚笑笑。
「回去讓我看看。」衛然還是不放心。
「先吃吧。」他轉了話題,把小勺兒湊到衛然的嘴邊。
衛然吃了一小口,米粥已經被衛子戚吹得溫溫的,溫度正好。
只是咽下去的時候,喉嚨疼得厲害,讓她皺了下眉。
雖馬上舒展開了,可也讓衛子戚瞧見了。
「怎麼了,不好吃?」衛子戚說著,自己喝了口。
那老板沒說謊,這米確實是好米,煮的火候也好,大米香軟糯口。
「沒什麼。」衛然說道,餓了那麼長時間,終于有食物下肚,也讓她滿足了不少。
只是吃了一口,又讓她更餓了。
衛子戚突然看著她,沒有再給她舀粥。
「怎麼了?」衛然小聲問。
先前脖子被衛明厲掐著,喉嚨也有點兒被掐傷了,不只是吃粥會疼,就連說話聲音稍稍提高,也會疼。
所以她現在也不敢高聲說話,一直說的很小聲。
衛子戚盯著她脖子上的淤痕,聲音緊繃的要命,「是不是喉嚨痛?」
衛然想否認,衛子戚面色一緊,「說實話!」
「是有點兒疼,不敢大聲說話,不敢用力的咽東西。」衛然說道,「不過小聲說話,輕點兒吞咽就還好。剛才是我疏忽了,才會疼。」
衛子戚氣的,不只是雙唇抿了起來,手指更是把勺子的塑料手柄都給捏彎了。
「今天讓衛明厲跑了,他我會親自收拾!」衛子戚冷聲說道。
衛然忙輕覆住他的手,說道︰「好歹,這次你能這麼快把我救出來,都是因為子霖。如果不是他,你也找不到我。今天,他也幫了我很大的忙,偷偷地把項鏈交給了我。」
衛子霖對她的幫助,甚至超越了救命之恩。
是他讓她免于遭受侮辱,不至于發瘋死掉。
她不敢想,如果不是衛子霖及時出面幫了她,她會有什麼下場。
想想,她就後怕。
這個,她是不敢跟衛子戚說的。
如果說了,恐怕衛子戚的怒火就怎麼也撲不滅了,甚至恐怕都會不顧及衛子霖,直接對衛明厲下狠手。
「不管怎麼說,衛明厲都是子霖的父親,他做的再錯,子霖也不會眼看著他受傷。」衛然說道,「他幫了咱們這麼大的忙,放過衛明厲,就算是報了他的恩,好不好?」
「不然,子霖也會傷心的。就算他知道衛明厲該有報應,可是哪個兒子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被人報復而置之不理?更何況,一個是他敬重的大哥,一個是他父親。你讓子霖幫誰?」
「幫衛明厲,他知道衛明厲有錯,恐怕這也會讓他過不了自己良心的一關。幫你,可那又是他父親,如果被衛明厲知道了,恐怕都要跟他月兌離父子關系了。他不可能親手對付自己的父親的。」
「要讓他兩不相幫,閉著眼楮裝看不到,其實也等于是幫你。這一次他幫你把我救出來,就已經是背叛了他父親了。」衛然說道,「子戚,哪怕是為了回報他的付出,咱們也別讓他為難,好不好?」
衛子戚緊緊地皺眉,「就算這次放過衛明厲,那以後呢?」
「這次不是他第一次,也不會是他最後一次。」衛子戚冷聲說道,「這一次,他害我們不成,以後還會接連不斷的想出新招兒來害我們。」
「難道每次都要看在子霖的面上放過了他?他一定會有恃無恐,變本加厲,不知道要怎麼傷害你。難道我們就要被他憑著這點打,只挨打不還手嗎?」
「如果下次,你傷的更重怎麼辦?」衛子戚問道。
衛然無力的垂下肩幫,「可是你要怎麼對付他呢?如果不是一勞永逸的那種,他永遠都會再報復回來的。他懷恨在心,仇恨積累著,就永遠都報復不完。」
「他對付我們,你再對付他,這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衛然疲憊的說道,「光是想想,我都覺得好累。」
「我可以答應你,這一次不會做的太過分。」衛子戚想了想,說道,「但是我是一定要給衛明厲一個教訓,至少讓他下次再出手的時候,就想想這次的後果。」
衛然嘆口氣,身子靠在衛子戚的身上,說道︰「好吧,反正這個度,你自己掌握。這次我們真的欠了子霖很大的情,別讓他寒了心。」
衛子戚點點頭,「你別想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衛然搖搖頭,「我現在不想閉眼,那里面太黑了,我……」
「噓——」衛子戚忙阻斷她的話,「現在沒事兒了。不想睡就不睡,不過如果你困了,我還摟著你,你會知道我摟著你,你很安全,不必怕黑。」
衛然輕輕的點頭,她把頭靠在衛子戚的懷里,卻仍睜著眼,看著窗外的風景。
說實話外面的景致並不好看,可是因為足夠亮。
即使只有一天一夜,她也受夠了黑暗了。
她被關在石室里,什麼都看不見。
站在牆角就看不到對面,這麼長時間,她甚至不知道石室到底有多大。
黑漆漆的,又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好怕會從某個角落,會突然蹦出個什麼來。
她精神尚好的時候,就不敢睡,只要一閉眼就覺得自己不安全,不知道黑暗中有什麼會看著她。
後來等她又餓又虛弱,忍不住的犯困,會迷糊過去的時候,才慢慢的沒有精力去想這些恐懼。
現在自己被衛子戚抱著,周圍暖烘烘的都是他的體溫,還有他身上的香氣,其中還摻雜著藥膏的味道,卻讓她十分安心。
在安心中,她不知不覺的就合上了眼。
……
……
武立東把警衛都趕出去後,確定四長老三人也都把護衛給帶走了,他便帶著保鏢與其余人會合,押解著那些長老,去了關押衛然的石室。
那房子,衛子戚念在還要用來關大長老等人,所以也沒炸,就留著了。
離開大長老的院子時,武立東往里頭丟了顆炸彈。
等到了石室所在的那個建築,仍能從一片的碎磚破瓦中,看到大長老仍然挺.立的院落。
武立東這才按下按鈕,讓這些個長老,親眼看著最後一個院落也被炸毀。
大長老從未受過如此的侮辱,他渾身都在顫抖。
「你們……你們……」大長老憤怒到了極致,反而是說不出話來了。
「你們一個個的,在場所有人,我都饒不了你們!」大長老憤怒的叫囂。「衛家百年的長老院,現在被你們炸了,你們以為能善了嗎?!」
「我們是長老團,長老團的命令高于家主!長老團的命令,所有人都要服從,不容褻瀆!」
武立東嫌惡的「嘖」了一聲,「那就進去,趁這幾天開會開個夠吧!」
武立東對保鏢們說︰「帶進去!」
保鏢們二話不說,一點兒都沒把大長老的威脅放在眼里,便壓著他們進了屋。
長老們現在還不如當初的衛然。
至少衛然那時候雙手是自由的,可是現在長老們的雙手都被反銬在身後。
把他們帶進了屋內,武立東讓人把石板門打開,當看到里面黑漆漆的透著陰寒,他臉上立即就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你們就把我們少夫人關在這種地方?」他冷哼,「也難怪戚少生氣了。」
「在進去之前,把他們的手銬解開,估計里面冷得得你們自己雙手搓著胳膊,戚少還沒有不人道到想讓你們凍死。」武立東說道。
「那個畜.生!他長老院都炸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二長老怒道。
「喲,二長老你這是寧願拷著了?」武立東立即反問。
二長老漲紅了臉,當然是不惜那個被銬,卻又說不出口。
「給二長老解開吧。」武立東說道。
保鏢打開一副手銬,就推一個人進去。
大長老在下面叫囂,「你告訴衛子戚,現在收手還不晚!我們可以將他從輕發落!」
「戚少說了,反正都定一樣的罪,他為什麼要放過你們?」武立東冷聲說道,「關門!」
石板門「 嚓」一聲關上,另一名保鏢說道︰「武隊,來接.班的人馬已經帶著換鎖的在路上了。」
「行,那就先在這兒等等。」武立東說道,「去外面兒坐會兒吧!」
被關在石室的六個長老,大眼兒瞪小眼兒的,才發現這石室真是黑的嚇人,也冷得嚇人。
他們人多,還好點兒,不至于覺得太可怕,而且人一多,溫度也就上來了。
可是之前衛然一個人在這里,也真夠受的。
但是沒人願意承認這一點。
石室內原本唯一的一條毯子,也被衛然帶出去了,雖然後來被衛子戚扔了。
所以現在,石室內連一點兒可供保暖的東西都沒有。
也幸虧他們幾個穿的倒是比衛然厚實,但是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衛子戚要把我們關多久!」六長老心浮氣躁的說,搓了搓胳膊,「冷死了,難道也打算不給我們飯吃嗎?」
「老大,你們也是,怎麼能任衛明厲胡來!把衛然關進來就算了,怎麼還能不給她吃的,還打她?」九長老抱怨道。
之前他也知道,但是沒管。
他就是衛明毫口中那典型的牆頭草人物,什麼事兒都不敢出頭,關鍵時候總是縮起來推卸責任。
他以為自己沉默就是裝不知道,到事發的時候就可以月兌個干淨。
「就是,要不是你們胡來,我們至于這樣嗎?長老院至于這樣嗎?」十一長老也說。
「行了!這種時候,裝什麼裝!還以為你們能推卸的了責任?」三長老怒道。
「哼!」六長老「蹬蹬蹬」的爬上了石階,對著石板喊,「放我出去!誰參與了就找誰去,不關我的事兒!放我出去!」
可是上面沒有一點兒回應。
……
……
悍馬在衛宅門口停了下來,衛明毫去公司了,林秋葉記掛著衛然,便留在家里,讓公司有什麼事兒再找她,能在家里辦的公,就盡量在家里完成。
听小蓮說衛子戚他們的悍馬回來了,林秋葉立刻跑了出來。
衛子戚低頭看著懷里的衛然,說是不睡,可是靠進他懷里以後,她還是忍不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現在看她累成這樣,睡得那麼熟,他都不忍心叫醒她。
可是,他又抱不了她,也不想讓賀元方和霍正剛抱她。
先前把她從石室里帶出來的時候,是迫不得已。
但是看著別的男人抱著她,哪怕是沒有非分之想,他也是不舒服。
正猶豫間,林秋葉在外面敲打著車窗,「咚!咚!咚!」
車膜太黑,林秋葉從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衛子戚能看到林秋葉。
就見林秋葉臉貼近了窗戶,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子戚,怎麼還不下車?」
傳進來的聲音不大,但是敲窗的聲音,卻是讓衛然眼皮子顫了顫,從淺睡中醒了過來。
她皺了皺眉,還帶著睡意,慢慢地睜開眼楮。
當看清楚窗外熟悉的景物,她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來,徹底安了心。
衛然嘴巴微微張開,想要開口,喉嚨除了疼之外,還哽咽了。
她的肩膀垂下來,身體整個兒的放松了,明顯的感覺到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不由自主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回來了……我回來了……」衛然輕聲說。
「你回來了。」衛子戚柔聲道,輕輕地擦著她掉出的淚,「沒事了,不會再有事了。你現在安全了,回到家里,舒舒服服,亮亮堂堂的。」
衛然點頭。
「走吧。」衛子戚說道。
衛然轉身去開門,才看到林秋葉站在外面。
她開門下了車,林秋葉一看到衛然這狼狽的樣子,兩邊臉頰都腫著,脖子發紫,紫色的淤痕幾乎布滿了前頸。
臉色蒼白瘦弱的,風一吹就要倒似的。
林秋葉接著就哭了,立馬把衛然摟進懷里,「孩子,你受苦了,孩子……」
衛然把臉枕在林秋葉的肩膀上,使勁的搖頭,「我沒事……沒事……」
「快,快進屋!」林秋葉說道,扶著衛然往屋里走。
進了客廳,林秋葉說︰「你現在有力氣上樓嗎?不行就在一樓的房間休息。」
「沒事,我想回臥室,那里我熟悉,踏實……」衛然說道。
經歷了這事兒,至少現在她挺害怕在陌生的環境的。
雖說衛宅她從小住到大,可是一樓的客房她卻從來沒有住過,並不熟悉。
她害怕自己住在陌生的客房里,醒來之後一時間辨認不出地方,仍舊會害怕。
「他們到底怎麼對你了,把孩子嚇成這樣!」林秋葉氣的,扶著衛然胳膊的雙手都在發抖。「走,咱們回臥室。」
她把衛然附近了臥室,又找出寬松的睡衣來。
因為衛然的衣服在石室內折騰的,實在是太髒了。
「換上睡衣,先睡一覺,等有力氣了,再洗澡。」林秋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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