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看到他這樣的笑容,木淺又有點想哭,生生的忍住,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司機啟動車子,牧北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木淺的視線里。
她听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再見。說這話時,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竟是格外的暖的。
她輕輕轉過頭,沒有回他一句再見。
可是牧北,我們應該怎麼再見呢。
木淺心里十分清楚,此刻,案件看起來也告一段落,牧北再也沒有理由在學校呆下去。
他本是不愛束縛的人,定是自由自在,那里愉快往那里去。
他沒有電話,沒有通訊設備,盡管她知道他的地址,但卻不會再去找他了。
他們之間,可能真的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在心中劃過時,竟有些難言的失落。
牧北靜靜地看著車子離去,直到車身完全消失在視線里,許久沒有移動腳步。
華燈初上,人群熙來攘往。
牧北緩緩轉過身,在人群中踱著步子,手插在褲兜,像個少年,隨意而灑月兌。他似漫無目的地開始晃蕩起來。
許久,他停在了某個游樂場的門口。
繽紛的鎂光燈,喧鬧的樂聲,孩子稚女敕的笑顏,讓他有些寒涼的心口,慢慢回暖。
他的腦海里不停的回放那個女人的面容,從初時的美好,到最後的干涸、絕望。她捧著一本破舊的書,一遍遍地讀著︰「願為邊塞塵,因風委君顏。君顏良洗多,蕩妾濁水間。」然後痴痴一笑,不停地重復,「君塵,君塵。」
想罷,他寒涼一笑,不在逗留。
夜色漸濃,不知帶走了幾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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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離開後,一切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
王琳雖然死了,但是她自己選擇放棄生命,政府給對她的父母一筆補助金,但是沒有人會為她的死亡承擔責任。
禿頭校長將錄音扣交給了警官,包括牧北一直考證收集的資料,警官在驗證之後,證據確鑿,只待庭審。
幾日過後,庭審結果下來,薛季嶼被判死刑,緩刑半年,也就是他還有半年可以活。
在這期間,木淺見了他一面。
他們之間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木淺拿起電話線,問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薛季嶼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副翩翩紳士的形象,下巴上的胡茬幾日沒有清理,眼窩下陷,衣服發黃,讓他看起來十分頹廢。
他听到木淺的問話,揚了揚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沒有回答木淺的話。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也不知道。或許是沖動,或許是寂寞,或許是心里那最原始的獸==欲。有了第一次,以後的每一次,都變得順理成章。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娜娜?你禽==獸不如!」情緒在翻涌,木淺拿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說話時牙關打顫,眼楮發紅。
「娜娜?」薛季嶼無意識地喃喃,緩緩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她,「什麼娜娜?」
「你自然不記得了!那些被你糟蹋了的無辜少女,你怎麼會記得?」木淺低吼道。
「我沒有。」薛季嶼眼神渾濁,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都記得,她們的名字,我都記得。沒有娜娜,沒有叫這個的?」
「嘩——」木淺猛地站起來,定定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薛季嶼抬起頭,仰視她,苦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為什麼要騙你?我記得她們的名字,確實沒有一個叫娜娜的。」
這個消息讓木淺猛地呆愣。
她和牧北一起辦這個案子,為的就是找出娜娜死的原因,並且為她討一個公道,可是現在,那人卻告訴她,沒有,沒有娜娜。
可是何娜又是為什麼要自殺的呢?她不能理解,她必須要找出一個原因,所以,她必須再見牧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