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唐豆米站在原地不動,看著有些搖晃地往前走的男人,眼淚又控制不住了。
現在不僅僅是手臂被石頭刺傷的問題了,過度用力,導致二度受傷,傷口沒有及時清理,剛才攀爬時又沾了不少的泥沙,唐豆米小跑著追上盧晚路,小心拉起他受傷的手臂,發現那傷口不但流著血,還不停地往外冒著小泡泡。
傷口要化膿了!
與此同時,唐豆米突然感覺拉著盧晚路掌心的那只手一陣濕潤。
攤開一看,掌心里滿是血,是鹿鹿的血。
瞪大眼楮,她抓起盧晚路的大手,吃驚地發現他的手心里布著一道又一道的傷,深深淺淺,交錯縱橫,有的泛著血絲,有的深得肉都看得見了。
唐豆米抓著盧晚路大手的那只手不禁有些顫抖。
盧晚路垂眸,靜靜看著身邊的人兒,他知道她在心疼他,但看她這麼心疼,他也跟著心疼。
嘆了口氣,正欲說些什麼,眼角的余光卻突然捕捉了一陣異動,他猛地側過頭去,不遠處的花叢正沙沙地輕聲響動著,接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從那叢中探了出來……
「小心!」低吼著,他迅速伸手將唐豆米環住,正想壓著她倒下,鼻翼間突然繞上了一股濃烈的氣味。
很香。
從來沒有聞過的花香。
盧晚路緊繃的神經有了那麼一秒的遲疑,腦穴部傳來強烈的暈眩感,他皺眉,與此同時,耳際傳來巨大的聲響,來不及思考,他抱著唐豆米閃身,一陣刺人的灼燒感從臂間擦過。
槍彈並沒有擊中他,卻從他的手臂肌膚上擦過,借著巨大的沖擊力繼續往前射,直到擊中遠處的一顆香樟樹,這才停了下來,深深嵌入樹干中,樹干上留了個正滋滋冒熱氣的小孔。
盧晚路倒抽一股涼氣,整條手臂劇烈疼痛起來,緊抱著唐豆米的那道力氣也殆盡而去。
唐豆米還沒從剛才發生的事中反應過來,就感覺到緊緊環在她腰間的那只手松開了,她撐著大眸子,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抱著手臂,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臉色蒼白嚇人。
「鹿鹿……」唐豆米捂著嘴巴,雙眼通紅,眼淚和盧晚路的血一起,不停地流著。
為什麼會有槍?
為什麼會有人朝鹿鹿開槍?
唐豆米撿起石頭,朝剛才露出槍口的花叢狠狠砸去,只听到石頭砸落在花間,壓壞了花睫,發出沙沙的聲響。
人已經不見了。
「沒事。」盧晚路咬著下唇,努力讓聲音平穩。
關節一處傷,手臂一處傷,掌心無數傷。
他的這只手是要廢掉了嗎?
「別怕,沒事的。」說著,盧晚路拿過被唐豆米緊緊抓著的襯衣,上邊沾滿了鮮血,他並不在意,用另一只手迅速給受傷的手臂簡易包扎,沒有止血藥,剛剛包上,薄薄的布料立刻被血染紅。
「走吧,回去。」
「我扶著你。」唐豆米抽噎著,抱起他沒受傷的手臂,勾在自己弱小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