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在張飛布置好守營崗哨後,便和我帶著三十名貼身侍衛騎馬前往開陽城。不出我所料,孫觀早早就待在城門前等候我們。當我和他打招呼時都能清晰看見他眼中血絲。
翻身下馬,我跨步上前握住孫觀的手說道︰「讓孫將軍久等了,初來乍到軍中事務繁多,適才剛忙完就馬上趕來見騎都尉大人。」孫觀面色鐵青,勉強扯了扯嘴角笑道︰「應該的別駕大人盡責盡職,孫觀佩服。」張飛笑著說道︰「你別被這小子忽悠,三個時辰前他還和我在營帳里喝酒聊天呢?」孫觀雖然並不在乎口頭上的便宜,但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心中雖然不悅,不過孫觀表面工作做的不錯。他讓出身子說道︰「騎都尉已經在府中置下晚宴恭候二位,請。」隨行的三十名侍衛剛想入城就遭到孫觀和守城士卒的阻攔。孫觀欠身說道︰「眾位止步,騎都尉有令開陽城戌時後實行宵禁,各位身上都帶著刀劍行走時難免會發出響聲,驚嚇到百姓們。」張飛哼了聲,吼道︰「這就是臧霸的待客之道?正是前所未聞。」我伸手攔住正欲暴起的張飛,冷聲說道︰「我和張將軍正是考慮到宵禁制度,這次隨行侍衛只有三十人,還不至于驚擾到城中百姓吧。」
孫觀為人豪爽,體恤士卒,作戰驍勇是個不錯的沖鋒官。但人無完人,孫觀屬于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剛才張飛故意戲弄他,心中總是憋著口悶氣,便趁勢利用宵禁問題打擊報復。」
孫觀暗道機會來了。臉上裝出恭敬狀,抱拳說道︰「宵禁問題馬虎不得,開陽城夜無街市晚上安靜得很,一聲貓叫都能傳遍幾個街區。」我心中暗罵這孫觀小心眼,但顧及現在還不是激化矛盾沖突的時候。我俯身前傾說道︰「可否通融一下,我們和騎都尉大人有要事相商,總不見得把這些壯士晾在這里,讓他們干等幾個時辰吧。」
孫觀淡淡地說道︰「既然司馬別駕執意要帶侍衛隨行,就請眾位壯士繳械吧。這樣小將也能安心放他們進城。」我剛想再和孫觀討價還價一番,一旁的張飛已經按耐不住火氣,罵道︰「你個戴圓頭巾的家伙,拽什麼拽。臧霸是請我們合兵剿滅黃巾賊,听清楚了嗎?是請,繳械就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方法嗎?」
孫觀面色鐵青,忍不住說道︰「這里是開陽地界,不是小沛。如果不想造成什麼心理陰影就給我把武器放下,乖乖和我進城。否則……」刷的一聲,張飛從腰間拔出馬刀說道︰「我們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子死前一定拖你一起去見閻王爺。」孫觀一伙見狀也拔出腰刀嚴陣以待,氣氛一時間驟然緊張起來,城門口的火藥味一下子濃了起來。
孫觀冷笑著說道︰「何必如此沖動,把刀放下你們還是騎都尉大人的朋友。」我也忍不住說道︰「這都劍拔弩張了,看來不擦出些火花是不行了。」孫觀說道︰「騎都尉和劉豫州共侍一主,孫仲台生來未曾見到友軍相殘,也不願見到。」我邪笑道︰「我對自相殘殺的事情倒是喜聞樂見,但是黃巾賊一天未除,外患一天未解。我不想看見大規模內亂。」
孫觀挑了挑眉,說道︰「此話怎講?」我笑著說道︰「張大哥,要不給孫將軍一點教訓?」張飛大笑道︰「好 ,趙廣你們都退下。我來向孫將軍討教討教刀法。」
張飛絕對是個愛惹事的主,他踏步上前抬起狼刀就砍。先下手為強的道理誰都知道,但孫觀沒有料到張飛會突然暴起。倉促之間,孫觀只得抬刀硬生生擋住襲擊,說道︰「弟兄們都別動,這是我和張將軍的私事。」
孫觀起左手抵住握刀的右手腕,一個旋腿朝張飛下盤掃去,借此想打退張飛凌厲的攻勢。可張飛是誰啊,能和擁有三國第一武力值的呂布大戰五十合立于不敗,五十多歲時和正值壯年的馬超輪番大戰三天三夜的鐵血硬漢。
在南堂的印象中,三國志11里擁有78武力值的孫觀單挑單挑東吳將領還能應付,但比起擁有98武力值的燕人……哎。我只得在心里為孫觀的魯莽默哀嘆息。
張飛先是退了幾步,穩固陣型。只听他笑著說道︰「司馬老弟,跟老哥學些刀法防身,以後出門就不會被人欺負咯。」孫觀右手拖刀快步向前罵道︰「黑臉鬼,你他喵(有些詞語需要和諧淨化)說誰呢?」
張飛飛身躍起笑道︰「愛誰誰,就不管你圓頭巾的事。」孫觀見狀急忙後退,他把馬刀收回刀鞘,藏在身後。我心里一驚,難道三國時代的人就會拔刀術?
古流武術中一般的劍術指的是格斗者已持劍在手(即刀劍已出鞘),雙方以實戰準備的架式而展開攻防的刀法劍技,故一般所說的劍術指的都是公平對決狀態的刀法。
而拔刀術施用以前,刀劍往往是處于納刀入鞘的狀態,所以古時的拔刀術十分適合作為突襲對手的劍法而使用,因為手持利刃欲靠近突擊對手時,人未近身,對方必然已有所警覺,故可暗自悄然于無形中不露聲色的接近對方,然後乘其不備突然抽拔佩刀,斬擊對手。反過來,拔刀術亦可應用于對突然襲擊的防衛反擊,由于被突襲時,隨身所佩的刀劍往往也是處于納刀入鞘的狀態,所以當有刀劍突然斬來時,隨之而應對的也必然是拔刀術。
在這種情形下,後出手的孫觀反而佔得了先機。果然,孫觀看清張飛刀身軌跡後,拔刀出鞘。只听「鐺」刀劍相交之聲,清脆響亮。
孫觀失聲說道︰「這不可能,你的刀竟然在空中變向。」張飛雙手握刀下壓,笑道︰「區區拔刀術,爺爺我當年在涿縣宰豬的時候就學會了。」雙方僵持了近三四分鐘,孫觀心中漸漸生起一種無力感,這還是人嗎?力氣怎麼那麼大?
他決定故技重施,伸腿向張飛下盤掃去。張飛暴喝一聲,雙腿彈地重力前傾,竟是把全身的重量壓在孫觀的刀上。孫觀吃不住力趕忙撤開身體向後退去,手一縮,刀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