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不要臉 1010明騷暗賤

作者 ︰ 蘇末那

衙門里的人很快就到了義莊,為首的正是陳遠.戴著官帽的人急匆匆地下了轎子,一手扶了扶傾斜了的帽子,見到門前站著的人眸子里閃過一抹狂喜,極快地迎上前道,「齊小姐受驚了,可有哪里受了傷?大夫,還不趕緊給看看。」

一名老者順勢走到了灰頭土臉的人面前,恭敬道,「小姐……」

「我沒事。」齊鈺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查看自己並無破綻後,露出一抹溫婉笑意,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對著劉縣令說道,「下面倒是有幾個傷得不輕的,你們快去救人吧。」

劉縣令沒有想到他這一來,事兒都解決了,急忙點頭應下,吩咐手下去收拾殘局,自個兒站在齊小姐跟前,討好說道,「本官為小姐備好了軟轎,這就送小姐回府。」

「恩公,與我一道回府吧,也好讓小女子好好答謝一番。」齊美人沒看那轎子一眼,反是專注地望著顧子焉,含羞帶怯道。

一抹身影突兀地隔在了中間,朝著齊美人涼涼開口道,「我家相公只是路過,若說救命之恩,應該是謝他倆才對。」

「一千兩長得真是精致啊!」沈璃兩眼冒星光,不曉得垂涎的是賞銀還是面前的人兒。

「秀色可餐吶!」傅安亦是抹了抹嘴角,沉迷于美色。

「……」季慎攬著顧子焉後退了一步,對于不明真相的師弟妹抱以一絲看好戲的心態。

齊鈺稍抬起下巴,目光就直直的和季慎投過來的視線撞上,兩股毫不退讓的視線一交鋒,周圍空氣的溫度瞬時降低了幾度。顧子焉看著這一幕,不由扶額,這跟當初的預想落差太大,而眼前這位‘齊府小姐’對著自己笑得一臉春、色無邊是怎麼回事?

「恩公,這夜色已晚,還望公子能將小女子送回府上。」輕柔語調,傳入耳中,竟有一絲讓人難以抗拒的風情。

顧子焉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齊鈺身後那一撥拉的衙差,心想用不著她吧?

「我大哥說了,衙門里的除了在喊威武的時候能嚇著人外,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齊鈺說著掃向了身後的人,滿面笑容後隱著一抹譏諷。

有個二愣子弱弱地反駁了一句,「誰說的,俺家媳婦兒說我嗶——可有用了。」立馬被人拖到了後頭,毀尸滅跡。

「為了安全起見,就由我們送小姐回府吧。」夏興安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顧子焉身側,端的是一派謙和有禮,溫潤公子的模樣,只是周身彌漫著的清冷氣息明顯的告示著生人勿近。

「世……」齊鈺欲喊出口的話被他冷冽視線一掃,及時轉了彎,「時候不早,劉縣令這剩下的事兒可都交給你了。地下炸暈了的那些不過是看守,真正主事的恐怕已經跑了,你可得仔細查案,早日捉拿真凶歸案。」

劉縣令聞言,連連稱是。

齊鈺對轎子有了陰影,說什麼都不肯再坐,反是跟在了顧子焉身後,不時地瞟上兩眼,春心萌動的模樣。夏興安恢復了本性,瞥了一眼空轎子,便一言不發地坐了進去,陳赫隨侍在轎子一側。齊鈺腳下的步子一頓,心下暗驚,這世子是平陽王獨子,受盡萬般寵愛,從未出過京城,便是上門求見也是難得見上一面,怎的會突然出現在此地,還只帶了一名侍從?

「你說這夏公子這回是怎麼變的?」傅安砸了砸舌,對于氣場全開的夏興安他是又怕又好奇。

季慎聞言看向了齊鈺,眼神劃過一抹狡詐,咧著白晃晃的牙道,「應該是齊小姐踩蘑菇的時候。」

「這破地方也有蘑菇?會好吃麼?」傅安一臉單純問道。

「……」季慎再度將眾人帶自己一塊兒惡心到了。

齊府的宅子比夏府的別院要寬敞上幾倍,老太傅齊永紹伺候高宗皇帝多年,忠心無二,多有操勞。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當今聖上便賜府賞地,讓恩師安享富貴。齊太傅每日賞花逗鳥,不理世事,讓兩個兒子打理四寶齋,樂得清閑。

齊鈺出生的時候一波三折,差點折騰掉齊夫人半條命,所幸都活了下來。齊太傅老來得女寵得不得了,齊夫人的身子調養了大半年不見好,落下了病根。小齊鈺長得好,咿咿呀呀逗得兩老歡心,卻還是沒能熬過第二年冬天。齊鈺的大哥生怕二老受不了刺激,就從外頭抱了個長得像的,卻沒想到是個帶把的,這一通連瞞帶騙過了十六年。

從季慎口中得知真相的眾人把視線擱到了齊鈺兩位大哥身上,滿頭黑線,也太過霸氣了!

齊懷遠攬上松垮的衣袍,面無表情地將方才來不及系上的衣帶系好,眼下一片青黑,顯然是累極,暗啞著開了口,「小硯,告訴老爺小姐找回來了。」

「大哥……」齊鈺見著自家大哥憔悴的模樣,想來是這陣子找他的緣故,心下一片感動,作勢要撲上去,卻被二哥齊懷宇攔下,後者打了個哈欠,一臉困頓地開口道,「還好你回來了,這兩天我跟大哥到處找跟你長得像的人,快累死我了,沒事長那麼好看做什麼。」

「……」齊鈺的一腔熱情被悉數澆滅,蔫了。

「娘一听說你被擄走到現在還沒醒,爹這幾日也是吃不下睡不著,把自己收拾干淨了再出來見人。」齊懷遠撩手抽掉了插在齊鈺發上的枯葉,表情淡漠,動作卻透著一抹溫情。轉向站在廳里的幾人,唇角掛著一絲略帶疏離的笑意,「多謝幾位救出舍妹,如果不介意在下略備薄酒請諸位賞個臉,聊表謝意。」

「齊公子客氣了。」顧子焉暗忖道︰即使沒有他們,以齊鈺的彪悍程度也絕對能自己出來。

齊懷遠的視線掠過,驀地停頓在一處,眸子里閃過一抹詫異,朝著身側的僕從吩咐道,「為幾位準備上房,不得怠慢。」

「是。」那名僕從領了命退下。

顧子焉有些詫異身邊人的過分安靜,側頭看去,卻見季慎盯著廳堂里一副字畫出了神,畫風極美,杏花三月煙雨江南,一筆一劃都勾勒細膩。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一行小字,字跡娟秀,顯然是出自女子手筆,顧子焉只覺得畫面太過真實,而晃了神。

「這便是救了鈺兒的恩公吧,來來來,快坐。鈺兒呢?」一道年邁聲音自廳堂內側傳出,掀開了簾子拄著拐杖,目光到處搜尋著齊鈺,「傷著哪兒了沒?」

齊懷遠上前攙住了人,安撫道,「爹,齊鈺沒事兒,衣服髒亂就讓我趕去屋子里洗洗,一會兒就出來。你好幾日都沒吃東西,鈺兒回來了,你也該安心用膳了。」

廳堂里那一張大圓桌子,不多時就被擺上了碗筷,丫鬟魚貫而入,端著熱菜上桌。

齊太傅順手拉著顧子焉落了座,瞅著顧子焉熱切道,「這位公子看著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家中長輩可還健在,可有娶妻,可有婚配?」

「……」齊懷宇一听便蹙起了眉頭,視線掃過顧子焉身旁坐著的季慎,開口說道,「爹你又給小妹亂牽紅線,這位公子身旁都有了個美嬌娘,難道讓小妹去做小麼?」

「若對象是恩公,那小女子也無妨。」一抹身影由遠及近,梳洗完畢的齊鈺笑意盈盈地走到了圓桌旁,暗中踹了一腳顧子焉右側坐著的沈璃,後者很是識相地騰出了一個位子,捧著飯碗朝傅安挪了挪。

齊鈺也不客氣,從容入席,斟滿了酒杯,端起後沖著顧子焉明媚笑道,「這一杯,齊鈺敬恩公。」

說著仰頭一飲而盡。

顧子焉瞅著面前的酒杯,陷入了沉默。她的酒量……著實堪憂啊。發覺一桌子的人都看著自己,靜待反應,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聲,下意識地看向了左側的季慎。

後者閃著晶亮眸子,那一臉的yin、賤表情分明在說,你求我啊,你求我啊……顧子焉默默舉杯,咬著牙喝下了這杯酒。

沈璃是知道顧子焉一杯倒的酒量,看著亦開始斟酒的齊家兩位少爺,不由為師姐擔憂,只是這擔憂里似乎夾雜著一抹興奮?師姐喝醉後可是……

一輪敬酒過後,顧子焉端莊地坐著,面色不改,連眼神都不帶一絲迷離,只是在視線掠過季慎的一瞬,忽的閃爍了下,勾起一抹深沉暗光,眨眼即逝。

「顧公子好酒量!」齊太傅眼里閃過一抹欽佩,笑著說道。

「哪里哪里。」顧子焉抱拳謙虛道。

「……」一旁的沈璃與傅安面面相覷,保持沉默,師姐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正常了……

顧子焉左右的二人,一個夾菜,一個斟酒,偶有火花乍現,在外人看來倒像是爭風吃醋,

沈璃看得歡騰,興致頗高地扯過傅安小聲道,「我賭一根小黃瓜,齊小姐對師姐沒意思,看眼神就知道,你發現沒,倒像是逗著師叔玩似的,莫不是真的喜歡師叔吧?」

齊鈺持著筷子的手頓了下,擱在了筷架上,一回頭就對上沈璃猥瑣的意yin目光,倏地露出一抹陰測測的笑,薄唇輕啟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璃驀地一僵,夾緊了菊花,低調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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