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不要臉 1313器大活好

作者 ︰ 蘇末那

顧子焉對于緊環著自己腰的手有一瞬的不豫,卻是沒有推開,沖著齊懷遠低聲賠禮道,「賤內生性開朗,愛開玩笑,如有得罪還請齊公子海涵。」

「……」齊懷遠與沈璃一致陷入了沉默,前者是對季慎方才露出的一面產生了質疑,後者則側重于賤內二字,心底小人作攤手狀,師姐你越來越代入角色了。

「大……大少爺!」長廊上驀然響起一道疾呼,青衣小廝突然匆匆忙忙地跑到了齊懷遠面前,上氣不接下氣道,「大少爺不好了,小姐……小姐和老爺爭執起來了,這都要用上家法了,您趕緊去勸勸吧!」

齊懷遠聞言倏地變了臉色,匆匆離去。顧子焉剛想說出口的告別之詞哽在了喉嚨里,蹙了蹙眉,暗想齊老爺既然醒了那就當面告辭,便動了身子隨齊懷遠一道去了。

西苑里,桃花始開,春意漸濃。而那大開著的門內空無一物,不過是個死氣沉沉的空宅子。季慎望著門內依稀能看見一抹溫婉身影,拿著簪子將微微暗下的燭火撥亮,笑著對一旁打著瞌睡的孩子說,這件襖兒很快就做好了,比你大哥身上那件還好看。只是他們還是沒留到那時候……季慎斂眸,下一瞬抽身離去。

還未走近大廳顧子焉便听到叮呤當啷一陣亂響,還夾雜著瓷器的跌落聲和隱隱的慘叫,一道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了出來,「爹,今兒個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走的。」

大廳內齊鈺跪在地上,一手揉著腰板兒萬分委屈。見那柄子雞毛撢子又要落下,顧不得面子嚎了一聲,「嗷……爹你不會真打算打死我吧?」

沈璃見狀樂了,小聲咕噥了一句,「讓你嘴賤。」

卻沒想落到了齊鈺耳中,驀地直起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她,乍現一抹精光。齊鈺也不嚎了,指著沈璃沖著齊太傅分外堅定道,「不論如何,我一定要跟他走。」

齊太傅順著看了過去,一見那人一點都不高大威猛的身形蹙起了眉頭,沉聲道,「他有什麼好?」

齊鈺眼神閃爍,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器!大!活!好!」

此時剛邁入大廳的夏興安倏地頓住了步子,詫異萬分地看向了沈璃。一眾人等皆被震懾,連帶傅安小盆友看向沈璃下月復的目光都染上了一絲不純潔……

「昨兒晚上,他溜進了我房里,我……我們已經不清白了,爹,你就讓我從了他吧!」齊鈺不理會眾人反應繼續說著,大有一副你不答應就去死的架勢。

沈璃自剛才的沖擊中回過了神,目光復雜地看向了他,吶吶問道,「你的菊花可安好?」

「……」齊鈺瞬間默然了。

齊太傅顯然被氣得不輕,接過齊懷遠遞上的茶,復又蹙著眉頭重重放回了桌上,十分不善地看向了顧子焉等人。「老夫念在你們救小女一命好心款待,汝等卻做出此等之事,也欺人太甚了吧!」

「齊太傅莫氣壞了身子。」從方才便坐下看戲的夏興安此時悠然開了口,揭開茶杯蓋子,呷了一口茶,替齊老爺子把戲演全套了,「這一路來我看得仔細,這位小兄弟雖看著不靠譜了些,卻是位有擔當的,令千金從了他大可不必擔心會吃虧,衡山派也算是江湖上的大門派,不會做背信棄義的事。」

沈璃抽了似地抖了抖,含糊問道,「他這是說他默默關注了我一路麼,看上我……」器大活好四個字被顧子焉涼颼颼的視線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咽了回去。

顧子焉的視線停留在夏興安身上,愈發凝重。他們自一開始就未漏過底,那這位世子又是從哪里得知的?

「衡山派……麼?」齊太傅聞言驀地一頓,有些不自在地斂了斂寬大袍袖,閃過一抹復雜神色,吶吶問道,「宋掌門可好?」

「齊太傅與我師父相識?」顧子焉一怔,頗為詫異,想起那個不靠譜的師父神色微黯,「師父幾年前就已仙逝了。」

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齊太傅面色有些灰敗,看著顧子焉張了張口,卻是像將什麼話又吞回了肚內,之後才訕訕言道,「倒沒想過他會趕在老夫前頭,當初在清平鎮曾有過一面之緣,若非他出手相救,老夫恐怕要命喪匪徒之手。」

師父平生好管閑事,最愛行俠仗義這一套,只是顧子焉一直覺得是師父本性雞婆,什麼都愛插一腳,會結識齊太傅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師父回頭跟她吹噓的時候,還說救過江湖第一美人兒呢,差一點就成了她未來的師娘,說得次數多了小子焉也就不期待有美艷師娘這種生物的存在了,江湖哪有那麼多的美人兒都趕著讓你救啊師父!

「嗤。」雖然低不可聞,但靠得實在近,到底還是讓顧子焉听到了那一聲嗤笑,帶著一種不屑嘲諷的口吻。側目看去,季慎垂著眸,半邊臉隱在暗處,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卻也只是一瞬,周身的陰郁氣息蕩然無存,將自己摒除在外的從容淡定模樣。

師叔……與齊府又是有什麼淵源?

顧子焉仔細回想師叔這幾次的異樣,卻實在難以聯系,門外忽然有小廝通稟,「老爺,衙門的李捕頭說是有要事求見,還有……還有門口有位自稱顧公子師兄的人沒說兩句話就昏了過去,這……」

「晴容師……師兄?」在沈璃的驚呼聲中顧子焉已經快步奔向了門口,大紅門檻上靠著一人,面色蒼白極為虛弱的模樣,幾名僕從圍在一旁竊竊私語,其中一名扶著他沖著旁邊的人說了句好像個娘們,門另一側捕快打扮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人。

顧子焉沖上去從僕從手中搶過了宋晴容,聞到了她身上一股極淺的血腥氣,不由蹙起了眉頭。隨後趕到的齊鈺從容地吩咐僕從去請大夫,並命人領著顧子焉去最近的客房安頓,自己迎上了李捕頭笑問道,「這才過了一日,李捕頭可是有進展了,抓著凶手了?」

李捕頭聞言面色一僵,有些郁郁道,「實不相瞞,我們抓回來的那些昨天夜里一夜暴斃,是咬碎藏于齒中劇毒而死,死後一炷香的時辰內,尸體自燃焚燒殆盡,沒留下一絲線索。」

正扛著宋晴容往前走的顧子焉猛地一頓,回轉過身,一雙眼死死盯著李捕頭掠過一抹寒光,似是極為艱難地開口問道,「尸體自燃?」

李捕頭被那凌厲氣勢駭到,有一瞬的怔楞,下意識地答道,「是,連仵作都沒來得及驗尸就已經火化干淨,義莊一並被毀,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故此來問問齊小姐可看清抓你那人的特征,能為衙門提供些線索。」

眼前似乎火勢蔓延,那個疼她教她武功的人靜靜躺在火海里,最終化成一捧灰,只一眼便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吹散,她都來不及伸手,就消失在眼前,什麼都沒留下……

「唔……」趴在顧子焉肩上的人溢出一聲□,一抹暗紅自唇角汩汩流出,緩緩睜開了眼,視線滑過了顧子焉直直對上在她身側的季慎浮起一抹笑,「上……上次追殺夏……夏公子的人追來了,這兒不能待了。」

說完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顧子焉擰眉,加快步子將人帶到了客房榻上,小廝隨後領著大夫匆匆趕到,上了年紀的大夫老練地取出診箱,坐在床畔給宋晴容把脈,一室安靜。

良久那位老大夫才開了口,神色已沒有進來時那般輕松。「這位姑娘是中了毒,如此虛弱應該是與人交手導致毒性蔓延。這……老夫恐怕沒有辦法,幾位還是另請高明吧。」

顧子焉眸色一沉,正要攔住那名大夫卻被門外的聲音打斷,「解毒找本神醫就對了。」

一身儒雅長袍的夏興安背著個小藥箱,十分純良地走到了床邊,從藥箱里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後招了招手,陳遠端著茶水遞上,「來,把這個吃了,包治百病。」

抬起宋晴容的下顎,利落地將那五顏六色的丸子灌了下去。

「你……」顧子焉回過神,已經來不及制止他的行為,正欲發作卻听到陳遠低聲說了一句,「的確是能保命的藥,不出意外宋姑娘今晚就能醒過來。」

顧子焉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見床上的人臉色不復剛才那般慘白,心下信了大半,沉聲警告道,「若是她有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你家公子陪著!」

陳遠表示明白,退至一旁,守在夏興安身側,後者又模上了脈,一臉沉穩道,「他中毒了。」

傅安心里擔憂大師姐,听到這話便沒好氣地開口道,「我們都知道。」

「這毒是一點一點在他體內長年累月積累,毒素已經蔓延入五髒六腑,若是要徹底解了,怕是不容易。」夏興安沒有理會,自顧研究著,忽然大驚道,「月復中似乎異動,男子也是可以懷孕的麼!」

「……」眾人為自己輕信了個瘋子而感到蛋碎!

殊不知,夏興安確實猜對了前半。顧子焉等人設計救齊鈺那日,宋晴容身上的雲系發作,便借故裝病在客棧里休息。雲系是從小種下的毒,每三月發作一回,而這一回無人送解藥來,是義父懲罰她辦事不利。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巧與前來刺殺夏興安的黑衣人正面踫上,僥幸逃月兌後撐著最後一口氣去尋季慎,便有了之前倒在齊府門口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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