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有傅安這吃貨在,場面也不顯冷清,因為……一直在吧唧作響啊喂!憐荀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把位子挪遠了些,繼續斯文地搶食,好吧,這也是只吃貨。
穆晚瑾倒是沒什麼小姐架子,反而覺得傅安這樣子是種豪氣,沖著候在不遠處的丫鬟點頭示意了一下,便有人端著酒上來了。
「這是洛城有名的桑落酒,口感清醇,不容易醉。」穆晚瑾靦腆地笑了笑,拿了其中一壺替顧子焉斟上,只是這斟酒的手有一絲顫意,險些灑了出來,禁不住面上一紅閃過一抹慌亂。
這一細微變化沒能逃過季慎的眼,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擱在顧子焉面前的酒杯,唇角牽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慵懶弧度。
「穆姑娘,我師兄不吃人,你不用緊張。」傅安叼著雞腿,打趣她道,化解了些尷尬。
穆晚瑾聞言愈發羞紅了臉,重坐回椅子上,有一絲不知所措。
「吃你的。」顧子焉涼涼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瞅著酒杯發了愁,她那點酒量……
一只修長骨感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拿走了她的酒杯,淡然道,「我家師佷酒量尚淺,這杯就由我這個長輩代勞了。」
說完,在眾人反應不一的注視下一飲而盡,笑得妖孽味兒十足。
你妹的,師姐才不是你家的。
絕對有貓膩。
嗚嗚嗚,那個酒……酒……
最後那一道心聲是穆晚瑾的,伸到半空的手已經來不及制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季慎全部喝完,不由傻愣在了原地。
顧子焉亦是一愣,隨即想起某人不堪的酒品,連忙將酒杯奪下了,正尷尬地不知說什麼好時听到外頭傳來一陣動靜,是幾名僕從奉二爺的命送來了衣物。
穆晚瑾斂了斂神,收下衣物後強作鎮定地開了口,「我帶顧大哥去換衣服吧。」
季慎悠然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起了身,面向穆晚瑾問道,「可是特意準備了房間?」
穆晚瑾一驚,這才想起什麼似的解釋道,「樓……樓上的房間都空著,你們要是累了可……可以上去休息一會兒……」
發覺她的視線一直有意無意地瞥向靠近樓梯的那間,季慎抿唇笑了笑,打斷道,「只是換個衣服而已,不麻煩穆姑娘了,我們很快就下來。」
「……」穆晚瑾張著嘴兒還想說點什麼,就看著季慎帶著顧子焉朝樓上走去。
顧子焉跟著季慎上了樓,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師叔你笑得這般蕩漾是為那般?只是換個衣服而已,你為毛要跟上來?
「酒里有毒。」似乎是知道她所想,在拐角處季慎貼近了她的耳畔低語道,一股淡淡酒香縈繞。
顧子焉驀地抬眸看向了他,只見那墨黑的眸子里不見一絲玩笑之意,心下一緊,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樓大廳內正向著他們方向望著的穆晚瑾,表情透著一絲古怪。
偎向自己的身子帶著一絲滾燙,連面色都染上不同尋常的潮紅,顧子焉果斷推開了房門,帶著季慎入內,沉聲道,「我去找憐荀上來。」
「先別打草驚蛇。」季慎拉住了她,大半的身子傾在了她身上,開口道,「我們才到洛城就讓人盯上,難道不想知道是什麼人?」
顧子焉眼眸一黯,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上回從憐荀那兒拿的,應該能撐一時半會兒。」
顧子焉看著他服下藥丸,心思微動,先扶著季慎朝著房內的床榻走去。
房間內的布置顯然是花了心思的,說是王公貴族的寢居都不為過,金絲軟墊,青瓷擺件,處處透著精致。軟榻旁,一張紫檀木小幾上精雕的銀質燻香爐薄煙裊裊,散發出溫暖曖昧的香氛。水墨色繡帳以金鉤綰起,並未垂下,季妖孽躺了上去,一個不穩絆了一下將扶著他的顧子焉壓在了身下。
這香氣……季慎只覺得下月復處一陣悸動,騰起一股難以控制的*,額上滲出薄薄汗液,險些失了控。
「唔,師叔……好沉!」顧子焉悶聲道,奮力推開了他。
「……」季慎順勢離開了她的身子,喘了口粗氣,努力壓下了那股沖動,眸色漸深。
暗暗咬牙在心底補充了一句習慣就會好的……
外頭驀然響起的細微動靜,顧子焉警覺地起了身,重新回到了門邊,果然發現幾名丫鬟鬼鬼祟祟地靠近。微微眯起了眸子,幾枚銅錢在她抬手之時飛速掃了過去,幾人未來得及呼救就已經倒下。
季慎輕咳了一聲,視線落在了門口橫七豎八躺著的人身上,顧子焉立馬會意,將人弄到了隔壁的屋子,這一趟下來倒是出了不少薄汗。
「去那兒洗洗,順道把衣服換了。」待她回來,季慎指了指不遠處的浴桶開了口,又很是正人君子地補充了一句,「把屏風拉好。」
顧子焉看了一眼癱在床上的季慎,一抿唇,抱著衣物去了。
……
大廳內。
「我師兄換衣服有點慢,姑娘不用急。」傅安看著頗有些坐立不安的穆晚瑾安撫道,唔……就是去的好像有點久?
穆晚瑾輕輕應了一聲,臉上的憂色卻不見褪去,時不時的瞥向二樓,而那幾個被派上去的丫鬟也不見下來,頭一回做壞事兒的穆晚瑾有些慌神。
忽然,憐荀皺了皺鼻子,察覺空氣里多了一抹極細的藥香,是邢春?那不是……驀地看向了穆晚瑾,神色訝異,沒想到這位小姐如此大膽,敢用春/藥勾引?
不過對象卻換成了季慎……憐荀的表情囧了又囧,這算不算是替他人做嫁衣裳,不由向這位可憐姑娘投去一抹同情的眼神。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穆晚瑾一回眸發現看到憐荀怪異的眼神,不由伸手撫上了臉頰,吶吶問道。
憐荀搖了搖頭,瞥向了正大快朵頤的某人,托著腮幫子涼涼問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豈不是*,你就不擔心……」
傅安還在往嘴里塞著東西,听到這話頓了一下,咽下了食物後信誓旦旦地說道,「師叔雖然很禽獸,但是師姐在清醒的時候防御技巧是極高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師姐?」穆晚瑾一愣,扯著關鍵詞疑惑問道。
「唔。」傅安見自己說漏了,模著脖子不好意思道,「那個……忘了說,你口中的顧大哥我師兄其實……也是女扮男裝嘿。」
「什麼?!」穆晚瑾猛地站了起來,緊緊拽住了桌子,不可置信地瞪向了傅安。
憐荀見狀一抬手,輕輕吹了一口氣,白色粉末飄向了穆晚瑾洋洋灑灑落下,後者不甘心地癱軟了身子昏倒在了地上。
「……」傅安心驚膽顫地看著這一幕,舌忝了舌忝下唇,為自己捏了把冷汗道,「呃……要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會不會也這麼給我來一下?」
憐荀歪著腦袋看向他,悠悠勾起一抹笑道,「不會。」
在傅安松了一口氣時,又道,「你得罪我的次數多了,我準備著最後來個猛的,讓你直接見閻王。」
「……」傅安抖了□子,默默找了個角落蹲了起來,「我是朵蘑菇,听不懂人話,呵呵,呵呵呵……」
憐荀听著那略帶悲催感的干笑,心底暗爽了下,回眸看向了地上倒著的穆晚瑾,難得的動了側影之心,決定將人放到二樓的房間去。
上前攙起人時,有個東西突然從穆晚瑾身上掉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傅蘑菇正瞅著機會要搭把手來挽救自己的小命,一見地上的沉木牌子,先憐荀一步撿了起來,逐字念道,「華山派?」
「姓穆的?」憐荀看向扶著的人,蹙了蹙眉,「華山派姓穆的,可就只有……」
「穆霸天!」傅安搶著答道,隨即怔了怔,瞠圓了眸子暗啞道,「我們這是在人家的地盤欺負人家的女兒,還是人家的死對頭,你說……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憐荀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笑,對于傅安小盆友每次戳中要點的提問很是欣賞。隨即二話沒說就把人撂在了椅子上,戳了戳旁邊呆滯了的蘑菇道,「看什麼看,在人醒來之前趕緊撤唄。」
「那我去叫師叔和師姐……」傅安回過了神,突然想到樓上還有兩只,作勢要上樓。
憐荀連忙拽住了人,嫌棄他的智商道,「一般出了事兒被抓的總是小嘍嘍,比如你我這樣的!他們那是主角兒,主角知道麼,就是掉下懸崖也不會死然後還能發現絕世秘籍接著回來稱霸武林的那種,懂麼?」
,主角知道麼,就是掉下懸崖也不會死然後還能發現絕世秘籍接著回來稱霸武林的那種,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