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我小心地輕聲問道,視線重新拉近,定格在吳嘉清晰地俊臉上。
「傻丫頭,會有什麼事?」吳嘉笑笑,模了模我的後腦勺,而我則對他怒目而視,因為我實在是不喜歡別人像對待小孩子一樣的模我的後腦,罷了,努力撫平心中的怒火,今晚好歹也是虎口月兌險,逢凶化吉,不管怎麼樣,要為之高興才是。
「嘉,我們這是在哪里?」緊繃的神經舒緩,我才注意到我們身處一間豪華的大廳中。
「佳鑫酒店,」吳嘉笑笑答道。
我環視四周,整個大廳金碧輝煌,穹形的頂上掛著璀璨的水晶燈飾,燦若繁星,大廳的牆面鍍上一層金,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光,地面光滑得像一面鏡子,明淨得可以看見自己站在另一面,整個大廳仿若晶宮,繚亂光暈紛舞在眼前,刺得眼楮灼灼疼,不禁暈眩起來。
「我記得我剛才,」我揉了揉後頸,「被打暈了,怎麼會睡在這里?」
「你剛才……」嘉面露難色,「我……呃……我剛才有些事,你又總在說夢話,所以就先讓你在這里休息。」他有些詞不搭調,我心里有些納悶,正要問個明白,听到他問我道︰「你剛才做惡夢了吧?」
「嗯,夢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有哥哥?」他好奇的問道。
「沒有吧……」我患了失癥,大病醒來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對他的問題,我也不敢肯定,「你怎麼會這麼問?」
「剛剛你睡著時,嘴里一直喊著哥哥,」他說道,若有所思。
「我一直喊著哥哥?」我也驚訝的問道,話音較大。
「對呀!」他從沉思中換過笑臉,打趣道︰「還差點壞了我的大事呢!」
「大事?什麼大事?」听他一說,我想我是不是又給他惹了麻煩?畢竟,一路至此,我真的已經給他添了太多的麻煩,「我又給你添了麻煩?」
「沒事!都解決了!」他安慰我道,眉目中顯出輕松的表情。
「嘉,你真了不起,」我月兌口而出,為能呆在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男人身邊而滿懷甜蜜。
嘉咧過嘴,給了我一個自豪但不算驕傲的笑容。
「吳嘉,你小子走運,詹爺吩咐下來,青花瓷瓶的事不再追究,」剛才車站里的那個彪形大漢突然從越過來拍了拍吳嘉的肩頭說道。
想起他剛才的凶神惡煞的模樣,我對他心有悸,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
「承蒙力哥關照,小弟才幸免于難,」吳嘉恭敬地對那人說道。
「都是出來混的兄弟,關照是應該的,」力哥仗義的拍了拍吳嘉道,又呷了下嘴,感嘆道︰「你小子上輩子真是積了德,動了詹爺貨的人,能留個全尸都是萬幸,」說著又看了看我,玩味的笑笑,讓琢磨不透的表情,把我嚇得趕緊低下頭,「而你,詹爺居然沒動你一根手指!」
「詹爺是明察秋毫,知道我是被誣陷的,」吳嘉謙虛道。我在心里更加敬佩他。
這時,一個穿著潔白制服的應侍走了過來,向我們鞠了鞠躬,道︰「吳先生,府上接您的車已經到了。」
听到應侍如此說,吳嘉對力哥謙恭地道了個別。
「你小子以後做事謹慎點,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幸運,」力哥擱下這句話,轉身便離開了。
看著他走過,吳嘉才轉過身來,放柔了聲音對我說道︰「咱們回家吧。」
回家?我愣了愣,這個詞,好溫暖,胸口一瞬間,突然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沁得暖暖的,溫馨一片……
「少爺,」一出門,一個身形瘦小的大男孩就沖到我們面前,他激動得眼里都有淚水,「這麼長時間你去哪里了,可想死我們了!」男孩大概十五六歲,雖然瘦弱,看起來卻很陽光。
「傻孩子,還哭鼻子呢!這不回來了麼?」吳嘉笑著打趣道。
「少爺,先上車吧,老爺在家里等著呢,」一個四十來歲,穿著棕紫色長袍褂子的長者上來說道。
「嗯,厲掌櫃辛苦了,」吳嘉應了一聲,便拉著我要上車。
「這位小姐是?」那長者見吳嘉對我親昵,便不禁問道。
「她姓林,以後你們就叫她林小姐,孜然,這是我們家鋪子的掌櫃,姓厲,」吳嘉介紹道。
「厲掌櫃好,」我向厲掌櫃頷道,「我姓林,名孜然,您就叫我孜然吧。」
「林小姐好,」他也很有禮貌地向我回禮。
「貓盹兒,自己介紹,」吳嘉朝旁邊的大男孩說道,我心想他真是平易近人,身為一個少爺,竟然一點架子都沒有。
「林小姐,我姓張,大家都叫我貓盹兒,是專門為少爺家開車的,」說著朝我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著他憨厚的爛笑,我也笑了︰「我姓林,叫林孜然,你可以叫我孜然姐。」
听我一說,他看了看吳嘉,又看了看厲掌櫃,在得到默許後,非常高興地叫道︰「孜然姐!」听他興奮得表情,我又笑了。
坐在轎車中,我此時心情十分愉悅。厲老板坐在副駕座上,我和吳嘉坐在後坐上。心里有很多事情弄不清,一直懸在心里,本想問問吳嘉,但看著他疲憊地靠在坐靠背上,眼楮緊閉,想是已經睡著了,也不忍心打擾。
我捋了捋他鬢間的細,細看之下,薄薄的唇上已經長出了星星零零的胡須,我心中憐惜,一夜之間,竟像老了幾歲。
坐著小車徑直來到一處兩旁種著高大梧桐的寬闊大道,此時已是深夜,街道上幽暗且寂靜,除卻我們以外,再也找不到一個行人一輛車。
車子在這條筆直的大道上行駛了好一會兒功夫,終于停在了一扇實鐵的綠漆鐵門外。喇叭響了幾聲後,大門緩緩打開,貓盹兒放開剎車,車子徐徐駛了進去,停靠在房屋前的小塊空地上。
「少爺,到了!」厲老板出聲叫醒吳嘉。
「嗯!」大概吳嘉也沒有真的睡著,只輕輕喚他一聲,便醒了過來,他揉揉眼楮,向我道,「到了,我們上去休息吧!」
下了車,才得已將這庭院看得清楚,院子不大,中央一塊五十平米的空地青石鋪墊,四圍乳白磚牆,非常潔淨,靠牆的花壇里零星地種植著一些花或小灌木,只是此時嚴冬,這些嬌女敕的花草還在沉睡之中,並未出新芽,不免有些死氣沉沉,角落處還有一顆長青樹,深穩地墨綠色帶來了許些生氣,給簡單的庭院點綴了不少。
我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兩層樓面的小型公寓,公寓設計簡單並不豪華,二樓上突出的一小塊帶著漢白玉欄桿的陽台別具匠心,此時整棟小樓燈光明亮,從若有若無的薄紗窗簾中透過明黃色的燈光,在這寂靜的隆冬之夜,格外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