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是叫大青山,不過人家可不止一個山頭,而是連綿一大片,深林茂密,谷地幽深,天然的險地。一不小心走太進去了,還真不容易走出來,所以需要有經驗的向導。
秦大牛也不止單純一個向導,他也要尋一些野物,承諾要付給他的兩成獵物他也不要了。安子齊就背著一個包裹拿著一套家伙事和他出發了,包裹里面是他姐做的一些干糧,一套衣服。說起來也慘,安子齊目前也就兩身衣服而已,除了已經略短的里衣,都是他大哥剩下的,還是趕緊賺錢買新衣服去。
因著不放心,安立季對他囑咐了又囑咐,一定要注意安全,啥事都要先問過大牛雲雲,听得安子齊頭暈眼花,趕緊推著大牛走人。他們只是去深山而已,搞得跟他要離家很長時間似的,他們一般進山打獵也就三四天就會出來了。
「小子,你跟緊你牛爺了,丟了不負責找啊!」大牛虎目一瞪,氣勢洶洶的往前走了,安子齊趕緊跟上。安子齊知道這個大牛是一天也舍不得離開他弟弟,對他有氣也是應該的,其實他根本不需要什麼向導,為了安他家里人的心也就認了。
「我們這次就去中圍,弄一些值錢的獵物,爺可不想經常上山啊!可是不上山就沒有銀子使,沒有銀子舒河的藥就得斷,銀子可真是個好東西啊!誒!舒河天天讓我節省節省,我哪里舍得節省他的藥錢啊!這里的郎中都是庸醫,一個小病都治不好,只叫我們好好調養,調養,調養了這麼久,也沒看到舒河的病有什麼起色啊……」
安子齊默默跟在大牛身後,大牛一路上就跟他嘮叨他弟弟了。什麼舒河喜歡白皮子不喜歡黑皮子啊,什麼胃口比較清淡啊,什麼舒河老好了,就是身子弱,听得安子齊昏昏欲睡。他也不打斷,讓這個家伙一次性說個夠。村里人都不怎麼和大牛一家子來往,估計大牛是好久沒找著說話的人了,舒河又是個弱的,大牛估計也不會對他說這些。
「大牛哥,那邊有頭鹿。」安子齊指著遠處的草叢。他們往山里走了差不多十幾里路了,古樹參差,陽光只幾縷漏下來,深山老林暗呼呼的,也就大牛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敢來,一般的獵戶是不會這麼深入的。
這一路上安子齊指了好多獵物,一般的山雞野兔啥的,大牛通通看不上眼,他一定要珍貴的。按他說的,老虎熊瞎子之類的才好,銀狐啥的也可以接受,听得安子齊冷汗直流,大哥,你牛。
「鹿子啊!還行!獵下來咱當中午飯。」說完就把手里握著的砍刀別再腰上,把背上的大弓拿下來,搭弓射箭,嗖的一聲破空響,遠處的鹿就倒下了。
「小子,牛爺厲害吧!」大牛洋洋得意的看著安子齊,安子齊沒搭理他,自去收拾那只鹿了。「喂!小子,你那是什麼態度!想當年牛爺也是那……」
「也是什麼?」安子齊把鹿茸割了下來,大牛說了一半又不說了,覺得有點奇怪。
「也是那百步穿楊的神射手!」大牛哼哼唧唧。
安子齊也不管他說啥,自顧自尋了個空曠的地方,撿了些干樹枝,拿火折子生了一堆火,然後串了塊鹿肉烤了。安子齊已經確認周圍沒有危險了,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大牛撓了撓頭,也割了一塊肉來烤。
……
接下來的三天,大牛依舊挑挑撿撿,沒有發現什麼好的大型獵物,倒是安子齊竟然抓到了好幾只狐狸!把大牛嫉妒慘了,直接嚷著要抓大老虎,扒虎皮給舒河做靠墊。
安子齊背上背著他抓的三只狐狸,一路上也不忘收集各種各樣的種子,藥材種子,調料種子,鮮花種子,他覺得有用的植物種子,看見了通通收起來,也不管他有毒沒毒,反正也佔不了多少位置。都是冬天落到地上的,泥土掩蓋了,被安子齊翻了出來。身為一個木系異能者,收集種子已經成為本能了。大青山物產豐富,只要不怕危險,絕對有足夠的收獲。安子齊還挖到了幾顆百年的人參,茯苓,便宜的藥材他沒要,只挑貴的。年歲高的也沒要,只偷偷藏了一只千年的人參,打算留在家里上個保險,說不得就用上了。
這些東西大牛也看見了,到時候自會分他一份。大牛不認識啥藥材,在他眼里,人參葉子和雜草沒啥兩樣,根本分辨不出。安子齊剛開始說要分他一份兒的時候,他直接拒絕了,後來安子齊勸了半天,說到舒河需要這些,這才接下了。
這兩天他們也遇到一些不大不小的危險,比如烤肉的時候引來了狼群,害得他們在樹上蹲了一整晚,走路踩著了毒蛇,直接被剝了蛇膽,被有毒的蟲子咬了,安子齊沒事,大牛臉上腫的老高,還要安子齊給他找草藥治。最後,安子齊和大牛建立了相當深厚的革命感情,大牛直接叫安子齊老弟了,恨不得和他拜把子。
「老弟啊!咱們已經在林子里呆了三天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是差不多該回去了。」安子齊點頭,還是沒遇到大牛想要的獵物,不過這也正常,不可能每回進山都能打到心儀的獵物,倒是安子齊挖的藥材,絕對比大牛上幾回山打到的獵物都值錢。
「可惜沒有大老虎,也沒有熊瞎子。舒河老喜歡熊掌了。」大牛垂頭喪氣。
安子齊想糊大牛巴掌,還惦記熊掌!
最後準備出山的時候,大牛還是獵了一頭小鹿,說是直接帶回去給舒河吃。
最後,他們出山的時候,收獲總共只有這些:狐狸三只,百年人參四只,茯苓兩只,蛇膽五個,鹿茸一對,狼皮四張,種子若干,大牛的幼鹿一只,安子齊偷藏的千年參一支。
安子齊把狐狸給大牛拜托他賣掉,大牛打獵多年,自然有路子出售貨物。藥材安子齊直接給了兩支參,一支茯苓,鹿茸也給了大牛,說是給舒河吃的,大牛就收下了。蛇膽安子齊拿走了三個,和藥材一起打算賣給李郎中。
此致,安子齊的大青山一行完美結束。
還沒走進門,安子敏就跑出來了。
「哥!你終于回來了。」安子敏直接沖到安子齊懷里,「娘老念叨著你呢,這幾天飯都吃不下了!」
「哦?」安子齊一愣,當初她怕他娘擔心,才不打算告訴趙氏他去哪里了,只說要去鎮上,李郎中的事他已經對一家人說過了,對于能和李郎中學醫術,大家還是高興的。多一門手藝就有了謀生的本事。
「對了,哥,你知道嗎?你走第二天大伯就來找爹,讓爹幫老宅下地干活呢!說是孝順爹娘。」安子敏嘟著嘴,滿臉不高興,「明明我們都已經分出來了!」
安子齊听了,也有點不高興,「那咱爹去了嗎?」
「哼,能怎麼辦?當然是去了,幫上房整整干了一天的活兒呢!連口水都沒喝到,我女乃說話可難听了!」
「上房怎麼這麼討人厭啊!」安子齊皺眉,「那現在爹在哪兒呢?」安子齊進到屋里,沒看見安立季。
「我讓爹去鎮上看有沒有短工做了,才不要幫老宅那幫子懶鬼呢!大伯第二天又來了,被我給罵回去了。」安子敏很得意。
「哦子敏也會罵人了!」安子齊把身上的東西取下來。
安子敏給安子齊端了一碗水,被安子齊一口氣就喝光了。
「那當然,我就大嚷嚷說我大伯不要我爹掙錢養家,要我爹去給人免費當僕人!要餓死我們一家子,我大伯至少還要臉面,看見我爹真不在就回去了。」安子敏搖頭晃腦顯擺他的光榮事跡。
安子齊半晌無語。
安家老宅共有二十畝中等的田地,這些可是一點沒分給三房。往年不論是春耕還是秋收,出力最多的還是三房,大房二房的男人一個聰明躲懶,一個耍滑躲懶,孫氏自詡大家千金,和安子慧是從不下地的,王氏倒要下地,可她不允許安子畫下,安立珍和李氏更不用說了。所以,每年勞作的主力是安老爺子,安立季,趙氏,和三房幾個孩子,王氏和安立仲合起來算一個,安立伯算半個,安子書是從來不做的,還嫌棄鄉下人「莊稼漢」「泥巴桿」粗鄙不堪,作為安家的唯一指望,安子書不需要下地。
也不知道今年的春耕沒有了三房,安老爺子會不會壓著大房的人下地啊!安家從來不請小工,二十畝地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種完。安立季還是一直待在鎮上,暫時不要回來吧!
安子齊把自己收拾妥當了,確定看不出狼狽,就進了房去和趙氏說話,趙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安子齊,確認沒有瘦,沒有受傷,就放心了,和安子齊聊了一會兒,安子齊給趙氏調理了一遍身子,她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安子齊決定明天去鎮上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