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奇談 水鬼

作者 ︰ 荊楚遺老

門開了,一個高瘦的身影走進來。

「回來了?」我輕聲問。「波哥?」

「嗯」波哥還戴著帽子,一身黑衣。他模索著爬上床,直挺挺的躺著。

「看到了?」

「嗯。」

我心里好笑,總算松了口氣。不知捱到幾點幾點,我又沉沉的睡去,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身上涼颼颼的。睡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多鐘,我才被蘭蘭他們的洗漱聲吵醒。

「哎,波哥昨天回來沒有?」蘭蘭嘴里滿是牙膏沫,含糊的問。

我模了模發暈的腦袋,有氣無力道「回來了,差不多點把鐘時候!」

「那貨還真能玩!」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楮一看,波哥床上疊得整整齊齊。

「他又去哪了?」

「誰知道呢!」濤哥從洗手間走出來,「我早上六點多鐘醒來玩手機,就沒看到他的人」

我心里好氣,也懶得管,心想這小子是不是痛改前非,努力學習去了?

一整天,我們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到了晚上,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天都沒看到波哥了,很奇怪啊!」濤哥看著空蕩蕩的鋪位皺眉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蘭蘭嚼著口香糖,搖搖頭道「這麼大個人,應該不會吧,說不定泡妹子去了!嘿嘿……」

「哎,他昨天回來了吧?」濤哥轉頭問我。

「嗯!」我肯定的點頭「我看他進來的……」

我又想了想,感覺有些異樣。「算了,好歹給輔導員打個電話吧!」我說。

其他兩人沒說話,我也知道他們想什麼,不過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始終縈繞的心里。

我撥通電話給輔導員簡單的說了下,不一會輔導員就來了,還帶著分團委的副書記,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輔導員性鄧,高高胖胖,差不多26多斤,不過說話很和氣。

兩人一听我說完,老女人就開始抱怨「哎唷,你們現在的大學生哦,真是窮極無聊耶,什麼鬼鬼怪怪的,不知道要講科學,樹新風呀?你們介個樣子,真是不讓人放心呢!」

我听她的話,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到牆上去,濤哥站旁邊作勢要嘔,蘭蘭卻一臉的壞笑。

鄧輔導員戰戰巍巍的爬上扶梯,伸手模了模波哥的被子,「他的電話打得通嗎?」

「打不通,我們幾個中午時候就開始打,一直到現在沒停過,無法接通。」

「是無人接听還是關機?」

「無人接听!」我說。

「輔導員,你還是下來吧!」蘭蘭抹著鼻子覺得好笑,「別把床壓塌了,要不然波哥回來也沒地方睡了!」

輔導員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慢吞吞爬下來「要不去湖邊找找吧!」

「這麼晚?」老女人又開始抱怨「哎唷,你們去吧,我回辦公室等你們消息。你們要是人手不夠,我再過來也行呀!」

我一听,真是求之不得,正好不用我踹了,趕緊就送走了她。

我們四個人往湖邊走,濤哥說的那顆槐樹離宿舍挺遠,需要穿過一個足球場,然後經過一個留學生餐廳,留學生餐廳後面是一大片的松林,松林離湖邊大約十來米,長著亂七八糟的小灌木,幾顆老槐。

這個地方很幽靜,經常會有情侶卿卿我我,夏天時候貿然進去,搞不好會驚起無數纏綿的鴛鴦!濤哥喜歡釣魚,才發現了這個幽靜的好地方,還有那幾顆老槐。

我們到達餐廳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餐廳里的燈火漸漸都熄滅了,松林里黑兮兮一片,一陣陣的冷風從深處吹來,讓人不由打了個寒戰。

「以後別開這樣的玩笑!」鄧輔導員皺眉道「這黑燈瞎火的!」

蘭蘭這時候也吐吐舌頭不敢辯駁,大家把手機的照明打開,一步步往里走。

地面軟軟的,蓋滿了針葉,踏上去非常的舒服。松林規劃的很齊整,並不難辨別方向,大約走了十來分鐘,我們就听見了湖水「汩汩」的聲響。

「大家小心點!」濤哥輕聲說「這里沒有砌邊岸,都是淤泥,別滑下去了!」

我一听就有點火了,「那你還指使波哥去!」

「行了!」輔導員一擺手,道「都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自己注意安全!」

我們四人沿湖邊一字排開慢慢分開了找,樹林里漆黑的一片,手機燈光照亮了不大的距離,每個人都像籠罩在一個刺眼的光團里。

腳下的灌木很密,燈光照下去看不到地,我撥開枝條仔細的找了找,心想哪怕是發現個腳印都好,可是什麼都沒有,底下都是腐爛的黑色落葉,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我直起身一看,其他人在不遠處,正貓腰到處查看。

「哎!」我喊「誰手機沒電了嗎?」

大家都抬頭看我,這才發現只有三個光團了。

「誰手機沒電了?」

「濤哥?」有人大喊。

我連忙跑過去,「濤哥在哪?」

幾個人都慌忙往回走,「他滑到湖里去了!」蘭蘭大喊。

「濤哥!」他胡亂撥開灌木,一腳就踏進了淤泥里,「抓住我的手!」

輔導員舉著手機往湖里照,就看見濤哥大半個身子已經陷在水面下,只剩下雙手在有氣無力的鳧水。他牙關緊咬,臉色一片烏青。

我和蘭蘭手忙腳亂一陣,費了好大力才將他撈了上來。

「你丫***啊!」蘭蘭氣惱的罵道「喊都不會喊?」

濤哥不停的翻白眼,喘著粗氣,過了半天才緩過神。

我們還沒開口,他就怪叫一聲,爬起來就要跑,「媽呀,有鬼!」

幾個人被他嚇了一哆嗦,好不容易才按住他。

「嚇傻了吧你?」

「不是啊!」濤哥神色驚恐的喊,「真有鬼,他在抓我的腳脖子!你們看!」

他把腳伸直,一提褲管給我們看。

腳踝上五根手指的淤青,連關節都清晰可見。

這次我們幾個還真的被鎮住了!

蘭蘭蹲下按了按淤青的地方,疼的濤哥直吸冷氣。

「這……」

「咱們先回去,晚上找人挺危險的!」輔導員接過話茬,嚴肅道「如果明天陳三波還沒回來,就直接打電話報警。」

「今天的事不要聲張出去!」他又道。

我們沒說話,默默點頭。

三人將濤哥輪流抬回寢室,輔導員又交代了半天才轉身離開。我們都不說話,呆坐在椅子上望著空空蕩蕩的寢室,睡肯定是不敢睡了。

「你們說,波哥是不是已經出事了?」濤哥帶著哭腔道「這是要找我們復仇啊!」

「別瞎說!」我沒好氣道「說不定他是有什麼急事才沒打招呼的,才24小時而已!」

蘭蘭在旁邊也輕輕點頭。

「我說濤哥,你丫掉水里都不知道喊的?」

我一听,是了,我也想問來著,扭頭看濤哥。

「喊什麼呀!」濤哥都要哭了「我正找線索呢,一抬頭,你們都不見了,我以為你們走遠了,想去找你們,也沒分清方向,才走了幾步腳一滑就掉水里了!尼瑪,我喊那麼大聲,你們都沒听見?」

「嚇死個人了!」他打了個寒戰,道「我還想自個游回來,有個水鬼猛地一把抓住我腳踝,死命把我往下拖,差點點啊,娘的!」

我听得也是脊背發涼,可一想又覺得哪里不對。

水鬼的故事,我以前也听爺爺講過,這些鬼生前陽壽未盡,不小心淹死了,牛頭馬面是不收的,又因為無人超度,所以永遠投不了胎,它們每時每刻都要承受著冰冷濕寒的折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唯一解月兌的辦法,就是在特殊的時辰里,找一個替死鬼。

一般受水鬼引誘的人,恍惚間都會覺得有個人在朝自己招手,那人似乎是個熟人,可臉卻看不清,忽遠忽近,方向感缺失。他一招手,人就直愣愣的跟著走,也不管前面是江是海,更別說害怕了,哪怕是淹死的前一刻,也毫無察覺。

一般被水鬼害死的人和普通溺水而死的人,有明顯的不同點。如果是水鬼引誘而死,死者的腳踝,手腕都會有明顯的抓痕,就像濤哥一樣(也有說脖頸的,不過不多見)。其次,普通溺水而死的人,月復腔內都會有大量的積水,撈上來一按肚子,「噗噗」的往外冒污水。而被水鬼引誘的人,五官都會被淤泥堵住,肚子里干干淨淨。

我下意識的又朝濤哥的腳踝看了一眼,「現在還疼麼?」我問。

濤哥又褲管一捋,剛才烏青的淤痕淡了許多,但並不是消退的樣子,更像是指印滲進了皮肉深處。

我在寢室里翻箱倒櫃,好歹找出了一瓶治跌打的噴劑,給濤哥用了點,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到天亮。我們又撥了幾遍波哥的電話,依舊無人接听。

到了下午,輔導員給我們通了次電話,終于報警了。

下午四點多鐘,來了輛警車,三個警察,跟我們了解了下情況,又到湖邊走了一圈,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這件事不知道是怎麼傳播開的,反正過了不到兩天,南湖周邊的所有學校都知道了,十幾個警察,加上五六所大學社團志願者,差不多一百多人,圍著南湖搜索了三天,完全沒有任何結果。撥打波哥手機,一直沒有關機,只是無人接听。

波哥沒有消息,濤哥卻又出狀況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鬼道奇談最新章節 | 鬼道奇談全文閱讀 | 鬼道奇談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