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才少年 第三十節 一個人 一輩子

作者 ︰ 廣澤生明月

那一天,周若然和小萱萱已經十一歲了。

出落得金童玉女一般,在一般同齡孩童之中他們還有這獨特的睿智。無論是學習成績還是做出的事情,都為一些家長所稱贊,立為榜樣。

幾年期間發生過太多的事情,或酸,或甜,或苦,或辣。也許當時他們都沒覺得,但是如今再去回想,就會覺得曾經的生活像是一個調味瓶,充實而有意義。

幸福的人不會一直都幸福,痛苦的人也一樣不會永久的痛苦,生活總要被改變,節奏也終會變調。

周家別墅外,一些人在那里。

「小萱萱,你以後也是千金大小姐了,不過你要記得,我永遠是你少爺,你永遠是我的人。」周若然強硬的說道,不過是個人就能看見他眼楮中的不舍。他眼眶中的淚水一直在打轉,強忍著不讓他流出。

人生總要分別的,有很多理由,是牽強,也會是堅定,但這些都無法改變事實。

「少爺,我不想走,我還想待在周家,不要趕我好嗎?」萱萱小臉哭開了花「我想待在少爺身邊伺候少爺。」萱萱拉著周若然的衣角,明知無用卻依舊懇求著。迫切的希望這事情的轉機。

「你怎麼這麼多話,叫你走就走,有著大小姐不當當什麼丫鬟,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周若然在她面前還是強忍住淚,畢竟一起生活了七年了,分別難免是最讓人痛苦的,為了不去看那已經哭成淚人的萱萱他轉頭就走,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他從小就自認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有時候多看一眼也許就會放棄前一眼的想法。

「少爺!!!」萱萱在後面留戀的呼喊著,她此刻只想多看一眼,一眼也好。

她多麼的希望前面的人可以回過頭來。繼續霸氣的說,「哪也不許去,你是我的人。」

可是不能如願,無論多麼撕心裂肺的呼喊,也只能看見一個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

「然兒,你不再去送送萱兒嗎?我們看著她長大,她看似堅強實則是很依戀你的」一個貴夫人模樣的女人,親昵的看著周大少,這便是他的母親。

「不了,如果我回頭了,那麼她還是她,我還是我,沒有任何的改變。」周若然終于再也忍不住留下了一滴眼淚。

他有記憶以來就很少流淚了,第一,沒人會欺負他,第二,他不想因為淚水而讓自己變得軟弱。

這一次他甘願暴露出自己的軟弱。

「沒有改變不好嗎?」周若然的母親抱住了周若然,她也舍不得這個視之如女兒的女孩。女兒離開了,做父母的總要不舍。

「那樣對我很好,對她確是不公平的,我是她的少爺,不是他的主人,她應該有她該過的生活」于是掙月兌母親的懷抱繼續向前方走去。

溫柔鄉英雄冢,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分開對她或是對周若然都是一種好處。

周若然的母親還想去攔住兒子,她此刻才明白自己並不完全了解自己的兒子,她本來以為兒子會很不舍然後再來央求他們將她留下來。他們也會這麼做的,可是他居然那麼的鎮靜,那麼的果斷,是她沒有想到的。

「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紈褲子弟,你也被他的外表蒙蔽了」周若然的父親,今日也為了送萱萱而從公司出來了。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覺得我很失敗啊,你剛也看見了,我剛抱住她,他就掙開了」周若然的母親很年輕只有三十多歲,雖已為人母,但是還是有些小女生的情緒。

一只寬大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上,「他只是不想去依靠任何一個人,即使是在傷心難過,還是無助的時候。成長的路注定是孤獨的。」

「自作聰明,我天天和他這麼親,都不了解他,你整天在外忙活,就知道啊」周母嗔了一下,也依靠在了丈夫的肩上。

「因為他是我們的兒子。」周父也摟住了妻子。望向那駛往遠方的車若有所思。

其實他們心中都有不舍和傷感……

一輛遠去的車子里。

「少爺,我永遠是你的人,永遠」萱萱坐在接走她的車里沖著外面撕心裂肺的喊著。

永遠有多遠她不知道,但是一輩子,夠了。

「這個喜歡當丫鬟的傻丫頭」小小年紀的周若然又搖了搖頭,走著自己的路,沒有絲毫的停滯。

無情勝卻有情人,希望一個人好,不是我愛你,也不是在一起,更不是給對方一切富貴,而是給予一個可以發展的平台。一個擁有夢想的機會。

後來的一些年里,周若然沒有再見到萱萱,偶爾的幾次通話總會讓人覺得短暫,時間有限,思念的話卻是如何也說不完的。

「你在那邊還好嗎?」周若然拿起電話,總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想說的話太多了。

「不好」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嗎?」他聲音一急,關心之意不欲言表。

「沒有,幾個姐姐哥哥對我都很好,但是沒有你的生活就不好」萱萱說著。

曾經一起玩游戲機,砍沙包,砸卡,跳繩,到後來的一起學習,一起探討知識,一起整蠱班長,一起挨批,那麼多的一起,讓她的感情永遠留在那里。

一個個畫面,是她回憶的資本,也是寶貴的財富。

在二人分開的日子里,他們都成長著。都在努力著,只是方向不同而已。

回憶還在繼續,追溯到一年前的一天,世事難料,一夜間周氏集團完全倒塌。副產業被人收購,欠下漫天債業。

周若然一家準備遠離京城的時候。萱萱也是听到了消息擅自從‘那個’地方出來,來到了周家,里里外外的尋找著他們的蹤跡。

「孩子,我們就要永遠離開這里,你不去和她打個招呼嗎?她的手已經破了」周若然的母親在窗外望著萱萱對周若然說道。她的眼眶也被淚水浸濕,想去扶起那邊摔倒的萱萱,卻被丈夫拉住。

一個人的因果當由一個人來經歷。扶起她的人只能有一個,就是他們的孩子周若然。

「不必了,相見不如不見,在見到她的時候我要立在眾人之上,那時我還會是她的少爺」周若然小小的臉龐堅定著,沒有絲毫去打招呼的意思。他相信摔倒的萱萱也會靠著自己再次站起。

他了解她的倔強,她不需人扶。

「你可以帶她一起走的,她也會願意跟著你」周若然的父親希望可以把她帶走。

「爸爸,你們失敗了,但是我沒有,她也沒有,她的夢想沒有夭折,我會帶走她的,但不是現在。」

周若然的父母也沒有說什麼。就帶著他離去了,至今也尚未回去。

「少爺……少爺你在哪里啊。」萱萱翻遍了周若然的家,希望能找到蹤影,她不相信周若然會就此消失,手被東西扎破了,衣服被利器劃破了,還在到處尋找,周若然的家很大,雖說這房子不久之後就不屬于他的了,但萱萱還在一間間的找著,找著,即使她自己也知道只是徒勞,還是在大喊著「少爺……求求你出來啊,別藏著了。出來啊……求求你……出來啊啊啊啊啊」

最後翻遍了整個別墅,雙目無神的萱萱走出了周家大宅,望著這些,回想著美好的回憶,此時的周若然一家人早已坐上了南下的列車。

周若然所不知道的,回憶中所不存在的是。

萱萱在走出周家大宅之後舉起一把刀,一刀割斷了自己長長的秀發,並且狠心的在自己胳膊上刻著一個然字。于是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不斷的尋求著周若然的腳步。

她堅信,在她被他搭救的那一刻,他們的緣分就不會斬斷。

總有一天會再見面,那麼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就要變得足夠強大,即使不能幫上什麼,也不能拖累。

「他們剛剛走了」一個老人從他身後走了出來。看著面前滿臉淚痕卻神情堅定的女孩。「今日老五私自惹出事端,蒙蔽了我們的雙眼,你趁機出來,無論原因是什麼,總是要受罰的,軍令如山,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逾越。」

「莫爺爺,我會接受對我的處分,但是我要求提前畢業,我要為周家討回一個公道。」萱萱轉過頭看著老者,一字一字的說了出來,周家是她的夢,是她的未來,破壞了他夢想的人,她死也不會放過。

「一些事情,在你沒有去能力之前,最好不要觸及。諾大的一個家族的衰敗身後必有一只手在推動著。」被稱為莫爺爺的老者說下一句就走了。

萱萱也跟在他的身後。一些事情不是因為不要做而不去做的。

如今周若然面前依舊車水馬龍。

「是啊,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吧,我就不去打擾她了。」思緒回過來的周若然,前方的燈已經閃著綠光,周若然迅速的跑走了,去趕著所謂的考試。

這不是逃避,而是另一種堅強。

終會見面,但不是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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