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可以讓人喪失理智，周若然最擔心也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那些喪失了理智的人，因為這樣會破綻百出，甚至會萬劫不復。
但是現在他看見月為了救自己慢慢的結成冰雕，他已經抑制不住憤怒了，他的雙眼變得迷茫且通紅，和姜湘雪的瞳孔有些類似，同樣他的眼楮還伴有空洞，能夠吸引一切的黑洞一般。
‘這種眼神……’姜湘雪活了千年，即使是充滿戰爭的上古時期她都沒有見過這種眼神。
「啊！」姜湘雪所在的位置，空間被扭曲了，再次碎成了冰沫。
緊緊是視線就可以將眼前的空間所扭曲，周若然已經沒有意識了，只是自主的攻擊，仇恨的心里讓他的大腦完全麻木了。
越是這樣越激發了他潛在的能力，要是他主觀的去戰斗是不會有這種效果的。
「沒用的」姜湘雪的聲音再次從他身後響起，她被打碎了，又再次恢復成了原狀。
周若然再次看向了她，伸出了手，前方的空氣全都不自主的吸引了過來，仿佛被他能將一切都吸引過來。
「這是」姜湘雪要被他吸引過去了，但她並不擔心，只要還在這空間之中她就是不死之身，所有的冰晶都可以成為她的身體。
姜湘雪的身體被吸引過去了，她沒有機會去做任何的動作，她很想凝結一把冰柱，可惜周若然的引力太快了，完全不給她時間，一掌再次被打成了冰晶，散落在空氣中。
周若然冷冷的沒有標明視線空洞的看著那被打碎的地方。
「我說過，無論你的能力再強，也是無法殺死我，這是我的空間，只有我能殺死你」姜湘雪再次恢復的時候，手中已經有兩根冰柱了，刺向了周若然。
周若然只是輕輕一揮，兩根冰柱完全破碎，姜湘雪的攻擊對他完全起不了作用。
「吼」周若然叫了一聲，剁了一下雙腳。
整個空間開始震動了。
「可惡，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厲害了」姜湘雪所有的攻擊全都無法走向，在觸踫到周若然的一瞬間就完全破碎了。
「要是這樣的話，被拉出空間，那麼我就會消亡了……存在了千載年，等待了千載年，怎麼能就這樣死去，我等的人還沒有來，我不能死」姜湘雪高呼一聲，布滿鮮血的眼神死死的看著周若然，她自己的指甲已經緊掐進肉里，滲出了一些鮮紅的血液。
她直接撲了上去，可惜這以卵擊石的方式只能讓她被彈飛。她絕望地看著整個空間即將支離破碎。
「不可以……」
「不可以這樣……」
周若然發出的波動減小了，空間震動的也沒這麼強烈了。
「空間破碎的話，月也會真正死掉的……」周若然的潛意識在呼喊。他在阻止著自己，現在月只是被凝結成冰，並沒有死亡，但是他的所作所為便是讓她徹底的消失。
「呼……」空間的波動停止了，周若然的瞳孔也有了神情。剛剛的一切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若有所思。
「如果你剛剛，徹底的將這里破壞掉，就可以讓我灰飛煙滅並且能夠從這里走出去，可惜你放棄了」姜湘雪站了起來，她並不會因為對方沒有下手就對其感恩戴德，她的仇恨很深，仇恨著整個世界。
「或許是吧，我的確非常非常的想要殺死你，因為你傷害了我最重要的人，不過我這次進來是想問你確認一些事情的」周若然冷靜了下來，十五分鐘不是很長，但是也能做一些事情的。「姜湘雪，千萬年過去後，你依舊不放下執念嗎？殷夜已經死了。」
姜湘雪瘋狂的笑了笑，大概是周若然的問題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經「放下？可笑，我自我封印千萬年，我發過誓，在我醒來的一念就是你們軒轅族覆滅之時。」
「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軒轅族，蚩尤族了，只有平等的共存，大家都是一家人，苗族漢族甚至是華夏的五十六個民族都在互相關心，互相幫助著。」周若然陳述著一切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不關心歷史，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可是這些話對于已經失去理智的姜湘雪又有什麼作用呢。她憤恨的說道︰「沒經歷過戰爭的他們懂什麼，沒經過痛苦的人們，又怎麼能去理解，荒謬。你身上也有著軒轅的血脈，你也該死，死吧」
空氣中憑空多了七八根冰稜，向著周若然襲來。這是她最熟悉最慣用的一招。
「幽冥火」周若然再次用出了幽冥鬼火，將它包圍了自身，幾根冰稜踫到了火焰也化為灰燼了。
他將一小部分火焰射向了姜湘雪。
姜湘雪覺得他的行為很愚蠢。「你以為用我的能力來對付我有效嗎？」她揮了揮手這些白色的冰冷火焰完全消散了。
時間還有十分鐘左右
周若然的眼神慢慢的清澈了︰「有沒有效這不重要，我沒想對付你，我只想告訴你，沒當過一天族長，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子民，將自己族人放任自流的你又懂什麼？」
「連用意都沒有搞清楚就去盲目的埋下仇恨，一心想要復仇，又會有更多的殷夜會犧牲，又會有更多的姜湘雪，這就是你想看到的？這就是殷夜想要看到的？活了這麼久，你連自己活得資格和價值都沒有搞清楚。」周若然繼續咆哮著，攻擊著她。
這些活殷夜和她曾經說過，她心情有些傷感︰「這一切……與我無關。我只想和殷夜在一起，難道都不可以嗎？我只想讓他再次來到我身邊都不行嗎？我連維他復仇的機會都不行嗎？」她越說越激動，整個空間都有些震動。
周若然緊握拳頭「你的仇恨只會讓仇恨繼續蔓延，仇恨連鎖。」
姜湘雪模了模自己的雙手「將他的敵人消失殆盡，就是我活著的意義，我只希望他能夠高興一點。」
周若然毫不在意，繼續著說著自己的話「你確定他看到這樣的你真的會開心，真的會快樂。」他相信說一下話比直接動手更有價值。
姜湘雪沖著他喊道︰「怎麼不會，他生平的志願就是將敵軍屠盡。」
周若然搖了搖頭「但是他卻不希望你也如此」
姜湘雪又開始凝結她的力量了「不了解他，差距千萬年的你沒資格說這種自認為理解他大話」
她手握冰凌，向周若然刺來。
「幽冥火的能量只有這麼一點了嗎，還好，大概夠了」周若然將最後的幽冥火包圍了四肢，雖然傷不了姜湘雪，但是可以來打斷那一塊塊冰稜。
「只是防備，能傷的了我？」姜湘雪譏笑了。和剛才不同的周若然，失去了仇恨之心的周若然根本就威脅不到她。
周若然靜靜的站著，他估算著時間只有三分鐘左右了，月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更重要的是纏繞在他身上的幽冥火已經消失沒有了，幽冥火消失殆盡。
「現在，你還如何防」姜湘雪用了全身力氣沖了過去。
「刺啦」冰稜穿過了周若然的肋骨，他只是稍微側了一，並沒有想要去躲。
「放棄了嗎？」姜湘雪有些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做。
「怎麼會放棄，我只是體驗一下月那種被刺穿的痛苦，然後……」周若然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帶血的冰稜，是那刺穿了月的那一把。「讓你也體驗一下」
「啊！」姜湘雪也被刺穿了。
她不明白，她很不明白︰「怎麼會，你怎麼能傷到我。」
「咳咳」周若然咳嗽了一下，的確被刺穿的感覺很不好受。「上面有著月的血……」
他剛剛一直注意著她的攻擊方式，剛開始每次變成冰被擊碎之後就會出現身後，起初他以為是為了更好的攻擊，然後慢慢的他才明白，並不是刻意出現在後方，而是前方已經有了別人的氣息，後來月被刺穿，其他冰凌都會破碎，只有那根沾了血的一直存留著。
後來他一直躲閃著，並不是被動防御，而是在觀察和確認。
最終確定她無法直接觸踫，否則便不會變成冰。就像剛剛她去沖過去阻止空間被破壞只是被彈飛並沒有碎成冰晶一樣。什麼能力都會有缺點和漏洞，周若然精妙的抓住了這一點，引她上鉤，最後帶血的冰錐刺穿了她。
「那你為什麼不殺死我，還是說想留著那故作仁慈的虛偽。」周若然並沒有刺中要害，而是刺到了和月相同的位置。
周若然沒有回答，他說著︰「我不理解他，我這里更不是想打擾你，只想物歸原主，殷夜想交給你的東西。」他說完，從空間之中拿出了一塊石頭，遞給了他。這石頭已經有了千萬年的痕跡了。
「這是」姜湘雪顫顫巍巍的手接了過來「怎麼會在你這里。」
「古代戰場，殷夜犧牲的地方，一個幻境之中。」周若然回想了一下「是幻境中的真實。」
姜湘雪手拿著石頭，表情從疑惑轉之而悲傷「原來如此，他早就知道我會這樣了嗎？還是說一切都是注定好的麼。」她血紅的眼楮慢慢的回歸正常，流下了早已干涸的眼淚。
「這是什麼？」周若然之前也研究過這塊石頭，但是完全不明白它代表著什麼。
「 嚓」姜湘雪將外層直接碾碎，出現了一枚戒指，和之前周若然去的雪女殿給百里夜雨找到的那枚戒指樣式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那枚叫做「踏雪」的戒指是白色的，而現在在姜湘雪手中的是黑色的。
「殷夜的戒指，名叫尋梅」姜湘雪將戒指放在手掌之中，「九黎族族長的戒指，它的意義就是，即使在大戰之中九黎族失敗了，也不會滅亡，勝負不能決定一切，只要子民還在，就有存在的意義，這枚戒指代表著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