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和尋梅,真是好般配的名字啊,如果沒有戰爭,那麼他們當初肯定可以過著幸福的生活,也不會有如今充滿著仇恨的姜湘雪了,戰爭果然會讓很多人改變,無論戰爭的性質是正義還是邪惡,總會有些人會偏離自己生活的軌道。
「原來如此」周若然也明白了,踏雪和尋梅兩枚戒指,自然就是當初他們兩個人的了,一枚為淨化,一枚為守護,也算是很得當。「既然你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麼我們還有戰斗的必要嗎?」
姜湘雪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沒有贊同也沒有否決,依舊看著那枚戒指,「戰斗是會一直存在的,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和平,這枚戒指你拿去吧」她將戒指丟給了周若然。
「額」周若然伸手接住了,他不明白這到底是要干什麼,是宣戰嗎?還是什麼,他沒有時間了,只有一分鐘不到了,月的生命在流逝著,他沒有資本去耽擱了。
他看著姜湘雪,手里握著這枚叫做尋梅的戒指,他已經急不可耐了。
「不要麼,它可是可以救那女孩的性命的」姜湘雪指了指那戒指,又指了指被冰封的月,「如果你對她存有感情且這份感情純潔真摯不帶有任何利益色彩,那麼就戴上戒指,去觸模她,我的冰只有殷夜的力量可以去融化。」
周若然戴上了戒指,他不知道姜湘雪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他沒有時間去猶豫了。
「月,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消亡的,如果你不醒來,我會在這里陪著你一起,今生絕不會讓你再孤獨的。」周若然的手觸模了月的被冰凍的臉頰,冰冷之上尚有余溫。
他祈禱著盼望著,這枚戒指現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了,也是最後的時間了。
果然月身上的冰開始融化了,漸漸的,漸漸的,完全消失。還是保留了之前的樣子,不過已經昏迷了,在解凍的一剎那就倒了下去。
「月」周若然抱住了昏迷的月,用自己的身體在給她溫暖。
姜湘雪走了過來,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復原了。
周若然對她還是有些忌憚。生怕突然間被她所攻擊,那麼他們二人都會死在這里。
姜湘雪將手放在了月傷口的地方「我可以給她傷口復原,並且能夠讓傷痕消失掉,女孩還是不要留一些疤痕,省的以後有人嫌棄。」她說完還看了看周若然,好像那意思就是周若然會因為月身上的傷疤而抱有偏見。
「不會,無論她是什麼樣子,只要她是月,我的感情就不會變化」周若然抱得更緊了,他很在乎這個女孩,不會因為一些樣貌或是身上有什麼缺陷就去嫌棄。
「這樣最好不過」姜湘雪說完,手上就帶有了點點雪花,不一會月的皮膚就恢復的完好如初。「她需要休息。」
周若然將月放下,「你打算要做什麼?已經冰封了千年,你也應該出去看看了,現在的世界和你們那時候已經大不相同了。」他在勸導著,他認為只要姜湘雪可以出去看看這個新的世界,可能會讓她冰封的心有所緩和,會消除她掩埋心底的仇恨。
「沒有殷夜的世界,看了又如何,以前想出去的理由是復仇,現在……出不出去沒什麼兩樣了。」她說這話的同時,象征著某些事情已經放下了。可是有些事情拿得起,真的能這麼輕易的放下嗎?
「你不去看看你的族民嗎?」周若然很想拉著她一起出去,一個人過著無止境的歲月,想想就覺得痛苦。如果要他去長生不老的孤獨還不如和月一起共度百年了,一想到這里周若然的臉就有些紅了,想了半天他好像還沒表過白了,那麼說這種話是有些不合時宜。
「不用了,既然你說現在各個民族友好相處,就可以了,他們應該也有了新的族長,新的政策,我這個不負責任的人,沒有臉再去面對他們」姜湘雪的神情很是滄桑「在這里我可以沉睡,做著一遍又一遍相同的夢,有他的夢。」
「那好吧,如果哪一天你在這里待得悶了,可以來找我們,我們可以為你做新時代的導航。」周若然抱上了月。
「在我送你們走之前,還是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姜湘雪來到了周若然的面前,閉上雙眼用手指指著他的額頭,「小家伙,終有一天你也有我之前那種復仇的感覺的,只強不弱。我雖然用冰封萬年,但是在這孤獨漫長的時間里,獨自修行,我開了天眼通和宿命通。你和我是一種人,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因為仇恨而改變現在的看法。」姜湘雪的眼楮有一種空洞好像看到了什麼。
「是嗎?」他不相信,周若然堅信著只要有月在,他就有面對一切的信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還是我。同樣我不會讓重要的人離我而去,即使犧牲我自己。」
姜湘雪擺了擺手「未來的事情,你說了不算」
「未來的事情,你說了算?」周若然也不甘示弱。
姜湘雪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倔強的反擊,她知道她已經看到了未來,不過也罷。
「是呢,未來的事情誰說的好呢?」姜湘雪笑了笑,然後芊芊手一揮,他們的身形開始模糊。
周若然也閉上了眼楮,「終于結束了,我們回去吧。月~」
周若然抱著月回到了那個洞穴之中,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受傷的月和消失的幽冥火可以證明,之前的確是真實。
出去之後,周若然抱著月漫步在叢林,被冰的太久,他很喜歡這種大自然的氛圍。
「喂,醒了就說一聲啊,裝睡的話會讓我擔心的。」周若然隔一會看見月的眼皮動一動,就明白她大概已經醒來了只是不想睜開雙眼。
果然,月的眼楮慢慢的掙開了「就讓我多躺一會吧,抱一會你又不會累。」
「我沒說我要把你放下啊,至少告我一下嘛。很擔心的。」月很輕,周若然還想多抱著她一會了。
他抱著月,一點一點的向前走,沒有方向的走著,這也是一種美好。正好天公作美,他看到了前面有一片花,各式各樣的,漫天遍野「月,你看看,那邊好美啊,這是不是幻境,人間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地方。」
月伸了伸頭,看了一眼,也被鎮住了,很多本不是這個季節的花也都盛開了,一朵挨著一朵,親切自然,和諧,芬芳。
月輕輕的嗅了一下,混雜著各種花香,很清新,很舒爽,月的困意和疲倦也消失了大半,「我們到那里歇息一下吧」月指了指這些花叢之中唯一的一棵紅棗樹。
周若然將她輕輕的放在樹下,也坐在了她身旁,欣賞著這些百花齊放,燦爛的生命之花。他打開書包,拿出了兩盒酸女乃,這是他們約好到終點一起享用的,盡管最後與計劃不同,但也沒出什麼大亂子,「先喝點酸女乃吧,你應該很餓了。」
月接了過去插上吸管,看著美景,吸允著美味。「其實之前我被結成冰之後,我真的好想一死了之,這樣就可以完全解月兌了。」
周若然听她這話有些害怕,這可不是一個好的想法啊。緊張的剛要去說些什麼,就听見月的話沒有說完。
「如果我沒遇見你,這大概就是我希望的結局了吧……」月微微抿了一下嘴,輕咬了下嘴唇「但是,在我完全凍結,無法開口說話,看不見前方的時候,我真的好怕,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就這樣消失,我還想待在你的身旁,還想讓你抱著我,還想讓你給我講故事,還想讓你給我買酸女乃,甚至還想穿著好看的衣服站在你面前。」月哭了,這是害怕和膽怯的淚,現在她也學會了害怕,月抽泣著「我是不是一個貪婪的女孩子……並且不夠堅強……不夠溫柔。」
周若然直接吻了她的嘴,蜻蜓點水一樣,隨後說道︰「嗯,你是很貪婪,如果你出事了,我會傷心一輩子,難過一輩子,痛苦一輩子,甚至孤獨一輩子,又或許會追隨你而去,你真的好貪婪啊,讓我把一輩子都搭進去了。」他轉過了頭看向那片美麗的花,「你現在就很好,堅強和溫柔什麼的,都和你無關,做好自己就夠了。」
「嗯!」月重重的點了點頭,帶著淚光笑了。她指向那片花,「若然,這里叫什麼名字?我想永遠的記住她。」
周若然仔細的想了想,北緯三十度的現象都很神奇,就像這里開放著這種永不凋的花,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可是這里處于神農架最偏僻的地方,大概很少或者既沒有人到過這里,自然就沒有相關的記載了。「這里應該是沒有名字吧,否則這麼美麗的地方早就會有人注意到了。」
「那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好不好,這里是我們一起發現的。」月倚在周若然的肩頭,看著萬花叢。
「嗯好,那麼自私一回,就讓這地方成為我們的地方」周若然的頭依靠在了月的頭上,「通俗一點吧,太文雅了不適合我們,這里的花無窮無盡,難以望到邊際,像海一樣廣闊,不如叫做無盡花海吧。」周若然給它起了一個名字。
「好,就叫做無盡花海,我很喜歡」月也很贊同「若然啊,以後哪一天我死掉了你要把我葬在這里,這是屬于我們的地方,我想永遠的留在這里。」
「是一起葬在這里,我們都會活的很久很久」周若然摟住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