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武望著黃老怪的臉色,搖了搖頭。
但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金向陽驟然間長身而起,腰畔的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手中,口中則是大笑著似是向著黃老怪沖去。
手中的長劍帶出一縷耀眼的金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刺目的金弧,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之中向外爆發出強烈的氣勢來。
「日光斬!」
隨著他口中的輕喝,手中的長劍卻是驀地一翻,那一道刺目的金弧竟是在半空中兜了一個橢圓的弧形,斬向了微笑站立的張松年。
時刻注意著戰場的孫武見狀,頓時呆住。
他剛剛還在想著這黃老怪危矣,但眨眼間風雲突變,這金向陽在這片刻間不知與那黃老怪達成了什麼交易,竟然驟然倒戈,一劍斬向張松年。
不只是孫武呆在這里,即使是那張松年,一時間亦是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那里。直到劍光將要臨身,他才終于是明白,慌忙的向著一旁躲避。
他的反應雖然足夠迅速,但是在這猝不及防之下,依舊是沒有完全躲避過去金向陽這全力的一擊。
金色的長劍自由向左掠過,劃破了張松年胸前的長袍,劃破了他的肌膚,帶出一縷鮮血來。
剎那間,一道尺許長的傷口出現在他的前胸,血流如注。
而若是他後退的時間再晚上幾秒,或許便有可能將他的身體一劍斬斷。
劇痛與憤怒之下,他忍不住大聲的哀嚎了起來︰「該死的,金向陽,你竟是如此的卑鄙……」
金向陽听到他的咒罵,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的未變,手中的金色長劍翻轉之間,卻是毫不猶豫的繼續向著張松年斬去,不給他一絲療傷的時間。
他手下冒險團中的其他九位武者,亦都是刀口舌忝血之人,看到金向陽動手,各自不約而同的拔出長劍快速的攻向了張松年的身後。
二十幾人瞬間戰成一團。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旁的張宗周亦是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他顯然是久經戰陣之人,見到情況有變,臉色卻是不變,右手「滄涼涼」一聲,將長劍拔了出來,橫在胸前,小心的盯著黃老怪。
而就在這時,黃老怪的攻擊,也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黃老怪看起來面色蠟黃、形容枯槁,但是手握著的卻是一柄雙手重劍,不知是何種材料所鍛造,而自幼生長在將軍府的孫武一眼便發現,這把雙手重劍怕是不下于百斤。
黃老怪的攻擊也並不是如何的花俏,他不過是雙手握著重劍,一招力劈華山,挾裹著萬鈞之勢當頭向著張宗周劈下。
張宗周所使用的乃是一柄闊劍,闊劍在單手劍中算是比較重的,只不過與黃老怪手中的雙手重劍一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他亦是以力量見長,見到黃老怪劈來,他不慌不亂,口中大喝一聲︰「來的好!」
同時,他手中闊劍自下向上撩去。
「踫」的一聲巨響,張宗周「蹬蹬蹬」向後退出十幾米遠才站穩,而黃老怪卻僅僅只是向後退了兩步。
雙手重劍本就比闊劍重,又是自上借勢劈下,此消彼長之下,張宗周吃點小虧亦是正常。
但這一劍之後,卻是激發了他的凶性。
只見他仰天長笑一聲,大吼道︰「再來。」
說著,他的手中闊劍霍地揚起,身體驟然躍至半空,雙手握住劍柄,同樣以一招力劈華山狠狠地向著黃老怪斬下。
這一劍倒不像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倒有點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意思。
緊接著便又是「砰」地一聲巨響,兩人同時向後退出將近十米遠。大量的泥沙帶著污水自沙地上揚起,但很快便又落了下來。噴灑了周圍的那些武者一身。
這樣以來,彼此之間的差距倒是一下子昭示了出來。
孫武發現這張宗周比起黃老怪來,就純粹的力量來講,或許是不相上下,但是那黃老怪的劍道修為畢竟是比張宗周高出一個小境界來。
修為到了劍尊境界之後,每前進一步,都難比登天。
劍尊八重修為比劍尊七重修為多出來的,不僅僅只一個小境界那麼簡單。對劍道的感悟,對力量的體會,體內元力的量,都領先了不止一籌。
只不過那張宗周顯然是一個血性之人,沒有絲毫的犯怵,他大笑著揚起手中闊劍,依舊是狠狠地向著黃老怪斬下。
而他身後的七位武者則同時大吼一聲,與沖來的黃老怪身後的四名劍尊修為的武者戰在了一起。
張宗周與黃老怪之間,完全是硬踫硬的比拼,沒有絲毫的花俏。
誰體內的元力支撐不住,誰的耐力差上一分,便會落敗。
當第七聲震破耳膜的巨響響過之後,張宗周的嘴角,已經溢出來一絲鮮血來。
他的七名手下的情況,此時也不太妙。
雖然他們七名武者比起黃老怪的下屬多出三人來,但是那黃老怪身後的四名劍尊修為的武者,似是修煉了合擊劍陣,彼此之間配合默契,並且出手狠辣,只不過片刻間,七人中的一名大劍師修為的劍道修煉者一個不注意,被一劍穿透了左胸,慘嚎著倒在了地上。
比起張宗周與黃老怪來,張松年與金向陽之間的戰斗,顯得華麗了許多。
尤其是金向陽,手中的金色長劍運轉之間,耀眼的金色光芒在這暮色里閃爍,不時地有刺破空氣的破空聲閃過。
一道道金色的弧光如同一道道華麗的催命符一般,將張松年圍在了中間,向著他的要害飄去。
在被偷襲受傷之下,張松年忍不住大聲的咒罵著,但是此時卻緊閉了嘴,努力的揚起手中的長劍,應付著金向陽的攻擊。
原本張松年的實力與金向陽的實力在伯仲之間,相差無幾,即使有些差距,那也不知是戰斗多久之後才能體現出來的。
而現在他卻是因為之前金向陽的偷襲,而徹底的落入了下風。
他的胸前的長袍已經被鮮血染紅,而那傷口卻還不停地流著血,只是在金向陽的壓迫之下,沒有時間去治理傷口。
孫武見狀忍不住搖了搖頭,明白這樣下去即使能夠抵擋住金向陽的進攻,也支撐不了太久。
顯然那張松年也知曉自己的危機,多年的戰斗經驗也讓他明白,此時只有破釜沉舟才有可能生還。
因此,正自左擋右擋之間,他雙眼一瞪,驀地大吼了一聲,對眼前的那一道金色的弧光竟是不閃不避,手中的長劍卻是揚起,驟然間狠狠地向著金向陽的心髒刺去。
這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即使那金向陽的金色長劍斬在了張松年的身上,那張松年手中的長劍也必然會刺入金向陽的心髒。
此時有著巨大優勢的金向陽自然不會與其拼命,他灑然一笑,身體便快速的向後退去,躲過了張松年刺來的長劍,手腕一翻,金色的劍光再次自半空中劃過一道華麗的圓弧,斬向了張松年的大腿。
金向陽看到張松年拼命,便已經知曉他此時即便還未到強弩之末,但也已經距離不遠了,不然不會使出這如此拼命的劍招來。
「金向陽,今日若是我張松年不死,定然要滅你滿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是十幾招過去,張松年感受著胸前的痛楚,一顆心愈發的急躁,忍不住開口大吼道。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怨毒與憤懣。
金向陽聞言卻是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只可惜,今日你必死無疑。」
說著,他手中的金色長劍舞動的更加的急迫,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席卷向張松年,短短的片刻之間,張松年的身體上已經添了數道傷口。
這些傷口若是放在平時,倒是不算什麼重大傷勢,稍微一包扎便能夠止血痊愈,但是此刻戰斗中,金向陽哪里會給他包扎傷口的時間。
在六十米外旁觀的孫武看著兩人的戰斗,便已經發現張松年的出手已經亂了章法,越是只顧拼命,那金向陽卻越是在四處游斗。
金向陽的攻擊看起來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密集,但是其實並沒有與張松年硬拼上一記,只是不停的在他的四周游走。
金色的長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道絢麗的圓弧,在這將夜的暮色里劃過,不時地帶點滴的血跡。
張松年身體上的傷勢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不斷的變得惡化,一如他目前的形勢。
他所能夠做的,除了完全搏命似的攻擊之外,便只有咒罵了。
但是他卻空自咆哮,金向陽理也不理他,只是不停的快速揮舞著手中金色的長劍。
藏身一旁的孫武見狀,暗自搖了搖頭,心中知曉他的結局已經注定,唯一的變數不過是他還能夠支撐多久。
只是讓孫武沒有想到的是,看著已經強弩之末的張松年,竟然屢次攻擊而不倒,最終支撐了一個時辰,才終于因失血過多才大吼一聲轟然倒下。
戰到後來,他的意識已經模糊,雙眼幾乎都已經睜不開,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個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