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鏞不知道該如何說,只是嘆息一聲,黯然地望著她,「歡顏,你長得太好看了些,呵呵,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究竟是如何讓自己一直自保安穩活到現在的,很辛苦吧?」
她被這一席莫名其妙的話弄得面色一僵,「有什麼直說便是,繞這麼大圈子做什麼?」她有些不高興地道,司馬鏞心道自己怎麼說啊,說她的美色讓自家父皇給看上了,想討了去?
司馬鏞剛想開口說些謊話搪塞過去,她便揮手道︰「不用敷衍我,我知曉剛才齊王跟你說了些什麼,你莫要擔心,若他下次再提起,你便說想要親自督促攻打南唐的水師,準備南下,此行必須得有我在,呵呵,具體如何說服你的父皇,就是你的任務了。」
司馬鏞再次苦笑,這個任務可一點都不好完成啊,自己的父皇他都非常清楚,對美人的執著追求那是讓人渾身都發毛的,司馬鏞心道只有先這樣拖延下去了。
當司馬鏞提出想要去看看水師,齊王神色古怪,「你去那里做什麼,朕以為你會對我朝如何控制西秦叛軍更有興趣。」司馬鏞心中苦笑,是啊,他原本是對這個更有興趣的,不過听歡顏的準沒錯。
「兒臣想見識一下我朝厲害的水師,至于其他的事情,還有莫家主他們,定然會為我朝爭取更大的利益,兒臣初初幫助父皇處理政務,許多事情還是一知半解,尤其兒臣對水師相當感興趣,還望父皇準許!」他說得懇切,仿佛若是不去看看他們厲害的水師這輩子就枉為男兒,齊王淡淡一笑,「好吧,就著你去看看。」
司馬鏞大喜,趕緊磕頭謝恩,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氣,帶著歡顏南下,能夠避開自己的老爹好一陣子,希望這段時間忘記歡顏,他這個當兒子的就沒那麼為難了。
蕭歡顏也是這麼想的,所有帝王哪個不是見一個愛一個,只要自己消失一段時間,齊王尋到更好的美人自然不會想起自己這樁事,而且她想暫時避開曹恆的耳目。
曹家只手指天,這次的事情一直沒發表意見保持沉默讓她十分好奇原因,雖然對曹家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畢竟看到的文字跟親眼所見的事實不同,曹家此次不發表意見,是因為他們不關心,還是因為沒法借著此次的事件做些什麼?
她心中有疑惑,一種直覺告訴她,一切的答案在南線邊界一定可以尋找到答案,太尉的作法不同,事有反常必有妖,她怎麼能放棄這麼好接近水師的機會。
煙花三月,柳絮紛飛,司馬鏞和歡顏一身便裝,二人一直在往南線趕路,因為馬車太慢,最後二人都改成騎馬,她穿著一身騎馬男裝,隨司馬鏞身後不停地奔馳。
司馬鏞本就對她好奇得不行,如今見到她馬術精湛更是驚訝,怎麼會有這般什麼都會深藏不露的女子?他對眼前好看的女子充滿了濃郁的興趣,很想上前將她的秘密全部都挖出來,貌似很難。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司馬鏞,「怎的,不惦記你的崔小姐喜歡上本姑娘了?」司馬鏞趕緊收回視線,「怎麼會,嘿嘿,當然不會了,誰敢喜歡你啊。」
她模模自己的馬脖子,「不是最好,千萬不要喜歡我,」她抬起頭,冰冷的雙眸仿佛從未染上人間的溫度,「因為我,絕對不會喜歡任何一個人。」
司馬鏞雙眸震撼地看著眼前一襲黑衣的她散發如地獄女鬼般凶煞傲然的孤絕氣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冷酷的雙眸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將這個世界都陷入地獄。
她究竟是怎麼了?司馬鏞自問,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她爆發出驚天的恨意,好像要讓世界都給她陪葬,可是她手法精準,幾次事件基本上沒有讓無辜喪命,除了那個對她不軌的印公公。
她給自己報仇了,確實如她所言。
司馬鏞想問,卻知道她定不會說,嘆息一聲,不會喜歡任何人麼,是多麼深刻的傷痛和絕望,才會對人間的愛失去最基本的得到和付出,還有那淺薄到自己都未必相信的信任?
二人在驛站休息,她點燃蠟燭,不到半刻鐘便瞌睡了,休息之時仿佛又看到了那漫天的血水掩蓋了自己的雙眸,恨他,當初有多愛,看到真相的時候就有多恨。
可惜那些恨再無一絲愛意,只有想要將眼前人化成灰燼的恨意,「殺死你……浩,不要,不要!」蕭歡顏猛地抬起頭,司馬鏞正將手上的帕子放下,看到她醒了,忍不住一笑。
「你生病發燒了,這會感覺可還好,怎麼會突然發燒呢,之前健康得跟個牛似的。」司馬鏞自言自語幾句,她淡淡地不說話,司馬鏞抬起頭,走過來看著她。
「你說的浩,是劉浩嗎?」她雙眸突然睜開迸發出凌厲的恨意,邪妄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司馬鏞,「你在說什麼?」他眨眨眼,「我還想問你在說什麼,為何夢里一直那般不安穩。」
她抿唇不再說話,重新躺回床上,司馬鏞深呼吸一口氣,這次來就帶了她一個丫鬟,結果現在自己還被當成丫鬟使,好在司馬鏞真都習慣了,那麼多年沒人伺候,也沒見他餓死凍死。
南唐跟北齊的沿海界限根本看不清楚,只有幾艘船只在周圍游走,她小聲問司馬鏞︰「這里的邊界線,跟原來一樣都在水下麼?」司馬鏞點點頭,詫異地道︰「你是如何知曉的,我也是剛問了人,才知曉。」她牽了下嘴角,因為她看到過。
軍情閣的消息,只有沒有的,沒有不全的,此時就是因了它的全面,才讓她知曉這麼多。「听一個說書先生剛才說的。」司馬鏞知曉她明顯知道不僅僅如此,看她不想說也不逼問。
來迎接司馬鏞的是個年輕的副將,名喚曹鑫,她雙眸一眨,瞬想起來這個人是誰,沒錯,竟然是曹家的堂親!是曹恆的堂哥,他們雖不是一母同胞,卻是十分親近的,曹家旁系頗多,卻一直很齊心團結。
怪不得此次的事情曹家根本沒有開口說反對還是不反對,原來若是反對,也許水師就沒有鍛煉的機會,若是不反對,又怕有人說假公濟私,索性曹家這回當了啞巴,也讓曹鑫在這里過得相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