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司馬鏞誠恪端莊,慧敏忠心,乃國之表率,于江南立下奇功,特封為信王,欽此!謝恩!」景公公宣完旨,司馬鏞磕頭禮畢,上前接過聖旨。M
「多謝景公公,您辛苦,不如留下喝杯茶?」景公公並不親近于人,在宮中處于中立,從未偏幫任何皇子,司馬鏞只是試探性一問。誰知景公公微笑著道︰「也好。」
蕭歡顏上前遞過去一個喜慶的紅包,「辛苦公公,多謝了。」景公公再次收起荷包,「歡顏姑娘客氣,」她微笑著道︰「公公里面請。」景公公並未推辭,隨著司馬鏞走在前面。
景公公坐了大約半刻鐘,便回去復命。直到送人離開後,司馬鏞才算是吐出一口氣來。暗香和如故回過頭就給司馬鏞行禮,嘴上說著吉祥話︰「恭喜信王殿下!」
一邊的太監小鏡子和小卓子也趕緊磕頭給司馬鏞行禮。她隨著眾人行禮,「恭喜信王殿下。」司馬鏞雙眸亮晶晶地看著她,「你們都起來吧。」那架勢,是有話想對她說。
其他幾個人有眼力界,全部笑著退出屋子,如故嘴里還喊著︰「歡顏姑娘要記得給奴婢等包個紅包啊!」暗香笑著掐了如故一把,二人推搡著退出去。
司馬鏞低下頭,小聲道︰「謝謝,歡顏,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她搖頭,「不用這麼矯情,如果你能力不行,光靠我也沒用。」司馬鏞突如其來的感謝沒在她這里引起多大波瀾。
司馬鏞卻搖頭嘆息,「不,這對你來說也許不是什麼大事,但對我卻不一樣,我盼著能夠讓父皇重視我,讓皇宮的人不敢再欺負我,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
她淡淡地道︰「嗯,我知道。」司馬鏞搖頭,「不,你不知道,從你出現主動說要幫我開始,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呵呵,雖然我們是互惠的關系,但我之前沒有把你說的話當真。」
沒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能夠說到做到,被封了王爺,是第一步,她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能力說明了一切,抬起手制止他,「無需再說。你剛剛被封王,後面的路很難走。且看著吧,事情會接二連三地來的。」皇宮永遠不會成為淨土,就算你不害人,也會有人因為這樣或那樣的目的對你出手。
司馬鏞自然知曉,他點點頭,「嗯,我們一起努力,就是,我還從來不知道你當初說的三個條件,究竟是什麼呢。」她抿唇不語,司馬鏞以為她會直接避開這個話題不談,誰知她末了說了一句︰「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他也不勉強,點點頭,「是得給這些個崽子發點紅包,不然他們得掀翻我的房頂,走吧!」
上次肅宮,她在他的殿里就留下了四個人,便是剛才的暗香和如故,小鏡子和小卓子,其他的人都分配在外殿,基本上內殿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被人知曉。
她經過層層排查決定培養這四個人成為心月復,其他的人,她雖然也排查過一次,覺得身家還算清白,人也靠得住,不過終歸得好好考察一番才能夠決定,絕對不能輕信他人。
晚間落英軒關起門來好好地慶祝了一番,直到子時左右才紛紛散去休息,桌子上,司馬鏞的酒量竟然如此只好,將其他幾個人皆灌醉了去,滿桌坐著而且清醒的,就剩下了她和司馬鏞。
「四皇子,上床歇息吧。」司馬鏞搖頭,「我還不想睡,呵呵,每次喝酒,都在想婉晴要是在身邊就好了。如果我喝多了,還能借著酒勁靠近她,好像能夠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若是我吐了,她肯定會照顧我,為我擦身,呵呵,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她冷冰冰地潑冷水道︰「你想得太美好了,且不說你跟崔小姐無名無分,你喝酒她定然不能在前,就算有名有份,她一個官家小姐知道如何照顧你為你淨身麼?只怕會因為你吐出的穢物躲遠了吧?」
他聞言苦笑,「歡顏,你真是太煞風景了,怎麼能這麼破壞我的幻想,你說你父母給你起這麼好的名字,就是為你快樂的生活始終歡顏如一,你可倒好,從我見你就沒見你真正笑過。」
她不語,再次喝掉一杯酒,為自己斟上。「因為沒什麼可笑的。」笑,呵呵,她怎麼有資格笑呢,蕭家三百多口人就因了她,被拖向劉浩那個萬劫不復的深淵,蕭家涉及奪儲之爭本就不好,結果這被支持的人還是個心思縝密根本不顧念舊情的,一旦利用完她,利用完他們蕭家,即刻兔死狗烹。
「你為什麼不開心呢,難道你心里也有一個求而不得的愛人麼?有一段根本就不美好的身世麼?還是縱然頂著皇子身份卻沒有絲毫皇子待遇的可悲經歷?」
司馬鏞可能真的喝高了,一直在不听念叨。她嘆息一聲,是啊,自己有個求而不得的愛人,那個愛人屠她滿門。她有一個很美好的身世,被父親一直寵愛。
直到遇見了那個讓人肝腸寸斷陰謀算盡的劉浩,最後一個她是撈不上了,這輩子若是男兒,定然要鐵蹄踏破西秦國土,讓劉浩終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屈辱地活著。
越是想到此,越是恨意滔天。溫熱的手突然觸模在她的臉上,她一愣,竟然是雙眸有些朦朧的司馬鏞,他不知到底是喝醉了還是沒喝醉,溫熱散著酒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就是這樣的表情呢,仿佛天生就帶著無與倫比的仇恨來到世界上,歡顏,你到底是為什麼要進來當宮女呢,是要覆滅北齊嗎?我每次看到你這樣仇恨的表情,就覺得很心疼。
多好的姑娘,長得好看,年紀還小,身材姣好,怎麼會有人舍得讓你受苦?」他越說越迷糊,手被她狠狠拍開,「你喝醉了,四皇子,」她站起來,誰知司馬鏞一個踉蹌也站起來,「唔,好像是罪了。」話沒說完,便一頭倒在地上。
她本可接住,奈何因了剛才肌膚的觸踫讓她現在還有些不舒服,壓根沒管,「四皇子,介于你的白痴表現,今夜,就睡地上吧。」她喃喃地道,轉身就回自己的屋中,真沒管司馬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