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歡顏淡淡地道︰「真可惜了,老天沒把你給帶走,還在這里荼毒我的耳朵。」司馬鏞趕緊遞上去一杯水,「看看,訓人就訓人唄,還嗓子都是啞的,多讓人心疼。」她冷冷撇了這貨一眼。
「你夠了。」
再說這些惡心巴拉的話,她就要動手收拾這貨。堂堂信王,到了這里怎的就那般不正經,原也沒覺得他是個愛耍嘴皮子的人,尤其是最近,越發顯得不正經,她卻不知,男人只有在自己喜歡的、全心信任的女子面前,才總會顯得不那麼正經。
司馬鏞將藥放下,「來,喝些粥。」她頓時沉默,剛才喂自己喝了一大碗藥又來了一碗水然後現在又端著一碗粥給她的人,難道不是一個人麼?「喝不下。」冷著臉,扭過頭,再喝自己就要脹死了。
難得見到她孩子氣的一面,司馬鏞也不再勉強,笑著道︰「嗯,好吧,你既然不想喝那就不喝了,」他突然湊近,「但是,待會餓了,我可也不會喂給你哦。」
她翻了個白眼,誰要喂?!
也許真的是傷勢過重,很快她便進入夢鄉,醒來之後司馬鏞也絕口不提之前她是如何受傷刺客可曾抓到,有沒有處置,究竟是誰想要置他于死地,這些他仿佛都毫不關心,每每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就會刻意轉移話題。
她也顧不了那麼多,如今自己確實需要好好休息,只有自己恢復了,他才有心思去解決一些事情吧?她不知曉的是,剛才喝的藥中有些許安神成分,在她睡著的這段事情,他就去處理關于自己被刺殺的事情,縱然她不在,還有情閣。
看到眼前的消息,司馬鏞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將手中的紙條揉起來塞在褲腰,他大步離開情閣,回到狩獵場,因了她的傷勢暫時不能夠挪動,前期全部治療都在狩獵場中進行著。
這一病就大半個月沒能下床,直到大夫說她可以坐起來為止,能夠真正下地走路,又是大半月的光景,她感覺自己都要變成蘑菇了。悶得要死啊。
「說說,這些日子,你都查出些什麼。」望著一望無際的草原綠油油一片,她說了一句極其不符合美景的話。「煞風景,此時此刻就不能同我一起享受美景麼,為何要說這些。」
她淡淡地看了司馬鏞一眼,「不說,就可以代表不存在麼,早些面對未嘗不好,錯過最好的動手時機,可不是我的風格。」他無奈地看著面前執拗的女子。
「我原是不想讓你操心,不過我自己確實也解決不了,原心想著讓你先好好靜養,等身體恢復再說,這種事情,一下兩下也解決不了。」「你要再廢話,我就拔掉你的舌頭。」
她徹底不耐煩了,直接下最後通牒。
司馬鏞再不吱聲,轉頭,正好對上他一臉的憂傷,「北齊帝麼。」連疑問都不用,她直接猜出了正確的人選。「讓你和司馬鈺反目成仇,奪嫡之爭,勝者為王。」她抿唇,「不過,顯然,他更偏向自己的二兒子呢,選擇讓自己的老四受傷。
顯然司馬鏞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才這般難受。身上一沉,她本能就想推開擁住自己的男人。「我差點就要失去你了,歡顏,你不知道我當時究竟有多害怕。」
周身一陣,僵硬的身體沒有進一步推開身邊的男子,她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類似表白的話來。「我的身邊沒有任何你,只有你,婉晴不喜歡我,她馬上就要嫁給曹恆。父皇,」他苦澀一笑,「他從來都不是我的,他屬于整個北齊,屬于他自己,甚至不屬于司馬鈺。」
他松開手,扳正她的身子,望著她的雙眸,平靜無波的鳳眸根本沒有因為這些肺腑之言有絲毫動容,可他卻不以為意,繼續道︰「我只有你,只有你願意為我死,在危難的時候擋在我身前,在我最困苦的時候伸手助我。」
她轉過頭,給司馬鏞潑冷水,「你想多了,我不願意為你死,我必須得活著,」她冷冷地抬起嗜血的眸子,「為了讓該死的人付出代價。」司馬鏞頓時笑了,再次從正門將她摟在懷里,「那又如何,反正,你也只有我,只有我答應了你三個承諾,你只能依靠我得到你想要的,我們,只有彼此。」
她雙眸一怔,是麼,原來,他們只剩下彼此了?是啊,原來,他們兩個,都是可憐人,「嗯,只有彼此。」
蕭歡顏能走動之後,便堅持回宮,那里才是他們真正的戰場,而司馬鏞,已經離去太久了,離開戰場太久的將軍,得想辦法得到主動權才行,怎麼能讓自己的對手逍遙太久呢。她冷冷地笑了一聲,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但報仇一事,倒是不急,來日方長。
顯然,她和司馬鏞都太過自信,也太過自以為是,以為自己不出手去尋北齊帝的小辮子,北齊帝就會兀自老實麼,自古皇帝都是自負的,以為自己所作所為絕不會被人發現,能夠發現和已經發現的,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被滅口,或者被各種理由清理掉。
這不,她才剛剛歇下,就听到人說北齊帝來了,讓司馬鏞接駕,論理她可以繼續休息,不接駕也無礙,總歸有暗香和如故,二人听到她受了那麼重的傷早就嚇得不行,直到听到她安全無礙才松了口氣,就這也被攔在狩獵場外,故而,她生病的這段時間,都是司馬鏞一手照顧的,這個事實,讓她有些害羞。
偏偏北齊帝點名要見她,那可就是逃也逃不掉了。
「這便是救了你的宮女麼,不錯,果然是天人之姿,長相不俗,老四啊,你想讓朕如何獎勵你的宮女?」司馬鏞聞言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並未說話,仍舊靜靜地跪在地上。
同為男人,司馬鏞早已不是之前痴戀著崔婉晴的少年,他在不斷蛻變成長,自然也看懂了同為男子的北齊帝對蕭歡顏的渴望。他咬咬牙,「兒臣斗膽,請父皇賜婚。」
他三聲響頭磕得十分有力,地面都被踫響,「兒臣同歡顏兩情相許,礙于身份禮節一直謹守本分,此次兒臣若沒有她,也許已然不在人世,救命之恩大于天,兒臣不願有生之年因她身份卑微而錯過,還望父皇準許兒臣許她側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