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連惜雖然記不清過程了,但是躺在手術台上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卻記憶猶新。
連她自己都覺得她躲不過那一劫了,她卻奇跡般的起死回生了。
連惜沒想到,救她的那個人和柏彥琛還有些淵源。
從柏彥琛的車上下來之後,連惜沒有馬上去找厲恆希,他這麼辛苦的瞞著她不讓她知道真相,想必他的心里也很矛盾痛苦吧……
連惜回去之後又將收拾好的行李放了出來,瀚瀚如果知道他們不會走了,肯定會很開心。
將行李都歸置好之後,連惜回到房間,坐在床上慼眉思考著柏彥琛最後對她說的那番話。
想要救厲恆希,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連惜幾乎都沒有思考,就一口答應了。
她沒有錯過柏彥琛臉上那會心的笑,讓她有些毛孔悚然……
厲恆希這些天每天都會去幼兒園看瀚瀚,而且他都是錯開連惜來接他的時間。
他渴望見她,卻又怕見她。
瀚瀚這些天來臉上的笑容變多了,人也活潑了起來,厲恆希很欣慰,他不知道自己這樣默默陪在他身邊的時間還有多久,過幾天他們就要離開這里了……
「爸爸!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瀚瀚突然一臉神秘的湊到厲恆希耳邊說著,「媽媽說我們不走了,要留下來!」
說著他還點了點頭,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不走了?」厲恆希很驚詫的看著眼前的小家伙,「媽媽有沒有說為什麼?」
「不知道啊……她好像是說要嫁人……」
小家伙將連惜教他的那些話都說給厲恆希听,厲恆希听完之後果然不鎮定了。
「嫁人?嫁給誰?」
厲恆希頓時就變得緊張了起來,她不會是受刺激了吧?
看到他和柏雪要結婚,所以也負氣的要嫁給別人?
瀚瀚聳了聳肩,表示那些他就不知道了。
從幼兒園離開之後,厲恆希就急切的打了連惜的號碼,她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已經將他的號碼拉了黑名單。
他去家里找她,蘇落卻告訴他連惜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厲恆希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地方,等他車開到了墓地的時候,果然看到連惜在那里。
听到身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時,連惜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她沒有轉身,而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感覺到他就在她身後不遠處,厲恆希躊躇了一下,還是走上了前去。
「連惜!你沒必要跟我置氣就隨隨便便把自己嫁了!這樣是對你不負責,也對瀚瀚不負責任!」
厲恆希來的路上想好他應該委婉一點,態度卑謙一點的請求她不要沖動,是看到她的時候,責備的話還是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你怎麼能這麼任性!我不同意你和別人結婚!」
連惜忍著臉上的笑意,慢慢轉過身面向他,厲恆希的額頭上都是汗,滿臉的急切,又有著隱隱的擔憂。
「你緊張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嫁人了?而且,就算嫁了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連惜若無其事的說著,平靜的小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是厲恆希卻看出來了,原來她是故意試探他。
「連惜!你讓瀚瀚來騙我……」
厲恆希輕笑了兩聲,他就是這麼沉不住氣,一遇上她的事情,再冷靜的頭腦也會被她弄昏。
「我這也是效仿你的!」連惜揚起唇角笑了起來,「厲恆希,我都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厲恆希心里一緊,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他和柏雪,柏雪是不能告訴她的……
「厲恆希,你覺得你這麼做很偉大是嗎?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感激你為我著想!你想和我分手是嗎?就算現在我知道你中毒了,活不久了,我也不能回到你身邊……」
「你不要自以為是的說是為我好!我根本就不需要!就算你明天就死了,我也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
連惜說出來的這些話讓厲恆希很震憾,甚至他還有些無所適從……
果然是他想錯了,他自以為那些苦痛他一個人承受就以了,但是他沒有想到,連惜知道真相後居然還會選擇不原諒他。
他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已經在她心里留下痕跡了,她被他的這種行為傷到了。
「連惜!你听我說……」
厲恆希伸手想要抓住她,是她輕盈的身體像是一只蝴蝶,他只能看著卻模不到。
「厲恆希!我不會原諒你!因為你很懦弱!如果我是你,我知道我還有一個月活,我會好好珍惜這一個月,把所有我想做的事都和心愛的人做一遍,而不是像你這樣殘忍的把我推開!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傷害我,現在就不要再猶豫了,我會當作不知道這個秘密,你就安心的渡過你剩下來的日子吧!」
「再見!」
連惜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太讓厲恆希震驚了,他原本以為她知道了他快要死了,一定會傷心的以淚洗面,肯定會不離不棄的守著他,看來柏雪說的對,是他太自私了,她比他想象的要堅強很多。
厲恆希很後悔,連惜不會原諒他的自私和懦弱,那他經心布置的這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坐上車之後的連惜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她忍在眼框里的眼淚這才滾滾而下。
她的手到現在都是顫抖的,對他說出那麼一番絕情的話,對她來說需要多大的勇氣。
是她就是想要讓他知道,她連惜不是他想的那麼脆弱,他憑什麼就替她決定了她的未來?
也許他們這輩子注定會分開,但是柏彥琛答應過她,一定會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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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雪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柏彥琛了。
自從那晚他來找過她之後,她明確的告訴他她會和厲恆希結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柏彥琛是個很驕傲的男人,他從來都不會低三下四的求女人,尤其是她。
柏雪從沒見過他掉眼淚,更沒有見過他露出過悲傷的情緒,好像在她面前,他就是個鐵血硬漢,從來都只是對她用強硬的手段。
心里本應該是開心的,她終于以擺月兌他了,是心里又好像是少了點什麼。
如今她並不打算和厲恆希結婚了,他也從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柏雪,你是怎麼了?」
開門的時候,柏雪轉著手里的鑰匙,揮去腦海里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然而真的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時,柏雪心里一顫,她不敢回頭,柏彥琛已經握著她的手用鑰匙開了門,然後將她推了進去。
「你來干什麼?」
柏雪掩藏著心里的那一點點小小的竊喜,用不滿的眼神瞪著消失了幾天的男人。
她還是騙不了自己,哪怕表面上裝的再怎麼像,她也知道,她還愛著他!
「我來問問你,我的好妹妹……你的那杯喜酒大哥還有機會喝麼?」
柏彥琛將鑰匙隨手扔到了茶幾上,然後解開了大衣外套,怡然自得的在沙上坐了下來。
他的那雙狹長的眸子笑起來的時候有淺淺的弧度,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是他卻很少笑。
柏雪知道他肯定是听說了她不結婚的消息,所以興災禍了。
「柏彥琛,別裝了!你心里肯定在偷著吧!」
柏雪從他面前走過,重重的踢了他一腳,柏彥琛長臂一伸,就直接將她抱了個滿懷。
他的唇已經湊到了她的耳邊,氣息濕繚人。
「柏雪!其實你還是愛我的,是嗎?」他的手指像是帶著魔力一樣,撫模過她的身體,讓柏雪感覺像是觸電了一樣,她的身體軟成了一灘水趴在他懷中,任他與所欲為。
「柏彥琛……」柏雪叫著他的名字,口干舌躁的舌忝了舌忝唇,這個嫵媚的動作已經勾起了男人心中的邪火,他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唇,「噓,有什麼話我們待會再說……」
說完他就已經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急切的沖進房里將她扔向大床。
他的身體壓了過來,有那麼一刻,柏雪是想推開他的,是最終她還是沒有。
她知道自己完了……她這輩子是注定要栽在這個男人手里了。
幾天沒有踫她的柏彥琛像是一頭餓狼,將她全身上下都啃了個遍,柏雪醒來的時候現自己一身吻痕,羞的無地自容了。
她怎麼這麼沒原則,不是說要擺月兌他嗎?到頭來還是被他給吃干淨了……
她披著衣服下床,眼尖的現床頭櫃上赫然放著一張大紅色的喜帖。
柏雪有些好奇的拿起來一看,那上面印著的兩個名字讓她立刻有種想要撕碎了他們的沖動。
柏雪拿著喜貼就這樣沖進了洗手間,正在洗澡的男人听到動靜之後關了水龍頭,拿過一旁的浴袍穿上,柏雪已經將東西砸到了他的身上。
「什麼意思?」
「不識字嗎?」柏彥琛兩只手指夾起那張喜帖,摘掉眼鏡的他魅惑眾生,邪魅的像是個魔鬼,薄唇輕啟,「我和謝喬要結婚了,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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