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你這是不願意跟俺們嘮嗑啊?」
「不是——」葉小萱強忍著,沒想到這老大家的說話這麼沖,沒辦法,被老大推搡著又進了老二家的屋子。
「你不是走了麼?」老二家的白了葉小萱一眼,接著就看到了葉小萱身後的老大家的。
「大嫂?快來來來,快進來,娘在上房屋里,外面說話她听得見,嘖嘖嘖,那耳朵,比貓的耳朵都好使,什麼動靜都听的門兒清!」老二家的馬上拽著老大家的進了門,葉小萱也就被擠進來擠在一邊。
「二弟妹啊,明天爹說讓賣蒜的事你怎麼看?」老大家的直接問道。
「能怎麼看?當然心里堵得慌。」說完,老二家的瞟了葉小萱一眼,說道,「上次的事,爹和娘是不是起了疑心?」
「怎麼會呢?就我家楊福你家楊祿,別人怎麼知道?」老大家的自己說自己的,仿佛葉小萱就是空氣。
「大嫂——」老二家的聲音壓了壓,嘴巴撇了撇葉小萱,示意老大家的說話小心點。
「二弟妹,沒事的,這次爹和娘讓他們兄弟四個都去,反正三弟都去,三弟妹也算一伙兒的。」老大家的說道。
「嘖嘖嘖,大嫂,你想讓人跟咱一伙兒,還不知道人家樂意不樂意呢,進楊家門都七年了,三腳踹不出個屁來。」老二家的鄙夷的瞟了一眼葉小萱。
葉小萱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這具身子原來是個廢材被欺負的主兒啊,可憐長得這麼嬌俏了,性子卻不爭氣。
「二弟妹,沒事,三弟妹就算不入伙,那也不能跟娘面前嚼舌根子去,這次還不是為了四弟的婚事,娘把三弟妹推了個跟頭,哼,娘還不承認,明明就是她把三弟妹推倒在桌子角上的。」老大家的順手拿了個小隻果啃起來。
葉小萱心里又抽了抽,這一家子都什麼人啊,老太太那豈不是個活閻王啊。
「是啊,老太太就是偏愛老四,這老大老二老三娶媳婦什麼都沒給,他老四娶媳婦就得給彩禮還要蓋新房子,憑什麼啊?」老二家的憤憤的說道。
「哼,上房那倆妮子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尤其楊柳那妮子,多大了,還賴在家里不出嫁,長得那模樣還天天的妄想著嫁給有錢人嫁個當官的,我呸!」老大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
老二家的低了低聲音說道,「大嫂,怎麼樣?咱們還按照上次那樣,等明天咱們讓自己男人跟老四一說,咱們三家都同意,他也沒什麼法子不同意。」
「恩,行,俺回去了就跟楊福說。」
葉小萱坐在那一言不發,這一小會兒收獲還真不小,听了不少的家務事,也讓她明白了這個家里的大概情況。
「三弟妹,你這一直不說話,不會是想著去娘那里告狀吧?」老二家的警惕的問了一句。
葉小萱嘴角抽了抽,「不,二嫂,我不會去娘那里告狀,只是這事我做不了主,回去了跟祥子商量商量。」
「軟骨頭!」老二家的狠狠的剜了一眼。
「得了,二弟妹,你就別出來,我跟三弟妹悄悄地回自己的地,省的,娘看見了又要起疑心。」說完,老大家的拉了葉小萱一把,就出了老二家的門。
葉小萱輕悄悄的回了自己的窩棚,看見炕頭躺著祥子,炕梢上躺著歡歡和賀兒,葉小萱見歡歡和祥子之間還留著一個大空位,知道那是給自己留的,轉身去木盆洗了把臉,就上了炕上。
祥子轉個身,沒過多一會兒,就有輕微的鼾聲了。
「娘——」歡歡那水靈靈的大眼楮,女乃聲女乃氣的小動靜兒,頓時,葉小萱就被這小萌娃萌化了,「娘,俺看見女乃女乃推你了,女乃女乃是壞人,女乃女乃罵俺是死丫頭片子,娘,什麼是死丫頭片子啊?」
葉小萱的心里頓時被什麼扎了一下一樣,孩子這麼小,就被老太太這麼罵!
「小萱,還沒睡啊?」祥子翻個身,估計是听到了歡歡和葉小萱的對話。
「哦,祥子,剛才——大嫂二嫂說,明天到了鎮上,你們把蒜分開了賣,賣的多少各憑本事,也就是賣的多的話,錢是自己的。」葉小萱說道。
「啊?這可不行,那賣蒜的錢,娘是用來給四弟娶媳婦兒的!」祥子一下子坐了起來。
「怎麼?你這是要去跟你娘告狀去?」葉小萱也跟著坐了起來,緊盯著祥子的眼楮問。
「這——不行,可不能告訴娘,告訴娘了,娘非得把大哥二哥打斷腿!」祥子頓時變成了敗了架喪了氣的蔫兒黃瓜。
葉小萱還是盯著看祥子,頓時覺得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真是個木頭樁子。
「反正反正,咱們不能要那些個錢,娘要是知道了,俺怕——俺怕她又找你的麻煩——」祥子抬起頭,正好迎上葉小萱的目光,祥子頓時變得羞赧起來。
听到這句話,葉小萱的臉上騰起一層薄薄的紅暈。
「那俺怎麼辦?俺不能跟大哥二哥去——」祥子嘴里嘟囔著,伸過胳膊,將葉小萱拉了拉,「小萱,你先睡覺,俺得洗把臉坐著想辦法。」
「想辦法救想辦法,為啥還洗臉?」葉小萱瞪著大眼楮看著祥子。
「俺腦袋瓜子笨,想法子也慢,要是不洗涼水臉,一會兒子就打瞌睡了。」祥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葉小萱嘴角抽了抽,「這還用想什麼辦法?不想去就不去了,現在是農忙的時候,爹那是怕大哥二哥私自吞了銀子才讓你去,首先,你去,或者你和老四去,效果是一樣的,爹不就是找個人監視麼?其次,現在農忙,你們兄弟幾個人都去賣蒜,地里的那些,誰管?爹和娘?還是楊柳楊青?」
祥子突然醒悟一樣,拍了一下腦門,「對啊,地里還有四畝地的蒜頭呢,讓四弟去就行了,反正娘是最心疼四弟也最信任四弟的。」
說完這些,還沒等葉小萱再說第二句話,祥子樂顛顛的躺下,拉了條薄褥子蓋在了身上,「好了,這下可以睡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