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直接帶著柳梢去了望雪軒,青姨娘已被收拾好,換了一身干淨的素色衣裳,躺在她生前歇息的西廂房里。
青姨娘的丫頭吉祥則在一旁低著頭抹眼淚。
白蒼因懷著身孕,只在門口遠遠看了她一眼,便被青姨娘迎向了正廳。
「已托了人去買,約莫過會兒就會送來。」
霜姨娘紅著一雙眼點了點頭,二人一人手里捧了杯茶,垂首無言枯坐著。
約莫半個時辰後,莫熙寧帶人抬著一副棺材來到望雪軒。
見白蒼和霜姨娘雙雙坐在屋子里,不由沉下眉,「我是窮地連副棺材都買不起,還要你巴巴地去求別人?」
霜姨娘听到聲音,立刻驚慌地站起身,手上的茶杯險些掉下出去。
白蒼還算鎮定地起身,行禮,「奴婢給大爺請安。」
「滾回你的院子里去!沒我的命令,不許踏出一步!」,莫熙寧不知是真怒還是假怒,面上的神色十分駭人。
白蒼見慣了他翻臉不認人的模樣,也沒覺得多驚嚇,倒是霜姨娘在一旁,臉色慘白地看著她。
白蒼苦笑著朝她看去一眼,再次朝莫熙寧行了個禮,在柳梢的跟隨下,走出望雪軒。回到听雨樓,她將自己關在臥房里,說是要休息會兒,讓柳梢和月裳在外間候著,不必入內伺候。
柳梢只當她是累了,點了點頭,便和月裳一起守在外間。
白蒼月兌了外裳,躺在,睜眼看著床頭煙青色的帳頂,過了許久,才對腦中那人道︰「你對他有情?」
原主面色一慌,立即。
白蒼莞爾一笑,「我都是誰,你何必急著否認。」
原主忽然沉默了下去,片刻後才道︰「你打算如何離府?」
白蒼不答反問,「你同意?」
原主抿了抿唇,「這是唯一的出路。」
白蒼點頭,看在她頭腦還算清醒的份上,一時興起提議道︰「挖個地道如何?」
她前世看過一部小說,主人公因冤屈入獄,憑著毅力和執著,在監獄房間的牆上挖了條地道,直通下水道,最後成功逃月兌。
「那後來,莫熙寧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原主臉上的消退,變成一片蒼白,「大姐兒百日那天晚上,他過來別院……」
「這兩個時日隔地很近?」
原主捂著嘴點了點頭。
如果她還有淚的話,大滴的淚水早自眼眶滑落。
只是白蒼比她堅強,也不似她那般多愁善感,不肯輕易落淚。
「能猜出他打算將你如何麼?」白蒼見慣了她的軟弱,有些習以為常地問道。
早日認清現實,對誰都好。
原主點了點頭,繼而又劇烈地,情緒激動道;「你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白蒼無聲地嘆了口氣,她也想啊!
和原主交談耗費了不少心神,她仰面看著帳頂,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朦朧中,感覺自己仿佛像個獵物似的盯著,有種無處可逃的緊張感,白蒼手腳微微一顫,倏然睜開雙眼,望入莫熙寧幽深如潭的雙眸中。
她鎮定地起身,將外衫披在身上,垂首,「奴婢給大爺請安。」
「明日酉時過來飲霜閣,我要宴客,你來伺候。」
莫熙寧束手站在離床榻三尺遠的地方。
白蒼從善如流地應了聲是。
莫熙寧挑眉,「你不想知道我請的是誰?」
白蒼低眉,「爺若想說,自會告知。」
莫熙寧哼了一聲,丟下一句,「到時听我指示。」便甩袖離去。
白蒼嗤笑,她的用處就是拿來對付莫熙廷,這還用猜麼?
看來莫熙寧已經決定著手好好利用她這枚棋子了。
那麼她的逃離計劃,也該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