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見未見長相思 第一章︰九月的陽光

作者 ︰ 寒憶霜

九月的陽光,依舊那麼毒辣,我憤憤的心里嘀咕著,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報到。沒錯,這已經是二中新生報到的第三天了。

這個有著悠久歷史的高中,在這個小城里不算好也不算差,用大人的話來說,至少還是可以考大學,我想當初要不是因為幾分之差而與市重點高中失之交臂,我是怎麼也不會來這所高中的,準確的來說,沒得選擇,只能來這里。我想,如果沒有來這里,大概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吧。

我到教室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坐滿了人,一年級(10)班,65人的班級,這個所謂這所高中里唯一的重點班,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這個重點班的我們,不過都是因為幾分之差而與市重點高中擦肩而過,不得不來坐在這里。而現在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情吧,難過開心麻木,五味俱全吧。或許開心多余難過吧,至少還有這個地方可以收留落魄的我們,又或許更多的是麻木吧。

然後是一系列報到手續,繳費、登記,領書。接著整理寢室。

小小的201宿舍,有陽台,有獨立衛生間,環境還不錯。就是人多了點,很不習慣,跟室友們打了個照面,便各自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直到晚上,我們才開始介紹自己。

徐雅,她說她原來叫徐雅茹,後來把茹字去掉了,單名一個雅字了,後來我們一直叫她丫丫。初見時,她不胖不熟,眼楮圓圓,齊眉劉海,身上散發著古典女子的韻味。

燕子,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中偏黑的膚色,看上去很文靜。初見,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瘦小的女生居然積蓄著如此大的能量,以至于最後我連替她惋惜的想法都不敢說出口。

南枝,很好听的名字。初見她便有一總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她是那麼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女生,那麼優秀且高高在上的女生,以至後來成為我崇拜,甚至想戰勝的女子。

萌萌,胖乎乎的女孩。初見時,我根本不喜歡她,不,不是不喜歡,準確的說應該是厭惡,厭惡她的高傲,自以為是。後來事實證明,我比她更高傲,更自以為是。

王迪,乍听之下,很像男生的名字,沒錯,她就是我另一個室友。初見時,總覺的她應該是個柔弱的女生,她的名字和表面上的老氣縱橫與她的小女生氣質格格不入,後來才明白,表面和內心是不同的。

而我,則是那種丟到人群里就會被瞬間淹沒的女孩,再平凡不過了。成日把頭埋在書堆里,不是上課睡覺,就是看與課堂無關的書。瞞天過海,騙了所有人。老師就是喜歡這樣的學生,相貌平平,不會惹事,甚至在本該叛逆的青春,依舊恪守著小時候的听話。除了偶爾抱怨食堂的飯菜不合胃口之外,無憂無慮的日子,平凡,但一點都不索然無味。

也就是在這樣的日子里,我對南枝的崇拜到了一種痴迷的地步。我羨慕她詩一樣的句子,欣賞她花一樣的美好,總覺得她美得不像人間女子。第一次看見她的文章,是在學校的華新文學社一比高下的征文稿中,桌面上亂七八糟的稿子,映入我眼簾的偏偏是她說的「很多感受宛若長相輕盈的淚,落下來卻需要足夠的勇氣,你的誰身上有著我的情緒」。

那個時候我雖不知誰的身上有著她的情緒,但我陶醉于她的文字,驚訝于她的安靜冷漠,就算是她的缺點也有著強烈的魅力,或許對她所有的紙醉金迷,是因為她的身上有著我的情緒,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不斷的寫文字,不斷的參加各式各樣的征文比賽,只要是她參加的,我定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參加,也因此拿過很多獎,沒有人知道,我只是想證明,我比她更好,只是想戰勝她。只是想成為她那樣完美優秀的女子。

經過一個學期的沉澱,我們似乎都長大了不少。上學期期末考試,我以班級第二,全校第五的成績,加上以「假如幸福有個排行榜」為題的文章,榮獲了全市一等獎,成功的吸引了老師的注意,數學老師和語文老師更是對我愛不釋手。

相比之下,丫丫、燕子、萌萌、王迪她們並不出眾,就連南枝也只是跨進了班級前十,學校前三十。征文也只獲得優秀獎,這更讓我有種戰勝她的喜悅。

還是一樣,我們從不在學習上糾結,都是各做各的,她們問題目,我就講題目,她們借作業,我便大方的給,仿佛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燕子她們總愛開玩笑說,班里的兩個才女都在我們宿舍,那時候只是簡單的以為宿舍這樣的歡樂便是永遠。

彼時,我們都還只是這所普通高中里的普通學生,每天徘徊在寢室、教室、食堂之間,白天埋首作業,晚上在寢室打鬧,紙牌、玩水、無奇不有。然後又無比期待放假。彼時,我們只不過是初出家門的孩子,在那些形影不離的日子里,那些不切實際遙不可及的幻想裝飾了我們大半個青春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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