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見未見長相思 第十四第章︰走的急的是最美的風景

作者 ︰ 寒憶霜

期末考試結束後,那日我喝醉了,胡亂的撥打了南枝的電話。這個電話我很久之前就想打了,只是一直沒勇氣。「我只想親口問你一聲,你喜歡過洛奇嗎」?

「已經不重要了」。南枝在電話那邊輕聲的說︰「我現在很好,很知足」。

「不,你和洛奇應該在一起的,你們為什麼不在一起,為什麼?你為什麼不來參加比賽,為什麼不來」?我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我很少再有這麼狼狽,這一次,我破例了,卻只得到電話那邊匆匆掛斷的忙音。

暑假期間,我回了小縣城,發現自己其實從來沒離開過這個地方,但又好像離開了很久一樣。

新學期開學,我們都上了高三,沒有硝煙的戰場,我們都要匍匐奮斗,如一首高昂而激奮的音樂,一樣萬馬奔騰的向前。可我還是想單獨挑戰南枝的舞蹈。卻在剛到宿舍時從舍友口中得知,南枝因要更好的照顧弟弟和媽媽,這學期將轉到城南高中學習。我懊惱的看著她那張空床位,心想,我追逐南枝這麼久,還沒來得急和她道別,轉眼我們已經咫尺天涯。

我們整理完宿舍,便趕到班里開所謂的「高三動員大大會」。我不記得班主任在台上講些什麼,總之都是一些如何如何準備高考的話吧,眼楮卻一直停留在了那個空蕩蕩的座位上,本來以為只有南枝的座位是空的,沒想到趙磊的座位也是空的。他遲到了嗎?他忘記今天開學嗎?還是,,,我不敢想下去。

「夢語,趙磊怎麼沒有來,他是不是忘記今天是開學的日子了」。我一把抓著夢語,激動的問。

「他沒告訴你嗎?他爸爸的生意轉到上海了,他們全家暑假已經搬到上海了,不會來了」。夢語疑惑的說。

「什麼」?我失魂落魄的松開夢語的手,他也走了嗎?那天我獨自一人去了教學樓頂樓的天台,站了很久很久。想起趙磊問我會想他嗎?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經打算要要走了,原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要走了,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我身邊注定沒有人,像很多年前一樣,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三年前的初中,當時我和媽媽剛從小鎮搬到市里,轉學到那所初中。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時髦,也不知道什麼事潮流,身上的衣服穿了很多年,和城里的孩子相比,顯得老套有落後。

「我沒有偷你的手表」。我努力為自己辯駁。那時的我是那樣的驕傲,同時也是老師和媽媽的驕傲,然而初來找到,在第一個月就落下了不好的名聲。有同學跑去跟班主任說,我趁大家上體育課不在時,偷了她的手表。

「本來我也沒想懷疑你的,但手表剛買不久,那時候體育課只有一個人跑回教室」。丟手表的女生說道。

我覺得很委屈,更委屈的是,班里的其他同學都默契的保持沉默,我忍不住掉眼淚,一直說自己沒透過東西。

「算了,都過去一上午了,東西拿到手,她早就找地方藏起來了,她也可憐,你看她穿的衣服就知道了」。不知道是誰在旁邊輕輕對被偷手表的那個同學說,聲音很輕,但我听著還是無比刺耳。

「好了,我不追究了,手表就當送你了」。

從那之後的一段時間,班里的盜竊案持續發生,而我再次成為被懷疑的對象,可我的確是清白的。說來也奇怪,每次班里發生盜竊案都是在其他人不在,或者只有我在教室的時候發生的。後來我受到同學的排擠,班主任也親自找過我,說要給我心理輔導。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是小偷這件事,竟然傳遍了整個初中。

那日我再也受不了輿論的壓力,跑到圖書館後面的水池大哭了一場,剛來學校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敢和媽媽說,也拜托了老師不要告訴媽媽。在學校也沒有什麼朋友,我哭得很狼狽。

突然,一塊飄著淡淡香味的面紙遞過來,我幾乎沒看清她是誰,淚水模糊中看到一張異常甜美的臉。

「你怎麼了嗎?」南枝知道自己不該多事,可還是忍不住問了。

「我沒有偷東西,可同學都說是我」。說出來有什麼不同,眼前這個女生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吧。我站起身就想走。

「我相信你沒有偷東西」。

我的腳步頓住了。「為什麼」我疑心自己是听錯了。

「感覺」。這句話說完南枝就走了。

後來初中畢業,到這所高中再見到南枝時,我並沒有立刻想起她的名字,只是隱約覺得眼熟。從那一刻起,我便下定決心要成為南枝那要優秀的女生,絕不會像初中一樣被人嗤之以鼻。事實上,我的確做到了,在大家的眼里,我是遙不可及的,我是優秀的。

可是趙磊是因為我要戰勝南枝的事離開的嗎?他一定認為我是為了洛奇吧。為什麼,為什麼,我還來不及解釋,來不及說我喜歡他,他卻已經走了。還有南枝,我就這麼不配做她的對手嗎?她連讓我戰勝她的機會都不給,就這樣都走了。

校園之聲廣播站突然傳來曾軼可的歌聲「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獅子座,八月份的前奏,你是獅子座。」他還唱「相遇的時候如果是個意外,離別的時候意外的看不開……」

多年後,我終于明白我拼命的羨慕別人,甚至拼盡全力想成為她那樣的人,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傻傻的。那一頁泛黃的老照片。那一張早被遺忘的小紙條。那個似曾相識的臉,時光就這樣把所有的東西統統遺漏,被人拋之腦後的斑斕記憶,拉拉扯扯,再拉拉扯扯,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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