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死活不願意,但受了傷後,我媽以死相逼,他沒有辦法只好答應每晚回山莊,也許現在養成習慣吧,很少有外宿的毛病。」陸怡玲回答。
「這山莊外觀看上去很古樸,有些年月了吧?」風殺問得雲淡風清。
「比我年齡大。」陸怡玲好像還有話說,但終究沒在吱聲。
三人繼續往里走,快行到路盡頭時,陸怡玲突然說要回去。
「有些不舒服嗎?」喻桐問她。
陸怡玲搖搖頭,「我爸生前禁止我跟我哥來這里,說前面有高溫地下水,怕突然噴發引發意外,我們還是回去吧。」
風殺應了一聲好,向盡頭望了一眼後帶著陸怡玲與喻桐折返。
回到山莊,陸怡玲出了一身汗,別了喻桐與風殺上樓洗澡。
喻桐隨著師父到了後院工人房,喻桐把早上沏好茶端著師父,還未坐定就被風殺問了話︰
「你上次說那後山有些眼熟?」
喻桐點點頭,「走到山間感覺更強烈,難道我夢到過那個地方?」
風殺抿了一口茶,「我們是冬月二十三從青岐谷出發,在外面等了十一天,也就是臘月初四上了雪域,當日我跟你一起墜入懸涯來到現世也是臘月初四。「
風殺頓了頓,「你說掉到半月山莊是四月尾五月初的時節,這樣說來將近五個月的時間,你去了哪里?」
「是呀,我去了哪里!」喻桐喃喃低語。「我來現世時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難道是被人救了去。」
「是救了去還是擄去,誰也不知道。」風殺又抿了一口茶。
「那我還是我嗎?」喻桐產生了懷疑。
風殺放下茶懷,伸手托起喻桐的小臉。看得仔細,「你還是我的喻桐,只是你身上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從為師當日把你從半月山莊抱走時就感知到了。」
「是呀。當時我失了靈力,師父卻沒有責備。」喻桐垂下眼,「後來您告訴我是天靈決作的決定,我就釋然了。」
「為師撒謊了,」風殺站起來,「你身上的靈力沒有消失,而是被強壓下來,而這股力量為師不知道是什麼,撒謊是怕你魯莽行事。最主要的是我又不在你身邊。害怕萬一。」
「我身上的這股力量是蠱嗎?」喻桐問道。
「蠱?」
喻桐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到極思堂時就被人操縱過一次,您說是不是有人在我消失的幾個月里種了蠱,而這種蠱會被人誤認為是一種力量。」
風殺想了想隨後搖搖頭「不可能。你身上並沒中蠱的跡象,當日操縱你的可能是一種巫術。」
喻桐嘆了口氣。「我很迷茫,感覺真相就在眼前,而我卻抓不住。」
「不要著急!」風殺說道,「目前我們起碼知道曾若想從你身上找到聖珠,而這顆聖珠一定威脅著神秘人,要不然他不會出手救你。」
「那神秘人究竟要干什麼?」喻桐開始發牢騷,「他把我們引到現世來只是為了天靈決嗎?如果是要這樣東西,我們殺魔域王時,他可以先下手為強。」
「你分析的很對!」風殺點頭,「為師也懷疑他的目的不僅僅是天靈決,而是一個更寵大的計劃,一個需要我們參與的計劃。」
喻桐的小腦袋可想不通這種復雜東西,她睜著大眼看著師父。
風殺看著她的表情輕輕一笑,「放心吧,不管是曾若還是神秘人,他們都需要我們,只要處理得當,我們會知道越來越多的秘密。」風殺幫自己續了杯茶又說道,「現在我們跟誰都不能做敵人也不能做朋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都想當黃雀,我們要讓他們以為自己是黃雀就行了。」
喻桐听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把自己的腦門拍了拍,「不管了,不管了,我以後就听師父的,你讓我干什麼就干什麼,復雜的事情您來思考。」
風殺一笑,「為師願意為你思考任何事情,也願意為你承擔所有的責任,只是這命運之輪轉到何處,為師不能控制。」
喻桐靠在風殺的肩頭,感嘆這命運的變幻無常,「真希望一睜眼就回到千年,然後到一個無憂無慮的地方看日出日落,安靜地生活下去。」
「那個地方有師父嗎?」風殺有些動容。
一句話又把喻桐逗笑了,她坐直身子表情認真地說道,「當然有師父,不斷有師父還有師娘,還有一幫師娘生的小家伙,我呢,就幫師娘帶小家伙,讓師父跟師娘天天恩愛!」
風殺的眼垂下來,「原來在喻桐心里師父永遠是師父,成不了其它。」
「當然,師父是喻桐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一直把您當父親看待,不,當成喻桐的天,喻桐心中最偉大的神。」
「你把我放在最頂端,這對我來說是一段無法逾越的距離,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風殺說完嘆了口氣。
喻桐怔怔地看著師父,不懂他臉上的信息。
風殺在半月山莊一個星期後,開始跟隨陸昊然外出。而陸昊然的毒舌僅僅是針對某些人,對于風殺這種沉默少語洞查一切的人,他沒有心情也找不出什麼地方可以為難,于是三個人出去時,程和負責處理各類事務,風殺只需面無表情地站在陸昊然身後,而這種不露生色的站在一旁就震懾到很多人,不出兩日,k城上上下下都在打听陸昊然身後的那位冷面煞星是何方神聖。
喻桐的生活也在發生改變,除了早晚幫陸昊然端茶倒酒外,她余下的時間就是陪陸怡玲聊天,看她上網。還有就是約上風谷子跟柳蘭打撲克牌,喻桐驚人的學習能力慢慢顯露出來。
「在青岐谷這麼用功就好了!」喻桐每晚在被窩里感嘆。
這些時日里,最最郁悶的是陸昊然,他看到喻桐的時間越來越少。除了早上接水時的手指觸踫,晚飯過後就見不到人影,喻桐完全被陸怡玲霸佔,霸佔去的還有代班保鏢風殺。
半月山莊的小公主陸怡玲已經沒有興趣管咖啡店的生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風殺大人吸引,以請教防身術為由要求風殺教她武功,而風殺問了一句陸先生覺得呢,就在陸昊然的默許下答應下來。
陸昊然以為風殺陪這個煩人精妹妹,自己何許有時間跟喻桐獨處,被想到,陸怡玲連喻桐也拐跑了,而他每天只能呆坐在屋里看電視。
「每天那麼早跑回來干什麼!」陸昊然又開始摔搖控器。
第七個晚上,陸昊然暴發了。他在晚飯桌上開始發脾氣。「喻桐。你怎麼拿酒的,你確定酒杯里倒的是我要的酒嗎?」
喻桐撓撓頭,她不敢確定瓶身上的洋文是不是陸昊然所說的酒。
「晚飯後跟我下酒窖吧。我好心再教一遍。」陸昊然甩了一句。
喻桐小聲地嗯了一聲,風殺卻叮囑了一聲好好記。
晚飯過後。陸怡玲照例纏著風殺,完全听不進風谷子晚飯過後不易運動的建議。
喻桐則拿著筆紙跟著陸昊然身後下了酒窖。
陸昊然輕步地踩著台階下到酒窖里,坐到供休息的沙發上翹起了大長腿。
「不是去認酒嗎?」喻桐問。
陸昊然看著喻桐,「你這幾天都干了些什麼?」
喻桐愣了一下連忙說道,「我,我沒有做錯事!」
「想我了沒?」
喻桐透亮的大眼像星星般忽閃了一下,然後呈現出茫然之光。
「你過來!」陸昊然放下長腿,用手指勾了勾。
喻桐幾乎是用挪的方式走到他面前。
陸昊然雙手握住她雪白的手臂用力地拖到自己面前,「沒有想是不是?」
「想呀!」喻桐回答的並不肯定。
「想我什麼?」陸昊然歪著頭問。
喻桐縮了縮脖子,她感到陸昊然的口氣里更多地是質問,這個信息很危險,說不準下一秒會發飆。
嗯∼陸昊然的鼻子在冷哼。
「想,想你在外面干什麼?」喻桐回答的口是心非。
但陸昊然很受用,他把喻桐的雙手放在自己肩頭上,仰著臉看著她,唇間溫柔一笑說了句,「我好想你!」
喻桐的心又開始掙扎,一半警告自己不要在乎他的話一半又沉淪在他的聲音里。
「這幾天你總是重復著‘主人,你的水!’、‘主人,你回來了!’、‘主人,你的酒!’這三句,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給我,我的心好難過!」陸昊然說完指了指自己的心。
喻桐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去回應,這種親近對他們來說是不合時宜的,她也猜不準陸昊然曾經跟多少人說過同樣的話。
「喻桐∼」
「告訴我怎麼識別酒,我保證下回不會拿錯。」喻桐從他肩頭縮回手,向後退了退。
「傻瓜,我剛才只是找借口跟你獨處。」陸昊然又捉住她的手。
喻桐低下頭手指擰著自己的衣角,幾乎用自己听得到的聲音說道,「你不必這樣子。」
陸昊然站起來,扳正喻桐的肩頭,眼里的柔情能化水,「我每晚都夢見你,醒來後用足夠的忍耐力克制自己不去找你,想著過一會就能見到你,過一會就能觸模到你,但是,看著你遞完水就轉身,我很失望!」
喻桐捂住自己的耳朵,搖著頭說道,「求你不要說了。」
陸昊然鬧不明白她的反應,這種情話他也是第一次說,沒有想到對方反應沒有預想的好。
「我果然不適合說這種話!」陸昊然尷尬地模模眉梢。
「請你以後像對待趙嬸或是程和那樣對我,不要說奇怪的話也不要做奇怪的事,像今天這種獨處的事也不要做!」喻桐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