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走了之後,果果休息了一會也在特護的幫助下也下床準備活動一下。
修養了近半個月,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不咳嗽了,也不吐血了。手臂上的傷也已經結痂,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那幾個傷口因為潰爛過而形成了疤痕,看起來不是那麼美觀。
果果對此並沒太多難過,她不是一個特別注重外表的人。反之殷晟昊卻因此難過極了,到處咨詢名醫想給她把疤痕給修復了。
「丁小姐,殷先生是你的丈夫吧?他對你可真好。」特護一邊扶著果果走路,一邊跟她聊家常。
果果聞之愣了愣,淺笑了一下,「不是啦,他不是我丈夫。」
「額……對不起,我以為他是你丈夫呢,因為我從來沒有見到對女人那麼呵護的男人。你是不知道,在你被隔離的時候,他天天都守在病房外。一開始的時候他不能走,是坐著輪椅去的,後來能走了,就天天去看你。王院長說了他幾次都不听。」
「……」
果果無言,心里卻好生感動。她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離開山谷的,問他也不說。但經過這次的劫難,她對殷晟昊的感情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
以前她覺得自己只是單純的喜歡他,可是現在,她竟然有過跟他過一輩子的想法,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很貪心。因為她什麼都不是,可他是那麼的優秀。
「昨天殷先生在樓下的廚房間學做拉面,浪費了十來斤面粉也沒做好。他說你好喜歡吃拉面,一定要自己學了做給你吃。」
特護的語氣無不羨慕,因為殷晟昊為果果付出他們都看在眼里。
「他笨笨的,哪里會做這個東西啊。」果果臉熱的道,唇角不自覺的掛上了一抹微笑。原來,被人呵護的感覺會如此之好,有種被寵上天的感覺。
「他能為你去做那些東西,我覺得他很愛你的。」
「……」
愛,好沉重的字。她還無法滲透這個字的意思,因為在她的生命中還沒有出現過愛她的人,亦或者是她愛的人,亦或者是她沒有發覺。
「蘇特護,我可以去樓下的花園走走嗎?」
有半個月沒有出門了,果果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因為之前她的並發癥太厲害,在她沒有痊愈前還不敢讓她出去。
「可是,院長交代說不要輕易帶你去戶外呢,你也知道這些天是梅雨季,天氣不是很好,生病了也很難好。」特護有些為難,卻又拗不過果果那眼巴巴的模樣。她蹙了蹙眉,又道,「你如果實在想去的話,我給你弄個防護服,再戴上口罩吧。總之保險一點比較好。」
「嗯呢,謝謝你!」
果果臉色一喜,重重點了點頭。特護也迅速找出一套防護服給她套上,又戴上了口罩,著實像重點保護對象。她領著她下樓,徑自朝著樓下的小花園走去。
軍區里面大部分都是部隊的官兵來看病,所以擦肩而過的不是士官就是上校,個個都昂首闊步,盡顯軍人風姿。
果果笑盈盈的看著這些兵哥哥,眼露一種極其崇拜的眼神。她打小就崇拜他們,因為他們很可愛,很有紀律。她靠著路邊,深怕擋住了他們匆匆的步伐。
驀然,一個高大矯健的身影從她面前迅速掠過,急匆匆的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公共廚房間走了過去,這不是殷晟昊還有誰?
果果愣了愣,狐疑的追尋過去,想看看他是去干嘛。
廚房間里
殷晟昊站在櫥櫃前,背對著廚房門在說一個電話。
「什麼事?我在給果兒做拉面呢,很忙,說重點!恩,那等我拉面做好了給你打過去,從現在起都不要打擾我。」
放下電話後,他很慎重的把一疊資料分別貼在了面前的壁磚上。認真看了幾遍後,又打開了一袋面粉,開始對照著資料和面。
果果驚愕的發現,他接水的杯子都是量杯,量得特別精準。
放水,和面,他忙得不亦樂乎。時不時的看一下資料,深怕弄錯。他全神貫注的在弄面粉,壓根沒發現站在門口的果果和特護。
看著他滿手的面粉,果果忽的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微熱。她慢慢度過去站在他的背後,張臂環抱住了他。
「老頭!」她把頭緊貼在他的背脊,聲音有些哽咽。
看著腰間忽然出現的縴手,殷晟昊怔了怔,霍然轉過了頭,看到全副武裝的果果時不由得微微蹙眉。
「怎麼出來了?醫生不是不讓嗎?蘇特護,這怎麼……」他轉頭要呵斥蘇特護,卻被果果拉住了。
「是我要出來的,我想在院子里走走。」
「乖,快回病房,你的檢測報告還沒出來,還不能亂走。」他心疼的道,眉間盡顯柔情。
果果固執的搖搖頭,不願意走開,「我要看你做拉面。」
「……那你站開一點,我技術很好的,很快就好了。」他大言不慚的道,絲毫不臉紅。一旁的沈特助听到,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人家不要,人家要陪著你。」
果果抱著他,像個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後左轉轉,右轉轉。所以一個小時後,看著碗里的面糊糊,殷晟昊很自然的把錯怪在她的頭上。
「看吧,叫你走開點你就是不听,這下吃不成拉面了。」
「沒事,面糊也好喝啊。」果果莞爾,拉開口罩低頭喝了一口面糊,雖然不成形,但這味道還不錯。再怎麼說,殷晟昊的廚藝還是有一定的水準的。
「傻瓜!」殷晟昊溺愛的揉了揉她的發絲,倒掉了那一碗看起來沒有任何食欲的面糊。「你喜歡吃,總有一天我會親自給你做一頓面條的。」
他這是跟拉面杠上了,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果果咬著唇點了點頭,忽感鼻子酸酸的,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走吧,今天晚上西祠邊有焰火,我帶你在樓上看。」他洗盡手上的面粉,忽然俯身一把抱起了她。「我抱你,看看你輕了多少。」
「唔!」
果果驚愕的叫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把頭埋在了他的胸膛。蘇特護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連忙迅速走開了。
殷晟昊抱著果果從廚房間右側的樓梯而上,俊朗的臉頰上洋溢著淡淡的幸福,他覺得這樣抱她一輩子也應該不會累。
「老頭,人家可以自己走的。」果果盯著殷晟昊有些消瘦的臉頰,心疼的抬起掌心去觸動,「你都瘦好多了,身體又沒完全好。」
「不怕,就算我遍體鱗傷,也能抱得動你。」他沖她柔情的笑笑,滿眼都寵溺。他就喜歡這樣抱她,身體再多的痛楚都是浮雲。
果果無言,給了殷晟昊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笑容。他呆愣了一下,低頭在她唇上迅速輕啄了一下。
‘啪!’
驀然
一聲脆響打破了兩人間那甜蜜的氣氛,果果尋聲望去,卻是方宇謙一臉蒼白的站在她的病房前。他面前的地上掉了一個保溫桶,已經摔得劈裂,溢出了里面盛裝的東西︰帶香菜的牛肉拉面。
「丫頭!」
方宇謙緩步走上前來,步伐竟有些踉蹌。他剛才肯定是幻覺,肯定……是。
「宇哥哥,你怎麼來啦?」果果慌忙從殷晟昊身上滑下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方宇謙。她咬著唇瓣,臉頰開始莫名的發熱。
「你真的還活著?真好。」
他走上前把果果上下前後都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沒有太大的問題才松了一口氣。但他的臉依然蒼白,因為她和殷晟昊之間那親密的曖妹。
他們這是……他盯著她帶著紅鑽戒指的手指頭,心里仿佛被利劍狠戳一下似得刺痛了起來。
他認得那顆紅鑽,是大漠山鑽礦出產的色度最純,重達二十克拉的鑽石。這顆鑽石在前不久的拍賣會上出現過,後來被一神秘人拍走,他沒想到這人就是殷晟昊。
而此刻,這顆鑽石戴在了果果手指上,這是貼上了他殷晟昊的標簽了嗎?
果果看到他蒼白無色的臉頰,心里頭有些忐忑。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事了一樣。她不安的睨著他,輕咬著唇角不知道說什麼好。殷晟昊走上前輕輕拉起她的手,朝方宇謙淺笑了一下。
「宇謙,好久不見。」他和她十指相扣,仿佛宣告他們的親密關系。
「是啊,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方宇謙苦澀的笑笑,眼中的悲情令人無法直視。
「恩,差一點就死了,不過還好。」殷晟昊聳聳肩,顯得很無所謂,只是更把果果的手緊握了一下。他很清楚,如果沒有她,他就已經是一杯黃土了。「要進去坐坐嗎?站在這里也不太好。」
他大方的邀請道,好像一家之主。
「還是不了,我就是來看一下丫頭。我听沈飛說你們在這里,就尋思來探望一下。」他沒告訴他們的是︰當時他正在開會,接到沈飛的訊息時他當即沖出會議廳,匆匆忙忙的朝醫院趕來。他還特地去打包了一份拉面,準備帶給果果。
他以為他們的見面肯定是激動亢奮的,是欣喜若狂的。誰知道……這一刻,他已經難受得想要死掉。
「宇哥哥,我沒事的,我很好。」
果果沉默許久,總算小心翼翼的開口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對方宇謙,是員工對老板,還是小妹對大哥。他們倆的關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讓她不知所措了。
方宇謙痴痴的看著她的臉,此時才明白當初去交流會之前看著她為何會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原來竟會發生這種生離死別的事情。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發絲,溺愛的笑了笑,「快點好起來,我還等著你回來上班呢。」
言罷,他轉身一臉黯然的走開了,他的背影很落寞,很孤獨。
「恩!」
果果盯著他的背影輕輕應了一聲,忽的鼻子一酸,眼底泛起了一縷淚光,很莫名的溢出了眼角……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