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掌旗。
九峰,天獄。
八個大字如同烙印般刻在熊淍的腦海,久久不散……
熊淍單薄的身影矗立在這翠華之巔,鏈劍直刺耀陽,面不改色,瞳子里的神光如刀般咄咄逼人。
「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人,但不要自大。」夏驚雲看著那盛氣凌人的熊淍,微微蹙眉,擔憂勸道。
逍遙子聞言卻是一笑,回敬道;「男兒漢若是連這份狂傲與志氣都沒了,還何談天降大任。」
「西域,是刀山還是火海,這一趟,為師陪你一起淌!」逍遙子看著熊淍,有些豪爽的笑道。
熊淍緩緩轉身,緊了緊手中鏈劍,看著逍遙子,眼帶晶瑩的微微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逍遙子也是含笑點了點頭,接著猛地朝著夏驚雲抱歉開口道;「多謝夏盟主告知,我師徒二人先行告辭了。」
「此刻翠華被圍,你們怎麼走的出去?」夏芸俏臉一怔,有些嬌羞的朝著熊淍開口。
試問天下間,那個少女不期望有一英俊瀟灑,豪氣干雲的真命天子?
而先前熊淍的表現,無疑便是位頂天地里的男兒漢!
「我二人若要來,無人能阻。」逍遙子雙瞳神光大放,看著夏芸與夏驚雲開口道。
熊淍聞言,嘴角微彎,腳掌猛地一翻,啪地一聲炸響,身形化為留影就欲掠下,而兩人也是早已默契,熊淍腳步剛動,逍遙子也已經掠了出去。
「我二人若要走……無人能留!」
半晌後,熊淍的淡笑聲也已經傳來,不過這笑聲中,卻是有些殺氣涌動,怒意稟然……
「颼!」
兩人身形搖擺,如似兩只雲中飛鶴,自翠華山顛猛地掠下,健步如飛,一個跟斗翻出數丈之遠,這才在石階上再度借力,兩人的身形幾乎只是幾個起伏,已經掠下了山道十之有四。
對于熊淍而言,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
九峰天獄,白虎掌旗使者,白程。
不過逍遙子卻是微不能查的看了一眼熊淍,意味深長……
身形直掠下翠華,逍遙子猛地回眸看向山巔上的一個嬌媚身影,嘴唇微顫,卻終究沒有說什麼。
「鏘啷!」
猛地,一柄燦如亮銀的雪色長劍突刺而出,掃向逍遙子與熊淍二人,這一劍來勢洶涌,刁鑽且疾,打了二人一個措手不及。
「咻!」
猛地,逍遙子腳下步伐一變,腳步變化,如踩蓮朵般飄逸後退,且一只手死死地拽著熊淍,電射而退。
「百鳳還巢!」長劍輕震,劍身輕鳴一聲,連人帶劍撕風突襲而來,緊逼逍遙子熊淍二人,這一劍直襲逍遙子左胸,若是挨上,恐怕就連心髒也要被洞穿了去。
劍風呼嘯,帶起悉悉索索的破空聲,側耳听來,還真如同白鳥齊鳴般,嘰喳不斷。
「哼!」逍遙子怒嘯一聲,鏈劍猛地擲出,鏈劍破空,大而不工,簡單的一招,看似輕描淡寫擲劍而出,實則已是內勁暗藏,實可稱為逍遙子的最強一擊!
「鏘!」
兩劍交錯,盡管逍遙子鏈劍沉重,但卻畢竟是擲出之物,卻瞧見那刺來的雪劍猛地劍道一偏,鏘啷一聲,與鏈劍擦鋒而過,盡管火花四濺,但卻沒有阻住劍勢!
逍遙子額上已經汗珠低落,看著突刺而來,就欲迫到面門的雪劍,已是眼瞳驟縮,驚叫出聲。
「噗!」
猛地,逍遙子面前一黑,健碩的身影橫檔在身前,同時間,悶聲響起,長劍猛地貫穿了熊淍的左臂,鮮血透過衣襟,染紅了衣。
「鏘!」
熊淍的鏈劍長鳴,突兀刺出,幾乎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已經帶著烏黑的鐵鏈,猛地將那雪劍的主人的脖子勒住,一個使勁,那人順勢而倒,栽在地上。
「白玉京?!」熊淍猛地睜大了眼前,看著面前那青衣使劍刃,驚愕開口。
逍遙子此時也是一臉愕然,顯然,他沒有想到那先前險些便一劍要了他命的人,竟會是自己這位,曾經的好兄弟……
雖然在山巔上,他已知道他變了不少,但卻沒想到,竟變得如此徹底。
「為什麼……」逍遙子嘶啞著唇口,舉目開口道。
白玉京狠狠一笑,咬牙道;「你可還記得我們因什麼而活,十年了,你答應我的,至今還沒做到!」
逍遙子看著白玉京那猙獰的面龐,眼神一怔,終究是緩緩想起了什麼。
多年前的一個夜。
一個帶著八歲兒子的漂亮女寡婦,被城里的豪強**燻心的強行把她擄到家里,以殺害兒子威脅她,最終被城里的豪強霸佔了身子,女寡婦為了兒子忍辱負重,不曾想豪強為了討好縣令又把她送給了縣令,在她明白了這些人不會還給她兒子時,她欲刺殺縣令卻沒能成功,最終被打入死牢,她被囚犯們**致死……
這是段老套又俗套的往事,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白玉京和逍遙子便在此列,不因別的,只因白玉京便是那女寡婦的兒子,那被拋棄在雨夜,看著母親送進天牢,听著母親連連慘叫但卻又什麼都做不到的孩子……
「你答應過我幫我,可是為什麼……十年了,這曾經的錚錚誓言,你是否還記得?」白玉京雙瞳充血,如同一頭發狂了的野獸,看著那逍遙子,不住的嘶吼咆哮著。
「如果你還算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便拿著你的劍,跟我一起去報仇,完成你當年的承諾,若你是個膽小鼠輩,依舊拿著你的劍,殺了我,這世上便再無第二人知道!」白玉京嘶吼著咆哮,震怒滔天,聲聲哭嘯間,戾氣極濃,殺氣凌然。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