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沙走石,一眾人刀光劍影亂舞,客棧的廳堂里,也已經濺了血。
「逍遙子,你三番五次壞我威獅的好事,昔日我敬你是前輩,禮讓三分,但今日,你欺人太甚,便留下命來罷。」項雲霸王槍疾舞,槍影三分,快攻向倚劍橫擋的逍遙子,邊打邊吼道。
逍遙子聞言,只是眼中精光暴漲,卻沒有開口,他和項雲不同,殺手出身的他,少言,冷靜,一擊致命是他的習慣。
「鏘!」
猛地,鏈劍自半空脆鳴一聲,鐵器錚鳴,自空中劃過一道鐵茫,逍遙子右手猛地一拽,牽引之下,火花閃爍,鏈劍破空猛地朝著項雲左肋刺去。
項雲見狀清嘯一聲,猛地翻劍躲避,奈何鏈劍的速度迅捷,只听得噗的一聲,已經在他的臂膀上留下了一道鮮血淋灕的劍痕。
「嘶……找死!」項雲只覺得臂膀一陣酸麻,當下怒嘯一聲,猛地揮出霸王槍,就欲貫穿逍遙子的心窩。
逍遙子看著項雲,微微一笑,沒有多言,只是靜靜的看著。
「前輩!」
「師傅!」
熊淍和唐鍥此時看到了,但奈何周身全圍滿了鏢師,一時間也無法抽身,只得大吼,期望著能將逍遙子驚覺。
白玉京自然也看到了,但卻只是倚著長生劍與段慶左一招右一招的拆著,沒有援救,但他眼底的神光,卻說明了他對逍遙子的在乎,但出于信任,他沒有出手!
段慶的目光此時也已經吸引了去,他知道,項雲如果一槍干掉了逍遙子,那此次戰斗的天平,便會朝著己方傾斜。
「砰!」
項雲霸王槍長鳴,就在離逍遙子半步之遙時,項雲那本高高借力而起的身形卻是猛地轟然砸落在地,鮮血橫流的臂膀上,竟然流出了幾滴綠色的血液。
「劍上……有毒?!」項雲額頭地落下幾滴豆大的汗珠,掙扎著哆嗦開口道。
逍遙子聞言,輕輕一笑,鐵鏈猛拽,劍鋒立時迫在項雲的脖頸上,泛著青光點點。
「交出貨物,否則……」逍遙子看著項雲,冷冷笑道。
「死!」森然開口,斷喝回想。
劍鋒斜倚在項雲的喉嚨,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逍遙兄,且慢動手,有事好商量!」段慶趕忙押刀撤步,閃避而回,離開白玉京的攻擊範圍接著趕忙開口。
逍遙子目光森然,死死地盯著段慶,沒有開口。
眾人都知道,他是在等一個決定,等一個威獅鏢局選擇名望還是項雲的決定。
「段鏢頭,答應他吧,不能讓項鏢頭鋌而走險啊。」
「放屁,我們威獅鏢局多年來用多少弟兄鮮血換來的名望,若是選擇了交出貨物,豈不是功虧一簣。」
「項鏢頭對鏢局鞠躬盡瘁,可謂第一功臣,如此死了,我王某第一個不答應!」
「區區趟子手,你有什麼可答應不答應的。」
一時間,威獅鏢局的鏢師們罵作一團,爭了一刻鐘,也沒道出什麼所以然來,只是大致分為兩堆,一堆說要交貨放人,一堆說要死守聲譽,段慶也不能說誰對誰錯,畢竟他們的初衷,都是好的。
「段鏢頭,貴鏢局好似有些人心分離啊,若是再這樣,我持劍的手,可是有些酸了,若是落了下來,怕是會有些不好的後果。」
逍遙子不屑的冷笑了一聲,戲虐開口。
詞語一出,四座俱靜。
熊淍和唐鍥也是緩緩退步,護在逍遙子身前,而至于白玉京,自然是長生劍橫掃,就那麼卡在項雲身前半步的位置。
「我項雲,死不足惜!各位兄弟,保我威獅名譽!」項雲猛地掙扎開口嘶吼一聲道。
這一聲,振奮人心,幾乎所有人的心髒縮了起來,這麼一位衷心的鏢頭,命不該絕。
「段兄,我項某素不求人,今天我求你,不要侮辱我。」項雲抬著頭,腥紅的雙瞳直勾勾的盯著逍遙子,咬牙痛嘶道。
「好了,逍遙兄,收了神通吧,貨物,拿去便是……」段慶看著那些鏢師們血紅的雙目,終究嘶啞著嗓子低沉開口。
段慶沉著頭顱,他不敢直視項雲,不敢直視那對能夠融化金銀的瞳子……
落葉有聲,彈劍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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