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西域有一神獸,乃為玉帝親派的地之守護神,本性寬厚善良。此神獸不似朱雀白虎青龍玄武,在天地間享有百姓膜拜供奉,甚至建造廟宇用于燒香祭祀,不日送上貢品;但也不似龍生九子各有所好,碧水神負責西域一切事物,為西域大地的守護之神,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它都會施展其法力,護得一方平安。
但也正是由于它太過于心胸寬廣,善良無度,而反被魔皇利用,被濁氣從內心致外地侵蝕,碧水神本身也從金黃如日的金色變成了紅蓮般不祥的火紅色,遠遠看去,似是地獄烈火滾滾燃燒而來。但它本質的善終是沒那樣容易被改變的,在濁氣侵腦的那一刻,它憑借著心中最後的一絲善,將自己封印在了紅蓮墓地之中,攜卷著那一身熊熊烈焰,碧水神就此沉睡,若非法力及其高強之人絕非能將其輕易喚醒。
從那以後,碧水神消失在了西域人的口中,取而代之的是火紅的炎煌,鮮艷的顏色猶如淋遍了鮮血,昭告著不祥的色彩。
如今,魔皇破封,法力如針,炎煌橫空出世,重臨大地,紅蓮之火再次燃燒。
看著眼前羊頭獅身的巨獸,兩只粗壯有力地前肢裹在厚重的鐵甲之內,不滅的火焰噴薄而出,閃爍不停。秦義絕不由在心中暗暗贊嘆一聲,不愧是玉帝身邊的神獸,給人的感覺果然名不虛傳。
雖只是一只體型龐大的獸,但它體內蘊藏的巨大法力似是一片崖底深淵,深不見底,好像一股強有力的狂風席卷而來,讓她都不禁感到一絲的戒備。這等強大的力量,縱使它無心叛亂,但如若被人利用,就像當年魔皇一般,那麼豈不是一個更加棘手的強敵?魔皇,那個叱 風雲的男子,究竟是有多大的自信心,才能如此信任這樣一個神獸?
秦義絕心中疑問不絕,但仍是被她不動聲色地壓了下去。畢竟那個男子,是個太過多疑,太過霸道的人,任何一點的不忠和懷疑,都會讓他無法接受。任何一個企圖背叛謀權的人,他都會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地處理掉。更何況現在,她用余光瞄向身後,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姿優雅地立在不遠處,正在和無塵交代些什麼。這個女子她可是從未放下過疑心,魔皇派她來到她的身邊是為了什麼,她再清楚不過。可她也不曾道破,無論對她有無益處,那個男子行事向來如此,她是最了解的。所以,她也就任他去了。
而這次幽蘭的隨行,也正如他所言,是為了確保行動的成功。而還有一部分,大約就是怕她私心又起,下不了殺手吧。
其實她也十分清楚。僅是孤村一戰,她就能明顯地感覺到兩個人實力的差距。她在江湖中有著‘不敗魔女’的稱號,而那個男子居然輕而易舉地將她擊倒,實力是遠在她之上。從魔皇的角度來看,也真真是一大心悸,想來那男子若是不除,魔皇今後的行動都會大大受阻吧。
如是想著,她走向兀自在一邊打著響鼻的火紅神獸,見它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眼中戒備泛濫,不覺一聲冷笑。伸手探上它猶自退後的身軀,緩緩撫模至鼻尖,一股濕涼的觸感印上指尖。指尖微微用力,一絲灰色的煙霧縈繞而出,慢慢鑽入神獸的鼻中,不見了蹤影。奇怪的是,那一絲煙霧方才消失,那神獸已然換上一副溫順服從的表情,親昵地探過頭顱,將半邊的臉頰貼在女子柔軟的掌心中,蹭來蹭去,一副舒適的樣子。兩只巨大的尖角在空中晃來晃去,仿佛兩把巨刃,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割開最堅硬的鎧甲。
似是被模得很舒服,炎煌忽地從鼻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哼鳴,直吹得地上的黃沙塵起飛揚,一些濕黏的液體從鼻中噴出,落在不遠的地上。
「不愧是你,竟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將這畜生收服,讓它听命于你。」另一邊,幽蘭也終于交代完了事情,一回頭,便看見黑衣女子漠然著臉,那上古神獸一臉恭順地在她的手中揉蹭。于是便笑著上前。
將另一只手也伸過,秦義絕沒有看走來的女子,只是看著炎煌淡淡道,「這神獸本是听從于強者,此時此地也便屈從于我。若是魔皇前來,這獸必是瞬間換了主人。」
幽蘭媚笑一聲,沒接話,也探出手去觸模炎煌,誰知那神獸向後猛退一步,打了個響鼻,目光凶狠地盯著妖嬈的女子,重重殺氣驟然聚起。幽蘭收回手去,以手掩口笑著罵道,「這個扁嘴畜生,竟還懂得欺軟怕硬!」
秦義絕漠然一笑,目光冷淡猶如霜降。點點星光亮起在她眼眸深處,照亮了一片漆黑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