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多月的再次相見,竟讓兩人一時間都沒了話,只是在黑夜里冷冷地對視,眼神冷厲似劍。
然而,迦憶心里是亂的。亂成了一窩雜草,毛毛糙糙,讓他心亂如麻。在看見秦義絕的那一刻,他內心的本能驅使著他,讓他幾乎月兌口問出心里的關心——她的傷有沒有痊愈?她回去後,魔皇有沒有為難她?還有,那名叫做幽蘭的黑衣女子•••這些話語都已沖到了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一個令他心寒的事實佔據了他的心頭。她是跟在炎煌身後出現的。
而炎煌,早在多年以前,便歸于魔皇門下,此番若是跟隨秦義絕前來,也未必是件不可能的事。那麼,她是來做什麼的?從剛剛炎煌的舉動來看,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思及此處,胸口的傷疤再度灼熱的疼痛起來,讓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英俊的眉眼間有著深深的疑惑。他嘶啞著問道,「你來做什麼?」
似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秦義絕輕聲冷笑起來,那笑聲就如一把把鋒利的刀,狠狠插在他的心髒上,「你那麼聰明,難道會看不出來?」
晃神了片刻,迦憶握了握拳,使自己定下心神,冷靜下來,再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原本的關切已然換成了大片的荒蕪和冷漠,他看定了秦義絕輕蔑的冷笑,也陡地笑了一聲,唇齒間散發出微微的冷氣,胸口一震,道,「果然,不過你也不簡單,被御龍劍法所傷,也可這樣快的傷愈。」
不是听不出男子口氣中的自嘲,秦義絕微皺起了秀麗的眉,幾乎是不動聲色地向身後瞄了一眼,隨後快速轉回目光,看向持劍而立的黑衣男子。
如此,他便能懂了吧!
怎麼?
捕捉到她細小的動作,迦憶神色陡然一凜,隨即便是明白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竟然是這樣!他不禁有些懊惱,低下頭微微苦笑起來。難道他們二人,就真的只能刀劍相認嗎?這般的劍指對方,必然有一方是要血流滿地,亦或是兩敗俱傷。
那魔皇,做事竟真的這般狠毒!
兩人間一時安靜下來的沉默,讓夜晚顯得更加寂涼。
這時,迦憶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般,忽地打趣道,「秦義絕號稱無情魔女,從不放過一個人,不過,」他將目光轉向立在門邊發抖的白舞,笑了,「你還漏下一個。」
一句話,可是嚇壞了白舞。剛剛看見秦義絕的一瞬間,她就覺得身體像是被定住了般,無論如何不能動彈。她不是不知道秦義絕和那個年輕少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雖不知具體是什麼,但上一次他固執地想要救她的命,就足以說明他們兩個的關系,並不簡單。方又見二人之間詭異的對話,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迦憶少主,究竟想要做什麼?
黑衣女子微微眯起眼楮,漆黑的眼底沉沉一片,看不清虛實。她就這樣目不轉視地看著黑衣男子,冥冥中,有一股淡淡的迫切無聲地傳達。她希望男子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迦憶卻是不為所動。只是掛著一絲淺淺的冷笑,眼里冷波流動,寒氣逼人。
這樣一來,秦義絕倒是有些按耐不住,仍舊漠然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明顯的急切,她甚至微皺起了眉頭,眼目間隱隱有一分擔憂。
她相信他是聰明的人,不會不懂她的意思。但是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在暗示著自己那個白衣女子的事。他究竟要怎樣?
忽然,迦憶將目光透過她看向她的身後,眼神冷肅,淡淡的殺氣彌漫而起。
夜晚的寒風卷著騰起的層層殺氣,利如刀割,沖起四周紛飛的塵埃,屋外狂風呼號,烏雲大作,一層層席卷而來,帶著厚重的壓抑感,黑壓壓蓋頂而至。
風雨間,一道妖嬈的身影背光立在破開的窗口,姣好的身材沐浴在絲絲月光下,說不出的嫵媚。
但如此美妙的女子,卻是讓迦憶和秦義絕同時黯淡了臉色——幽蘭?!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