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憶絕對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那個眾心皆懼的男子——魔皇。
當得知薛峰被殺的消息後,他便立即意識到渡劫教內部起了內訌,這是消滅渡劫教,並趁機帶走秦義絕的最好時機,感嘆難得好機會的同時他忘記了,他的敵人並不是渡劫教,而是那個立于秦義絕身後,讓人人都膽顫的黑甲男子——魔皇。
他們加快腳步前往渡劫教,卻在剛剛通過御龍林與大漠交界處時被一陣狂風阻攔,待醒過神來時,眼前一個被團團黑霧包裹的虛幻影子,正正立在他們面前,雖然沒見過,但那種迫人的氣勢和熟悉的感覺,讓迦憶在第一時間便知曉了他的身份。
是了,魔皇,除了那個男子,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有如此強大的壓迫力,連他都覺得渾身有些微的顫抖,他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害怕還是激動了。
看不清霧氣中人的面容,但迦憶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說不上這種奇異的感覺來自哪里,那種從心底升上來的酥麻,讓他連呼吸都放慢了。
身後的粉衣女子早已駭得不能動彈,瑟縮著躲在馬匹後面,倒是幻鬼易雲山,不愧為‘天下四杰’之一,白門的掌門人,非但不懼怕魔皇,反而親身上前,將迦憶護在身後。
雖然早已沒有了二十幾歲年輕氣盛的熱血,但強烈的自尊心讓他伸手便將擋在身前的老者拉向後面,向前大邁一步,左手死死按在劍上,拇指緊扣著,蓄勢待發。
面對他們的戒備,霧氣中的人只是發出一聲輕笑,似是無奈般,以輕松的語氣說道,「這麼怕我?迦憶,連你也是?」
迦憶微微眯起眼,不言語,只是按在劍上的手用了用力,手心都發出了汗,在涼涼的劍鞘上留下深深的手印,手腕微擰了擰,在黑色的劍鞘上留下濕濕一片。
魔皇只輕輕笑著,也不生氣,只是接著自己方才的話頭,在身前騰起一片蒙蒙的霧氣,「別這麼不友好,我只是為了表誠意,來與你們,」頓下,視線轉向神經繃緊的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絲笑,「與你談判,我們合作,消滅渡劫教。」
雖然他如此愜意,周身一點殺氣都感覺不到,但迦憶仍舊不敢放松神經,將體內的內力不著痕跡地聚集到指尖,嘴上卻不示弱,「哦?這倒是有趣,憑什麼相信你?」
「憑她。」魔皇心知肚明,即便不提,他也知道的她,和她有關,他一定不會視若無睹,這個賭,他已經贏了。
果然,听到他的話,迦憶身體不明顯地一震,五指猛地攥緊劍鞘,用力到青筋暴出,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他竟然威脅他!他竟然用她來威脅他!不可饒恕!
心中怒火中燒,但僅存的理智還是讓他克制住了險些挑指而出的千魂劍,松了眉,緩和了臉色,努力是自己的聲音听上去還算友好平靜,「好處是?」
挑挑眉,魔皇輕笑一聲,像是听到了什麼十分可笑的事,反問道,「難道你不希望她平安?」
混蛋!心里暗罵一聲,迦憶的眼中已是冷厲似電,扣住劍柄的拇指微微顫抖。
不能急,不能慌,不能沖動,若是現在圖一時之快,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黑色的霧氣在他臉上印出一半暗暗的影子,半明半暗,亦正亦邪,極力平復了心中的怒火,迦憶正了正臉色,眼中恢復了靜止不動的河流,冷靜的面孔在界限分明的光線下,儼然邪魅無比,冷酷如斯,心里默嘆,似是任命般,但語氣依舊強硬,「好,一言為定。」不理會旁邊沖上來一臉怒氣的易雲山,迦憶松開快要被捏碎的千魂劍,聲音平淡如水,「但你說的也要做到,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說到最後,聲線猛地拔高,層層殺氣涌現,與魔皇的黑色霧氣交疊相沖,竟將黑甲男子的霧氣逼退幾分。
雖說他自認為實力不如魔皇,但若是真要他動起手來,勝負還是未定。
只要和她有關,便是毀天滅地,他也定要護得她周全!
(第二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