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天堂的安利 來自天堂的安利 第28章 四季樹

作者 ︰ 銀色徽章

為了慶祝家園免遭破壞,風之村的居民們舉辦了隆重的慶典。雖然沒有機會品嘗到南方的酥點,米凱爾一行卻吃到了鳥類異獸引以為豪的各式果仁蛋糕。

該隱被視作英雄,身份高貴的瓦沙克則是毫無爭議的貴賓,就連米凱爾和雷這兩個打醬油的路人也受到了很好的招待。

午夜時分,四季樹上飄起了雪花,米凱爾從狂歡中歸來,在一片蕭索的氛圍中,和雷一起走向鳥類異獸給他們安排的樹屋。

「怎麼了?」雷伸手扶住嚴重恍神的四翼天使。

「嗯?啊……我沒事。」

米凱爾眼中的淚光讓雷大驚失色︰「到底怎麼了?你有些不對勁。」

米凱爾眨了眨眼楮,嚴肅認真的表情再度回歸。他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很悲傷,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菲尼克斯說所有的村民都參加了慶典,奧克托布小姐並沒有露面,她到底是還沒到還是隱藏在暗處?我總覺得這個地方藏著什麼秘密。」

「別擔心。我們後面還跟著阿加雷斯,就算這里所有的鳥加在一起,也未必是沼澤公爵的對手。」雷安慰他的朋友,頓了頓又說,「假如這里有什麼秘密,最有可能出問題的就是四季樹的樹根。我們找個機會下去看看吧!」

「只可惜該隱的能力不能連續使用。」米凱爾也覺得秘密大約隱藏在四季樹的樹根里,這棵樹異乎尋常的生長速度,加上因波斯和該隱先後發現的異常,無不將箭頭直指樹根。就是不知道村長菲尼克斯對四季樹的關心,到底是出于對家園的保護,還是對那個秘密的保護。

「早點休息吧!」雷撫平米凱爾的眉頭,「你的狀況不對。不要想太多問題,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調查。」

米凱爾突然抓住雷的手。

「?」

米凱爾用力晃了晃腦袋,松開手指︰「接觸你可以減輕我的煩躁感,是因為我吸收了你的魔力嗎?」他克制住想要再次抓緊對方的念頭。

雷笑了笑,反過來握住米凱爾的手掌︰「也許吧!但被吸走這麼一點魔力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樹屋里只有一張簡單的雙人床。米凱爾仰面躺好,雙手放在胸口,睡姿一如從前。不過無論是窗外冬日的景象,還是盤旋在耳邊的悲泣,都讓他難以入眠。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呼喚我?

雷的一條手臂從米凱爾的脖子下面穿過,他從側面環抱住米凱爾,讓四翼天使差一點從床上跳起來。

「好好休息,別想太多。」雷把腦袋靠在米凱爾的頸窩,制止米凱爾亂動。

一股熟悉的氣息涌入米凱爾的身體,他也說不上來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像是寧靜又像是狂亂,像是溫暖又像是冰冷,思緒被漸漸抽離出身體,就連耳邊的悲泣都變得越來越模糊……

四季樹的樹根猶如一張糾纏在一起的血管網,這網同時還是它的捕獵工具。

在最初的歲月里,四季樹還是一顆剛剛萌芽的種子。它奮力扎根,用全部的力量吸收周圍的一切。它無法捕獲活物,只能從腐爛的尸體中汲取力量。它深深地扎在土壤中,積聚力量,不敢輕易冒頭。假如無法在破土而出的第一天完成四季的生長,它就會立即死去。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稍稍強大的地獄生物,或是另一棵更加粗壯的四季樹都可以終結它的生命。它膽戰心驚,同時又對土壤以上的世界充滿好奇。四季樹的存活率一向不高,它可以像從前那些萬里挑一的幸運者一樣順利熬過第一天嗎?

雨季過後的一天,四季樹終于覺得自己準備好了。它開始向上生長,稚女敕的樹干中充滿了春天的活力。就在破土的一瞬,它感覺到了正在靠近的灼熱氣息。那是一場火山爆發,它的運氣實在是太糟糕了,才剛剛冒頭就要在岩漿中被燒成一堆焦炭。

翠綠的樹葉顫抖著,水分被迅速從樹干中抽離,四季才只展露出第一季就已經要走向終點。就在這個時候,它的根須接觸到了一股和熾熱的岩漿截然不同的氣息。

強大而又毫無保護,就像是一頓新鮮的美餐橫陳在它面前。

四季樹拼命伸出它的樹根,從美味佳肴中汲取力量,它過去吸收到的一切和這降的大餐相比都如同渣滓。它只吸了幾下就感覺自己比過去強大了十倍!

岩漿在一點點逼近,但它的力量已經遠勝岩漿!

無數樹根推動著土壤,令岩漿不得不改道而行。它的樹根還在瘋長,最後竟將火山口整個堵住。

沒有了最近的威脅,四季樹愉快地伸展樹干長出無數枝椏。時間迅速過去,一天又一天,它比周圍的一切活物都要強大。地底的美味佳肴就像是永遠也吃不完,讓它不屑于去捕獵。它用最強壯的根須建起堡壘,保護它最重要也是唯一的食物來源。它一天天壯大,認為自己是最強的生靈,渾然不覺一個魔法契約已經牢牢釘入了它的靈魂……

有人利用魔法契約給了四季樹限制,又從它體內取走了一些東西,但它並不感到怨恨,或者是不敢表現出怨恨。它已經知道它的美味珍饈並非從天而降,有一股它想象不到的可怕力量在操縱這一切。即便到了今日,那力量也是他遠遠無法企及的。

蟲子在啃噬它的軀體,鳥類在它身上築巢,它全都不予理會,那些對他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它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根部,它要保護它的食物,直到它生命的終結。

那保護不全然是因為那是它力量的來源,那賜予它一切的美味是如此的與眾不同,以至于它覺得假如它的食物被任何人看上一眼都會讓它發瘋!

遍布身軀每一寸的既是可怕的佔有欲,亦是植物本不應擁有的扭曲的愛意。

它要看著他,並且不讓任何人看到他,那戴著華美王冠的王者,將永遠長眠在由它根須組成的懷抱中!

米凱爾猛地睜開眼楮。身體有些不對勁,他發現自己被捆住了,艱難地側過頭,雷也被很粗的繩索一圈圈捆了起來。

米凱爾冷冷地看著前一天晚上還在熱情款待他的風之村村長菲尼克斯。

「實在抱歉。」長著金紅色羽毛的小老頭搓著手掌說,「我本以為你們是好人,不過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你們打算對風之村不利,不得已只好先將你們控制起來了。」

「你想怎麼處置我們?」米凱爾注意到雷還在昏睡,擔憂讓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冰冷。

「這個……我們是一群愛好和平的鳥。我們正在尋找新的棲息地,在我們離開之後,你們就能重獲自由了。」菲尼克斯腆著臉說。

米凱爾咬了咬牙︰「雷怎麼了?」

「他?他好像因為消耗魔力太多陷入了昏迷。」菲尼克斯不確定地說。

米凱爾突然有些自責。雷說身體的接觸不會吸收太多魔力,他竟然沒有驗證這句話的真實性就被雷抱著睡了一整晚!要知道那也許只是喜歡說謊的地獄旅行者想用自身魔力安撫他的一個借口!

「該隱和瓦沙克也被你們控制起來了嗎?」米凱爾沉聲問。

「是的。他們已經被關進了樹牢。即便是貴公子,也無法抵抗四季樹的力量。四季樹可以短時間內吸收接觸到它的人的魔力,這里的所有家具都是長在世界樹上的,所以我們才能這麼輕松擒獲你們。」菲尼克斯解釋道。

米凱爾沉默了一會兒,他體內的魔力的確空空蕩蕩。

「告訴你我們要對風之村不利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嘛……總之是一個老朋友……」

「是我告的密!」一個米凱爾有些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

從門口走進來一個青年。他的五官偏向陰柔,長得不算英俊,卻很有特色。三角眼、鷹鉤鼻,薄薄的嘴唇看起來有些刻薄的影子,飛揚的神情表現出了他的雄心壯志,他身材單薄,但步子穩健,下巴的弧度總是揚起的。

米凱爾細細打量青年︰「你是誰?」

青年臉上流露出一絲氣餒,然後清了清嗓子,捏著米凱爾的下巴說︰「你忘了上一次我們在地牢里的對話嗎?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成了正式的墮天使,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我想你之所以來到風之村就是為了找我吧?」

「奧克……托布小姐?」米凱爾有些疑惑,畢竟眼前的人和相貌「驚若天人」的奧克托布小姐有不少偏差。

「一個小小的掩飾魔法而已。」青年驕傲地昂起頭,「為了不讓我的真面目過早暴露于人前。上一次被你逃月兌了,沒想到你的朋友有這麼大的破壞力。不過這次,只要他還在四季樹的範圍內,就注定只能成為四季樹的養料!」

米凱爾皺起眉︰「什麼意思?」

「你的朋友只需要有我就夠了,我們可以攜手創造出無以倫比的輝煌!至于他……我甚至都不想要知道他的標記。」青年笑得得意洋洋。他第一次單獨行動就差一點被雷劈成焦炭,這件事被他引為人生恥辱,所以此刻能夠一雪前恥讓他大感興奮。

「他不是我的朋友。」米凱爾緩緩說,「雷是我的兄弟手足,我絕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他的人!」

「那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你現在無力反抗。惡魔之王一定布置了什麼人接應你們,不過等那些人趕到的時候,我早就帶著你遠走高飛了!」青年哈哈大笑。

「前提是你有命逃走。」理應還在昏睡的雷突然睜開眼楮。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稍後送上最後一更,累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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