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簽字離婚! 91 危機

作者 ︰ 安小九

設計部因為程明的事情鬧出了不小的波動,派出所那邊至今還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說法,因為程明拒不說出幕後的主使者是誰,這讓安雅他們覺得很被動。

市政工程的案子按照計劃在隔天進行了宣傳活動和奠基活動,但安雅的心里總是不太踏實,她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這樣的簡單。

市政工程動工還沒有滿一周的時候,周三下午,工程部那邊的圖紙再一次的出現了問題,整個安氏集團公司的電腦,在同一時間出現了癱瘓,被人惡意的進行了遠程遙控。

由技術部的主機開始,朝著四周擴散,安氏所有的智能化設備都進入了癱瘓的狀態,更有甚著,在有些部門的電腦出現問題時,屏幕是沒有問題的,他們甚至還能夠看到有人在操控電腦,將機密文件拷貝傳輸到別的網盤里面,但他們只能看著干著急,動電腦根本就沒有反應。

上次程明的事情,只不過就是一個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的幌子,實際上,真正的後招是這個。

安氏企業所有的圖紙都是存檔在特有的信息庫當中的,原來紙質圖紙也有,但是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信息庫相對而言是安氏的核心機密,信息庫給攻克後的那個晚上,安雅呆在辦公室里徹夜難眠。

這次的事情,很明顯就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競爭對手是誰安雅不知道,但比起那個未知的對手,她更加害怕的是資料庫里的信息被披露出去,那才是安氏的噩夢。

相當大的資料庫當中,記載了安家每一份圖紙和機密,當然也包括這一次的市政工程,對于政aa府而言,這是一次形象工程,要是對方將安家的設計稿賣給了任何一個建築公司的話,只要有人找一步建造出了和這個相類似的小區來,那麼就無疑是在打政aa府的臉,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的問題。

早上六點的時候,裴少卿拿著份文件,急匆匆的走進安雅的辦公室,「小雅,網上已經出現了大批量的關于這次市政工程的圖紙,或側面或正面。」

自從昨天下午接到技術部的電話之後,裴少卿就把宣傳部的人押在辦公室里,密切的注意著網上和新聞媒體的一舉一動。

在凌晨的時候,安氏最新的圖紙,原本應該還屬于一級機密的的東西,在網上被人大肆的傳播,這已經不是同行業為了競爭而做出來的卑劣手段了,這根本就是有人有預謀的想要毀掉整個安氏。

圖紙是經過互聯網在網上傳播的,他們根本追蹤不到源頭,公眾IP隨隨便便就可以弄很多出來。

安雅的身子不由的一個踉蹌,要不是裴少卿眼疾手快,說不定,安雅已經滑倒在地了,她內心的惶惶不安終于得到了驗證了。

安雅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打開電腦瀏覽網頁,果然市政aa府最新項目設計圖原稿,成了實時搜索最上面的一欄。

「其他的圖紙呢?」安雅沉聲,右手不停的滑動鼠標,瀏覽網頁,資料庫里面出了這些,還有另外一些圖紙和文件,有些是涉及到其他公司的商業機密的,她相信,要到對方真的有什麼想法,這些東西被披露出來,也是遲早的事情。

其他和安氏有合作項目的公司機密,如果是從安氏被盜取之後泄漏出去的話,安氏承擔主要責任,失去客戶不說,還會賠償大筆的違約金,這不是現在的安氏所能夠承擔的起的。

「暫時還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動靜。」裴少卿毫無頭緒的背過臉去,有些自責,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竟然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站在一邊看著,干著急。

「叮叮叮……叮叮叮……」

清脆的電話鈴聲,在這寧靜的早晨顯得格外的刺耳,他們兩個都不由得看向了桌子上的電話,心里都有種預感,這不可能是什麼好電話。

安雅沉了沉氣,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總歸是要面對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她拿起了電話,「喂!」

「安總,麻煩您下午到市政廳來一趟,關于這次的事情,我們想听听貴公司的解釋。」電話那邊,市政aa府官員的話說的禮貌含蓄,又帶著威嚴,安雅應了下來,擱下了電話。

「這麼快?」裴少卿微愣,他並沒有想到,政aa府這次的行動竟然這麼快。

「出了事兒,當然我們最應該負責任。」安雅輕笑,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她確實也沒有想到市政aa府那邊會這麼快,但是她估模著,那邊估計和她這邊差不多,也是*沒怎麼合眼。

擺放在第一位的工程,還沒有把地基打全,設計圖紙已經外泄,政aa府的臉上當然是無光的,這件事情,他們那邊要的不是解釋,而是一個可以洗白自己臉面的替罪羊。

公家並不會在乎你是不是無辜的,他們最在乎的,永遠是自己的名聲,說的好听一點,今天下午的是听證會,說的不好听一點,今天下午,是宣判安氏死刑的日子。

即使不是死刑,是死緩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差別,當初她接下這個案子的時候,只想著它可以幫安氏帶來經濟上的利益,卻忘記了其中的機會成本有多大。

如今,它就成了害死安家最鋒利的一把利刃,圖紙外泄,不管責任在不在安家,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政aa府一定會扮演好自己受害方的角色,從而做實了安家沒有誠信這一說,萬一他們再把安氏列入到不與合作的名單上,那麼安氏在整個榮城,就再也沒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少卿,等一下可要保持好心情,一會子股市開盤,我估計,我們安氏的股份會低到一個嚇人的地步。」

安雅嗤笑著開口,裴少卿不由的看著她,瞪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這樣子開玩笑。」

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然怎麼辦,哭嗎?

安雅不是不知道,有多少的公司等在再看安家的笑話,有多少的獵頭公司可能已經盯上了安家即將下跌的股份,準備趁火打劫。

商場如戰場,個個都如同豺狼虎豹似得,這一點,安雅早就已經見識過了,每每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想著,要是家里有個男人該有多好,如果她有個弟弟或者是哥哥的話,就不用讓她這麼幸苦的披著安家代理執行總裁的外衣,在一幫子大老爺們之間油走。

裴少卿有些心疼的盯著安雅看了一會子,他很像把她擁進自己的懷里,告訴她有什麼風雨,他替她擋著,但當他想要伸出手的時候,他卻有忽然的卻步了,他停了下來,呆在原地不敢上前。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現在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安雅或許失去了一個朋友,而他可能也會永遠的沒有機會在守在她的身邊了。

他知道安雅的性子的,他知道的,現在不是挑明這個的好時機。

「放心,股市那邊,我會找人看著的。」裴少卿在抬頭的時候,眸子里的一往情深已經被無限的幽深所代替,任誰都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來。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我爸知道。」安雅有些吃力,她現在最害怕的是安溪瑞知道這件事情,他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要是被他知道的話,只有壞處,沒有任何的益處。

「我知道。」裴少卿應著她的話,有些默然的帶上了辦公室的門,有些事情,是他現在不能做的,正如現在,他知道深處黑暗之中,他卻不能夠伸出手來。

很多事情,將就機緣因果,對于裴少卿來說,現在,他還不能動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她,只能忍痛看著她在黑暗的泥沼中掙扎著。

回到辦公室之後,裴少卿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上,他痛恨如今的這個什麼都做不了的自己,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手里的電話響了,他看了兩眼,很熟悉的號碼,甚至他都猜到,自己等一下拿起電話來,對方會和自己說些什麼,膩了,他听膩了那一套說辭,也不想按照那個人的意思,回到家里去,然而這一次,似乎,他能想到可以幫上忙的人,只有他。

揚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本來準備把手機砸下來的動作,也遲遲的沒有做出來,微微的做了一些思想斗爭之後,他顫抖著手劃下了接听鍵。

「少卿,怎麼樣,你還是不考慮回來嗎?」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有些冷硬,像是從地獄里傳來的冥音一樣。

裴少卿沒有听他的話,直接詢問出聲,「這次安氏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插手其中了?」

「插手?」電話那頭是幾不可聞的笑聲,好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是事情一樣,「我只是讓我那個迷失在外的弟弟回家,這有什麼錯嗎?」

「這麼說,這件事情,你真的參與其中了!」裴少卿咬牙,要是電話那頭的男人在他的面前的話,他一定非得狠狠的打上兩拳,才會甘心。

「呵呵呵,既然小丫頭有膽子把你留在身邊,就該知道後果。」不承認也不否認,電話那邊的男聲刻意壓低了音調,「我這麼做,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再說了,只要你回來,憑你的手腕,還會幫不了她?」

「我再說一次,我不會回去,不會回那個冷冰冰的地窖一樣地方。」

「那隨便你,這次小丫頭惹到的人,可是個狠角色,你自己好好想想,裴家得到大門,永遠都是為你打開的,雖然,我們同父異母!」

最後的四個字,咬音極重,在裴少卿听起來,卻諷刺的厲害,右手一揚,剛才沒有進行的動作,被他執行了個徹底,手機被他狠狠的摔向了牆角——

下午一點,市政aa府大樓的樓下。

和上次一樣,安雅下了車之後,第一眼先看了看這個代表著一方政治權力中心的地方,果真是每一次來,都是不一樣的心情。

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應該是她最年輕氣盛的時候,作為年輕的建築師代表接受政aa府的表彰,第二次的時候,是因為上次設計圖被偷,和濱江集團比稿,雖然有些不同,但前兩次的結果都還是好的。

但是這一次呢?

安雅並不覺得自己這一次,還有這麼好的運氣和本事來扭轉局面。

踏進市政大樓辦公室的時候,安雅就已經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秘書長見到她來了,立刻傲慢的走了上來,開口就帶著極為濃烈的諷刺意味,「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安總啊,上次顧少幫您說了很多好話,但這次就算是顧少,也沒有那個通天的本事把你給救回來了吧。」

秘書長眼楮朝天的看著她,安雅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秘書長好像很討厭自己,從自己第一次回國的時候,他就一直是這幅臉孔,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也不知道成天這樣子,累不累。」

「秘書長,我想我是來開听證會的,不是來和您敘舊的。」安雅笑著應道,換來秘書長一聲冷哼,他朝安雅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誰要和她多廢什麼口舌,真把自己當跟蔥了。

「得得得,您就好好的開您的听證會。」秘書長指了指不遠處的辦公室,端著手里的茶杯,看也不看安雅一眼,就轉身走了。

要說秘書長的態度,真是一次比一次差勁,第一次的時候,他還會對自己笑笑,上次也還帶著自己去的辦公室,這次直接連理都不想搭理她一下了。

秘書室的人看著她的眼光很很多種,幸災樂禍的,同情的,看戲的,種種諸如此類,安雅早就知道自己來這里,一定會遭到白眼。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挺胸抬頭的走了進去,在氣勢上,她也不能輸了,盡管她不能力挽狂瀾,也不能讓人小瞧了安氏。

听證會的辦公室很大,里面密密麻麻坐滿了專家學者,以及政aa府官員,這場面簡直比大學時代幾百人上大課,都要來得壯觀。

「既然安總來了,我們就開始吧。」

沒有給她任何的適應時間和機會,主持這場听證會的官員就已經開口了,他的話音一落,坐在最前排的專家學者們輪流開始發問。

「安總,這次的事情,你怎麼看?」第一個問題籠統又客觀。

安雅微笑著抬頭,不急不緩的回答,「這次,是有人惡意攻擊我們的信息資料庫,盜取我們的圖紙,我們也是受害方。」

「我們公司所有的資料都被人盜取了,包括涉及到的跨國合作項目,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博取同情,我只是想說明一個事實,我們安氏,確實是這件事情的最大受害方,這次圖紙外泄,也不是我們所想的,這種砸自己招牌的事情,我們實在干不出來。」安雅微笑著解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落落大方,又條理清晰。

「受害方,這件事情,政aa府才是最大的受害方吧,這個圖紙,已經被賣給了德國的一家公司,並且還被對方搶先提出了規劃案,不知道安總知不知道?」專家組那邊沉思的時候,一位政aa府官員突然發問。

「我並不知曉,這件事情,我們還沒有得到消息。」安雅有些驚愕,少卿並沒有和她說過有這件事情,或者說,這件事情,就像是天上掉下來一樣,砸的安雅懵了。

「是嗎?可是這份圖紙出/售日期上寫著的落款時間,就在安總拿出這個方案之後的兩天,而不是近期才發生的,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次的信息被盜案件,是由安氏自導自演的一出苦情戲碼,這樣一來,即使日後我們發現了你把圖紙賣了了第三方,我們也不從追究,但是,安總沒有想到的應該是,有人竟然向我們實名舉報了安氏企業,所有的文件和資料,都在這里。」

官員指著自己手里的文件,一再的開始強調,安雅要求看看他手上的文件,他也沒有反對,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更正要的是,上面還有安雅個人的私章,她倏得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顫抖著雙手。

設計稿是她幾年前的構思不假,但後來又經過了新一輪的改進,才投入使用的,她根本不可能傻到自己把政aa府工程的設計稿子轉手再賣出去,而且,那家德國的公司,她更加是連名字都沒有听說過。

情況一時間急轉直下,這份證據是假的,但是安雅卻沒有辦法證明,她想過千萬種的可能和來自他們的問題上的刁難,卻唯獨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如果政aa府方面認定了這份材料是屬實的,那麼安家就成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所有yu論都會直指安家,負面的消息足以壓垮安氏這些年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根基。

「安總,這份材料,我們會交給警方跟進,還請你配合,我們也希望安氏是被冤枉的,但看來很可惜,這次的案子,我們會交給濱江集團來做,而安氏的誠信為題,已經遭受到了眼中的質疑,我們會留待後期在觀察一下。」

主持听證會的官員又開始使用官方的書面語和安雅打太極,最後還很好心的加上了一句雪上加霜的話,「對了,警局那邊的處長正好在,安總就和他一起回去一趟吧。」

這是怕自己跑了不成,還沒有調查已經把她的罪名落實了嗎,安雅心里冷笑,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些無從應對。

她出門的時候,果然就看到了一身警服的警察同志,那位處長同志很禮貌,「安總,希望您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也希望您是無辜的。」

希望我是無辜的,言下之意,他們已經認定她是這次事情的主謀了嗎?

安雅心里冷笑,淒淒的涼意席卷著全身,讓人四肢百骸,她還真是沒有想到,自己奉公守法了這麼多年,有一天竟然要被帶進警局去配合工作。

「好,我跟你就是了,警察同志。」安雅的冷靜,讓那位處長頭有些吃驚,他從沒見過有哪個女孩子,面對這樣的事情,還能夠這樣從容應對的。

「孩子,只要你是無辜的,那麼就沒有人可以定你的罪,沒有人可以無緣無故的冤枉你。」處長盯著安雅看了良久,悠悠然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剛才他也听了一小段的听證會,這個孩子前面都應對的很好,直到那位官員拿出那份材料的時候,他記得安雅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是裝不出來的,她是真的不知道有這麼一份文件,也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這麼多年辦案的經驗,讓這位處長有著深厚的閱歷,他相信,眼前這個一臉淡然的女孩子是無辜的。

「您怎麼這麼肯定我是無辜的,證據已經這麼明顯了。」安雅盯著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她竟然從一個陌生人那里得到了信任,這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感動。

「有些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眼楮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走吧,我們就當是去喝茶的,隨便聊聊天。」

安雅內心的慌亂,因為這位處長而安定下來,原來,在這個時候,即使是一個陌生人的鼓勵和信任,都可以讓她倍加感動,錦上添花的就有,雪中送炭的就很少,這個時候,願意相信安氏的人,估計很少了,何談一個陌生人。

坐在警車里,安雅和這位陌生的中年男子說了很多,坐在象征著警方權利的警車里,並不一定代表著,你就是有罪過的,也可以只是聊天,享受這個過程,這使得安雅對警局這個詞匯,又有了新的認識。

盡管這位處長願意相信她,但安雅的處境依然嚴峻不堪,市政aa府給了警方三天的時間破案,其實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手里有資料顯示安雅和這件事情有直接的關系,他們要安氏和安雅負上全部的責任。

做筆錄這樣的流程少不了,安雅很配合,她如今需要的是找人來將她保釋出去,她小手伸進口袋里,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並沒有帶。

安雅素來就沒有背電話號碼的習慣,唯一記得的號碼就是周瑾的,在警局接了電話,她給周瑾去了電話。

陌生的號碼,周瑾想了想,還是拿起了電話,「喂!」

「周瑾,我是安雅。」

「小雅,你總算是來電話了,你公司那邊,沒什麼事兒吧?」周瑾一听到是安雅的聲音,立刻焦急的詢問,他今天一打開電腦,就看到市政工程的圖紙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網上都說安氏的資料庫被人黑了。

今天早上,股市開盤的時候,安氏的股票市值更加是蒸發了百分之二十,並且還在持續走低,這讓周瑾更加擔憂。

「我沒事,你可以來警局把我保釋出去嗎?」

「警局?」周瑾大驚,立刻答應下來。

問了地址,周瑾拿了自己的大衣,就急急的朝著外面走,由于步伐過快,讓端著果盤的程然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然兒,你沒事吧?」周瑾立刻小心的看了看她,程然搖了搖頭,他仔仔細細的把她看了個遍,確定她是真的沒事之後,才站起身來。

「不要等我吃飯了,我有事要去趟警局。」周瑾把她扶了起來,叫來佣人把地上處理干淨,順帶著告訴程然中午不用等他。

程然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月兌口而出,「警局,周瑾哥哥,你不會是要去找安雅那個踐人吧,她都被帶進警局了,為什麼你還這麼關心她?」

周瑾記得自己剛才沒有說過是誰找他幫忙,程然怎麼一下子就說出了安雅的名字了呢,他的眸子當即一沉,轉過身去,他冷這張臉看著程然,一手掐著她的手腕,力道不自覺的加大了很多,「你怎麼知道是小雅被關進了警局,程然,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周瑾哥哥……」程然驚恐的看著周瑾,周瑾在她的面前,總是笑嘻嘻的,從來不會大聲的和她說話,也不會這樣罵她,她從來沒有見過周瑾發火的樣子,她被嚇壞了,瞪大眼楮看著他,好像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她認識的周瑾一樣。

「周瑾哥哥,你弄痛我了。」

程然有些痛苦的哀求他,周瑾的力道大的嚇人,她的手腕已經青紫了一片,這樣大的力道讓她很清楚的明白,周瑾是真的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他額頭上突起的青筋,但周瑾表現的越是緊張,程然的心里就越是恨安雅,她覺得安雅奪走了她的周瑾哥哥,讓他的好脾氣都變成了壞脾氣。

「說,你都知道什麼?」周瑾疾呼是咆哮吼出自己的話來的,他忽然發現,這個自己一直覺得單純的小妹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可能已經變得連他都不認識了。

就像上次,她竟然跑到了安雅的公司去鬧,造成了他們之間那麼大的波動,還導致了他利用顧西爵撒了謊,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的做法有些可恥了。

她會利用他們之間的婚約,堂而皇之的住進他家,利用自己父親的關系,把學校轉到了榮城了,這些事情,放在了之前,她一定是不會這麼做的。

「周瑾哥哥!」

程然的眼眶里充滿了淚水,她委屈的看著周瑾,想要他放開自己,但周瑾就像沒有听到一樣,甚至捏著她的力道還加重了一些,逼得她驚叫出聲來。

周瑾越是生氣,她就越是委屈,瞪大一雙眼楮看著他,程然委屈的吼出聲來,「看來二哥說的果然沒錯,周瑾哥哥,你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門去見那個賤女人!」

「二哥?」

周瑾的眉頭微皺,他記得程然的二哥是做老師的,他根本就不認識安雅,也不會和安雅有任何的交集,也不是喜歡幫弄是非的人,絕對不會空口無憑的說出些什麼上不了台面的話來,這個二哥,顯然不是程然的親二哥。

程然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好像說錯話了,立刻下意識的咬緊了自己的嘴唇,什麼話都不說,靜默在一邊,任由周瑾捏著她的手腕,她瞪著一雙大眼楮和他對視。

任憑周瑾怎麼問,她都只是搖搖頭,周瑾知道,對于程然,得有耐心,反正她現在住在他家,總有一天他會問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右手輕輕一抬,他松開了程然的手,轉身就要走,卻沒有想到程然竟然死死的抱著他,不讓他移動分毫。

「然兒,放手!」周瑾冷喝一聲。

「不放,不放,我就不放,我不會放你去找那個賤女人的!」程然兩指手像滕蔓一樣纏上周瑾的腰際,她這次會來,就不會讓那個女人再把周瑾哥哥搶走了,她被騙了五年就算了,現在她知道真相了,就不會由著安雅那個將女人胡來。」

「程然,這不是什麼小事兒,小雅她真的需要我的幫忙,你別無理取鬧!」

周瑾一根一根的掰開程然的手指頭,但是他掰開了一根,她就又重新纏上他,讓他整個人都煩躁的厲害,說話的語氣不由的又加重了幾分。

「我理取鬧,我怎麼無理取鬧了,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就是不允許你去見那個賤女人,是她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程然憤恨的咬牙切齒,如果安雅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毫不猶疑的給她兩個耳光,順便在補上幾腳。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周瑾心里著急安雅的事情,而程然又這樣和他鬧,他的性子上來了,直接就用力掙開了程然,一巴掌打在了程然的臉上。

「然兒,五年前,我和小雅就已經在一起了,要說插足,也是你,不是小雅,你懂了沒有?」

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有些失神,他打小拿程然當作妹妹來疼愛,很少說過什麼重話,如今這一巴掌下去,別說是程然了,他自己都傻了。

但是他還是說了出來,這件事情,他總歸要找個時間和她說清楚,既然今天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他索性就把事情一次性和她說清楚。

五年前,如果不是因為程然小孩子脾氣,顧念到兩家人之間的情誼和程然額身體情況,他根本就不可能和程然訂婚,天知道每次,他在和小雅過紀念日的時候,還要想著程然這個小妹妹,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在他看來,程然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妹妹。

「周瑾哥哥,這就是你的心里話是嗎?」程然的眼淚立刻就留了出來,她手粗無措的看著周瑾,他剛才說,是她插足了他和安雅之間,不是安雅的錯,她才是那個第三者,程然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她拼命的搖頭,余光瞥到佣人收拾好的果盤上,那把水果刀正熠熠生輝,散發著寒冷的鋒芒。

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的,她就沖到佣人的面前,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利刃,笑的陰森詭異,他要留住的東西,就一定會留下來,不管是周瑾哥哥,還是其他的任何東西。

程然一手拿起了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失控的看著周瑾,沖著他吼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準去見她,否則,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橫豎我都是你的未婚妻,不存在什麼插足不插足!」

「然兒!把刀放下!」周瑾被程然的舉動嚇到了,她偏激的舉動,讓她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鮮紅的口子,他慢慢的走近她,企圖安撫她。

但是收效甚微,程然一看到他靠近自己,就更加的激動,周瑾站在一邊,連動都不敢動,深怕自己的一個舉動,會讓她更加的失控,進而傷害到她自己。

程然當年就患上過抑郁癥,脾氣有時會會狂躁不止,任是誰勸都沒有用,她只要周瑾,真準了似得,這也是為什麼老程家會降低身份和周家聯姻的關系,誰讓他們就只有程然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既然女兒喜歡,他們還能有什麼其他法子,也只要順著女兒的意思來。

結果呢,周家這小子,竟然還不領情,但是老程家兩口子沒少生氣,但是女兒認死理,就要周瑾,他們也沒有法子,只能哄著騙著讓周瑾把訂婚宴給辦了,這樣才讓程然肯一個人到國外去念書,順便接受治療。

原本老程家兩口子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女兒當時年輕,等她病好了,在國外認識的人多了,就不會在一心只想著周家這小子了,可誰知道,這丫頭自己偷偷的跑了回來,為的就是周瑾。

得得得,老程家的兩口子算是明白了,自家的閨女除了周瑾,就沒辦法了,這世界上,還真就沒旁人了,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兩口,為了女兒,愣是和周霆琛一起不承認當時和周瑾的口頭約定,守了一輩子信用的老兩口,因為女兒,竟然食言了。

「好了,我不去了,我不去總行了吧。」

周瑾的聲音軟了下來,程然最信任的人就是周瑾,一听到他這麼說,立刻笑逐顏開,「真的嗎,真的?」

在她不確定的眼神和猶豫的片刻功夫里,周瑾上前,一把奪下她手上的水果刀,把她打暈了塞到佣人的手里。

「等下幫程小姐上點藥,順便找個醫生來看看。」

他總覺得,剛才程然看上去很不正常,好像是她的抑郁癥又發作了,那失控的樣子,差點毀了他和安雅,他這輩子都會記得。

重新拿起大衣,周瑾急匆匆的下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鐘頭了,小雅得等著急了,他得馬上過去才好。

門口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周瑾的去路,黑色的拐杖在大理石地板上敲擊的聲音,直撞到了他的心口上。

「爸!」周瑾的身子微微的僵住了,呆呆的喊了一聲爸。

周霆琛冷冷的掃了一眼二樓,剛才的那場鬧劇,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當著周瑾的面背過身子去,他喊來周家的保全,「把少爺給我請回書房去,好好的看著,他要是出來了,我為你們是問!」

「爸,爸,您不能阻止我!我要去看看小雅!」

周瑾被自家的保全架著,立刻緊張的看著周霆琛,他不能放任安雅出事,現在是她最需要自己在身邊的時候,他必須得陪在她的身邊才行。

「小雅?」周霆琛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敲擊了一下大理石地板,「我今天就告訴你了,今天你哪里都不準去,要見她可以,把HR的案子拿下再說!」

HR的案子,又是HR,周瑾茫茫然的看著周霆琛,這都什麼節骨眼上了,為什麼他的父親還一門心思的想著HR的案子,他做這個案子,為的就是月兌離周家,回到國外繼續當他的律師,但最重要的還是安雅,如果現在她有事了,那麼他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周瑾奮力的掙扎,卻拗不過幾個大漢的同時夾擊,他被他們兩人一邊,連人帶衣服的被抬上了二樓的書房。

 嗒一聲,書房的本被人從外面鎖了起來,周瑾立刻沖上前來,兩手握拳,猛地朝著房門砸去,但完全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爸,爸,你放我出去!」周瑾知道,周霆琛現在一定就站在房門外,他拍打著房門,沖著那邊喊叫,回答他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老爺,這……」

周瑾不停的拍擊著房門,讓佣人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紛紛側目,周霆琛兩手交疊的扶著拐杖,顯得老態龍鐘,「不用管他,我倒要看看,他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一點!」

佣人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周瑾弄得有些晃動的書房大門,心里暗暗的唏噓,少爺這麼和老爺干,又是何苦,什麼時候做兒子的,還能贏過爹的。

「老爺,電話!」

秘書恭敬的把電話遞了上來,周霆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過電話,笑得愈發有些得意,「我們家這個臭小子我已經搞定了,下面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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