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簽字離婚! 92 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作者 ︰ 安小九

晚上七點的時候,城東警局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了,只留下幾個值夜班的警員。

安雅看了看手表,她打完電話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她不知道周瑾是不是有事情耽誤了,處長同志因為有事情要做,就留下來加班,怕她一個人太無聊,還好心的拿了個ipad給她。

心意是好的,但是安雅瀏覽完網頁之後,心情反而更加的陰郁,關于安氏的負面消息鋪天蓋地的傳來,安家的股票收盤的時候,已經大跌了百分之三十。

網上大篇幅的關于安家這次的信息紕漏的探討和罵聲不絕如縷,甚至還有人爆料說,早就知道安家的信息維護工作不到位,技術部門只有三兩個員工,連計算機都是老式機子,要出事兒是早晚的事兒!

這話說的安雅心里想笑,安氏的信息維護系統,她相信至少在榮城,還沒有出現過那個可以勝的過的公司,她老同學的實力,她是充分相信的,也恰恰是因為她知道這個系統有多嚴密,才讓她的心里更加的恐慌。

要攻克這個系統,那就必須得特別的熟悉這個系統,或者是特別厲害的高手,昨天一出事兒,安雅就打了越洋電話給她的老同學夏爾,當時他听完之後,自己都震驚了,三更半夜的爬起來,在大洋的另一端,登上了她公司內部的網頁。

他登上之後,查看沒有幾分鐘,就直截了當的問自己,有沒有把他是設計人的事情給別人說過,因為對方顯然是很了解他的手法的人,每一處都攻擊在了他程序的死角上,這樣微小的細節,除了證明對方是高手之外,對方還充分的了解他編程的習慣。

軟件編程和防駭客的手段,是她這位老同學的強項,也嫌少有對手,夏爾大致猜到對方可能是自己的死對頭,電腦軟件方面有著天才之稱的路易斯,他還告訴她說,路易斯的性格很怪,他很少會幫別人做事,有時候心血來潮的,也會攻擊政aa府或者是其他公司的網站,能夠請到他做事的人很少。

言下之意,這次的事情,要麼是她太倒霉,要麼就是背後有個高人,想要整她。

然而夏爾很快幫她排除了第一種可能性,雖然他和路易斯是死對頭,但是路易斯並不知道他曾經幫安雅做過這個程序,當然,有人泄密除外,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開始打電話,就這麼問她,得到安雅很肯定的答復之後,夏爾遺憾的讓她想想,她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說到得罪人,安雅自認平時做事都很有原則,應該不會觸踫到別人的底線,做生意的人,八面玲瓏談不上,但不得罪人的本事,誰都是有的,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會得罪什麼人,要對方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對付自己,她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別人費心思的人物。

手指在屏幕上又滑動了幾下,除了看熱鬧的,就是煽風點火、添油加醋的,現如今的網民,真的是什麼都關心,什麼都插得上嘴,懂得真是越來越多了,好像他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似得,連什麼公司的管理學,企業間的矛盾都拿出來說事兒。

她看到最搞笑的,應該就是安氏和之前幾個競爭對手之間的關系圖,有網友很認真的分析,說安家這次被同行整了,開篇看著還是同情安氏,在往後,就是安氏和那幾家公司之間的關系,什麼因為幾次案子不合,結下了梁子,然後故意陷害挖坑,一條兩條的線指向分明,他們的分析能力實在是強悍,連安雅自己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都分析的頭頭是道。

好好的良性競爭,最後被他們弄成了勾心斗角的宮斗篇,十足的想象力豐富。

把ipad扔到一邊,安雅的心情抑郁到了一定的境界,但周瑾還沒有到,她又不能回公司了解情況,這讓她更加的有些坐立難安。

「怎麼了,安小姐要不要在打個電話給你朋友?」處長同志抬起頭來,就看到安雅等的焦急的神情,立刻好心的開口,他人確實很不錯,說話溫溫和和的,並不咄咄逼人,即使是對犯了事兒的人,也是柔下聲音來勸導。

安雅很少看到面對罪犯這麼有耐心的警察,當下對這個處長的印象就好到不行,直覺告訴她,她並不會因為被政aa府那邊施壓,就草草的交了材料,把安氏定罪。

「不用了,我想他可能在忙,我等著就好了。」安雅笑著又拿起了ipad,周瑾公司的事情也不少,她想著現在七點半了,等到八點他下班之後,應該就會來的。

新聞網頁,她是沒有心思再看下去了,不然一定會被那些語言和無厘頭的推理刷屏,她直接點開了小游戲,把屏幕上的水果當成是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她下刀的時候,又快又準,毫不留情面。

「叩叩叩……」

短促的敲門聲,是周瑾來了?

安雅興奮的抬起了頭,微笑著看著門口的方向,她想著,自己等下子一定要好好的問問他,為什麼把自己晾在這邊這麼久,害的她都開始切水果了。

注意到安雅興奮的樣子,唇角上渲染的笑容,小女孩子的興奮,讓他忍不住低笑,年輕確實好,就算是踫上這樣的事情,男朋友來了,還是會表現出這麼高興的樣子,安雅這個樣子,讓處長同志看著很放心。

「請進。」

「張處長,我來接小雅。」

紅褐色的大門被人推開,顧西爵一身黑色的高級定制西裝,外罩了件軍綠色的羊毛尼大衣,整個人顯得英氣逼人,他並沒有看安雅,而是大步朝張處長走了過去,向他握手問好。

他指了指身後的方律師,「趙處長,小雅的案子給您添麻煩了,這是我們集團方律師,有什麼事情,他會跟進的。」

「方律師?」張處長奇怪的開口,視線朝安雅身上挪了挪,「但是剛才安小姐找的應該是周律師啊?」

「周律師?」

顧西爵低低的重復,所謂的周律師,應該是周瑾吧,趙秘書打電話給他的時候,說安雅沒有帶手機,也沒有往公司打電話,連自己公司的電話都記不得,倒是記得周瑾的電話,安雅你真是好樣的!

「算了,誰都一樣,你們集團的律師這麼多,誰處理都是一樣的。」張處長擺了擺手,他也真還是多事兒,顧西爵公司那麼多的律師,不是安雅找的周瑾,又有什麼關系,堂堂顧西爵,會害了自己的未婚妻不成?

「周律師家里有點事兒,我就帶著方律師來了。」顧西爵還是禮貌的回答了剛才張處長的問題,走到安雅的跟前,看著她的目光不由的加深了一些。

「行了,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和方律師談就好了,你們快回去吧,人家姑娘剛才听到敲門的聲音,整個人都雀躍了,今天她在市政aa府那兒,被人冤枉了也不好受,趕緊的帶回去吧。」張處長指了指安雅,笑著開始下逐客令。

「雀躍?」顧西爵眯著眼看著安雅,嗯,好像是有那麼點,小臉上還有那麼點殘留的紅暈,她就那麼的喜歡周瑾?如果今天來這里的是周瑾,她是不是該蹦跳著跑到來了,這樣或許更加符合雀躍這個詞。

安雅只感覺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她知道顧西爵看著自己的眼光很奇怪,默默的把自己的頭低著,看著自己高跟鞋鞋頭上的黑色絨花,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表情在張處長那里,就是雀躍了,她分明只有一點點的高興而已,這話落在顧西爵的耳朵,又不知道該成什麼意思了。

「張處長,那我先告辭了,改天再和您敘舊。」顧西爵的手拉上安雅企圖逃避的小手,右手輕輕一帶,把她拉近了自己的懷里,柔軟的羊毛尼布料蹭到了她的小臉上,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大衣從外面帶來的涼意,但是在張處長的面前,她總不能明目張膽的反抗顧西爵,只好乖乖的帶著。

「張處長,告辭。」

安雅跟著顧西爵附和了一句,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張處長的人好,不亂判案,她今天呆在這里一下午就知道,但她整個下午完全都沒有和人家說過一句話,只是因為她不知道人家姓什麼,總感覺自己要是說話了,就會很突兀。

低頭告辭的瞬間,看到張處長辦公室上放著的銘牌,她就愈加的不好意思了,上面明明就有張處長的名字,她竟然一直都沒有注意到,今天一下午,她在人家的辦公室里面,表現的是有多失禮啊!

張處長很好說話的點點頭,任由顧西爵把安雅帶了出來,一出張處長的辦公室,她就開始掙扎,想要月兌離開顧西爵的牽制。

感覺到她的反抗,他不悅的低下頭來,「安雅,你最好給我乖乖的,外面可是圍滿了記者,這次你可真是能干的給我惹下了個不小的麻煩!」

顧西爵的語氣不重也不輕,更像是教育一個犯錯的孩子,安雅抬頭看他,卻只看到他完美的側顏,她忽然想起來,今天下午除了安氏的股份,雲茂集團的股市也不是太樂觀,小小的跌了百分之五。

雲茂集團向來穩健,股價自開盤那天起,就沒有過超過百分之一的跌幅,這次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雲茂股價之所以下跌,完全是因為顧西爵和她解除婚約的消息還沒有公布出去,雲茂這次,完全是被安氏牽連的,這點安雅心知肚明。

原來,他來這里,只是因為安氏牽連到了雲茂集團,就這麼簡單,安雅心里想的明白,卻忍不住發怔。

從二樓下來,還沒有走出大門口,安雅已經被玻璃門外一直閃個不停的閃光燈給刺得睜不開眼,這些記者媒體還真是厲害,連自己在警局的事情都已經知道了,到了明天,報紙的頭條不知道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顧西爵牽著她的手緊了緊,然後霍的打開了門,記者們立刻蜂擁而上,把他們圍在了中間,來勢洶洶。

「安總,您進警局,是因為安氏這次在背後操縱的事情嗎?」

「我們公司沒……」

「安總,貴公司這次把市政工程的圖紙賣給國外的公司,你們有想過這是對廣大市民的欺騙嗎?」

「是啊,你們這樣做,有考慮過一個企業的誠信問題嗎?」

「顧少,這次雲茂集團的股價因為安氏而受到了不小的波動,甚至出現了入市以來的最大跌幅,作為企業聯姻,您是不是有打算換掉未婚妻的計劃?」

……

安雅想要說自己的公司是沒有問題的,是被人陷害的,但她堵得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記者們一個又一個得到問題湮沒過去,他們的問題各個犀利,一聲大過一聲,逼得安雅都快要哭出來了。

她從來沒有試過這麼狼狽過,面對記者們咄咄逼人的問題,她急的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面對眾人前後左右毫無間隙的夾攻,她無力還口,只覺得她一個人孤立無援的厲害。

她本就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冷靜只是在經營公司的時候,在無形之中,披上的一層外衣,如果不是因為父親的身體不好,她或許還會在國外繼續寫生畫畫,或者只是在安氏的小設計部里面,專心自己的圖紙,而不是面對媒體的夾擊。

在這樣的時刻里面,她的堅強沒有多麼的堅定,甚至是不堪一擊的,媒體的質問,她無從還口,只能任由他們去說,她沒有力氣去應對,孤立無援的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

身子忍不住的顫抖,她的身子朝著顧西爵傾了傾,笑臉偏過去,逃避著不想去理會這些記者,以及他們的提問,這些都被顧西爵無一放過的盡收眼底。

冷眼掃視了一圈在場所有的媒體和記者,顧西爵的聲音陰沉的厲害,「各位媒體記者很閑嘛,大晚上的,你們不吃飯,我們還要吃飯,私人時間這樣來騷擾我們,好像有點不合適吧。」

閑閑的幾句話,他說的輕巧,卻听的在場的媒體渾身一個激靈,顧西爵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一樣,他們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他,這個在商場上叱 風雲的人物,此刻儼然一個帝王般懾人。

剛才他們問話還是好好的,顧西爵也沒有說話,直到剛才那個明日印象的小記者問了一個針對顧西爵婚事的事情之後,顧西爵就發話了。

果然,在眾人的視線中,顧西爵冷漠的眼神落在了那個記者身上,他沖著已經趕到他身邊的方秘書挑眉,「明天,我不希望在看到這家媒體。」

「知道了。」方秘書應下來,他看到那個小記者已經呆的站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心里不由的冷笑,boss的私事,是他最煩被媒體問到的,他記得上次有個平面媒體,也是因為問了boss類似的問題,第二天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里,這才過去了幾天,這個小記者未免也太沒有心眼了一些,這樣的問題,哪里是他們應該問的。

安雅心里慌亂,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手竟然攥緊了顧西爵大衣的衣角,揉著滑膩綿軟的羊毛尼布料,大大的眼楮里,除了驚恐還有委屈。

「我們走。」他的手輕拍在安雅的後背上,張開自己的大衣,將安雅的小身板整個包裹在自己的大衣里。

他緊緊的抱著她,緊到安雅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西裝上,很簡單的三個字,莫名的讓她心安,安雅不知道為什麼,顧西爵這個討厭的男人,每一次竟然都可以讓自己這般的心安。

這一次,她依然選擇了他提供出來的溫暖,雖然這份善意,可能並不是顧西爵的本意。

顧西爵的威懾力和掌控事件的能力,再一次讓安雅見識了個徹底,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方秘書已經帶著人,幫他們把媒體記者隔離開來,為他們開闢了一條小道。

在場的媒體記者們也不在問她問題,甚至,她還能夠听見他們小聲的責怪剛才那個說錯話的媒體記者。

上了車,顧西爵把自己的大衣月兌了擱在她的身上,安雅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儼然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怎麼了,我不是周瑾,就這麼的不高興?」

他嘴里這麼說,但還是用大衣把她蓋了個嚴實,車里並沒有開空調,還開著窗,他害怕她又像那天一樣,被風吹出病來。

「沒……沒有……」

兩指下手在大衣下面不停的攪動,她的聲音弱弱的,讓顧西爵听著像是哭腔一樣,她哪里感不高興,今天可是人家把她給救了,要是顧西爵放任她在這里的話,他相信自己一定會被外面那幫子的媒體記者給活活生拆了。

「沒有,剛才在辦公室里面,你那張笑臉胯下來的太明顯了一點,安雅,我可不瞎。」他輕哼了一聲,抽過安全帶給她系上。

 嗒一聲,听得安雅的心里也跟著一跳,她剛才有那麼明顯嗎?

心虛的看了一眼顧西爵,他的手已經握上了方向盤,一個人專心的倒車,並沒有再理她的意思,今天的雲茂的股價,要不是因為安氏也不會下跌,他過來這邊,也只是因為自己惹了麻煩,安雅,你還指望人家熱情的和你聊天不成?

「那個,顧西爵,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

「怎麼,電話沒帶在跟前,只記得老*的電話,當別人都是死的?」顧西爵冷冷的開口,並不是什麼善意的話,安雅又開始低頭,他的視線轉了過來,右手帶了帶方向盤,「趙秘書看你一直沒回去,就打電話給我,讓我看看我這惹了一身腥的小未婚妻去了哪里。」

「哦,原來是這樣。」安雅點頭,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口氣里面,夾雜了一些小小的失望。

趙秘書她應該也覺得,按照顧西爵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到她吧,腦袋倚在半開的車窗上,寒風把她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她又開始發呆,沒有意識的看著車窗外面的風景。

顧西爵左手控制住方向盤,右手拉了她的右胳膊,把她整個人都拉回了車里,他生氣的開口,「安雅,你給我乖一點行不行,我可不希望在大半夜的把你送到醫院去。」

他沒想到,只是片刻的沒注意,她竟然還靠著車窗開始吹風了,他原本開著車窗,只是覺得空調的風會吹得人暈暈的,現在的安雅需要的應該是冷靜,結果這丫頭倒好,直接跑到那邊去灌冷風。

「醫院,是你送我去醫院的?」安雅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周瑾明明告訴她說,她是在回家的路上暈倒的,醫生也說是周瑾送她來的,但是顧西爵似乎沒有必要和她說謊。

「那天你在加油站餓的暈過去,你覺得你自己有辦法跑到醫院去?」顧西爵漫不經心的開口,忽然又好像抓住了重點一般,嗤笑著看著路況,「是周瑾沒說,還是我幫別人做了一會活雷鋒?」

安雅不說話,腦子里暈暈的,她一直在想,為什麼周瑾要騙自己呢,這樣的事情,他就不怕自己哪天踫上顧西爵的時候,只要隨隨便便的聊天,就會說起來嗎?

周瑾素來是不愛撒謊的,為什麼在這樣的小事上,這樣容易揭發的小事上,對自己撒謊呢?

安雅想不通為什麼,她好像發現,自己找不到原因,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周瑾,她知道他生活上的小習慣,知道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知道他喜歡的眼色,喜歡的家居風格,但她卻找不到他要這麼做的理由。

他又和她撒謊了,還是一個在她看來,這麼小,笑到完全沒有理由,沒有必要的謊言,安雅心里更加的悶,轉過臉去,對著外面的風景發呆。

電台那邊傳來整點報時,她才知道,原來已經九點了,她不知道周瑾今天沒有來的原因是什麼,但她想著,萬一,他要是後來趕到警局的話,發現她不在的話,打電話又看不到人會怎麼樣,她覺得,她應該打個電話,向他解釋一下。

「顧……」

安雅試探這開口,還沒有說完自己的話,顧西爵就好像知道她像說什麼似得,「手機在大衣左邊的口袋里。」

「哦。」

她低頭,右手伸出來模索,卻又听到他的聲音,「不過,我提醒你,你打過去可能沒人接,今天下午的時候,他未婚妻在家里鬧自殺,動靜還挺大,周家人現在應該已經在醫院陪著了。」

程然鬧自殺!安雅的心里又是一驚,她怔怔的看著顧西爵,「你怎麼知道的?」

「今天下午,我和程家的大公子有個案子再談,會議開到一半,他接了電話,立刻就走了,不過……」

顧西爵頓了頓,左手握著方向盤,轉過身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身子朝前傾了傾,嘴角擒上戲謔的弧度,「我好想沒有必要什麼都和你解釋的這麼清楚吧,畢竟,我們沒什麼關系了,而你這個掛名的未婚妻,還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

安雅一定,小嘴一瞥,立刻又低下了頭,什麼話都不說了,顧西爵當然沒有必要和自己解釋的這麼清楚,他就算什麼都不說,都是他的自由,她沒有那個權利,也沒有那個本事讓他開口,和她解釋什麼。

「你公司因為我們公司出現的事情,我……」

安雅攪動著手指,聲音里沒有什麼底氣,她本來想說,顧西爵公司的損失,是因為安氏才會出現的,她會負責的,但是轉念一想,她就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底氣不足。

負責,這好像不是她能負責的事情,顧西爵公司的資產,在數量上和金額上,不知道超出了安家多少倍,就算是一個零頭,現在的安氏,恐怕都是沒有法子承擔的起的。

她這話,要是真的說出了口,倒還真就顯得她的無知了一點。

車門被顧西爵打開,他在門口等著她先來,似乎並沒有听見她說什麼。

原來,他壓根就沒有在意到她剛才有開過口,她完完全全的被顧西爵給忽略了,莫名的,心里有一種被人忽視的感覺,泛著一點點的酸。

「愣著干什麼,還不下來,難道要我抱你下來?」

顧西爵說著,已經拿了自己的大衣,作勢就要來抱她,她趕緊搖了搖頭,快速的跳下了車。

「酒店,顧西爵,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安雅看著已經笑著上來迎接的凱悅酒店經理,立刻開口問他,大晚上的,他把自己帶來這里干什麼,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她已經轉身準備去打車。

顧西爵的手比她的腳步還要快,他一把將她扯回自己的懷里,她的背部整個依靠在他的胸膛上,甚至安雅可以听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他低子,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如此近的距離,讓她瞬間整個人都繃直了身子,心里警鈴大作。

「你覺得,我帶你來這里,是為了什麼?」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轉過臉來,一雙幽暗的眼眸戲謔非常,唇角扯出一點弧度,邪魅異常,「小雅,你覺得雲茂的損失,你有沒有本事賠給我?」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扣在了她的腰上,厚重的男性氣息朝自己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讓她的臉上泛著詭異的紅暈,她氣得咬牙,顧西爵這是故意在羞辱她不成?

「顧西爵,我得回去了!」

她的手使勁兒的去掰顧西爵的手,卻被他反手扣在腰間,「我有說過你能走嗎?」

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臉頰上擴散開來,顧西爵說話間,薄唇無意間擦過她的耳垂,讓她瞬間連耳根子都紅了,心里又羞又憤的,她急的直接踩上了顧西爵的腳。

尖銳的高跟鞋跟踩在顧西爵昂貴的皮鞋上,十二厘米的細高跟,重力作用下的大小是不可小看的,但顧西爵愣是不動聲色,扣在她手上的手依然沒有放松的意思,逼得安雅愣是在上面碾了一腳。

「哈哈哈,真的生氣了,那你是想到哪里去了,嗯?」顧西爵在她的耳邊輕笑,小丫頭還真是不能逗,這下手還真是夠狠的,「你看看酒店停車場那邊駐扎的記者們了沒有,你說,我要是現在放你出去打車,他們會不會把你直接生吃了?」

「我估計,你會這輩子都對相機這種東西有陰影,我相信他們有這樣的能力。」他故意嚇她,不過這也是事實,有時候,媒體記者們也是很可怕的。

安雅知道顧西爵在嚇她,但人家的話也不假,凱悅酒店因為是顧西爵的地盤,很少有媒體記者駐扎,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如今,在這里,他們都敢等在停車場,那麼其他地方呢,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

朝那邊坐著記者朋友的車看了看,安雅咬唇,「顧西爵,你想怎麼樣?」

「雲茂在股市蒸發的市值你賠不起,不如賠個獨家給我怎麼樣?」

安雅一時間沒有明白顧西爵的意思,話落的瞬間,他已經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動作帶著渾然天成的霸氣,根本容不得她半點掙扎,安雅驚慌失措的看著顧西爵,她沒有想過,剛才的話會被落實的徹底,他剛才不是還說自己想錯了嗎?

究竟是她听錯了,還是這個男人本來就這麼反復無常?安雅的心髒,本能的跳的厲害,一張臉紅的有些嚇人,這些全部都沒有被顧西爵放過,小丫頭今晚的表現出奇的令他滿意。

上次方秘書會來的時候,就告訴過他,安雅會跆拳道,听他的口氣和描述,他就知道這丫頭的功夫底子一定不弱,剛才,她本來是可以拿來對付自己的,但是她只是踩了自己一腳,雖然確實很痛。

有什麼東西在發生變化呢,小丫頭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變化!

顧西爵的明眸閃亮,在酒店經理*的笑容中,大步流星的朝酒店里走去,直接上了頂樓的房間。

沿途經過的工作人員看到,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在他們看來,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他們依然保持著自己禮貌恭敬的態度和顧西爵打招呼。

安雅抬頭,她已經在上來的路上恢復了冷靜,對上他幽深的視線,她在心里吐了口氣,顧西爵的眼神幽暗的見不到底,但是看不到任何光彩的眼眸里,同樣沒有星火。

剛才他抱著自己上來的照片,一定會登上明天的頭版,所有關于他們之間不合的傳聞都會不攻自破,但是顧西爵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一來,雲茂的股價或許還會受到波及。

唯一會因為新聞受益,只有安氏,這樣的新聞,無疑向外界說明了,安氏的背後,還有一個雲茂集團撐著,他們暫時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好著呢!

安雅忽然間就笑出了聲,她抬頭認真的看著顧西爵,這個連報刊雜志都不願意上一兩次的男人,他們訂婚的時候,都只是由雲茂集團的宣傳部簡單的發了個新聞稿,唯一的一次,是上次安氏的工地出事,現在,與其說是她賠了一個頭版給他,不如說是大大方方的送了她一個大獨家,幫安氏做了一個應急的公關處理。

盯著他長得有些過分英俊的相貌,安雅不懂,他們之間,連朋友的算不上,他實在犯不著在媒體的面前作秀,他分明是一個最討厭新聞媒體的人。

顧西爵好笑的看著她,「怎麼了,剛才還怕的要死,現在竟然笑得出來,你真的是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你會嗎?」安雅反問,明亮的眸子里熠熠生輝,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如今這幅調皮自信的樣子,是多麼的迷人。

「這個啊,要是你在這麼*我的話,那就說不準了。」一手打開房間的大門,他故意把她帶進了臥室,直接把她放到了chuang上,棲身壓著她。

「*?」顧西爵的眼神清明,不帶一絲的晴欲,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回事兒,他還是在逗著自己玩兒呢,發現這個事實的安雅,膽子也大起來,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勾在顧西爵的脖子上,拉低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她笑的妖嬈,「難道顧少指的是這個嗎?」

她的發絲恣意的散落在柔軟的chuang單上,嫣紅的嘴唇像是顆飽滿的殷桃一般誘人,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散,在昏黃的燈光下,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安雅簡直是個天生的小妖精,顧西爵明知道安雅是故意在回擊他呢,但他還是在她清明的可以倒映出一切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眼眸深處的狼狽。

「咳咳!」他輕咳兩聲,用力的把她推開,「這個游戲看來不怎麼好玩,既然你都看穿了,就趕緊出來吃飯吧,別又痛的上了醫院,好要冤枉是我把你給餓的!」

他幾步跨出了房門,背對著她涼涼的下命令,徑直走進廚房,從冰箱里面拿出瓶冰礦泉水,他大口的喝了幾口,他剛才是怎麼了,竟然這麼簡單的就被一個小丫頭的動作給牽引的動了心。

這些天,他故意不去看安雅的消息,不刻意去問,去了解,原本他以為,他重新恢復冷靜的心,已經足夠冷靜到可以自控的地步。

趙秘書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故意不去管她,和高層的主管開會討論公司最近正在進行的一個新項目。

會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周霆琛打電話來,說周瑾被他關在家里,他所能夠想到的,竟然是沒有人去找她,她一個人在警局里面,該是多麼的驚慌失措、孤立無援,甚至連她第一時間不是找他的事情,他都來不及計較,放下一堆子的公司高管,扔下手里所有的文件,一個人急匆匆的趕到了派出所。

只要現在一閉眼,顧西爵還能清楚的記得當時安雅看到自己的表情,並不是喜悅的神情,當他從百忙之中抽身趕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回應自己的,是眼里小小的失落。

他看著她眼里的星火,在一瞬間轉冷,失落的就像是有誰把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洋女圭女圭硬生生的奪走,得而復失的像個孩子般無辜的落寞和傷心,這些無一不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一點一點的順著地勢和紋路,往下延伸,蜿蜒刺目的在他的心上篆刻下一個又一個的點位,動一動,都會牽扯出微微的刺痛。

顧西爵清楚的意識到,他生氣了,動怒了,成功的被安雅的不識好歹給激怒了,然而他內心微不足道的痛,更加讓他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那一點點的刺痛算不上什麼,甚至是可以忽略的,但如果他放任著不管不顧的話,經年流轉,遲早有一天,它會在他的心頭開出妖艷的花來,等到結出果實的那一天,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那一天。

只要一眼的時間,顧西爵已經成功的算出了風險系數有多高,明知道是這樣,他就更應該在出門的時候,就讓她一個人自生自滅去,顧西爵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放任一個女孩子被媒體夾擊,他也一樣可以冷眼旁觀。

然而當安雅顫抖的手指,不經意的拉住他大衣衣角的時候,他被她這個無意識的舉動下了蠱,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想要把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顧西爵,你到底是怎麼了!

拳頭在冰箱上狠狠的一砸,發出清脆的響聲,安雅不應該是那個可以左右他行為的人,更加不應該是那個可以影響他思緒的人。

這世上女子千千萬萬,但顧西爵卻不能容忍安雅在他的心里生根發芽,哪怕那個位置在小,他都不允許,在他的心里,這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罪過。

手里的瓶子被他連帶著剩下的水一起丟進了垃圾桶里,朝著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疾步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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