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狂暴進化 第十五章 少年仁心

作者 ︰ 扶葉流疏

成都市區仍然是萬木爭榮,一片綠意盎然的景象,只是人類留下的生存痕跡越發淺淡,曾經最為繁華的地區,現在只剩憑借殘垣斷壁,才能隱約回憶起人類曾經的輝煌。

不過此時,冷清的街道,卻有一行五十余人,奮力狂奔,方向正是郊外的狩獵谷。

「林哥,林哥,紳少那傳來大量的黃粉氣味,他們收獲頗豐。」人群中,一個矮壯男人忽然翕動鼻翼,然後興奮地朝跑在最前方的陰郁年輕人喊道。

「好 ,兄弟們,咱們趕快去接應紳少,狩獵谷只剩不到十公里了,再加快速度啊!」

山谷中,三胖子還在喋喋不休的叫囂︰「你倆怎麼還不走?難道非要兵哥送你們一程!」

江岩和紳少點頭對視一眼,紳少探身一記直踹,將三胖子踹飛三米遠,直接滾到了馬兵的腳下,眼楮釘著馬兵,徐徐冷笑︰「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今天我心情好,不計較你的罪過,跪下磕三個頭,給我滾!」

劉炔所料不差,紳少看似親和,內心卻極是冷傲,如今被人侮辱,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沒想到你也挺囂張。」微微瞥下腳邊的三胖子,胸膛深深凹陷一大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活不成了。馬兵露出一抹可惜,隨即又一腳踢在三胖子身上,將他踢到一邊,眯著三角眼,怒火閃爍,陰測測道︰「嘿嘿,你殺我手下,今天非做了你。」

「看來最後的活命機會,你是不想把握了。」紳少剛剛和野豬廝殺時,陽力消耗不少,江岩怕他吃虧,挺身而出接過話茬,「末日後,我還沒殺過人,今天就感受一下吧。」

「哈哈,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到舌頭,老子…」

「啪!」

馬兵剛說出「老子」倆字,忽見眼前白芒閃現,忙側頭躲避,但臉上依然響起清脆的鞭聲,臉頰火辣辣的疼,馬兵模模,已經鼓起一道血痕。不過還好他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否則江岩這一下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罵我者,死!」江岩聲音宛如九天深淵傳出,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我草你媽的!」馬兵更是怒極,破口大罵,立即變身土狼,揮舞鐵柱般的狼爪,橫抓向江岩。馬兵帶來的手下,見馬兵發動攻擊,也隨著沖向江岩。

江岩眸光寒芒更盛,左手射出一張蛛網化解掉馬兵的攻勢,右手凝結一根蛛絲尖銳似長矛,直插巨狼咽喉要害。

江岩惱他再三言語不敬,出手便是殺招,毫不留情,甚至將體內蜘蛛毒液灌注到蛛絲之上,泛著幽幽青光,迅若流星似乎突破空間界限,隱隱甚至有音障出現。

馬兵見此大駭,哪敢正面相接,便縱身一躍,想要躲過。不料他這一動作早在江岩意想之中,江岩心中冷笑連連,渾身陽力盡數匯于左手,射出一朵彌天巨網噴向空中的巨狼。

馬兵身在半空,身體無法著力,躲閃不及,直接被當頭罩住,江岩手腕下拉,巨網裹著馬兵轟然砸在地上。

馬兵落在地上,晃晃暈沉沉的腦袋,巨大的重力,沖擊的他頭腦發昏。江岩不等他恢復清明,操縱蛛網迅速收縮,深深勒進巨狼肉中,馬兵吃痛,本能的縮小身體,還原為人類模樣。

江岩拎著附著毒液的蛛絲,揮手攮在馬兵身上,上面的毒液盡皆涌入馬兵體內,他渾身肌肉立即像漏氣的氣球緩緩萎縮干癟,最終癱成爛泥一般。

馬兵的手下早被紳少截下,已經被屠戮的七七八八,剩下幾個見馬兵也被擒,不敢戀戰,惶惶如喪家之犬,只顧著四散逃走,紳少追殺一陣,便返回江岩身邊。

「嘿,小子,怎麼不囂張了?服不服啊?」紳少蹲在馬兵身邊,拍拍他的臉,嘲笑道

馬兵梗著脖子,由于身上中了江岩的蛛毒,神經麻木說不出話,但雙目圓睜,盡是怨毒之色。

江岩走過去,伸腳踏在馬兵脖子上,沉聲說道︰「你是我殺的第一個人,下輩子記住了,實力不夠就別囂張。」

說完就要發力踩碎他的喉骨,結束他的生命。

這時,草叢中忽然傳來一聲呼叫︰「手下留情!」

「嗯?」江岩和紳少齊齊驚愕,轉頭向聲源處看去。

只見兩人先後從草叢中走出,當先是個俊秀少年,約模十五六歲,急慌慌扒開草叢一路小跑過來;後面遠遠站著位女孩,雖看不大清楚長相,但從身姿看來,定是個美女。

少年跑到江岩面前,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說︰「手下留情啊,他已經對你構不成威脅了,你何必再殺他呢?」

江岩望著青澀還帶著點含羞的少年,驚訝異聲問道︰「你倆是親戚?」

少年搖搖頭。

「你倆是朋友?」

少年又搖搖頭。

「你倆認識?」

少年還是搖搖頭。

江岩和紳少更加驚訝︰「你和他連認識都不認識,為何阻攔我殺他呢?」

少年掏出一張白手絹,擦擦額頭上的汗珠,理所當然的說道︰「生命都是需要尊重的,你沒有權力剝奪他人的生命。」

「呃…」江岩不由哭笑不得,沒想到末世後,還有這麼心思單純的男孩,望著少年倔強的臉龐,眉宇間還殘留幾分稚氣,搖頭苦笑不已︰「不好意思,他今天必須死,斬草除根,否則必留後患。」

「不行!」少年猛地一把推開江岩,張開胳膊把馬兵護在身後,「我李又森立志撫平世間殺害,今天只要我在,你就絕不能殺他。」

江岩沒想到少年會突然沖過來,不防備之下被他撞個趔趄,當下心中升起一團怒火。正要發作,可看著李又森義無反顧的模樣,忽然怒意全消,江岩從他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年少時的影子。

自己曾經也是這般無畏、這般堅持,可不知何時,鋒芒以成長的名義被砥礪光滑,學會逢迎世界,而忘了改變世界的夢想。

江岩心里甚至生出成全少年的想法,不過還好他頭腦仍然處于清醒,末日求生切不可有半分心慈手軟,否則後患無窮。

「你讓開,否則連你一起殺了。」江岩故作面目寒霜,恐嚇李又森。寶劍鋒從磨礪出,今天江岩便決定做一次磨刀石,讓李又森明白理想與現實的距離,這是成長路上的必修課。

江岩自嘲苦笑,沒想到自己終有一天,也會以成長的名義,像劊子手般摧毀少年夢。

李又森絲毫不懼,挺著並不算厚實的胸膛,直視江岩殺氣縱橫的雙眸,依然那句話︰「今天有我李又森在,你就絕不能殺他。」

「好!」江岩眼中滿含贊賞之意,但他心中早已給馬兵判下死刑,揮手射出一道白芒,點向馬兵的咽喉。

出乎江岩意料,蛛絲並沒插到馬兵,竟是被一條綠枝擊中,堪堪擦過馬兵脖子,扎在地上。

綠枝竟是李又森揮出,他兩條胳膊竟都化為無數柔韌柳枝,蜿蜒躍動在半空。

「怪不得敢替人強出頭,原來是個變異人。」江岩先是一愕,旋即領悟過來,若非進化人,又怎麼敢在這狩獵谷行動。

李又森舉起柳枝手臂,在江岩面前比劃兩下,假作強硬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我不想和你沖突,這個人已經無法對你構成威脅,你就放他走吧。」

江岩听完忽然面露猶豫,視線在李又森和馬兵間徘徊,好像在考慮是否堅持殺死馬兵,良久方才沉吟道︰「其實要我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又森听了面上一喜,立刻放松戒備,興沖沖上前一步問︰「什麼條件?」

「條件就是~」江岩心中暗嘆,到底年輕,這麼好騙。江岩猛然雙臂平舉,腕間蛛絲如靈蛇吐信,奔著李又森的脖子纏繞過去。李又森不想江岩竟會使詐,精神防松之下,中門大開,根本未來得及防御,脖頸就纏上兩條蛛絲,當下不敢動彈。

「條件還是他必須死。」說完,江岩不顧李又森快要噴火的目光,左腳勾住馬兵的脖子一錯,「 嚓」馬兵的頸骨斷掉,立時斷氣。

雖然這是江岩第一次殺人,但心中卻無絲毫異樣,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泛起,就好像輔導鄰家妹妹做作業般平淡如水。

「你耍詐!你卑鄙!」李又森急的臉通紅,唾沫四濺大罵江岩。

「呵呵,卑鄙?我告訴你,在末世,只有活著,才是真正的美德,才是最值得歌功頌德的事情。」江岩對李又森的話嗤之以鼻,毫不放在心上,「現在如果我想殺你,你已經和那個家伙團聚去了,死亡和卑鄙,你會選擇什麼?」

「我和你不一樣,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我寧願死,也不會卑鄙的活。」李又森仰著頭不去看江岩,一挑劍眉慷慨而言。

「這孩子傻掉了,把自己當聖人了。」紳少听了不由輕笑,「活著,才是最美好的事情,他以後會懂的。」

江岩松開李又森脖頸的蛛絲,緩緩說道︰「你走吧,千萬不可婦人之仁,以後你會明白的。」

「你不殺我?」李又森沒想到江岩竟會放了自己,吃驚問道。

「我又不是嗜殺成癮,干嘛要殺你。」江岩笑笑,指著遠處的女孩︰「走吧,你同伴還在等你。」

李又森深深看了眼江岩,似乎想要把他刻在腦海中,然後轉身離開,走到女孩身邊,耳語幾句,女孩忽然朝江岩和紳少鞠個躬,可能是謝江岩不殺之恩,才挽著李又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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