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狂暴進化 第十六章 再行狩獵

作者 ︰ 扶葉流疏

剛過中午,頭頂太陽正猛,烤的人躁動不安,但李又森的背影,卻略顯淒涼,瘦削的肩膀微微下塌,連背似乎都有些駝。

江岩背負雙手,嘆口氣︰「這孩子可真是天真,末日是會吃人的,早晚得吃大虧。」

「喲,岩哥這是悲天憫人了麼?」紳少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戲謔調笑︰「還是看上這粉女敕小男生了?沒想到你還有龍陽之好啊。」說著,擺出一副嫌棄的模樣,向旁邊挪兩步,離他遠一點。

「去你大爺的。」江岩不滿的瞪一眼紳少,他忽然出現一股錯覺,現在的紳少還是當初的紳少嗎?剛剛相識的時候,那可是個優秀領袖的模樣,威嚴正直而不失親和,可現在怎麼看怎麼像痞子,難道這個不著調的紳少,才是真正的他?

「嘿,想什麼呢?」紳少見江岩發呆,推他一把,指著李又森兩人遠去的身影,說︰「你發現沒有,那個女孩是個盲人。」

「盲人?不會吧。」江岩還真沒注意到那個女孩,不太敢相信,「盲人可能在末世活到現在?」

「錯不了,絕對是盲人。」紳少肯定的回答,「盲人為什麼不能活下來,別忘了,這個李又森真正的戰斗力,絕對不下于咱倆,保護她綽綽有余了。」

「嗯,也是。」對此江岩倒是毫不否認,他也就是佔了李又森年少的便宜,才能出手就制伏他,如果正面交鋒,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不過江岩又產生了疑問︰「那既然是盲人,那李又森為什麼帶她出來呢,如果打獵的話,也不需要來這里吧。」

「我怎麼知道,管他呢。」紳少擺擺手,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憊懶的躺在樹蔭下,從衣服里掏出煙,點燃叼在嘴里,緩緩吐口煙霧,見江岩還是若有所思的模樣,面露無奈︰「你也別尋思了,人家干什麼關你什麼事啊,你也坐下歇會兒吧,接應咱們的人最快還得三個小時呢。」

江岩聞言笑笑,將所有念頭都從腦海中驅趕走,走到紳少旁邊,和他並頭躺在一起,透過樹葉的縫隙,悠閑欣賞天上的藍天白雲。

「喂,江岩,你對未來有什麼計劃沒有?」

「計劃麼?」江岩還真的沒仔細考慮過未來的方向,想了想,沉吟道︰「計劃麼,等陳剛獸化完成吧,然後我們就回去找爸媽。紳少,你呢?」

「哈哈,我啊,我以後要為我自己而活。」提起這個,紳少立刻來了精神,翻身坐了起來,「我早都計劃好了,等我爸的人來了,我就把學校全交給他們,我呢,無事一身輕,去過閑雲野鶴悠哉樂哉的生活。」

紳少語氣蘊含掩飾不住的興奮,眼中也閃爍別樣的光彩,卻忽然又閃過微不可察的寂寥,說︰「不瞞你說,我挺感謝末世,現在我不再需要顧及各種各樣的規矩,不用刻意壓抑自己來維持老爹的形象,不用為了保持威嚴而疏離別人。你知道麼,長這麼大,我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

江岩暗道,自己猜測果然沒錯,這兩天所見的紳少才是他的本性,以前對外的形象,只不過出于各種原因,不得已的壓抑著性情罷了。

「你以前都沒有朋友嗎?那劉炔和王林他們不是嗎?」江岩沒想到紳少的人生竟是如此孤獨。

「沒有,他們只是是我的兄弟,而你是朋友,是真正的朋友,朋友和兄弟是兩碼事。」

江岩也坐起來,舉起拳頭要與紳少撞一下,含笑慷慨道︰「朋友,這倆字真好。」

「哈哈,略顯煽情啊!」紳少揮手打開江岩的拳頭,開心大笑。

江岩也微微一笑,正要說什麼,突然听到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紳少~紳少~」

「咦,王林?他怎麼來了?」紳少抬頭朝聲音處望去,發現竟然是王林帶一群人,正在趕來,不禁疑惑的喃喃自語。

嗅覺進化人老六,還沒進山谷,就聞到紳少的位置,多了股人類的血腥味。王林心中擔憂,再次加快速度趕往紳少的所在地。

剛剛趕過來,大老遠就看到十幾只龐大的野豬尸體,和二三十具人類尸體,王林更是驚疑不定,便大聲呼喊紳少。

紳少站起來向王林揮揮手,揚聲喊道︰「王林,我在這!」

王林听到紳少的聲音,急慌慌領人跑過去,上下打量一圈紳少,見不像受傷的樣子,心中一塊大石方才落地,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問︰「紳少,你沒事吧?」

在屬下面前,紳少馬上換上一貫的剛正模樣︰「笑話,我會有什麼事。」轉念一想,訝聲問王林︰「你們怎麼來這麼快?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狩獵嗎?怎麼來我這里了?還帶這麼多人。」

王林神情立刻凝結,蠕動嘴唇訥訥說不出話,紳少探頭看向後面的部下,手里都是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狩獵到獵物的跡象,心中立即明白過來。

「你在跟著保護我,是劉炔讓你來的吧。」紳少直視王林淡淡說道。

王林頂著紳少的目光,冷汗沁濕了後背,他知道,紳少越是看似平靜,就表示他越是生氣,許久才硬著頭皮回答︰「紳少,是我自己要來的。」

「自己要來的?哼哼,你倒會攬責任,回去再和你們算賬。」正如劉炔了解紳少一樣,紳少對自己的幾個心月復,也是了如指掌,心知王林肯定是受劉炔指示。又慍怒質問︰「那你告訴我,你來了這里,誰去為學校的普通人類獵食?那麼多條人命,你負責的起?」

王林听到紳少的語氣有了變化,心中倒是安心許多,不過依然是垂首一言不發,大氣都不敢喘,這時江岩走過來做和事佬勸道︰「算了紳少,兄弟們也是為你安全著想,更何況他們也沒猜錯啊,咱們今天的確被人伏擊了,兄弟們的擔心也不是無的放矢。」

紳少听了還沒有說話,王林卻猛然抬起頭嚷嚷︰「什麼!紳少被伏擊?哪個兔崽子干的?老子弄死他!」

王林豹眼環睜,擰著脖子青筋突起,憋得臉通紅,就好像寺廟供奉怒目金剛,分外可怖。

紳少情知他是擔心自己,心中怒氣不由消了大半,不過嘴上還是冷冷斥道︰「嚷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王林生就少言寡語,更不會察言觀色,還以為紳少真的又生氣了,縮縮脖子,訕訕不敢再言。

「那,就是偷襲我的人,好像叫馬兵來著,已經躺尸了。」紳少指著十幾米外的馬兵尸體,干癟如爛泥癱在地上,脖子軟塌塌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馬兵?真的是馬兵。」幾個進化人听到後,立刻跑過去看,紛紛驚喜嚷道。

紳少听到屬下的低聲歡呼,心中心中納悶︰「那家伙很有名嗎?」

王林抬頭道︰「這個馬兵是成都監獄的三大隊長之一,監獄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末日後更是變本加厲,這個馬兵又是其中的佼佼者。這幫人現在算是成都最大的變異人勢力,平時蠻橫霸道無惡不作,基本上成都所有的變異人和普通人都深受其害。」

「江岩,沒想到你還殺死個大人物。」紳少不屑的瞄眼馬兵的尸體,打趣江岩道。

「馬兵是岩哥殺死的?原來岩哥這麼厲害,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江岩是變異人這件事,紳少手下只有王林、劉炔等寥寥數人知道,听了紳少所說,他的屬下有人不禁驚嘆出聲,其余人也紛紛附和,眼中掩飾不住對強者的崇敬。

江岩朝他們頷首微笑,對紳少說︰「紳少,時候不早了,讓弟兄們把這些獵物帶回去吧,我怕耽誤陳剛的大事。」

「好,一共十三頭野豬,去二十五個力氣最大的兄弟,帶著獵物和江岩回學校,剩下的留下來跟著我繼續打獵。」紳少又數一次野豬數量,朗聲向部下下達命令。

「紳少,怎麼還要打獵啊?」江岩不知紳少還要打獵,心中困惑便問道。

紳少瞅瞅王林,嘆口氣︰「學校還有幾萬張嘴巴呢,學校又沒有存糧,今天獵不到食物,明天他們就得挨餓了。」

「餓一天也不會有大礙吧。」

紳少勾出一抹苦笑︰「你有所不知,學校有很多病弱的老人和孩子,經不起饑餓的,其實末日以來,食物一直不充足,如果真的餓上一天,死亡肯定上萬。」

江岩默默無言,紳少之前還說李又森想做聖人,其實紳少自己才是現實的聖人啊。他忽然想起剛才紳少所說的志向,希望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可他如此悲天憫人,怎麼可能閑雲野鶴,臥看雲卷雲舒。

王林湊到紳少面前,插嘴說︰「紳少,你也勞累一天了,你跟岩哥回去吧,我自己帶兄弟就夠了。」

紳少沒好氣回道︰「咱們從沒試過夜間打獵,我不在這,不放心。」

無論紳少多麼生氣,他對手下的體恤卻從不曾改變,也許這也是王林、劉炔等誓死相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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