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京城最為繁華的朱雀街上,一家不大起眼的酒樓雅間中,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女子手指戳著金黃的橘子,看樣子是在等人。雅間布置精美,看上去跟這個普通的酒樓還不太搭調,而坐著的女子雪膚花容,眉目間還有些外露的匪氣。
「吱呀——」雕花門被推開,女子猛的站起身,轉頭望去,見到推門進來的男子,臉上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推門進來的男子僵在那里,關上門進屋,抓狂道︰「你見到我就那麼失望?」
女子望著男子面如冠玉的俊臉,因為怒氣微微有些扭曲,不怕死的點點頭,道︰「我是在等我的瀲瀲,你湊上了不就是討人嫌嗎?」
「……」男子咬著牙努力平息怒火,看向她微微隆起的月復部,到底舍不得下手,只得摟著她坐下,道︰「我是你夫君,在你心里就比不上一個不知道在哪的好姐妹?」
林蘇晚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有一堆小妾嗎?看我不順眼離我遠些去,別教壞了我女兒!哎,你們慕容家風水不好,我女兒要是變得萬兒一樣,我不得後悔一輩子,要不還是叫瀲瀲幫我教養得了!」
「林蘇晚!」慕容麟咬牙,「你非得這樣氣我我嗎?」
「不敢不敢,你是堂堂定北侯世子,小女子哪敢老虎頭上拔毛……」林蘇晚話未說完,慕容麟已經忍無可忍,直接堵了她的嘴,片刻,兩人氣喘著分開,到底是真心在意的人,慕容麟剛想好好跟林蘇晚說話,卻被林蘇晚一句‘禽獸’堵得啞口無言。
兩人僵持了片刻,林蘇晚先沉不住氣,戳戳慕容麟的胸口,道︰「喂,瀲瀲到底有沒有消息,我都等她半天了。」
慕容麟將臉湊到林蘇晚面前,一副等待賄賂的樣子,林蘇晚不想如了慕容麟的意,但又惦記著夏瀲的消息,只得親了一下慕容麟的臉頰,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慕容麟沒有再吊林蘇晚的胃口,道︰「他們本來準備出門了,不過皇上突然召見他們,如今他們應該還在宮里,想來今天是來不了了。」慕容麟說著還十分遺憾,畢竟一天見不到那個傳說中的瀲瀲,眼前這人就要多惦記一天,唯一讓他比較欣慰的,便是那個瀲瀲還有一個喜歡吃醋的夫君,想來不會喜歡兩人過多接觸。
「嗯?」林蘇晚一臉的驚訝,「皇上不都喜歡拿拿架子,叫人等著殺殺威風嗎?怎麼今天就見他們了?」
慕容麟聳聳肩,道︰「我怎麼知道!皇上的心思哪是我們可以揣測的,不過那蘇墨是宋家人,大概是想表示對他的重視吧!」
林蘇晚點點頭,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道︰「算了,反正他們是來不了了,我們先回去吧。」慕容麟就等林蘇晚的這句話,聞言便挽了林蘇晚往外面走,卻听林蘇晚接著道︰「明天萬兒沐休吧,我帶他過來就好了,不用你陪著,剛好我和瀲瀲說好要做親家的……」
慕容麟只覺得,夏瀲一出現,他在林蘇晚心里的地位便越來越低,哪里願意她自己帶了兒子來,「沒關系,我也沒有別的事,陪著你一起就好了。不過,那位公主目前只有一個兒子,帶著兒子也成不了親家。」
「那也可以做兄弟啊!瀲瀲的兒子一定長得很好看,叫我姨母也是好的。」林蘇晚堅定地要帶她兒子去見夏瀲,慕容麟反對也沒用。
而夏瀲和蘇墨出了御書房,兩人對皇宮沒有多少好感,便準備直接出宮回家,卻沒想到剛出門皇後便遣了人來請夏瀲過去坐坐。夏瀲如今是公主,算是歐陽玄的義女,皇後作為後宮之主,要見一見夏瀲也無可厚非,夏瀲雖不喜歡應酬,也只得走這一遭。
蘇墨有些不放心夏瀲,夏瀲安撫的捏捏蘇墨的手,低聲道︰「沒事,你等一等我就好了,不說我不是個好欺負的,我身邊不是還有曉曉跟著嗎?」曉曉便是之前就跟在夏瀲身邊的風曉,如今夏瀲是公主,她便由暗轉明,做了夏瀲身邊的侍女,也更方便隨行保護夏瀲。
蘇墨知道不可能陪著夏瀲,便囑咐了曉曉一番,才叫夏瀲跟著宮女離開。皇後使來的宮女是她身邊伺候的,蘇墨的身份,加上如今皇帝的態度,雖說心底不屑夏瀲,卻也不敢表現出來,老實地在前面引路。
一路上難得的沒有出什麼ど蛾子,夏瀲卻也不敢放松警惕,禮儀不敢有絲毫的差錯。楚皇後似乎也沒有為難夏瀲的意思,叫夏瀲坐下,只是說些家常話,沒過多久,就叫人送夏瀲出去。
夏瀲見送她出去的人換了一個,心里暗自警惕,然出去的路與來時的路一樣,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然而,當轉過一片夾竹桃,前面原該是大路,眼前出現的卻是一片花園。夏瀲記性極好,見狀便不再邁步,曉曉立刻伸手抓住引路的宮女,沉聲喝道︰「說這是怎麼回事!」
那宮女見目的達到了,也不理曉曉的話,一縷血絲從嘴角滑落,竟是服毒自盡了。
「夫人,如今怎麼辦?」曉曉松開已經死去的人,向夏瀲道。
夏瀲看著眼前的一片花海,如今才二月初,哪來這樣盛開的芍藥花,多半是迷幻陣法。林家精通機關陣法,夏瀲雖說不是林家子弟,但跟林蘇晚也學了些東西,機關術她基本一竅不通,但陣法她還是略知一二的,這個陣法雖說沒見過,但萬變不離其宗,夏瀲也大約看得出破陣的關鍵所在。
既然看得明白,夏瀲便不著急了,向曉曉道︰「不急,看看這里會有些什麼。」
曉曉跟在夏瀲身邊時間也不短了,見識過夏瀲出手,對夏瀲也十分信任,聞言便安靜地守在旁邊。夏瀲不動,她不覺得皇後的目的是將她困在這里,這里雖然是後宮,但蘇墨要硬闖,也沒人能攔得住,那麼,必然是有後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