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茉莉見到葉啟楠對自己沒興趣,給自己穿上了衣服,她的眼神里面滿滿的都是嫌棄。
她對他的憎恨,已經讓葉啟楠覺得有些害怕了。
昨天反思了一夜,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傷害了段茉莉,然他還心里面卻突然升起了對她的那麼一絲愧疚。
有些種子在他心里面突然盛開了起來,就好像是突然的重新認識了一個人。
段茉莉發現葉啟楠對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她盯著這個男人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但是身子還是暴露在了葉啟楠的面前。
葉啟楠皺眉,他不想現在上這個女人,總覺得不想趁人之危吧。
「穿好衣服。」他命令的口吻。
段茉莉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也不看著他,自顧自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她的自尊一切,早在他的心里面毀了。
她沒有那種東西,也不需要,嬌柔做作始終讓人覺得別扭,她習慣了做自己,哪怕現在是在葉啟楠的面前。
葉啟楠看著她那麼個性,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挑逗,遲早有一天,她會在自己的床上,心甘情願的受自己的臣服。
「我可以走了嗎,葉總?」冰涼的話里面不帶任何一絲的語氣,她的心,已經快要寒到極致了。
「你是我的員工?你上不上班,放不放假,也是我說了算,別以為你家情況特殊,就可以不用工作了,段秘書。」
嘴角揭起最好看的笑容,葉啟楠看著就讓人覺得害怕,她忍不住沉下聲音,只差那麼些許就要爆發了。
葉啟楠?到底要干什麼,他是惡魔,還是上天派來故意懲罰她的。
屏住了呼吸又想起了段絨絨,孩子今天難得周末,還有媽媽一個人在家,難得的休息,她不想浪費在葉啟楠的身上。
這個男人,不值得。
「葉總,你要懲罰我或者想怎麼對我,等我回家照顧我的孩子和我的媽媽之後任憑你的處置,如果你要開除我,我也沒有意見。」
葉啟楠看著她,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
這死女人?折騰了自己一夜,這麼快就想要跑啊,天底下可沒有這種事,他可不會讓她就這麼跑了。
她真的,想得出來吧。
他的眼神盯著她,難得一絲的凝重︰「你家人就對你這麼重要啊?你不是拼命三郎嗎,原來,你也有弱點啊。」
段茉莉听到這話語氣平靜。
她是出身不好,媽有病,哥坐牢,還有一個六歲的孩子,但她在昨天之前還是個有自尊的人,如今自尊被踐踏,一瞬間她無話好說。
也許,這個男人是從來不會介意自己怎麼樣的吧。
哈,她真的覺得自己好笑,怎麼會想著感化他,她就是個傻瓜,一路白痴到了極致。
這世界怎麼會有她這麼愚鈍的人啊,也許葉啟楠也覺得自己好笑吧。
葉啟楠拉著段茉莉的手,段茉莉已經無話可說,任憑著這只手拉著自己,今天是公休日,辦公室的樓層里很安靜。
一般除了葉啟楠之外沒有人會來。
他拉著她,段茉莉沒有任何的感覺,她已經習慣了听天由命了,從認識他的那一刻開始,她注定要淪為他的囚徒。
有的時候,會從不甘心變成慢慢的甘心,從不情願,變成一點一滴的情願。
段茉莉也不知道,自己很久很久之後會很愛很愛這個男人,她會把這個男人揉進自己的生命里,永不分離。
停車場,葉啟楠拿出車鑰匙,段茉莉家里住哪里他是打听過的,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送她回家。
坐在了他的車上,第一次葉啟楠把敞篷給打開,兩個美到極致的人坐在車里,哪怕是看一眼,都讓人覺得無與倫比的美麗。
他知道,她暈車。
「送我去哪?」段茉莉嘴唇微張,她已經做好了听天由命的打算,這男人帶她去哪里,她都無所謂了。
如果他真的動自己,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廢話?你不是說今天休息嗎?我送你回家啊,你以為我還能送你去哪里?難道把你送去我家嗎?」
段茉莉翻了個白眼,葉啟楠還真的有人性啊?昨天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今天還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人與人之間,果然相差蠻多。
葉啟楠的車根據導航開到了段茉莉的破舊小區,他看了看這里的環境,前面根本沒辦法進去,只能把車開到小區的附近。
眉頭越發的緊皺,以前覺得段茉莉過的不好,今天他突然覺得有一絲的心酸,她居然過得那麼不好。
段茉莉推開了車門,邁開長腿,她的氣質的確與這里格格不入。
「喂,你就住這里嗎?我們公司有專門的員工宿舍樓,你要不要搬過去?我可以免費幫你提供一個住的地方。」
他沉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良心發現。
段茉莉站在了葉啟楠的車旁邊,陽光打在了她的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她並不覺得自己過得不好。
人與人相比,是有差距,像他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而她一輩子只能注定靠著出賣自己過日子。
習慣了就好?干嘛要把自己的不幸放大給別人看。
「葉總,這里不適合你,謝謝你送我回來,星期一我會繼續上班的,我是需要錢,但是不需要別人的施舍,我只會拿自己該拿的,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要。」
她說完,邁開了長腿直接朝著深色的居民樓走過去了,葉啟楠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突然覺得挺心痛的。
他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很愛錢,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可是當他把錢捧到她的面前時,她卻不要了。
全世界的女人,他都以為可以拿錢擺平,可是現在,卻什麼都擺不平,一種無力感在心中繁衍開來。
他突然,好想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踩著平底鞋走到了居民樓旁邊,段茉莉在也忍受不住自己內心的悸動,找了個石凳子坐下,委屈的放聲哭了起來。
也許,有一部分是因為葉啟楠突然的情緒變化,也許有一部分是真正的源于自己,她真的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她明明可以借著昨天厚著臉皮和葉啟楠要些什麼,可是她面對葉啟楠的時候,卻什麼東西都要不出口了。
也許,心里面還是有些小小的自尊了。
昨天的一幕仍歷歷在目,她不要誰的施舍。
段絨絨和段母從樓上下來,段母的身上帶著一股藥味,絨絨沖著段母喊道︰「女乃女乃,您慢著點,慢慢的。」
段母的臉上,流出欣慰的眼神,她這一生,最幸和最不幸的事情就是把段茉莉生了下來,給了她這麼多的不幸。
兩個人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段茉莉的影子,段絨絨看到媽媽立刻丟開手上的女乃女乃,瞬間的朝著段茉莉沖了過去。
昨天段茉莉一夜未歸,他第一次擔心一個人,他習慣了爸爸的整日早出晚歸,可是這個女人沒有回來一夜,他竟輾轉難眠。
小小的人兒瞬間撲到了段茉莉的懷里面,熟悉的味道讓段茉莉不敢在哭了,只听見絨絨脆生生的喊著媽咪。
段茉莉低著頭,眼眶微紅,至少,她還有他。
「絨絨……」
「媽咪,你去哪里了?媽咪怎麼哭了,媽咪是不是不高興了?絨絨很乖,媽咪不要哭了,媽咪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他的心猛的被刺痛了一下,她的眼淚透明的從眼眶里面滾了出來,他伸出自己的小手踮起腳尖去撫模她的眼淚。
段茉莉把他猛然的抱在了懷里,緊緊的擁住差點讓他都要窒息了,她真的好害怕,害怕以後絨絨也從自己的世界里面消失不見了。
段絨絨見到這女人緊緊的抱住自己,沒有害怕,反倒是覺得一種從沒有過的溫暖,他印象的媽咪,也許就是像她這樣的女人。
他一瞬間在心里面想,若是她真的是自己的媽咪便好了,這樣他就不用每天擔心難過了。
從小到大,他都習慣做同一個噩夢,媽咪問了爸爸要了好多好多錢,然後丟下他一個人離開了。
而如今,她卻告訴自己,這輩子也不會離開他。
段母看到女兒這樣眼眶也泛起了眼淚,這些年女兒承受了太多事,太多苦難了,那件事她心里面一直有愧于她。
還加上自己的病,還有絨絨的出生,是她徹底的拖累了她,讓她過了一個不正常的生活,無數次,她都想過自己去死,可是她又害怕女兒會難過……
段母一步一步的朝著段茉莉挪過去,她的心髒突然劇烈的抽痛,整個人像是空了一般直接倒了下去。
段茉莉本來已經平復的心情卻看到媽媽倒下去的那一刻徹底的慌了神,她丟下了段絨絨快速的奔到了水泥地上。
「媽,媽……」一瞬間,驚慌聲,鄰居的指指點點,段茉莉只感覺自己的承受到了極致,12在十五分鐘內趕到,她抱著段絨絨想都不想的就上了車。
段絨絨看到女乃女乃帶著呼吸機一動不動的樣子,拽著段茉莉的手,他從沒有經歷生離死別,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但他能夠感覺到段茉莉渾身都在抖,她在害怕女乃女乃的離開。
「媽咪,不要怕,不要怕……」
手術室的紅燈亮著,護士走到了段茉莉的身邊,段媽媽的病需要暫時的住一陣子醫院,她今天做的心髒搭橋手術至少要五萬塊錢。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