麀精被郝寶笑得模不著頭腦,盤詰道︰「笑從何來?」郝寶強抑笑聲回復︰「傅家兒郎被郝某騙了。沒想到岳母也對小婿的話信以為真!實話說了吧,那都是小婿當時急中生計,隨口杜撰的,郝家實為小小寒門,哪得有華氏藏書?岳母,您听說過《華氏藥味補遺》一書嗎?」
麀精听白,直贊佳婿聰敏。
郝寶屈身啟道︰「伏望岳母以慈悲為念,再施法術,力展仙功,重造妙藥,更減痛苦!俗人感戴不淺!」
岳母沉思一陣,似有為難之色,微微頷首︰「我已有言在先,要根除病源,萬不能為,只有盡力而已!制得仙藥也非垂手可成!賢婿若真心討妙藥,需歷練一番磨難!未審賢婿肯屈尊勞神損體否?」
郝寶拜問︰「為救鄉邑,身體毀傷雖背不孝之名,又何足慮?若蒙岳母見教,實乃小婿之幸也!需要小婿上刀山赴火海嗎?」
——還不至于此!
——任憑處置!
——賢婿果有誠意,就于月杪黃昏時上不登山來尋藥可也。一路需經歷幾處迷津,切記莫錯了路徑。否則,不但前功盡棄,且有性命之危!
——哪幾處迷津?
——先鑽眾妙門,次穿芻狗林,再涉善水溪,進得玄牝洞,即是老身棲養福地。
——我家祖輩住在不登山腳下,從未听說山上有這些所在?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賢婿只要去除雜念,僅往微妙幽光之處行去就能遭遇這些所在。眾妙門,如武陵桃源之入口,只容一人;芻狗林,乃亂石雜草怪樹生物群居之地;泠泠作響似鳴佩環,即善水溪。人臨水畔,則聲停樂止。人去也,響復如初。經歷這些地方才能見到玄牝洞。
——經過這些地方,需警惕嗎?
——賢婿慮的極是!鑽眾妙門時,需拱伏于地,極近虔誠;穿芻狗林,要神平氣靜,不可招惹外物;涉善水溪,可款款而行,不可激水戲波。到的玄牝洞,先跪拜四次,然後匍匐貼地,痴笑三聲,傻笑三聲,那玄牝洞門即開。那日,岳母正雲游西天,卻不在洞中。中堂石椅旁設一石鼓,你連叩三聲,石桌上便現一琉璃大盞。盞內之物便是你要的東西。
——回來時依舊按原路返回嗎?
——賢婿果真心細如發,非同凡人。這句話算是讓你問著了。千萬不可按原路返回。拿了藥,往石椅後壁上再扣三次,石壁訇然打開。你就出那石門,徑直朝山下走時,又踫見一石牌坊,上書‘功退門’。義即你已經把藥拿到手,大功告成,不可在是非之地淹留,應速速退去。出了功退門,就見一條平整山路,依山勢盤桓而下。賢婿循著此路即可回家。千萬不可回頭看走過的路。切記切記!
麀精吩咐畢,掐指一算,對郝寶告辭︰「老身此來是給假下凡而來,不敢私自愆期。離回天庭為時不多了,老身想念女兒,再瞧她兩眼去。然後就得回天庭參假。回去晚了,老君要按天條責罰的!
說吧,不覺灑下淚來。郝寶听了,也感觸淒然。
書中言不著麀精看望女兒,也不別說第三道聖旨下達。單講郝學士上任以來,即刻治理本縣。欲知他從哪些方面施展手段,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