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父親的面前這樣對待人家的女兒未免太過輕薄,像這樣的情況,一般會引來一場禍端的,更何況在老人精李東坡這里?
此刻蘇小吉的眼里,已經充滿了溫柔,他眼中的李芳芳,儼然已經成了蘇小花,他溫柔的用寬大的手掌包住她柔軟的手,眼楮看著她,充滿了疼愛和關懷。M
可是李東坡竟然由著他這樣,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不經意的笑容,似乎對于女兒和蘇小吉的溫柔他樂得其成,他咳咳兩聲,見蘇小吉還是那麼痴痴呆呆,而自己的女兒呢,漲紅著小臉,一副幸福的模樣,于是他很識趣的走了出去。
小雨雖然年紀不大,卻實在是個乖巧的丫頭,見了此情形,她也識趣的退了出去。
現在她的心里對于蘇小吉又何嘗不是愛的不得了?如果說原先這個男人其貌不揚的話,現在的這個男人帥氣的叫她忍不住心動,她見了就想投懷送抱,長了十六年,動了春心,該怎麼了得?
做為一個丫鬟,她顯然是不敢也不能和小姐爭男人的,但是卻誰也管不住她可以去偷偷的愛,因為即使是一個丫鬟,也畢竟是個人。
房間里只有這一對俊男靚女,李芳芳整個人似乎醉了,她不但臉兒通紅,連身上都起了變化,她的皮膚白細,此刻白皙的皮膚里竟然也充滿了血液,好像熟透了的蜜桃,只要輕輕一咬,就會流出汁水來。
蘇小吉有這樣的情況,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思念刻切,過于去想一份愛、一個人,往往會產生幻想;另外,酒精的作用叫他時不時的迷失理智,做一些他平時不敢的荒唐的事情來。
李東坡的心里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念頭,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逃跑,他沒有自信能躲過血劍的追殺,何況得罪了血劍,他不相信哪個門派哪方勢力敢于庇護他們,活了六十多年,人情世故、世態炎涼他比誰都看的透,誰可以利用、誰全無作用,在他的心里早已經明明白白,蘇小吉此刻卻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一個靠山。
他武功高強,對于逃亡的人來說,武功高強的確就是生命的保證。
何況女兒確實喜歡他。
提起女兒,他不禁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也是一大門派的公子哥,人家的父親也是一門之主,門派雖然有點小,名頭卻是想當當︰百變門。
他顯然並不知道此刻的百變門已經不存在了,是以還在逼女兒同意婚嫁,但是他並不是不為女兒著想,相反,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是因為想女兒幸福,才給她說那樣的婚事︰難道做百變門未來的老板娘不好嗎?
溫柔。
很溫柔。
此刻那房間里,充滿了溫柔。
她似乎已經一點氣力都沒有了,在蘇小吉痴痴的目光里,她竟然身子一軟,躺在他的懷抱里。
他順勢摟住了她。
他們兩個就這樣相擁著,沉醉在彼此的體溫里,體會著世間最美的幸福。
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這對‘這對戀人’來說,美好的感覺無疑被破壞,蘇小吉清醒了︰他的面前不在是蘇小花,而是另外一個女人,這女人顯然也很美,美的他也很喜歡,但是面對她,他突然覺得我很尷尬。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和李東坡在說話嗎?怎麼就沉醉在溫柔里?
外面輕浮的聲音傳來︰「劉公子,再陪奴家一會吧。」
男人的聲音︰「小釵,我有重要的事情,我神刀門出了大事,我得馬上趕回去。」
接著是女人的撒嬌聲︰「不嘛,我要你陪我嘛••••••」
男人的聲音︰「好好好,我給你銀子行了吧?」
男人顯然給了女人不少銀子,接著那女聲就笑道︰「既然劉公子執意要走,那小釵就不送了。」
腳步匆匆的離去。
只听女人的聲音道︰「呸,不花足一萬兩銀子就想走?你以為這里是二樓了?本小姐可不是那些小翠,還要陪你們這些臭男人睡覺。」
蘇小吉搖了搖頭。
看來是干一行習慣一行,干他們這行的,似乎沒有‘羞恥’那兩個字。
所以李芳芳听的,那真是面紅耳赤,她這幾天住在這里,的確听到了不少她從前都沒有听過的話,開始不習慣,慢慢就听習慣了。
只是今天這種境況,有心愛的男人在身邊,听了那樣的話,她確實害羞。
蘇小吉看看她,他自己的臉也紅了。
因為他發現他這個自以為痴心的男人,原來別的女人在他懷抱里,他一樣覺得溫暖、幸福。
這也是人性?
是人性。
他想跟她說對不起,可是他覺得又實在沒有必要,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
芳芳看著他,甚至是等著他有所行動,可是他什麼也不去做,這不免叫她有點失望。
他走進鏡子,坐下,對著鏡子戴上了那張人皮面具。
她問道︰「你要走?」
他說︰「嗯。」
她問道︰「要去哪兒?」
他說︰「不知道。」
她有點失望,難道他不愛她?
所以她問道︰「那為什麼要走?」
他回答︰「因為不想••••••」他似乎考慮好了才說道︰「因為不想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她的臉上有了淡淡的微笑,輕聲說︰「那如果是我自己願意呢?」
蘇小吉顯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是呢,她自己願意呢,那麼傻瓜男人,你為什麼還不行動?難道你不愛女人?你顯然也愛女人,你明明有了沖動,為什麼還不趕緊去,去擁抱她、吻她,把她變成你的女人,去吧,去吧。
他的腦子里一直有這麼一個聲音響著,可是他為什麼還不行動?
因為他的腦子里還有另外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說︰「不,你是痴情的蘇小吉,你只愛蘇小花一個,她是你世界上唯一的愛,你對她的愛,海枯石爛、永不退色。」
李芳芳溫柔的話語又響起︰「你為什麼不說話?」
是啊,他為什麼不說話?
難道這個男人連一個女人的勇氣都沒有?
他可是蘇小吉啊。
蘇小吉又怎麼了?
蘇小吉也不過是個人而已。
蘇小吉也不過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已。
他多痴情?是嗎?呵呵,痴情的男人為什麼會有非分的想象?
得了吧,說什麼痴情,世界上沒有痴情,只有多情。
看吧。
看什麼?
當然是看蘇小吉了,這故事的主人翁就是他,你不看他看什麼?蠢貨!
蘇小吉怎麼了?
當然是蘇小吉動搖了,他一點也不痴情了,因為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負情的男人。
他的手已經抓住了李芳芳溫柔的小手,她順勢就倒在他的懷抱里。
那懷抱寬大、溫暖,有著男人的氣息,叫她陶醉。
他的唇已經近了過來,和那赤紅飽滿的香唇已經貼在一起,彼此激情的吻著。
他們的心兒砰砰的跳動,最熱烈的愛和欲都在這里綻放,是該贊美呢?還是該批評?
隨你們吧,男人和女人也就這麼回事,那麼他們‘這麼回事’又為什麼要贊美和批評?
贊美什麼啊?不過‘這麼回事’,並不是他們兩個的專利。
批評什麼啊,都只是人而已,難道你不是人?
批評他愛女人?那你是不是男人?
還是批評她愛男人,你又是不是女人?
只有嫉妒別人的人才總想些是是非非,無中生有的給自己和別人的生活找一堆堆的麻煩,不過是蠢人行徑。
一對佳人進了紅紗帳。
紅紗帳落下,傳來愉快的聲音。
外面,夜色襲來。終于,遠遠的看來,燈光陸續亮起的杭府第一樓,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誰又想的到這里甜蜜的愛?誰又想的到這里還有無盡的辛酸和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