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讓人高興的事不對嗎?
可是,為何心房的失落卻佔滿了本應該升出來的喜悅呢?
不忍睜開眼去看那令自己心痛的一幕,也不願意再看。
因為她怕,她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吟磬轉過身,指著門檻,「走!」
趁她現在還控制的住。
趕緊走!
走?
她真的在趕他走……
可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啊!
腦海中一片空白,莫子城望著吟磬微微顫抖的背影,想站起身,可是身後的蕭言初卻驀地倒在他的背上。
微弱的氣息傳入他的耳中,伴隨著聲聲虛弱的期盼,「子城……」
莫子城單薄的身影一愣,轉過頭,望見蕭言初蒼白著臉,細汗密布整個額間。
「走!」
又是一聲。
吟磬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冒出來的力氣,但是,她敢肯定,她這一聲已經是全身所有的力氣了。
她只有一年的時間,將他綁在身邊不如讓他走,讓他去尋找他的幸福。
在她看來,只要是相愛,擁有血緣關系又如何?
莫子城站起身,將暈倒的蕭言初抱在懷中,向著敞開的窗戶便飛身而起。
「公子!」黑影閃現。
「跟著他,讓他們別攔著他。」
明眸痴痴的望著窗外漸行漸遠的藍色身影,體內氣血直竄,口中血腥味四起,吟磬用盡全力咬著唇,對著剛出現的玄月吩咐道。
雙眸望著著他黑色的身影追隨著那單薄的藍色身影而去。
屋內一下子便靜了下來。
剩下的只有微弱的燭光,還有,無數的淒涼……
「噗——」
撕心裂肺的痛,驟地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砰!」
「主子!!」
奉月急忙跑過去,雙手抱起倒在地上的吟磬,聲音中夾雜著隱隱的哭腔。
「來人啊!快來人啊!」
撕心力竭的大吼,也不管她唇下的那些血會不會弄髒他的衣衫,只是一個勁的大喊著。
吟磬靠在床欄上,望著敞開的窗戶外一只只叫喚著的鳥兒,心里驀地一陣苦澀。
如今的他,應該也如這鳥兒一般自由自在。
「四姐,好點沒呢?母皇已經在催促了。」
她這一睡可是睡了五日啊!
這五日,她們接母皇的聖旨都接了兩次。
五日,真的很漫長。
她們兩個都快急瘋了,差點便去找了那莫子城。
吟鈺正好坐在她旁邊,雙眸陰沉著望著她,「四姐,你說,你這身體是怎麼回事?」
她以為她不懂怎麼號脈嗎?
她以為她看不出她體內這被壓制住卻絲毫不弱的氣息嗎?
吟磬苦笑了一下,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掛著近乎透明的蒼白,「中毒了。」
她的語氣雲淡風輕,仿佛不是在說她自己一般。
「中毒!??」
吟裳顯得無比的激動,一下子就跳到吟磬面前,不可置疑的望著她。
相比吟裳,吟鈺則很冷靜,「是來滄州路上被人刺殺那一次中的毒?」
難怪她會那麼無力掛在莫子城身上。
要不然,以她的武功那幾十個山賊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嗯,飛雪逝。」
飛雪逝?!
吟裳與吟鈺一下子便愣住了。
飛雪逝的毒,是沒有解藥的。
而且,只要中了飛雪逝一運力,毒便會順勢沖進五髒六腑,每一次發作起來,便會血氣上涌,雖比上寒氣的疼痛,可是每一次疼痛起來,就仿佛五髒六腑都翻騰了過來,每一寸都感覺到不同的疼痛,漸漸的消磨人的意志,不出半月整個人便會萎縮精肉便會糜爛。
吟磬望著兩人的神色,便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像是寬心一般,笑著道︰「沒事的,天機師太已經幫我壓制了飛雪逝,否則你們也見不到我了。」
墜入山崖的時候,她的毒已經侵入了五髒六腑了,如若不是遇到天機師太,那麼她此時還能坐在這里嗎?
「飛雪逝,不是東璨國的禁藥嗎?此時除了母皇那里誰還有!難不成……」
吟裳猛地抬起頭望向兩位姐姐,心里不由一陣驚訝。
怎麼可能呢?
「不排除。」
畢竟,那麼一大批的精英,不是誰都擁有的。
吟磬微微搖搖頭,雙眸微垂,望著自己的手指,「還有皇父君呢。」
那位對她下寒毒的鳳君大人!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不會多此一舉。」
「還有他的爹爹呢?丞相大人。」
她可是巴不得她們這些皇女死啊!這樣就為三皇女多贏了一個湊碼。
吟磬沉吟了一下,微微抬頭,「蕭言初突然的刺殺,我倒是覺得與二皇姐有關系,我讓輕言暗查了一下街上那些童謠,是二皇姐讓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