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吟磬背對幾人的頭微微搖了搖,表情認真而仔細的替莫子城擦拭著傷口邊緣,「新上任的盟主不是傻子,輕言,還不行。」
之前便從輕言口中得知,總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多次想要竄進鳳螺山。
她想,那便是盟主讓人來查她的。
如今讓輕言替她去,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四姐……」你的毒……
「我去。」
吟磬打斷吟裳的話,目光落在莫子城修長骨節分明的長指上,自己的右手也覆上他的手,雙手交叉,十指相連。
這便是這兩個多月來,最近的距離了吧……
「四姐……」
吟鈺微蹙著眉,眸中是滿滿的擔憂。
「行了,鈺,好好救災吧!好了,都出去吧!我想,最後一天,與他單獨呆在一起……」
這一走,便又是三個月才能見吧!
吟裳還想上前,被吟鈺一把扯住。
「六姐,四姐這……啊!六姐你做什麼啊!」
吟裳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門也被人給關上了,只剩下吟磬與昏迷的莫子城兩個人。
只見她邊用帕子給莫子城擦拭著手背,嘴里便輕柔念叨,「城,醒過來要好好治傷,為了救你,我可是將所有內功都加速催化了哦……」
邊說著,吟磬臉龐上邊浮現出柔和的微笑,指月復磨蹭著被血跡染紅卻還是隱約可見的精致花紋,唇角掛上一抹幸福的似少女一般的微笑,「這是我繡的紫陽,雖然不怎麼精巧,但是,還是很襯你……」
「我……要走了,雖然,你不會想念我,但是你要記得,我會想念你……」
話畢,吟磬將絲帕放進盆中,臉龐微蹭著他寬大的手背,唇瓣微微抿著。
就這樣呆坐在他房中一整天,偶爾會去廚房熬上一小碗粥然後一點點的喂給他。
而床上的莫子城還是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面如死灰一般,毫無生氣……
第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內時,吟磬便走出了門。
府衙門外,一輛華錦的馬車早已在那里等著了,而車夫正是輕言與池景。
吟鈺、吟裳一直隨著她出府衙門,吟磬淺笑著,對著兩人微微點頭,轉身便走向馬車。
早去早回,這是她對自己說的話。
心里莫名的彌漫著淡淡憂傷,溢滿了整個心口。
明明她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如今也因為吟裳與吟鈺的表情弄的她也變得有些傷感了。
低垂著頭,吟磬伸手勾開車簾,卻赫然發現里面正坐著滿臉悠閑大吃特吃的天機師太,方才生出的傷感一閃而逝,只余下滿臉的黑線。
「師傅,你這是做什麼?」
她不是一向喜歡四處游蕩的嗎?怎麼會坐在她的馬車中?
天機美眸望向她,將最後一口點心丟進口中,隨意拍了拍手掀開窗前的珠簾大吼,「啟程!」
臨走之際,天機還沖著門口正沖她笑的一臉慵懶的吟鈺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放下珠簾,便躺在軟塌上。
姿態隨意,悠閑,「為師突然想跟著徒兒享幾日清福。」
吟磬滿臉黑線,唇角抽搐了一下,「這理由,您老人家也好意思說?」
她什麼時候是那種喜歡跟著徒弟到處跑的人?
還美名其曰享清福?
以前不是都說什麼一個人逍遙自在不喜歡有徒兒跟著嗎?
現在怎麼反過來是她這個做師傅的在跟著她這個做徒兒的了?
望著吟磬一臉的狐疑表情,天機美眸一瞪,「怎麼?為師還跟不得了是吧?白眼狼!虧為師養了你那麼多年,竟然是養了一匹狼……」
「好好好!徒兒錯了,師傅!」
看看,這便是江湖上的聖人天機師太,整個就是一無賴小人!
吟磬在心里一陣嘀咕,可是嘴里卻溫柔的獻著媚,「師傅還想吃什麼呢?這里都備了哦!你看有……」
「好了!為師想睡覺了!」
天機翻了個身,背對著吟磬,一動不動就睡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