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氣氛壓抑到讓人幾乎要窒息。
老人眼底是濃濃的絕望,可還是在拼著最後一絲的希望,「小衡,就當是伯父求求你了,我唯獨相信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才會真心對待小婉,求求你和小婉結婚吧,不然,我就算是死,都不會瞑目的。我也沒有臉去見小婉的媽媽……。」
一聲一聲哀切的懇求,壓得珞衡根本就無法反駁一個字,可要他答應,他一想起初初傷心的臉龐,他的心一樣是撕裂的痛。
他無法不對他的初初自私。
因為,他的初初,同樣需要他的保護,他真的沒有辦法。
珞衡的無動于衷,讓尚父情緒似乎很是激動,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珞衡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要去幫他,他卻不管不顧地,一把抓住珞衡的手,繼續懇求。
老人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但是抓住珞衡的手,卻是那麼的用力,像是最後的卑微的求助。
珞衡想起從小到大尚父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幫助,對自己的鼓勵,也是濕了眼眶。
他在想,如果,他少愛溫如初那麼一點點,他都會答應了。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寧願背負著忘恩負義的臭名,他也不會讓初初難過。
而此時,尚婉沖了進來,她安慰著尚父,並希望珞衡能和她單獨地談一談。
珞衡答應了,兩個人出了病房,站在了走廊里。
尚婉看著珞衡,啞著聲音開了口,「珞衡哥,求你答應爸爸的請求,完成他最後的心願,不要讓他帶著遺憾離去。」
如果可能,珞衡又怎麼會忍心拒絕一個尚父最後的心願。
但他真的是沒有辦法。
珞衡原本想要委婉地告訴尚婉,溫如初在他心目中無可替代,他是怎麼也沒有辦法答應尚父這個要求的,但他也不會丟下她不管,他會替尚父好好照顧她的。
而尚婉又開了口,「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所以你才不願意娶我,但珞衡哥你放心,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我們可以就舉行一個婚禮就行了,只要讓爸爸看到,完成他的心願就可以了。」
「小婉……我……。」
退而求其次,不是真結婚,就是假裝舉行一個婚禮,珞衡應該不會拒絕才對。但珞衡卻還是沒有辦法答應,因為他答應過初初,他這輩子,只牽著她步入禮堂,只和她一起走紅毯,只和她一起在上帝面前許下誓言。
尚婉的確是沒有想到溫如初在珞衡的心里重要到這種地步,重要到連一個謊言都不願意。
她羨慕,她真的好羨慕。
但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帶著遺憾和擔憂而終,所以,她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珞衡哥,我活不了多久了,醫生告訴過我,我這個先天心髒病,是活不過二十五歲的,我今年都二十四了,我最多就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我不會阻礙你和你喜歡的女朋友的,我求求你,一年而已,真的一年而已,一年後,什麼都會恢復正常,什麼都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