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未來的導演 第三章 你會成功的

作者 ︰ Jane Eyre

給別人一個機會,同時也給自己一個機會,這是蘇頡的行事準則之一。正是因為這個奇怪的準則,他決定向加里引薦尼力。不為別的,因為他知道尼力在前世的這個夏天會一飛沖天,雖然不明白這個注定大火的歌手為什麼會窩在布魯克林的一家小小的發型屋里當發型師,但蘇頡並不介意結上一段善緣。

「好吧,你跟著一起來,不過我可不是導演,我只能將你引薦給導演和制片人,如果他們覺得你可以,就會聘用你,如果不行,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這是蘇頡的原話,在听到這段話後,尼力將所有的工具扔到了地上,興奮的跳了起來。也幸好這里是寬敞高大的庫房,如果是普通的房間依照尼力的彈跳他一定會頂到天花板的。也許一盞嶄新的吊燈就會這樣破碎。

蘇頡喜歡看到了這樣真摯的笑容,他喜歡看到所有人因為快樂而露出的微笑,無論這個人叫安妮,還是叫尼力。蘇頡渴望將快樂傳遞給所有人,而不僅僅是出于穿越者必須功成名就的心理。

我是不是應該拍攝一部電影呢?就像加里那樣,將快樂帶給所有人。漂亮女人,逃跑新娘讓笑聲感染了整個美國。但很快蘇頡就否定了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好萊塢可不是慈善協會,沒人會將電影的拍攝教給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即便只是一步低成本的喜劇片,即便這個年輕人是一名優秀的編劇。

蘇頡顯得有些興趣索然了,就連步子也不似開頭那麼輕快。

興奮中的尼力可不知道蘇頡在想些什麼,一路上他手舞足蹈,在公交車上,在地鐵里,他喋喋不休的向乖寶寶一般的安妮和蘇頡講訴著一些街頭見聞。

「嗨,伙計你們知道嗎?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一起劫案,作案的是隔壁街區的一個小混混,他最後被黑幫的人抓到了,打成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

「這幅畫可是當年我來到布魯克林的時候,隨手涂鴉的,沒想到它居然還在,那是多少年了,我想想,是五年?還是七年?總之是在我還小的時候。你喜歡他嗎?看來你不喜歡,對!我也不喜歡這東西,它看起來就像一坨大便。」

「寫字樓?我太熟悉這棟建築了,這里曾經有一家小型的唱片公司,一年內我踏破了這里的門檻,可他們的藝術總監從來都不在。那該死的白人,他一定是在故意躲著我,他一定以為我是黑幫來尋仇的。」

安妮已經笑的前俯後仰了,大嘴巴咧開,毫無淑女形象的彎著腰。右手不斷的拍著胸脯,原因無他,這個尼力實在太搞笑了。他就像二十四小時的廣播一樣,一刻都沒停下自己的嘴。

直到……直到蘇頡在這所寫字樓前停了下來,他用一種玩味的眼神,微笑著望著尼力。在蘇頡清澈目光注視下,尼力的聲音逐漸走低,再低,直到最後完全閉上了嘴。

「好吧,剛才都是瞎說的,我從未來過這里。」這是尼力的最後一句話。

其實這只是布魯克林的一間普通的寫字樓,寬敞明亮,具備了一定的氣勢,但遠遠稱不上奢華,這里也並沒有所謂的唱片公司,反而暫時駐扎著公主日記的劇組。

這也是蘇頡提議的,相比起舊金山的舊時代文藝氣息,蘇頡更加喜歡布魯克林的多元化獨立性。在這里你可以找到黑人信手的涂鴉,也能夠听到墨西哥的馮利亞奇,甚至有華人和法國人的餐廳,當然也少不了英國人的黑色幽默。

舊工業衰敗的布魯克林迎來了一批又一批的藝術家,也許現,他們還默默無聞,但終有一天,金子會在河沙之中綻放出最美妙的光,就好像蘇頡身邊的尼力和安妮一樣,誰也不會想到這兩個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灰頭土臉的黑人男子和白人女子,將在不遠的未來成為偉大的歌手和演員。

而那些行色匆匆的穿過蘇頡身邊,甚至從不曾留意過他的人;不會想到,在不遠的未來,這個華裔年輕會用一架攝影機震驚世界。當然,這一點就連蘇頡自己也沒有想到。

「我們到了。」見尼力終于停止了自己的喋喋不休,見安妮收斂起了那標志性的燦爛笑容,蘇頡終于開口說道︰「這就是演員面試的場所,二樓,安妮我想你應該在進去之前準備一下,至于尼力……」

蘇頡故意的拖長了聲音,他仿佛特別喜歡看著這個黑人小伙子伸長了脖子,一臉期待的表情。

蘇頡不再調戲尼力,對于一個有夢想的人來說,無論他的行為與性格有多麼不靠譜,多麼的惹人發笑,他都是一個值得被尊敬的人。

「你直接上二樓,二樓的休息室等我,我和導演完成了今天的演員面試之後就會來見你。」

「我……」尼力有些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什麼?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不要不好意思。」

盡管認識僅僅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但卻足夠蘇頡了解這個單純的黑人小伙子。他一名名才華橫溢的音樂人,他因為自己的才華而驕傲,這一點蘇頡毫不懷疑;但同時不知是因為出身還是膚色,黑人小伙的心中,又極度的自卑,在這種自卑與自傲情緒交織的折磨下,他不得不用無厘頭的喋喋不休和吵鬧來掩飾自己。

蘇頡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他濃密的眉毛向上輕輕一挑,豪氣的說︰「進去向前台報中國蘇的名字,沒人會趕你出來。」

尼力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蘇頡,正如蘇頡所認為的一樣,他本性自卑,不過因為才華帶來的自傲而將這種自卑掩藏在心里。可一旦來到可能決定他命運的十字路口,尼力就難免開始患得患失。

前世的尼力在兩千年的夏天超越了自己,取得了輝煌的成功,而今生的尼力遇到了蘇頡,蘇頡給予了他一個機會,卻要讓他自己去抓住,而不是被人扶著,被人推著。

解決了尼力的問題,身邊的安妮又開始出現了異樣。雖然表面上,她眼神清澈,神情放松,但蘇頡卻清楚的感覺到,安妮的身體正在微不可查的顫動。

而這種顫抖在到達面試地點所在寫字樓後,到達了一個頂點。,安妮顯得手足無措。她甚至在不停的後退著,再後退著。

「啊!小姐!小心點!」身後傳來了一個沉悶的男聲,蘇頡轉過頭,看見安妮的身後正站在一名中年黑人。

「嗨!小姐,你走路難道沒帶眼楮嗎?」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我真的沒有看到你。」

在明白自己踩到對方腳尖過後,安妮趕忙連聲道歉。對于一名曾經無限接近成為修女的天主教家庭的女兒來說,修養是一種從不缺少的東西,只是慌張的神情讓她的道歉略顯蒼白。

蘇頡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認得這個黑人,是公主日記的選角導演,加里的強勢讓他成為了劇組里可有可無的閑人。

拉爾森恨恨的剜了安妮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他最喜歡的皮鞋表面印上了一個灰色鞋印。他剛想叫罵兩聲,讓這個白人女孩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但突然,他的視線里,猛地闖進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嗨,拉爾森,你不會和一個年輕學生計較那麼多吧,要知道今天可是你的幸運日,這位美麗的小姐可沒穿上她那雙十公分的高跟鞋。」

安妮恨恨的剜了蘇頡一眼,她可沒有所謂的十公分的高跟鞋,喜愛運動的素食主義者的鞋櫃里只有平底的休閑鞋。從這個角度來說,從前的安妮就是一個假小子。

見到來人是蘇頡,拉爾森的臉色顯得有些異樣。他並不喜歡這個華裔,即便加里夸獎他是一名才華橫溢的青年,但在勤懇工作的拉爾森眼里,蘇頡就是一個靠著裙帶關系成為副導演的騙子。

拉爾森的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說道︰「蘇,你來了,加里正在等你,面試就要開始了,我相信即便作為一個閑人也不會錯過面試女演員的機會。」

如果蘇頡知道拉爾森是這樣看他的,一定會大呼冤枉。他並沒有想要成為副導演,只是強勢的加里需要一個弱勢的導演,所以選擇了他,而他恰恰又並不排斥這一點,甚至心里存在著某種淡淡的渴望,僅此而已。

蘇頡就像沒有听出拉爾森語氣中的敵視一樣,面帶自如的微笑,回答︰「親愛的拉爾森先生,您先進去,我還要囑咐我的妹妹幾聲。」

拉爾森這才注意到踩到自己腳尖的女孩︰羊脂一樣的雪白肌膚,清澈而富于古典氣息的大眼楮,還有那張性感的大嘴。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頭泡面似得長發,無力的耷拉在肩頭,就像一團惡心的毛毛蟲。

「她是來試鏡米婭的?」拉爾森問道。

「沒錯,我希望她能成為米婭。」蘇頡給予了安妮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微笑著補充道︰「再沒有比她更適合米婭的演員了。」

「是嗎?我看她並不合適。」拉爾森說。

望著被一頭泡面頭毀去了美麗與高貴的安妮,拉爾森有足夠的理由去嘲笑。特別是這個女孩還是他眼中騙子的妹妹,這不禁讓他想起了某些家族式的詐騙集團。

于是,他略帶嘲諷的說︰「蘇,我們需要的是一名公主,一只美麗的白天鵝,不是丑陋的丑小鴨。」

蘇頡聳了聳肩膀,嘴唇向一邊撇去。他可以容忍拉爾森到自己的敵視,卻無法容忍他對于安妮的嘲弄。

蘇頡就象他曾經答應過海瑟薇先生的那樣的,無時無刻的保護著安妮,不讓她收到任何委屈。

他拉長了音調,用一種怪異的聲音說道︰「親愛的拉爾森,你听說過關于丑小鴨的童話嗎?還是您從來不讀童話。我相信她會完成最美麗的蛻變,但如果你是導演的話,我是不會帶她來試鏡的。」

蘇頡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語正好點中了拉爾森的痛腳,他勤勤懇懇的在好萊塢混跡了二十年,卻依舊只是一名普通的選角導演,這甚至已經成為了他的一塊心病。

當心靈的傷疤被解開的時候,拉爾森拋棄了那偽裝出來的優雅與善意。他面色一變,低沉而凶狠的說︰「那就等著瞧吧,有我在他不可能選上的。忘記告訴你,這一次來面試的還有米莎-巴頓,她美麗的就像童話里的白天鵝,你認為導演會選擇一只丑小鴨還是選擇一只白天鵝?」

米莎-巴頓?蘇頡頭腦里浮現出這個生活在紐約的倫敦女孩的面孔,美麗高貴,仿佛天生的公主。蘇頡看過她在斯拉夫人里的演出,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角色,卻被她賦予了別樣的生命力,成為那出劇目里一個不大不小的點綴。最重要的,那個時候,她只有9歲。

听到米莎巴頓的名字,安妮似乎更加不安了,修長的雙手在身下彼此糾纏著,就像童話森林里老樹的根。

拉爾森帶著勝利的笑容離開,留下了幾乎要哭出聲來的安妮,當然,還有靜立在原地,仿佛陷入了某種莫名思考之中的蘇頡。

安妮不安的望著蘇頡,而蘇頡的雙眼則無神的盯著地面。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化成了某種無形的沉重壓力,壓得安妮喘不過起來。

絕望與不甘,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她心里糾纏著,仿佛有兩個聲音在心中咆哮。一個在說︰「嗨,女孩,你沒有機會的,和米莎巴頓相比你就是個丑小鴨,她在九歲的時候就走上了百老匯的舞台,而你只能在小學院的陳舊舞台上表演。」

與之截然相反的另一個聲音︰「不!安妮,你比她先拿到公主日記的劇本,並且得到了劇本作者的認可。你已經來到了這里,就應該去試一試,用自己的表演征服導演,你應該成為亞歷山大手下的女戰士,而不是像個怨婦似得自怨自艾。」

一高一低兩個聲音在安妮的頭腦里交戰,彼此爭鋒,互不相讓,就在她即將崩潰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撫上了嬌柔的肩膀。安妮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是那顆猶如磨礪的黑寶石似得眼楮。它是那樣的專注,那樣的渴望……

「嗨!安妮,你可不是那種事到臨頭放棄的女孩。我眼中的安妮永遠充滿了斗志,永遠都不會放棄。」蘇頡猶豫了一下,終于伸出右手,拂去了女孩眼角滲出的一顆晶瑩的淚滴,淚水染濕了手指的尖端,帶來了一陣冰涼的觸感。

蘇頡掌心傳來的溫度令安妮沉醉,但一想到米莎巴頓這個名字,她的心就好像被撕扯了似得,一陣刺痛。

「她可是在九歲的時候就登上了百老匯的舞台,演技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而我只是一個在學院的小舞台上表演的小姑娘,就像剛才那個拉爾森所說的一樣,她是一只美麗的白天鵝,而我只是一只丑陋丑小鴨。」

安妮就像喪失了斗志的戰士,失魂落魄的站在寫字樓的大門前。蘇頡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再不給予她鼓勵的話,這個女孩可能就不需要什麼面試了。

蘇頡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開口說︰「你知道嗎安妮,米婭這個角色就是為你而寫的。」

「為我?」安妮無神的大眼楮突然閃過了一絲別樣的神采。

「對,就是為你,我寫米婭這個角色的時候,頭腦里盤旋的都是你的影子。」蘇頡聲情並茂的說著,他的溫柔的聲音幾乎要將女孩融化。

「你騙我,你只是在安慰我而已,從小就是,每次都是。」安妮固執的說,只是聲音不像剛才一樣死氣沉沉了。

蘇頡笑的搖了搖頭,他明白女孩的小心思,只是不想收到再次的傷害而已。但蘇頡剛才說的真的沒錯,在準備公主日記這個劇本的時候,他的頭腦里確實盤旋的安妮的影子,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甚至說每一句台詞時的語氣,當然這是前世的安妮,與面前的這個青澀的小姑娘沒有任何關系,但對于蘇頡來說,這就是他與前世的一個交接點,他不會輕易的放棄,更加不會妥協。

也許米莎巴頓同樣是一個優秀的女孩,但蘇頡眼中的安妮卻是第一無二的。

想通了這一點,蘇頡用更加堅定的語氣對安妮說︰「在這次面試上,米莎巴頓有她的優勢,但是你,安妮-海瑟薇,也有自己的特點。」蘇頡停了停,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迷離,「米莎巴頓是一個完美的女人,這一點我毫不懷疑,她的美麗,演技,甚至是年齡都是她的籌碼,但有一點她比不上你。」

「什麼?」安妮拖著婆娑的淚眼問。

蘇頡笑了笑,回答︰「米莎巴頓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但想要演繹米婭這個角色,卻有存在著天然的缺陷,她天生就是一只高貴的白天鵝,從來都不知道丑小鴨是什麼模樣。」

「而你,安妮-海瑟薇,你擁有成為天鵝的一切的條件,但現在依舊是丑小鴨,現在的你就是劇本里的米婭,絲毫不差。」

听了蘇頡的話,安妮平靜了少許,可依舊有自己的擔心。

「可我的演技……」她猶豫的說,眼楮不時的偷瞥著蘇頡。

蘇頡打斷了她的話,粗暴的說道︰「忘記那些所謂的演技吧,演員分為兩種,一種是性格演員,這種演員能夠利用自己的演技,將自身身上不符合人物的感情、性格、習慣和外貌加以改造,並且努力的讓自己符合人物,並且通過對角色的設計,用熟練的技巧表現出來,現在的米莎巴頓就屬于這一類演員,但她還遠遠沒有達到優秀的程度;而你,安妮-海瑟薇則是本色演員,你能夠完美的演繹所有與自己性格相符的人物角色,並且將其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米婭就是這樣一個角色。」

其實蘇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現在的安妮只能算是本色演員,但以後隨著年紀的增長和閱歷的增加,她會變成一名出色的性格演員。就好像後世的安妮,通過一個又一個個性鮮明的角色,令自身的演技得到升華。

「相信自己,我寫的是獨一無二的米婭,而你是獨一無二的安妮。你一定會成功的,米莎-巴頓必將成為你的墊腳石。」

安妮凝視著蘇頡的眼楮,從這雙透亮的眼楮里她看到了一種名為自信的東西。這即是對他自己的自信,又是對她的自信。安妮回憶起這一個月以來蘇頡對自己的指導,事無巨細,幾乎到苛刻的指導,成功將她變成了米婭-泰梅波莉斯。

「是的,我就是米婭-泰梅波莉斯,也是吉諾維亞的公主!」安妮握緊了拳頭,心中對自己說道。

這一刻,蘇頡的臉上綻放出了最絢爛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安妮身上屬于公主特有的高貴氣質。

蘇頡溫柔的推開了安妮的身子,然後變魔術似得從身後掏出了一架陳舊的黑框眼鏡。就像上個世紀書呆子門戴的那種眼鏡一樣。

「親愛的安妮,你現在需要的是一副眼楮。」見安妮還是一副瞪大眼楮,驚訝的模樣,蘇頡不得不用戲謔的語氣解釋︰「如果美麗不及對方,氣質也不及對方,那不妨就扮丑吧,至少這樣能夠讓人印象深刻。」

蘇頡的頭腦里突然浮現出了一副怪異的畫面——在一群十九八歲的青春女孩中間,突兀的坐著一名同樣年紀,卻打扮的土里土氣的女孩。

「雖然其他人會忽視你,嘲笑你,但我相信加里會注意到你的。」

「你會成功的」蘇頡突然興奮的揮了揮拳頭,安妮雖然不知道這個一向溫和的大男孩為什麼會突然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但她樂意配合。

「是的,我會成功的。」帶著那副丑陋老土的黑框眼鏡,安妮學著蘇頡的模樣興奮的揮了揮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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