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麻子三人听到王三順的喊聲都回頭看,見王三順拼命的拍打著自己,搞得水花四濺,嘴里還「哎呦,哎呦」的叫。
劉二麻子一看,喊道︰「水下有東西,快把他拉上岸。」
他們左側岸邊正好有一塊相對平整的空地,李狗子和鄭三炮拖住王三順的胳膊往空地上拉,王三順可能神志不清了,兩條腿在水下亂蹬,險些掙月兌了李狗子的手。
兩人費勁把王三順拉上岸,見他腿上密密麻麻的掛著幾十條蟲子,讓人看了渾身發麻。
「螞蝗,哎呦媽呀,這麼大個的螞蝗。」李狗子驚叫起來。
王三順雙腿上足掛了百十只螞蝗,前段身子已經進到肉里,外面的部分開始發紅,應該是已經吸了不少血。大腿前面的幾只可能是被王三順揪斷了,半截身子在里面,外面留著點血紅的肉,非常惡心。
劉二麻子幾個人都是山地游擊戰老手,螞蝗見得多了,叮在王三順腿上的這種是體型最大的了,足有拇指粗細,巴掌長短,小半截身子鑽進肉里,也難怪王三順疼得失去理智。劉二麻子急忙按住王三順的手,對李狗子喊道︰「快用鞋底拍。」
被螞蝗釘住,如果用醋、白酒涂抹,螞蝗會自行月兌出,還有個辦法就是拍打,也能讓螞蝗退出。他們現在沒有醋也沒有酒,只能拍出來。早年在緬甸的時候也常被螞蝗蟄,幾個人都有經驗。李狗子和鄭三炮月兌下鞋一陣拍打,蟲子紛紛從王三順腿上落下。不過,蟲子太多了,他們足拍了二十分鐘才都拍下來。
劉二麻子把王三順拉起來,見他雙腿血淋淋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劉二麻子知道螞蝗叮咬獵物時會分泌出一種東西,讓血液不易凝固,所以需要過一會才能止血,好看的小說:。李狗子在蹲著檢查,見除了被揪斷的幾只外,腿上已經沒有蟲子。剛松了口氣,卻見王三順短褲里鼓著不少小包,忙扯下他短褲,發現他**上也吸著好幾只,于是對著他**又一通拍打。
王三順逐漸清醒過來,看著滿地的大螞蝗心有余悸的說︰「這,這真厲害,我走著走著就覺得腿發癢,接著就疼得受不了。哪來的這麼多。」
李狗子說道︰「我說,你也是老兵了,怎麼會不知道螞蝗不能揪?你看,這有七只斷在你腿里了,怎麼取出來?」
王三順拔出匕首,咬牙向死螞蝗剜去。他也真硬朗,把七只螞蝗從肉里剜出居然沒吭一聲。由此可見,剛才他連聲呼叫,應該比用刀剜肉還難受百倍。
他們下洞來既沒有繃帶也沒有止血藥,王三順大腿血淋淋的,地上也是一片血跡。這時如果再下水,王三順可能受不了。劉二麻子想了想說︰「三炮,你陪三順在這里歇會,等他血止住再走。我和狗子先往前趕,如果遇到岔路口會給你們留標記。」
劉二麻子說完,看了看王三順,嘆口氣搖搖頭,帶著李狗子又回到河中。他嘆氣搖頭,是因為隱約感到抓女共軍已經沒指望了,只求老天保佑讓幾個人能活著走出這溶洞。
再往前走,溶洞很快收窄變低,上面倒掛著許多鐘乳石,不小心就會踫頭,下面的河道也變窄,水流急了很多。
劉二麻子拿出繩子栓在自己腰上,讓李狗子用另一端也拴上腰,這樣兩人能有個照應。李狗子拴好後,又想起了王三順,就說︰「劉排長,這事也太邪情了。這鬼地方哪來的這麼多螞蝗?而且,王三順走在最後,怎麼我們一只也沒遇上,他身上卻有那麼多?」
劉二麻子早就感到不對勁,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自己追上共軍。好在這股力量只是在拖延自己的時間,還不至于要命。他沒多說,只是叮囑李狗子前面一定要小心。
河水越來越急,兩側的洞壁也越來越窄,到後面已經沒有河岸,成了河水在涵洞中流動。轉過幾個彎,前面傳來轟鳴聲,隨著他們往前走,轟鳴聲越來越大,甚至震得耳朵發麻。
又轉了一個彎,兩人才看見,前面是個斷崖,河水往斷崖下直瀉而下,發出震耳欲聾的水聲。在手電光的照射下能看到斷崖對面十幾米處又是一個溶洞大廳,雖然沒有最初的那個洞寬廣,但也有二十多米寬,十幾米高。
他們的問題是,怎麼能通過這十幾米的斷崖。兩人根本不敢往崖邊靠,否則很容易被水沖下去,這樣也就無法知道斷崖下面的情況。可是如果不下去,這十幾米的距離,如果不插上翅膀是絕對過不去的。
「共軍是怎麼過去的?」從他們進來就沒有岔路,所以前面的共軍一定也到了這里。那麼她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越過斷崖到了對面,可十幾米的距離,無論如何也跳不過去。另一種是下到了斷崖下面。但听水聲下面足有二十多米,在瀑布沖擊下多好的武功也無法爬下去,除非下面是深潭,直接跳下去。
想到跳崖,劉二麻子打了個寒顫。這麼高的懸崖再加上瀑布的沖擊,如果自己判斷錯誤,下面沒有深潭,人能給摔成肉餅。但他又想,除了跳下去,女共軍別無出路,說不定這是個絕處逢生的辦法。
就在劉二麻子胡思亂想的時候,李狗子忽然說︰「劉排長,你看上面。」
劉二麻子用手電向上照去,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對面洞頂上有許多樹根,這些樹根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些一樣向下垂著,而是如同爬牆虎一般貼住洞頂向四處長,所以剛沒有注意到。有十幾根樹根從對面往這邊長過來,一直到了他們頭頂。
劉二麻子掏出飛爪向頭頂的樹根扔去,飛爪抓住樹根後,他用力拉後面的繩子,發現樹根非常牢固,就對李狗子說︰「行了,我們爬過去。」
兩人順著飛爪掛下的繩子爬到樹根處,才發現這些樹根交織在一起形成兩人寬的一個平面,好看的小說:。樹根和岩石間有縫隙能讓一個人爬行,而很多拇指粗細的分叉掛著岩石上,深入到石縫中,把樹根掛得非常牢固。
劉二麻子和李狗子一前一後的往前爬,把飛爪留在原處,是為了讓後面兩人繼續使用。他們爬到了斷崖中央的時候,劉二麻子用手電往下照,能看見瀑布沖擊到十幾米下面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再飛騰而起,然後又沖向下面。不過,再下面黑黝黝的已經看不清情況了。劉二麻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如果按照自己最初的判斷跳下去,現在連尸體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劉二麻子正琢磨的時候,身後的李狗子「哎呦一聲驚叫,接著抓住了他的腳腕。劉二麻子費力的扭頭向後看,發現後面吊著樹根的枝杈斷了幾根,樹根向一側傾斜,李狗子半截身子已經滑了出去。
「抓住了,我往前爬,把你拉上來。」劉二麻子往前爬了一米多,李狗子才上來,腰月復被樹根刮的一條條血痕,喘著粗氣。
「排長,那些斷痕是刀割的,一定是前面共軍干的,真他娘的狠毒。」李狗子鎮定了些後氣呼呼的說。
「你看清楚了?」
「嗯,共軍把樹藤割斷了大部分,留著些皮掛著,我看得很清楚。他娘的,這不是要老子的命嗎。我要是抓住這個共軍,活剝了他的皮。」李狗子此時心有余悸,更恨死了割樹藤的共軍。
「得了吧狗子。咱倆趕緊爬過去,我看抓共軍的事就別想了,能活著走出這個洞就不錯。」李二麻子說完就想前爬去。
他們既然放棄了抓捕共軍的打算,也就不著急往前走,從樹根下到地面後,兩個人坐下休息,等著王三順兩人過來。
劉二麻子想看看對面瀑布下到底怎麼回事,就小心的走到崖邊,用手電向下照去。他先照到了十幾米下的那快巨石,見水流砸在巨石上激起無數水花,霧氣騰騰的看不清楚。可他無意間電光晃動,好像巨石下面有個東西閃亮,就向巨石側下方照去。
手電光一點點的向下移動,透過水霧根本看不清背面。就在劉二麻子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一股強烈的光線折射出來,巨大的光柱射向洞頂,居然比照射的手電光強得多。
劉二麻子和李狗子抬頭看洞頂,見縱橫交錯的樹根被照得非常清晰,而奇怪的是這些樹根居然也能夠反光,把光線又折射到一邊的洞壁上。
「龍,都是龍。」李狗子突然大叫起來。
劉二麻子往洞壁上看,果然那些樹藤反射的光線和一些樹藤遮擋形成的暗影,恰好像是幾條在空中飛舞的龍,連龍須龍爪都清晰可見。劉二麻子拿著手電的胳膊有些酸稍微動了動,壁上的龍居然飛舞起來。
「這里的龍還能動,比北平皇宮里的九龍壁還稀罕,排長,你再動動胳膊。」李狗子驚異的說。
劉二麻子也發現了異樣,胳膊開始緩慢的移動,扭頭細看壁上的龍。
壁上一共有九條帶翼的飛龍,帶頭的一條比其它八條體型大了一倍。龍從遠處飛來,下面是連綿的山脈。隨著劉二麻子移動手臂,龍越飛越近,已經能看見龍的眼楮,而且張大嘴巴,身體鼓動著好像在喘息。
突然,畫面暗了下來,接著一片漆黑,然後出現了個半弧形的尖嘴,能看出是個大鳥的鳥喙。再往後就是一片漆黑,任憑劉二麻子往那個角度移動手電都沒有光線返回。劉二麻子小心的把手電移到開始處,然後緩慢的移動,剛才畫面又重復了一遍。
劉二麻子和李狗子面面相覷,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听到對面有人喊︰「是劉排長嗎?我是鄭三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