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符,神之扼 第九章 三打不出村

作者 ︰ 蝶落芳草

……

「那是我人生中一段艱辛曲折的歲月,如今回想起就如同是昨天所發生的。」

「我父親是留學日本的學生,後來回國做了大學教師,那時也認識了我母親,再後來就有了我。我自幼就在父親的教導下學習,父親一直都憎恨著小日本欺凌我大中華,但我的日語還是讓父親教得很精通,原因之一是父親也準備要讓我到日本留學,不過深層的原因一直到我父母被殺害都沒有告訴我。父母被殺害前,我們一家人曾被人秘密轉移到廣州,但很快父母就糟害了,我因這也過了幾年的東躲西藏的逃命生活,總是以為有人一直盯著自己,要殺害自己。」

「1937年抗日戰爭打響。那年我33歲,但早已在廣州四處流浪。那時流浪也是要競爭的,因為流浪的人有很多。一些地方會有免費食物派發,但這對于饑餓的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不會餓死,也永遠不會飽。有想過離開廣州,不過離開這個都市,哪里才是自己的歸宿呢?但在1938年1月廣州淪陷前,迫于日軍飛機的不斷轟炸,也是為求保命,早早的做了難民響四周逃難去了。」

「逃離出廣州,每一步都是人生路不熟的地方,自己只知道是向著北一直走的。見到野菜吃野菜,見到村子就跑過去乞食,或者順一些回來填肚子,實在沒吃的就先餓兩天。大路小路不分,見路就往前走,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四周由矮小山包慢慢變成了高山峻嶺,能見到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但沿途的景色卻是越走越迷人。那時候最怕的是遇上野獸,搞不好就身死他鄉了,但幸好一路的走來都沒遇到過野獸,或許自己當時擔心是多余的。」

「走到最後,在一道山縫避了一場大雨,前面的小路都給水淹了。那時肚子已經餓了三四天,不是果實成熟的季節,也沒有捕獵技巧,連捉只鳥都難。往回走都是山路,四周不見人煙,沒辦法,只好向山上爬。對于死亡的恐懼,那時也慢慢滲入了自己的腦海,常常不經意間想到的是自己的另一種死法。」

「好不容易翻過一座山,肚子是餓到了極點,竟然感不到餓了,奇怪。但這里算是路的盡頭也算是自己人生的盡頭吧,人這一輩子活得不簡單啊,父母拉扯長大成人,到最後竟沒能力生存下去,是要客死他鄉了。跟著眼前突然就一黑。」

「感到自己鼻青臉腫的,渾身是欲碎疼痛感。勉強的睜開眼,四周是樹木,原來自己剛才從山上滾了下來,是自己餓暈了所致。抓著旁邊的矮樹爬起來,拽下擋在前面的樹枝,眼前豁然開朗,不想自己正在山腰中,山下面出現了一條村子!幾天都沒見到村子了。」

「那時看到了這條村子,我就像看到了老天爺的笑臉,原來老天還是一直眷顧著自己的。」

「那是我人生里激動的一刻!」

……

孟禹忠一路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來到村子里。村子不大,眼看心一算也就一百來村戶。進了村子靠到路邊的一顆大樹下就再也走不動了。饑餓襲來,孟禹忠身體里的一部分感覺器官已經麻木。身體出于保衛本能,剛靠著樹干就昏睡了起來。

「大叔?大叔?」接著又一聲「大叔?大叔?」

身體被搖晃的感覺。從聲音和推拉的力氣上可以判斷是一男孩。睜開眼,眼前果然是一個男孩,十多歲吧。見到有人來接近自己,出于身體的需要,孟禹忠就用微弱的聲音叫道︰「水、食物,給我水和食物。」

男孩看見面前這個像乞丐一樣的人醒了過來,想了想就將隨身帶的水給他喝,說︰「大叔,我扶你到……啊,不行,家里不準帶生人回家,我村也不歡迎外人。村里很久都沒有見過外人了,大叔你從哪里來的啊?為什麼到這里?不說了,你還是快走吧,離開我村。」

孟禹忠沒有理會這個男孩所說的話,也早預料到沒人會收留他,這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猛喝下一壺水,接著就問︰「有吃的嗎?我好餓,我幾天沒吃東西了。有剩飯剩菜最好。」

那男孩拿過水壺,看了看,想了想,帶著同情的語氣說︰「我現在都沒有東西給你吃,而且我村對外來的陌生人都是不歡迎的。這樣吧,我去捉兩只鳥回來給你,你吃了就趕快離開我村,要是給其他人看到了就會打死你的。我先帶你去那破屋後面呆一會,別到處亂走,這個要千萬記住。」

孟禹忠一听這男孩說的話,就覺得郁悶了,千辛萬苦的走到這里,也不打算在逃難了,雖說不是自願,但可能是天意吧,來到了這里,這人跡罕至的地方竟然是一條「霸王村」。自己一路上也是沒少吃過這些霸王村的虧,之前進過一條,剛到村口就放狗咬人了,別看放出來的狗還小,凶猛得很,本以為他們這樣做是提防外人,誰知追得自己滿山跑。還好,最後自己把那條狗引到偏僻的地方砸死了,還烤著吃了一頓,吃完也就馬上閃人,也不想他們還會不會再放狗過來。

這些霸王村都有著自己的村規,外人要是不知道誤犯了,輕的受傷,重的給打死也不可惜。不過這種奇葩村子很少,因為廣大的村民都是有著良好的民族美德的。想到這,孟禹忠就乖乖的呆在破屋後面,哪里都不敢走,可這時也是連想逛一下的力氣也沒有。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昏睡中的孟禹忠又被人叫醒了。睜開眼一看,還是那個男孩。

孟禹忠︰「帶食物來了嗎?」

其實這時孟禹忠感到自己跟這男孩的關系就好像那些奇遇故事里說的,窮小子遇到了老伯或者什麼潦倒者這類的,這些人都有神奇法寶,或者特殊技能,因為那窮小子愛心大發幫助了一下這些「有困難」的人就得到了好處,跟著就直接改變了命運。有名氣的故事算是漢初的謀士張良了,雖說是富家子弟但幫過一位老翁撿鞋,就得到了《太公兵法》。但孟禹忠搖了搖頭,這次,這個男孩遇到的絕對不是這些故事里的事情,自己確實是一個逃難的人。

男孩笑了笑,拎出一串東西來,說︰「這樹葉包著三只鳥,你先吃吧,這包是另外三只,你遲一點吃,都烤好的了。」

孟禹忠看見食物,當即就伸手搶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把一個包打開,一陣誘人的香氣即刻撲鼻而來,饑餓感也是被最大的激發,當即就抓起一只烤鳥狼啃起來,直接連骨頭都一起嚼碎吃掉!

男孩見孟禹忠一眨眼就把兩只鳥吃掉,覺得又驚又怕,有些口顫的說︰「你,你吃完了就從這路繞出去吧。趁現在村里還沒有人發現你,所以你吃完就得馬上走。這還有三只,我包好了。記住了,我村是不歡迎外人的,你從這兜出去,再接上小路往西走,快走的話大半天就可以看見另一條村子了。你別再來我村了,給村民看到真的會打死你的,知道嗎。」

那男孩說完就匆匆的離開。

剛吃完三只燒鳥,孟禹忠想了一下,見這個男孩還是挺好心眼的,只是自己沒什麼好報答他的,這也不管了,自己一路上遇到好心人也是很多,都沒有報答上,以後要是自己大富大貴了一定會回來報答的。接著又看了看另外那包燒鳥,嘴又饞了起來,不用多想也吃了。

吃完,小飽,躺下就是繼續昏睡。

孟禹忠再睜開眼楮時,已經是天黑了。四周很平靜,有月亮掛在當空,月光傾瀉的光更是把四周的景物都照得清楚。突然肚子「咕嚕咕嚕」饑叫了一聲,讓人痛苦的根源之一就是饑餓又來襲,眼楮望著四周就發呆,是要找吃的!

孟禹忠偷偷地轉過破屋後面,四周又看了看,周圍就幾個透著微弱火光窗戶。接著月光的普照,腦海中想象了一下白天所看到的村景,記得在村子的南面是一片莊稼地。一想到莊稼地,一想到可以吃的東西,腦海中卻泛起了一個抑制的信號,是父親教導的做人道理︰「阿忠,你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但是,肚子叫了一下,模了模肚子,自言自語安慰的說︰「這是人生的危難時刻,不是自己不做大丈夫,這是要先從小丈夫做起,過了這道坎,我一定會做個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順著腦海里的記憶,孟禹忠輕腳小跑,轉過了一片房子,探頭一看,前面正是一片郁郁蔥蔥的莊稼地。但看著整片郁郁蔥蔥的莊稼地,孟禹忠也是有些眼傻︰這些全是生的啊,有東西能馬上可以吃嗎?

肚子叫了一聲,眼傻也得找吃的啊。無奈只好跑進莊稼地四處游逛。這玉米還沒滿粒,這西紅柿怎麼沒有結果的?這是土豆吧,生吃會搞到肚子疼啊,這黃色葉子的又是什麼菜?這是黃豆吧,這些呢……

轉了一圈,什麼能現吃的蔬果都沒發現。難道又要生吃那些水葉菜?來到一壟剛開始結果的瓜棚旁邊,肚子突然叫得厲害。等饑餓感暫時消退,孟禹忠也已經沒心思在莊稼地里亂找亂撞了。

無奈的蹲下,但眼前竟是一片蔥郁的番薯葉,突然就一個激動,馬上扒開葉子,再順著睫藤找到了睫頭,看到那連著睫頭的泥土鼓得開裂,激動也變成了極度興奮,狗扒式的將泥土扒開,一扒就露出了一條手臂大的番薯,狂喜,又把附近幾棵番薯扒了扒,也是手臂大的番薯。大喜過望,也不多想,就連根將整整一壟番薯都拔了起來,順出來的是滿滿的一累累的番薯!不多想,將拔出的番薯連藤就往背上一擺,有百斤來吧,匆匆的就向著附近的溪水走了過去。

來到溪水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把番薯都放下,胡亂的摘下一條洗了洗,就一頓狂啃。這番薯,生的也是可以吃的,清脆可口得很,但味道肯定沒有熟的香甜。孟禹忠一口氣吃了三條,看了看剩下的番薯,就想起了煨番薯。二話也不多說,跑到山腳下圍了個小灶,隨便找來了一些樹葉就開火。

一夜過去了,孟禹忠也是吃的很心喜,看了看天上那輪月亮,數了一下手中所剩下的火柴,胡亂的自嘲了一下︰「這盒火柴見證的都是我做小丈夫的身影啊,不過小丈夫也是丈夫,只是還沒長大而已。這人難免有屈膝的時候,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當我日後伸出來的時候就是大丈夫了。」

貼心收好火柴,長嘆了一句︰「還是回到破屋哪里吧,或許那男孩天亮了還會給自己送吃的,那男孩就一未見過世面的小屁孩,良好的傳統要從女圭女圭抓起啊,要是我父親還在的話,我現在也是個大屁孩,不想了,搞到自己什麼都不是的一樣。」把小灶的火弄熄,拉了幾條番薯就走回去。

早上,在熟睡中的孟禹忠被村里一片嘈雜聲所吵醒。很快一個陌生的男孩聲音在附近響起︰「這里有個人,咦?還有幾條番薯?小偷!捉小偷啊!來人捉小偷啊!」

聲音一直往外傳開,好快就听到有大人大聲的回話︰「在哪里?」

「那間破屋後面,就一個。」

孟禹忠看了一下地上的幾條番薯,一蟣uo鋁耍?約和刀?髁嗽躉古芑乩戳耍恐行傲耍懇膊歡 耄??牆械男⊥稻褪親約毫耍?砩習甕染團塴 br />

亂跑了一通,心狂跳的很,跑,往哪里跑啊?往村里肯定被捉,上山去!

「就是他!他要往山上跑去了!」

「打死他。」

「別讓他跑了。」

「站住,再跑就打死你!」

……

叫喊聲很嚇人,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一些石頭開始從身邊飛過,這是要被打死的節奏啊!

突然腳下一絆,整個人滾了幾下,趕緊爬起身。不想背後一個重物重重的壓了下來,把自己又壓趴下去,馬上扭動身體,掙扎起來,是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看你往哪跑!」

「死定了!」

「叫你跑」

「打!」

……

不想背後那個人松開了緊錮的手,隨即一通腳踩腳踢的疼痛傳遍全身,疼得閉著眼,不想頭部聯系的疼痛,昏死了過去。

當孟禹忠再次睜開眼楮,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個小廣場中間,周圍圍著一大群人。低著的頭想往上抬一下,剛動了一下,疼痛隨即讓人痛苦不已,這是在提醒自己剛剛被打暈了。

「他動了,快看!」

廣場隨即一片吵雜。

「都說了,死不了人的,剛綁好就醒了。」

「死了活該!」

「敢來我村偷東西,不想活了是不?」

「也不了解一下這是哪里。」

……

地面倒映著一個人舉起手的影子,廣場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個聲音喊道︰「我村的一壟番薯深夜被偷挖了,是不是你做的?」

一個聲音駁斥︰「老村長,跟他說什麼啊,不用審知道是他了,那邊的番薯就是從他哪里發現的,按村規就送他一程回老家!」此話一出現場又吵雜開了。

又一個人叫道︰「按村規還是先審了再說。」

老村長又喊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老實交代可以輕饒,不老實交代就只有馬上一死。你口張著說不了話?那,听明白的就點一下頭。」

孟禹忠點了點頭。

老村長︰「很好,番薯是你偷的嗎?是就點兩下頭。」

這是要栽在這里嗎?孟禹忠之前也偷過東西,但是偷完了就走人,不想這次事情變成了這樣,他們真的會打死自己嗎?這很難說啊,都怪自己晚上怎麼一下子就搞了人家一壟東西,還糊里糊涂的又回到村子來,哎,認栽算了。點了點頭。

老村長︰「你倒是認得爽快啊。鄉親們,按村規,偷盜者一律處死,但認罪就可以輕饒,他的死就不到我們管了,就讓老天爺決定吧。」

一個人小孩說︰「老村長,就這樣輕饒,那日後誰都可以欺負我們了。」

老村長︰「你這小鬼還不知道村規麼?在村里犯偷竊的,一律處死,認罪良好的受三打,死不了的就趕出村,這叫‘三打不出村’。」

小孩︰「什麼‘三打不出村’,怎樣個打法啊?」

老村長︰「你媽沒教過你嗎?」

小孩︰「沒有。」

老村長︰「的確,很多年都沒有小偷敢來我村了,敢來的也不是這里的人,這不怪你,不過你記住了,村里最恨的就是小偷小模這一類人了。凡是捉到,認罪不好的馬上處死,認罪好的,要挨三打,一打是失竊的村民隨意打,二打就是其他村民在這里打,最後第三打就是掛到村口三天讓路人隨便打,這人死不死就看老天爺開不開心了,要是這人命夠硬的話沒有打死渴死和餓死,就趕走。另外,這人要是敢再回到村子干任何壞事都得馬上處死。」

小孩︰「哦,這樣啊。」

老村長︰「我在這里再重申一下,村里一向祥和安寧,靠的就是村規,村規是老祖宗留下的,分了處罰和獎賞,大人一定要教育好孩子,觸犯了村規就不是求情可以完事的了。我也不多說了,既然這人已經認了偷東西,雖不能說話,但點頭認罪良好,按村規可以輕饒,那麼就執行‘三打不出村’,第一打就是失竊村民隨意打,想怎樣打就怎樣打,見一次打一次都行,人死了不關事。籍桓你家被偷的東西,你們想怎樣打?」

叫籍桓的那人說︰「這人……」地上映著的影子顯示是一個小孩在不斷拉扯著這個叫籍桓的人,「村長,這人我們暫時不打。」那小孩的影子停止了拉扯。

老村長疑問道︰「你確定?這規矩可是祖上定下的,你就放過這人?」

籍桓︰「算啦,就一壟番薯,我那些瓜都開始結果了,最多現在少吃一點。」

老村長︰「好,那第二打開始,村民可以在這里隨便動手,但是不能打死了。」

說完,前面即涌出一堆人影,有高有矮,還有小孩的。

剛才那個小孩的影子又拉扯旁邊的影子了。

「等一下,等一下。」這是屬于籍桓的聲音。

老村長︰「大家等一下。」

籍桓︰「你看這人都被大家打成這個樣子了,再打下去會不會把他打死了。」

老村長︰「你這是怎麼了,這是護著這個小偷啊。」

籍桓「不,不。我沒有護著他,我想說的是,既然祖上制定村規不讓小偷死在第二打中,肯定有道理的,你們圍追他的時候都把他打成這樣了,剩下半條命都沒有啊,這就算是被村民打過算了。」

老村長︰「這……這我不能說了算,大家來說說,這怎樣算。」

「打,還打得不夠!」

「就是要把他打死了,小偷知道了就不會再來,要不日後還會有小偷來的。」

「一壟番薯不足以要人家的命吧?」

「讓小孩子打,這是教育下一代。」

「對,這好。」

「哪有這樣教孩子的。」

「你懂什麼……」

一位村民︰「大家停一下,大家這樣一說都不能統一意見的,還是請老村長決定吧。」

老村長︰「依我看,這人已經是半死了,再打下去也怕就這樣打死,但是祖上定了規矩我們得按著照辦,這樣吧,要出手的鄉親只準出一拳,打完就趕快掛到村口去。」

「好。」村民一致贊同。

很快,孟禹忠又感受到了一拳又一拳的疼痛,口中更是泛著血腥,不多時就又一次昏死過去。

一切都像停止了,腦里還有一絲想法隱隱能閃出,覺得就這麼死了真是對自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己一路向北逃難,到最後還是死?枉自己一生沒做過什麼有價值的事情,就這樣一生太浪費了,父母給予的這條命算是白給了!但為什麼能感到一絲甘甜在身體流淌呢?眼楮感到被打腫了,不能睜開,但有光透過眼皮,是太陽光,沒錯,但為什麼有一絲甘甜呢,哪里來的,很是沁人心脾。

強烈的感覺驅使眼楮努力的去打開,但就是睜不開,只能勉強的眯著眼縫。朦朧中,眼前出現一個美麗女子正在給自己喂水!「是誰啊,你是誰?」心中千萬句詢問,但就是不能從口中說出一句。跟著眼縫也隨著一閉,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黑暗,那個朦朧的身影突然變成了一頭厲鬼︰啊!是厲鬼來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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