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遇到野人的第二天,李玲璐還沒有清醒過來,那女子被籍延安置到一個神秘的地方,其他的一切都恢復原來的平靜。
早上,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啊?」籍聰羽對外喊道。
「快遞,籍聰羽出來簽收。」
籍聰羽听說是快遞,就小跑了出來。開門看見的又是那個惡相中年男,心里還是咯 了一下,二話不說就草草簽了名,拿了快遞件就跑回了屋內。
快遞件跟上次一樣,也是快遞信封,也沒有發件人的任何信息和電話,只有收件人姓名和收件地址。有了之前的事情,又想到了是那個惡相中年男送的,籍聰羽不由生出一種不好的念頭來︰這快件一定又是哪個孟越富寄來的,惡相男可能是孟越富派來的人,這個孟越富這樣算是咬上我了嗎,怎麼像昨天那只野人死死就追著不放,可惡!難道死纏爛打就是他做事的方式?這次是要寄來一封警告信還是恐嚇信麼?
籍聰羽望著手上的快遞件欲拆還休?有些心亂,深呼吸了一下,決定好壞也得打開來一看,或許是自己多慮了,可能不是孟越富寄來的。
封條緩緩拉開,里面也是一張A4紙,碼了句話︰
籍聰羽︰
八歲的時候對你來說是一生的遺憾,關于你爸,也關于你的命運,想知道什麼事嗎?8月28日二十三時,一人準時出現在利來樂餐館對面紅綠燈柱下,一切都會明白。沒有惡意,記住一人來。
送上三個字︰何口田。
孟越富
8月26日
果然是孟越富的快遞信,簽名跟之前的一模一樣,而且也是毛筆簽的。但籍聰羽突然間感到了不祥和害怕,心想自己八歲時發生了什麼事你會清楚嗎,但我現在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想再讓生活變得復雜,等等,他說到了阿爸,他知道阿爸的事情。
籍聰羽一想到阿爸,拿著紙張的手就直發抖。突然間模到了一根線,好像想到了阿爺為何要隱瞞自己,愛自己的人對自己有所隱瞞,所隱瞞的事情一定是對自己有傷害的。八歲那時,難道是阿爸用生命換來了自己的生命?一想到這,籍聰羽痛心起來,但轉而變成害怕,這個孟越富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他會知道這些?一個大地產商為何跟自己這種星斗市民過不去,這對他有什麼利益可利用?
而且「何口田」這三個字從來就只有家人才知道的事,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利來樂餐館」,是自己在廣州經常去解決午餐的地方,自己是被監視了?誰一直在監視自己?孟越富?這人到底想怎樣?籍聰羽越想越覺得心寒,越想就越覺得有一雙眼楮在暗處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腦里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思緒更是越想越遠越離奇。
籍延在快遞叫簽名那時就已經出來並站在一邊,這時見籍聰羽如此失魂落魄的呆在廳里,就知道紙上一定寫了什麼刺激他東西,趕緊走過去搖了搖,叫道︰「啊羽?啊羽?……」
見籍聰羽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用拇指摁住他人中,好一陣子,籍聰羽才回過神。
籍聰羽微微的叫喚了一下︰「阿爺……」
這時籍延從籍聰羽手上拿過A4紙,一看,也是相當驚訝,但很快就變得心事重重,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心情沉重的說︰「啊羽,我們做的長輩的都盡力了……我們以為世代的糾葛可以從你開始了結,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找上門來了。經過昨天山上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所有的事情要瞞是瞞不了的了。哈哈,自小就看著你安然地一天天長大,這也不枉我們當初對你所付出的。不過,這世界藏不住秘密,是因為世界上有人在不斷尋找。去見一見孟越富本人吧,不會有危險的。你從他那里可以知道一個真實的世界!」
听到阿爺說了這麼一番奇怪的句話,籍聰羽馬上又懵過去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阿爺,你不能親口告訴我嗎?我不想去見這個孟越富。」籍聰羽有些口弱問道,「昨晚,我也想通了,只要你能把事情說清楚了,我都會按照你的意思繼續生活的。」
「你長大了,自己生命里的事情就勇敢去面對。」說著說著,籍延越發擔憂起來︰「想不到還是不能把你從命運的牢籠里拉出來。不過,你要記住阿爺的話︰遇到麻煩的事不要害怕,相信自己的選擇。」
看了看時間,村巴也差不多要過村了,籍聰羽拿了錢包、電話、鑰匙就匆匆跑了出門口。籍延看著籍聰羽遠去的背影,默然嘆道︰「人生是由你選擇方向的,我選擇讓你遠離殘酷的命運,但你會不會選擇回歸命運?怎樣都罷了,相信自己所選擇的。」
利來樂餐館位于十字路口的轉彎處,車輛從外面轉進來就進入單行道路,屬于廣州老舊城區,繁華已過,現在街景幽靜,出入行走的都是長期生活于此的老人,因處于老舊住宅區,餐館做的都是街坊和的士司機的生意,平時很少有外人光顧。
對面紅綠燈柱下,籍聰羽早早守候在這里。這次情況特殊,是要去見一個知道自己過去並且一直暗地里監視自己的人,籍聰羽現在連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把不住,心里充滿困惑,被動的等待著事情的發生。
籍聰羽到處找不著北的亂想著,唯一清楚的就是怕阿媽擔心,所以沒有告訴阿媽自己出來了廣州,而且還是在自己所住的附近!過了十點,這里的紅綠燈就轉為黃燈一直閃爍,對面的利來樂餐館在十點半就打烊關門,久久有一兩輛車轉彎過來,但炫眼的車燈也不能打破已屬昏暗的生活氣息。
紙上約定的時間快到了,籍聰羽心跳的厲害,眼楮一直盯著轉彎處。
等待都是漫長的,哪怕一分鐘都覺得是一個小時,加上對無法掌控和預料的事情就更使得內心煎熬,每看見一輛車轉過彎來心也就跟著一陣狂跳,但車沒有停下,而是走遠了,卻又讓自己耐不住的抓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平時沒有戴表的習慣,也就靠手機報的時間,看看手機,是十一點整,沒錯十一點整,要來了嗎!
遠處突然閃出兩盞車燈,很亮,很刺眼,把前面所有的東西都照進去了,一片花白。車一直駛向自己,最後在旁邊停下,燈光炫眼,視力一時沒恢復過來,就听見一個男中年的聲音︰「上車!」
聲音響起,似曾相識,眼楮剛好緩過來,就看到一部嶄新的奔馳三廂商務型轎車,而司機就是那個中年快遞惡相男,車上沒有其他乘客,顯然他平時就是孟越富的貼心司機和保鏢了。
籍聰羽心中一陣遲疑,那惡相男又催促︰「上車,別呆在那里!」
籍聰羽被催著,遲疑間也不知是怎麼的就上了車。在車上發著呆,似乎不能被聯系在一起的事情,被相同的聲音連了起來,這說明了一個問題︰快遞員是假的,所寄的貴價快遞信一點都不貴!這孟越富要見自己,無非就是自己有什麼價值能被他利用!縱然這樣,這個惡相男背後所隱藏神秘是否也像他的臉一樣凶惡?是喜是憂很快就知道,多想也沒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路到盡頭自有結果!
一想到這,籍聰羽感到自己的魂魄歸位,定下心來,發現車已經繞過了很多路。惡相男也是一路無話,行駛了有一段長時間,前面赫然出現一棟燈火通明的高樓。半夜三更的高層建築還燈火通明,那只有大醫院的住院部了!
果然,車轉入了停車場,但前面標牌上寫著的什麼停車場卻看不清楚。
「到了,下車跟著我走。」惡相男說道。
「這麼晚,醫院早就過了探病時間了,你是要帶我來看急診?見個人還要做身體檢查才能見?這個人的病有這麼嚴重嗎。」籍聰羽問。
「別那麼多廢話,記住一會要客氣點,跟上。」說完惡相男就穿過小門向外面轉了過去。
籍聰羽覺得納悶,來醫院不是看病就探病,現在自己除了見病人就是被醫生看了,心中不由罵道︰我什麼時候不客氣了,要你來教我?如果早知道是要來醫院給人檢查,你們抬我都不來呢!
匆匆跟上,在背後看這惡相男,他身材高大結實腳步輕快有力,能感受到他是經常鍛煉的人,可能還學過功夫,難道是那些電影里說的黑幫打手?黑幫類的電影就最多這種角色了,要不就長相凶殘要不就奸詐無比,結局都是相當的悲慘,不過電影里所跟的大老板也是惡有惡報,要麼是死掉要麼就坐牢,這也算是很合觀眾需要的。不過要是跟電影一樣,那麼孟越富是黑幫大老板,而他高級打手,那自己算什麼?小嘍?二打六?還是路人甲?
轉了幾個彎,寬大舒服的升降機直上第19樓停下,再轉過一小段豪華的走廊,在一扇實木門前惡相男輕輕的敲了敲跟著推門進去。里面是一間寬大的會客室,鋪著實木地板,其他布置更是豪華奢侈,在柔和的燈光下,有種進入了高級別墅的感覺。吸引人的是牆上掛著的一幅抽象油畫,色彩豐富但看著像是支離破碎的人,還是糊得一團糟的人,粗細不等的手腳都不位置上,還有那兩只大小眼,怪嚇人的,感覺來欣賞這畫人都會被這幅畫所扭曲。另有一部大屏的投影電視,正播放著電影,畫面高清連電影里人物的汗毛都看得清,還是3畫面,聲音很小但很清晰完全不失真,牌子沒見過,但一定是貴價貨。還有那套富麗堂皇的沙發,看著就一個貴字!牆邊還陳設著很多高級名貴的瓷器,都是古董,不會錯的!籍聰羽看著都發呆,想不到醫院還有這樣的一間病房,家里要是有這里一小小小半的豪華就好了。
「你先坐一下。」惡相男說。
籍聰羽走近沙發坐下,沙發前面擺著茶幾和一套高級的功夫茶具。茶具已有人在使用,但從一只茶杯可以判斷喝茶的就一個人,會是誰呢?籍聰羽靠窗坐下,拉開窗簾一角看了看外面,因為是深黑時分,外面就剩層層的建築黑影和分布不均的點點燈光,即使這樣,還是難掩白天所呈現的美麗景色,想必這醫院坐落在大山腳下。
惡相男輕敲了一下內房門跟著就推門進去。不久,門打開了,惡相男走了出來,跟著還有兩個人一起出來,一位中年女護士,另一位是年近六十的老人。
護士看到籍聰羽坐在一邊就對那老人說︰「現在檢查的情況相對穩定,比昨天好很多了,但還是要好好休息,盡量少接見任何人。」
那老人對著護士和惡相男吩咐了幾句,他們就走出了會客室。
面前的老人身體壯健,聲音清晰,而且精神矍鑠,不似有病在身,要不是花白的頭發和縱生的皺紋,單憑听聲音就不會猜想這是位老人,但是不看不要緊,這老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奸詐氣息,讓人打心來了個寒顫。
籍聰羽料想這位老人就是孟越富了,一個大老板要見我等窮小輩,費盡周章的又是「恐嚇信」、又是臨時演員、又是搞物質差別的,難道就僅僅為了我那個小項目?這里的古董一個就夠他投資的盈利了,自問自己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看一眼的啊。不在利,難道在情?這個更不可能,連阿爺都討厭的人會有什麼情面可講。非情非利,是關于「共生符」?這個我可真的一無所知,要是為這個可就找錯人了,不對,如果他們捉起我來要挾阿爺,那共生符的事情不就手到拿來,雖然不知道共生符是什麼用的,但阿爺說過曾經救了自己一命,是神藥啊,這個價值就不是隨便出個十萬八萬就可以弄到的。
籍聰羽一想到這一點,突然就整個人緊張了起來,不想,那孟越富已經來到了面前,要逃嗎,還是直接K掉前面這個黑幫老大?
孟越富看了看眼前這個人,眨了下眼像是回想什麼,坐下︰「流這麼多汗空調就調低一點,別客氣,當自己家就行了。」隨即拿起遙控器,看了一下,泛起了點意外的表情,跟著就放下,「好了,26℃可以了,溫度太低了不好。」跟著就把茶具用熱水洗了一遍,重新泡上一壺挺香的茶。
一杯茶遞到籍聰羽面前︰「請喝茶!」籍聰羽雙手接過。
「貴佷這麼晚趕過來一定很累了,先喝杯茶,這茶凝神。本人孟越富,之前相約你吃飯,但一直不見你來,不想今天讓你親自上門來了,那天邀約的比較匆忙,貴佷也是能人事忙,我們辦事馬虎還望別放在心上,在這里,如我們有什麼招呼不到的地方,盡管說出來。」
這孟越富怎麼把自己失約的事都攬在他身上去了?這明明是自己不想去的,現在倒變成他的過失。這是先下手要套近乎,還是要逼自己認栽?不過還是要回一下人家的客套話的︰「別這樣說,那天事先有約,但苦于沒有你的聯系方式,來不及通知你。那件事就先別提了,這茶你說凝神,來,我們先喝茶。」
「嗯,好,好,先喝茶。」
籍聰羽見到前面那杯茶湯色黃綠,明亮醇厚,一種幽香透鼻入腦,有幾分舒暢。這麼晚還泡茶讓人喝,難道是不讓睡覺戰斗到天亮,抑或是準備使出疲勞戰現在先潤下喉嚨?也罷,提神一點也好應付他耍出的花招。于是一口將茶喝盡。那茶入口綿滑,一種甜潤感由舌底萌生,頓感回味無窮,安然鎮定之感馬上由內而生,好茶,絕對的好茶!喝了這茶,怕自己都不能再接受家里的「高檔」茶葉了,要是按這道理,這孟越富又是要栽我一道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那天自己像他那樣有錢……不行,不能再這樣想了,這是腐化的思想。
孟越富各斟了一杯,說︰「不知細佷對茶的功效有沒有了解,我這茶采自高山峭壁,是岩茶品種,每年能有三百斤左右產出吧,采摘這茶得攀爬高山峭壁,非常危險,也因為長在峭壁上,這茶聚集了天地的精氣,從而具有特別的功效,其中之一就是安神寧心。這是我托朋友拿的,他是制作這茶的茶廠老板,現在就他一家有做這茶。」
喝了這茶的確神情舒暢,精神特別好,但是孟越富問這茶又是想說什麼啊,叫人過來就听著吹噓他的富有還是能力強到什麼都能辦?搞什麼?還是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說︰「這茶的確是好茶,但這麼晚還喝茶對身體會不好,而且剛才護士說你身體欠佳,吩咐不要這麼晚會客,我看還是先回去,明天再請早來拜會好了。」
「細佷,誤會,誤會啊。不是我身體欠佳,是我老父身體不好。」說著指了指剛才出來的門︰「他年事已高,而且長期帶病在身,現在都離不開護士的照顧了。不過他特別關心家鄉的發展,由于身體抱恙的原因現在他對家鄉的投資就轉為我代理,之前听聞細佷要辦實事,我也是基于老人家的關切要求來幫助你,所以,你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能幫上的我一定會幫。」
孟越富說有病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父親,那他的父親得有多大年紀啊,九十有沒有?不過這年紀很多都是躺床靠藥物維持生命的,只是想不到阿爺說的兩個孟越富,竟是這樣的代理組合︰「哦,抱歉,剛才听護士說要注意身體,所以我就直接以為是你了。」
「這不打緊。這里有份入股你項目的投資書,你先看一下,條件都是最優惠的,目的是要扶持你們這些有理想的創業人,如果沒有問題在後面簽個名和摁個指印就行了,其他的都會有專人和你跟進。」孟越富從隨身文件包中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閃亮的鋼筆遞到籍聰羽面前。
面對著前面一份投資書,籍聰羽覺得自己像是被戲弄了︰「孟先生,我這麼晚趕來並不是跟你談這個的,直接告訴我你知道的真相好嗎。如果你非得要我在投資書上簽名,這我辦不到。」
「細佷,你這樣說我就想不通了,你想要什麼真相啊?我們不搞暗箱操作的,幫扶你們這些創業人,也是實現老父的心願,不要想得太復雜。」
籍聰羽一下子急了︰「誰想復雜了,你叫我這麼晚過來,難道就是讓我接受你的投資?」
孟越富皺了皺眉,在腦海里搜刮了一番︰「記得我就給你的那封信上沒有讓你到這里來的。我以為是你通過關系找到這里來談的,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誤會?別開玩笑,第二封信的簽名跟第一封信是一樣的,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在信上你就威脅我到這里來,我來了,你就快點把真相告訴我,別裝了,這不好玩。」籍聰羽不客氣的說道。
「等等,你說第二封信讓你來的?」
「是啊,還是剛才那個男人送來的,搞什麼,現在人來了就想不起了?」
孟越富想了一會,走到內門旁邊摁了一下門鈴,門鈴接通,孟越富拿起話筒說了兩句,掛上話筒,對籍聰羽吩咐說︰「我老父要見你,這邊請。」說著就在門鈴上輸入一組密碼,「滴」一聲,跟著就把門推開。
籍聰羽見到孟越富已經開門等候,一時間不知這又是什麼葫蘆,于是也不多想就走了進去。里面空間也很寬大,但卻是盡量迎合人的舒適感來裝修的,沒有過多豪華的裝飾,也沒有復雜的布置,一切都顯得簡單容易讓人接受,進來後的感覺就是放松和舒服。靠近窗戶安置了一張床,旁邊有一些醫療器具,那些工具還在工作著,連著一個平躺著的老頭。
孟越富把一張椅子搬到床邊,然後將老頭扶起,放了個墊背,跟著就出去了。
「阿羽,過來這邊坐吧。」那老頭招呼道。
坐下,前面這老頭看上去很瘦弱,皮膚干黑,雙眼內陷,顯出長期不良睡眠的疲態,但說話有力,完全不像是個老病人,或許得說不像老人家的聲音,這跟他現在的老態完全是不同步的。
突然老頭旁邊一個玻璃瓶子晃了晃,砸出了一聲。籍聰羽這才留意到,那瓶子里養著一只奇怪的蟲子,正在玻璃瓶里面亂撞著。
「想不到撞得這麼厲害,也是,你的比較特別。」老頭接著轉話題,「啊羽,那兩封信是我寄給你的,我知道很多你很想了解的事情。你這次來了,也就是說你之前已經知道了一些真相,但不是全部,現在想知道其他嗎?」
籍聰羽︰「前輩,你真的知道所有的事情?那你就快點告訴我吧。」
「不急。我叫孟禹忠,我跟你阿爺是同輩的,但比他年紀大,你叫我忠伯吧,叫前輩就顯得見外了。我叫你來到這里,其實是想跟你說一個關于我也關于你的故事的。」
「故事?忠伯,你們就別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玩我了,我只想知道我八歲那時的真相是什麼。」
「呵呵,跟你阿爺一模一樣的性格,跟在你阿爺身邊長大這是免不了的了。不過我的故事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怎樣,听不听?」
籍聰羽憋了憋氣︰「這個沒辦法,我听,那些無關重要的你簡單說一下,重點的你就詳細一些。」
「哈哈,你這小子。咳,咳咳咳……」說著咳了一下。
「忠伯,這三更半夜的,你還是先休息吧,我明天再來拜會你就是,剛才護士都說了,叫你不要見客的,我怕你身體受不了。」
「這沒事,不過你這麼急著想走,就會錯失很多重要的真相咯。」
「……你就快說吧,半夜三更的。」
「你就在這好好听我說說故事,我只能晚上才能跟你說,白天說不了,這幾天你就先在這住下,旁邊有一間客房的。在晚上如果你你覺得困可以吃些點心,這些點心都有提神安心解困的功效的。」孟禹忠說著指了指茶幾上那些獨立包裝的點心。
籍聰羽︰「我現在很精神,這些暫時不需要,別耽誤時間了你說吧。」
「我跟你阿爺是老相識了,他現實的年齡算起來,都73歲了吧,身體還健朗嗎?」孟禹忠關心的問道。
「嗯,還好,幾天前還在割禾打谷!」籍聰羽回答說。
「呵呵,他還這麼有魄力啊!想不到,哈哈」接著孟禹忠話鋒一轉︰「如果我跟你說,你阿爺現在實際的歲數是88歲,你相信嗎?」
88歲?籍聰羽覺得無聊︰「阿爺前些年才擺了7的壽酒,你就亂吹吧。」
「沒亂吹,因為我現在19歲了。」孟禹忠似開玩笑的說道。
「你19歲跟我阿爺拉什麼關系啊!」
「你問你阿爺我多大了,他一定會說我是86歲的死老頭。」笑了笑,「其實,我們都將年齡改小了。」
籍聰羽哭笑不得,完全不相信,以為這個孟禹忠是犯老人痴呆了,于是不好氣的說︰「忠伯,你別扯這些不沾邊的,你要講的故事呢?」
「別急,別急,你知道‘蝶符’是什麼嗎?」
「不知道。」
「血蝶和共生符呢?」
血蝶?共生符?這東西他怎麼知道?籍聰羽一听血蝶這個詞當即想起了昨天的野人,不由打了個寒顫,對野人的恐懼突然被喚醒。
「啊羽,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這血蝶和共生符我昨天听阿爺說過,你繼續說吧。」語氣變得很弱。
「你阿爺還真把一切都收起來了,搞到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下去了,不過我能找你來到這,肯定是到了非得跟你的地步了。」隨即在枕頭下面模出一張4R照片,問︰「認識他嗎?」
籍聰羽接過照片,照片是彩色的,但是被一片樹葉遮住了小半,拍的是遠景,但已經經過放大,照片里陽光燦爛,四周都是樹,一個山洞前站在一個衣著古怪的男人。看著這樣的照片,籍聰羽一時陷入思考,照片上的人所穿的衣服,跟阿爺救的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是一樣款式的,但相比起來,照片里的人所穿的更加高級,更多裝飾,而那人背後的山洞好眼熟,鬼子洞!不會錯的。這是在困鬼山拍的照片,這老頭是要讓自己看什麼啊?
「你說說照片上有什麼了。」
「這照片是在困鬼山拍的,那個山洞是鬼子洞,還有一個少數民族的男人。」
「就這些?」
「嗯,這照片我感覺是最近才拍的吧,就這些了。」
「你說的都是比較表面的東西,要是你阿爺看到這照片一定會發瘋跳起來的。」
「我說你怎麼也像我阿爺一樣喜歡讓人家猜,這有什麼好猜的,我又不是刑偵的,你以為隨便拿一張照片來我就知道凶手是誰了嗎?」
「沒錯,他就是凶手。」
「什麼凶手?」
「拍這照片的人已經死了,他的照相機也被踩爛成一團爛泥,最後經過技術復原也只能得到這唯一的一張照片。」
「死了?是被謀殺的?」籍聰羽眼直直的看著照片。
「不是謀殺,是殘殺。」
「是被這個人?」
孟禹忠點了點頭,心情很沉重。過來一會,說︰「就是他。」
「啊!那報警啊,還等什麼?這就是凶手,直接讓警察去逮捕他啊!」
「報警?沒用的,幫不上,還有可能百搭很多無辜的性命。」
「……你這吹得比我阿爺還牛啊,要是連警察都捉不到那個罪犯,這世界還讓人活嗎,而且現在隨便一個武器都能要人命,再牛的惡人也逃不過子彈的速度。你還以為是你過去的年代啊?」
「先問你一件事,你們最近有沒有遇到野人?」
「有,就昨天,我生平第一次見到野人。這野人要捉我們,要不是阿爺舍命纏住,我們都要死在它的手上。」
「它是先把你們追的透不過氣,然後就跳出來收網,是不是?但最後你們用山神把它纏死了,是這樣吧?」
「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會說自己是生神仙吧,我不吃這一套。」
「不,不,不,這生神仙都是騙錢的幌子,這個我知道。我說得準也沒其他,就因為野人也曾經追殺過我,所以你一說遇上野人而且還能活著在這里,我就一定會猜得準。」
「你也給野人追殺?」
「嗯,很久的事了。而我為何說報警沒用,原因也在這里。那野人跟照片里的人和你是一樣的生物。」孟禹忠用手指指了指籍聰羽的胸口,跟著指向了自己胸口,「我也是。」
「什麼一樣?我可跟你們不一樣,我沒過殺人。」激動。
「什麼殺人,你這小子理解能力也太差了,我的意思是野人身上種了共生符,照片里的人也種了,而你和我也種了共生符。」
遲疑。「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這個東西的?」
「共生符,你八歲的時候得益于它才能換來你的第二次生命,你還可能因它才沒給野人殺死,未來,你還得靠它來生存或者逃命。」
激動。「你先說一下這共生符是什麼!」
「共生符是由血蝶制成的,血蝶知道嗎?你阿爺真的就跟你說一下名詞就沒有下文了?」
「昨天親眼看見阿爺捉了一只由血變成的蝴蝶,那蝴蝶從野人身體里飛出來的,阿爺就說那是血蝶,經過加工就是共生符了,就這些。」
「嗯,沒錯,就是那只用血液化成的蝴蝶。用現代科學的說法,這血蝶是一只寄生蟲,其他的生物都可以成為它的寄主。不過是不是寄生蟲的說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血蝶可以讓寄主長生不死,還可以大大提升寄主的生存能力。」
「長生不死?忠伯,你看不看小說的?」
「不看,你怎麼這樣問呢?」
「那電影呢?」
「有時會看,最近新出的那部電影叫什麼來的,一時忘了,很有意義,我認為這部電影會摘得下一屆的奧斯卡最佳外語獎,一會我叫人放給你看吧,在外面還沒上映呢,這是內部原版來的。」
「這……」籍聰羽有些被氣到,「你的理解怎麼也這麼差啊,我是說你說的長生不死說法是不是看電影看多了,滿口亂說的,這世上沒有長生不死,你用生物學的知識來想一下,人自身的細胞分裂復制並不會是百分百的,在過程中總會有那麼一點點損壞或其他丟失,長年累月下來保準有一天會死!人的衰老是人本身的生理時鐘定了的,最多就讓你延緩遲一些死去。」
「你這小子,你不要用在學校學的生物學來理解我的話,這是一個生物學還沒有研究過的生物世界,而現在的社會學就簡單的把它歸類到原始宗教去這也是不對的。你需要重新認識一個你所不知道不認識的真實世界。」
籍聰羽想了想︰「好深的話,經過昨天,我想我能夠理解你所說的。」
「你別看我現在19歲,滿身病的,其實我一點病都沒有,我都是扮出來的。」說著就扒開醫療器械的插線,快速的站起來跳了幾跳。
不敢相信,籍聰羽看到前面這個上百歲的老頭竟然跳得比自己用盡力跳的還要高,這讓籍聰羽感到相當的驚訝。
「看到沒?我現在的身體狀態其實跟我二十多歲時差不多,要是扳手腕你一定會輸給我,要不要來一盤。」做著扳手腕的姿勢。
「這就是血蝶帶給你的?」
「嗯。我現在的生命狀態也是長生不死,而你也一樣,要不是有人殺你或者你自己自尋短見,你也是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籍聰羽突然陷入了一種混合著喜悅和恐懼的莫名感受。長生不死這幾個字自古可是有多少帝王將相傾盡全力都無法實現的事,現在隨便種一只血蝶就能做到了。自己現在可是擁有永遠的生命啊,但是面對這種事情,完全是月兌離了自己的認識,這會帶給自己什麼麻煩嗎?況且這長生不死只是面前的老頭隨便說出口的東西,值不值得相信都是個問題。
「我告訴你,長生不死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好,按我說的就是永遠的折磨。我所認識的一些種了血蝶的人,他們就選擇了自己了結生命。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到極樂世界了,自己就會變得孤獨,到最後完全月兌離這個社會,因為你不敢出現在社會上啊,人家會把你當做不正常的人來看,甚至害怕你,直到遠離你。我們都是生活在自己熟悉的世界里,但是當這個世界變成孤單的牢籠時,長壽帶來的永遠是的牢獄折磨。」
「你說這長生不死對你是折磨,那你也可以自己了結生命的啊。」
「呵呵,我們這個群體凡是選擇了永遠生活下去的人,心里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你就爽快點說唄,別老像吊著人似的。」
「嗯,那原因就是︰等待。等待著時間過去,相信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一定會讓自己得到。」
「你這是失戀治療加上偏執狂的組合吧。」
「什麼治療?」
「現在的人失戀了,就老想著通過時間來治療內心所受的傷害。」
「哈哈,是失戀。啊~」孟禹忠笑的有些勉強,同時面帶思念。
「忠伯,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先不說這個。老實告訴我,你看照片里的那男人會想起誰?」
「照片里那個人感覺有些臉熟,但我肯定沒見過這人,這人是誰。」拿著照片仔細翻查記憶。
「這人是毛人洞也就是你說的鬼子洞,新任的野人首領,我們稱呼他︰人長。」
「人長?昨天阿爺對野人也說過要去拜會新任人長的,我以為阿爺去見野人,原來是人來的。」
「你錯了,野人其實也是人。我說一句真話,你不要害怕啊。」
「就你一句話會讓我害怕?你就別吹的那麼犀利了好嗎,我真懷疑你是靠做生神仙給人算命起家的,說的話永遠都像給你泄露了天機一樣。」
「我是怕你不接受,要慢慢給你解釋。」
「行了,你說吧,我膽子大著呢。」
「你這小子,真的跟你阿爺一個樣。听好了,你也是野人。」
「什麼?你說什麼?」籍聰羽一時不敢接受這句話。
「我說,你也是野人。」
「……」
「只不過你還沒有發現而已,有沒有經常听到你阿爸的聲音?」
「……我阿爸的聲音,這你怎麼會知道的?」
「這血蝶能讓人變成野人,身上種進去的血蝶越多,就越明顯。你們遇到的野人,應該是不會說出人話來的那種,它原本可能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窮病書生,只是種入的血蝶太多就沒辦法變回人形了。」
「你說笑吧,那只野人的力氣單手都可以舉起一頭牛了。」
「我都說了,血蝶可以讓人更具生存能力。」
「你說會變……?」籍聰羽看了看自己的手,看看是不是長出了硬黑體毛來。
「你身體的機能還沒有覺醒,這也是許多種了血蝶的人不知道自己身體變化的原因。要是你身體的機能都覺醒了,你遇到的那只奴隸野人只是小蟲一只。你身上擁有的血蝶可是你阿爸用生命換來的。」
「我阿爸用生命換來的?」
「不急,後面我會全部講給你听。先說回這個新任人長吧,你家里應該有他的一張老照片。」
「?」籍聰羽隨即回憶起家里的照片,家里除了阿爺、阿爸還有自己是直落三代的「獨男」外,沒有其他人了,這老頭是在騙我?想到這心底不禁泛起一絲警惕來。他現在用的是讓我自個兒套出話來,好像那些電話騙子打來電話問你猜猜我是誰一樣,反正說誰都能接上話,自己是來到騙子窩了?想想也覺得像,一開始就是這豪華的裝修先讓人蒙住,再就從得到的小道消息入手拖住自己,再吹噓一下一些神奇的事情施展迷惑伎倆。他說的話似是而非,沒錯這是個騙局,他要騙我什麼呢?這不管了,得想辦法試一下他並借機逃走。
籍聰羽想了一下,說︰「對,我怎麼看著像是表叔,不會是他做了這個人長吧?」
「表叔?你家三代單傳,你那里來的表叔。」孟禹忠疑問道。
不想這老頭對自己如此了如指掌,這些怕是問不出他的破綻來︰「哦,不,不是我的親表叔,是我以前小時候亂認的一個人。我有些內急,先借個手。」
「我感覺得出來你在懷疑我。對陌生人有防範之心是必不可少的。單憑一張口就相信我,你也不是傻子。為了讓你相信我,我給一樣東西你看看就相信了。」說著就翻開床墊,下面露出了一個保險箱。
「你能看透我的想法?」籍聰羽好奇地疑問。
「你說呢。」
「是因為你身上的血蝶嗎?」
「你又開始信任我了。我可以不開保險箱了。呃,別,別別,我拿出來就是,別甩出這種眼神。打開這保險箱有些復雜。」
隨著一聲悶響,保險櫃打開了。里面就放了一本紅色的書,但那紅色看上去就像是鮮血不住的要往下流,血紅得很慘人。這本書沒有裝訂過的痕跡,也不是折本,有些破損,紙料不是紙質、帛料、絲綢,不知是什麼材質,但可以確定這是一本古書。封面用小篆寫著兩個字,文化修養不夠,這字也就不認識。孟禹忠翻了翻,就從書頁中拿出一張老舊照片來。
籍聰羽接過照片看了看,照片有四個人,由左到右依次是小孩,男人,女子,男人。籍聰羽看著照片又看了看孟禹忠︰「你的照片從哪里偷來的!」
「這是我最心愛的照片,跟在我身邊都幾十年了,怎麼說是偷的呢。」
籍聰羽還是不肯相信︰「你胡說,這照片是我阿爺珍藏的,這麼久以來我也只能偷偷的看過幾眼,一看這照片我就很肯定你是偷了阿爺的照片。」
「呵呵,他也把這珍藏起來了。哈哈,好,我以為他就真的這麼無情。」
「誰無情了,你說我阿爺無情?你什麼居心?」
「別激動,年輕人不要這樣暴躁,事情到這里是有原因的。這張照片確確實實是我的,因為這張照片本身就是兩張,你阿爺和我各有一張。」
「兩張?」籍聰羽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這個心平氣和的人。
「那你現在可以相信我了?」
「那你說說,這照片中間那個男人是誰?」在籍聰羽腦里,這中間的男人是一個謎,阿爺從來都沒告訴過自己,只是略略的提過阿爺的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大姑婆,那照片里的女子,曾經有一個未婚夫,而關于這個未婚夫,阿爺始終沒有再多告訴自己。所以自己一直以為照片中間的那個男人就是大姑婆的未婚夫。
「這中間的那個男人啊?就是我啊,你阿爺沒跟你說過嗎?這人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籍聰羽眼直直的盯著前面的老頭,心里倒是亂得一團糟。
「那個小孩就是你阿爺,那個女子的是你大姑婆,而最後這個男人就是你曾祖父。我和你阿爺算是生死之交,而你的曾祖父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非常敬重的人,而你大姑婆……」說著聲音就停了。
籍聰羽沉默著。好一會︰「你說的都是真的?」
「騙你能有飯吃嗎?」
「你說這話真逗。沒有!」
「既然你對我信任了,那好,你拿著兩張照片對比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籍聰羽遲疑的拿著兩張照片,看了看孟禹忠還算真誠的臉,馬上感到這照片一定會讓自己吃驚。果然,彩色照片里的男人跟老舊照片里的曾祖父一模一樣!「這……不會吧……」這是讓籍聰羽感到驚恐的一刻。
「野人的新任人長就是你的曾祖父!」孟禹忠憂心的說著,「我知道你難以接受這事實,但是我不得不跟你說另一件事,你的曾祖父是殺死了舊人長篡位的,現在他統領了整個毛人洞的野人族群要開始殺人了,而你是他們及其重要的目標,你必須得死。」
「你說我曾祖父要殺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這句話?」
「因為你身上的共生符。」
「你為什麼要講這些事情給我知道?」
「這個問題……」
「很難回答嗎?」
「不難……用一句經典的話來說叫︰我們要保衛地球的和平,讓人類得以繁衍生息。」
「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偉大和志向,我只是一個平凡人。」
「其實也不關這地球和人類這些事情的,我是看電影看多了。那我問你一句︰你現在想過就這樣死掉嗎?」
「不想。」
「那還用問我原因嗎?」
「……」
「你曾祖父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說自私也好,我想你和我一起把你曾祖父‘救’出來。」
「等等,你說這個是我曾祖父,那我每年踏青拜祖時拜的曾祖父是誰?」
「你拜的是你曾祖父的衣冠冢,我每年都和你一樣去拜祭,不過是在你們拜完以後才去的。」
籍聰羽癱坐在椅子上,發著呆。
沉默了很久,籍聰羽淡淡的說︰「忠伯,你說一下你的故事給我听好嗎?」
「你對我的故事感興趣了?」
「嗯,我想知道一個真實的世界和一個關于我的真相。」
「呵呵,我還以為你不想听了呢。」
「你說給我听就是了,你慢慢說,詳細一點,好嗎?」
「嗯,吃些點心吧,這故事很長。」
「不用了,你直接說就是,我在听。」
「這好,我先說一下這本叫‘蝶符’的書吧。」孟禹忠拿著那本血紅的書揚了揚,「凡是種了血蝶的人,身體內的血蝶會在特殊的情況下被叫醒,叫醒後會知道前一位寄主的記憶。而這本書的作者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書是用特殊工藝制成的,而原料是血蝶,所以這書才這樣血紅得慘人。我手上拿著的是這本書其中的一半,另一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書名蝶符,顧名思義,寫的是蝶符,但書上也同時寫了一些關于血蝶的各種事情。蝶符其實也是共生符,不同之處是,這蝶符是野人族群的兵符,擁有蝶符的人能夠完全統領和調遣野人族群。說到這,你可能明白過來,這野人族群其實是一支神秘的生物武裝。這讓很多有心人都千方百計的尋找這本書,為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長生不死,更多的是想狂妄的統治這個世界。但是,現在科技這樣發達,有統治世界這種想法的人我都覺得像是個傻子。再說,這書上所說的蝶符到底能不能把所有的野人都統領了,我倒是沒見過,所以,這會不會只是個傳說。因為我手上就只有半本,而且內容都很深奧,下半部分寫的是什麼根本完全不得知。不過我相信的是,只要能拼合到這本書,就可以通過它尋找到一個神秘的地方。」
孟禹忠放好半本《蝶符》,鎖上保險櫃,吃了一個點心,接著說,「我要說的故事,就從我遇到你阿爺開始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