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面前強烈搖曳的樹叢,孟禹忠和女子都繃緊了神經,心中猜測著這會是什麼,是野豬、老虎、還是野人……
這野人二字已經讓孟禹忠不敢再繼續想象下去,因為自己就不久前從野人手上撿回了性命,是清楚明白野人的厲害的,要是這時再遇上野人,自己和旁邊的女子都會被野人殺死的。
但女子這時大叫道︰「什麼東西,給我出來!」
孟禹忠一听,心中咯 了一下,這不是讓它更快跳出來嗎?還是不要叫的好啊,等獵戶隊他們回來再叫吧!
心想著。樹叢突然停止了搖曳,一切都歸于安靜。剛以為樹叢里的東西跑了,樹叢突然又劇烈搖曳了起來。
但女子這時倒是把飛刀放回了掛包,砍刀也收了起來,轉頭望了望,看見旁邊快嚇傻過去的孟禹忠,就放聲對著樹叢大罵︰「就知道嚇人,搞什麼!」
左側樹叢突然傳來笑聲︰「阿寧,這都沒把你嚇到,你的膽子是愈來愈大,而且觀察力也愈發厲害了。不過你就盯著前面的樹叢,就不怕野獸從旁邊撲出來嗎?」
這聲音,是籍楓溪的。孟禹忠一個癱軟,臉色發青,大吁一口氣,這又是那一出戲啊?
籍寧︰「怎就你一個人?我爸他們呢?」
籍楓溪跳出樹叢,拍了拍灰塵︰「你爸他們還在山里,我是見到有濃煙才跑了幾個山回來的,剛才你就差點遇上我了,不知你怎麼又跑了回去,是看不到我嗎?」
籍寧︰「四周黑兮兮的,鬼才看到你。不說這些了,是野人要圍村了,你快去告訴我爸他們,讓他們快回村。」
籍楓溪很吃驚︰「什麼?野人圍村?」
籍寧︰「昨晚有幾只野人圍著村子叫了一會,後來就進村捉人了,但它們好像中了陷阱,最後逃了。昨晚阿爺不在村里,今天中午才回來,就說今晚野人一定會再來的,並讓我趕來告訴你們。楓溪哥,你就快去告訴我爸吧,我這得趕回去。」
籍楓溪︰「好,快,我這就去。」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籍寧正要趕回去,孟禹忠叫了一聲︰「那,帶上我吧。」
籍寧回頭望了望癱坐在一邊的孟禹忠,臉有疑色,但很快消失,說︰「要走就快點,你在這里也不安全,跟上,別落單了,夜晚這山上很危險。」說著已經跳進了樹叢。
孟禹忠驚愕了一下,這個叫阿寧的女子處事竟如此利索,不禁對她有產生了一絲親切感,腦中隨即閃了一下母親的影子,但是事情不等人,沒有多想,籍寧跑遠快看不上影子了,必須跟上。
黑夜中跟著籍寧手上的火把光一直往前走,歸巢的鳥被這兩人一路跑來嚇得東飛西竄的,有些時候,一些樹叢里突然就一陣搖曳,停下察看了一下,發現是黃麂或者小野豬之類受驚逃跑的動物,馬上又跑起來,跑了一段時間,遠遠的就听見一聲刺耳的雲龍笛笛聲。
籍寧和孟禹忠停了下來,四周目光一掃,發現對面的山上有幾個火把光。籍寧馬上拿出雲龍笛吹了幾聲,對面也跟著回了幾聲。
籍寧大喜︰「是阿爸他們,快,我們快跟上,他們現在比我們快了一節。」
孟禹忠喘著大氣︰「他們有沒有這麼快?不是還在對面的山上?」
籍寧邊跑邊說︰「我們都要經過前面的山口,所以大家會在哪里等上的,快。」
見籍寧已經跑遠,孟禹忠心中叫苦︰這山里長大的女孩子是山里的猴精變的嗎?無奈,只能繼續跟上。
來到山口,獵戶隊六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籍敖︰「阿寧,昨晚野人來了幾只?」
籍寧︰「三只,我是在窗縫借著月光看的,看得清楚,其中一只特別高大,就是那只瞎左眼的,它還拿著一根長鐵棍進來到處亂砸。它們是把四叔的房子推到了進來的,我就想不明白它們有大路不走,非得要這樣。」
籍敖︰「那大路有陷阱,它們曾經吃過虧。有沒有人受傷?」
籍寧︰「就賀伯他給野人嚇暈了,人倒是沒事。那三只野人開始是圍著村子亂叫的,叫得很興奮,但最後轟轟的幾下就把四叔養牛的那間房子推到了。房子倒了就進來直接去砸附近的門,賀伯家的門最先被砸開,但那些野人進去之後很快又跑了出來。它們本想繼續拆門的,但有人說其中一只野人好像中了陷阱,另外兩只把它救了後就原路跑了。阿爺回來後,我跟他說起這事,阿爺說賀伯是太老了,野人不喜歡,還說野人今晚還會再來的,就讓我來通知你們。」
孟禹忠氣還沒喘完,但有話想說︰「野人的厲害我算是見識過的了,敖大哥,我們回去叫村民都逃吧。」
籍敖︰「逃?往哪逃?就算這次能逃,下次野人再來呢?而且四面都是山,進了山野人就更好下手了。我們要回去組織村民抵御。另外,我還擔心老虎也會趁機過來搗亂,前些年野人下山捉人時,就是有幾個村民給老虎趁機咬死的。」
籍阿弟︰「阿敖,要是沒錯,那只瞎眼的野人是第二次來捉人了。」
籍貳力︰「嗯,應該沒錯,前幾年它來捉人的時候就是中了陷阱弄瞎的。我懷疑它現在是要回來報仇。」
籍固磊︰「野人想來就來?我們籍家村可不是善堂,別說了,我們趕快回去,我要親手宰了它們。」
籍貳力︰「別急,我好像想到了什麼。你們說說,禹忠就是看見野人像趕羊一樣趕老虎的,幾年前野人出現時老虎也出現了,那老虎會不會就是野人趕來搗亂的?再說,這老虎幾年都沒出現過了,現在一出現,就扯上野人了,會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籍東宇︰「你這樣說倒是很合理,但我不明白野人趕著老虎來,難道僅僅就為了添亂?」
籍楓溪︰「你們看野人這次會不會是故意的趕只老虎過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呢,這樣他們就可以慢慢尋找下山的路了。」
籍阿弟︰「我看不像,況且現在不是討論這個時候,我們得趕回去。」
籍敖看了看天空,天上星閃一片︰「今晚是下弦月,記得上次也是下弦月的,就下半夜有月光。阿寧你剛才說是看到月色的,是不是?」
籍寧︰「他們來的時候,是有點月色,所以我看得清它們。」
籍敖擔心的說︰「這就不好了。楓溪、東宇,你們快跑回去弄陷阱,務必要在月亮升起時弄好。」
籍楓溪和籍東宇應了句好,即向著回村的路飛奔了去。
籍阿弟︰「啊敖,你難道認為野人會趁月色出來偷襲?他們要是來偷襲不用月色也是可以辦到的。」
籍敖︰「我猜它們是要看清楚老虎的舉動。這樣,阿弟、貳力你倆趕快去察看村子四周的動靜。有異常情況馬上發信號。」
籍阿弟和籍貳力應了句就潛入了黑夜中。
籍敖︰「那麼我們趕快回去組織村民進行防御,快點跟上。」也是疾步而走。
簡單的分派任務,各自就分開行事,但是孟禹忠心中始終存有疑問。就獵戶隊這幾個人,難道能憑借設置陷阱就能阻擋野人了嗎?籍寧說這些野人輕易的就把房子拆掉了,難保它們多叫上幾只,這村子不就完了嗎?料想單就是那只瞎眼的野人,只要獵戶隊沒槍在手,它一只就能把他們六人搞定。不過想回來,這村子明末就建村于此,難保野人也不是這一兩次上村拆房子了吧,但村子到現在依然完好,這說明他們肯定還有其他對付野人方法,會是什麼方法呢?舊時候可是連火槍這玩意都沒有的。別想了,快跟不上了,或許一會就能見識到。
一路匆匆,走的是捷徑,快回到村時已是下半夜,月亮也已經升起泛光。
村里插了很多火把,火光四周散漫著,讓人遠遠的就能看清村子里發生的一切。村子靠北邊有一座倒塌的房子,想必那就是籍寧說的四叔用來養牛的那間,村里有個小廣場,廣場里圍了一群人。人群外面另外站出來一個老人和兩個漢子,孟禹忠認得清楚,那老人就是老村長,兩個漢子就是籍楓溪和籍東宇。
老村長見獵戶隊又回來人了,就迎了過來︰「啊敖,你回來就更好了,一開始我還擔心阿寧她找不到你,我把村里精壯的男人都叫來了,你看用得上不,其他人我都讓藏起來了。」見到孟禹忠也跟在後面,即產生疑問,「啊敖,這是那位啊……有些面熟,是不是見過。」
孟禹忠心里不是滋味,吱呀了兩聲,心想之前就是在這里被你讓人打的,這麼快就不認帳了,犯老糊涂了?但之前先從山上滾下已經是鼻青臉腫的了,在經過圍追時被打得厲害,連自己都認不上自己了,你這就看著面熟,觀察力真好︰「人有相似不為奇,我是在山上迷路了,幸好遇上啊敖他們,是他們救了我的,但是這次他們全下山,我也不能呆在山上,也就跟了下來。」
老村長︰「哦,這樣,年輕人你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今晚我怕有大事發生……」
籍敖打斷老村長的話︰「老村長,你趕快讓人把火把都滅了,這樣太明顯,整個村子都讓野人看的清清楚楚的。」
老村長大驚,當即叫道︰「听好了,趕快把火把都滅了……」
突然一陣刺耳的笛聲響起,是雲龍笛的聲音,緊跟著又是一聲笛聲,似是回應。
籍敖︰「來不及了,野人來了。」
雲龍笛的聲音跟著又相互響了幾聲。
籍楓溪︰「啊敖,有很多啊!」
孟禹忠︰「什麼很多?」此話剛出,馬上就反應過來,頓時冷汗冒出來,倒吸一口涼氣,很多是指很多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