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寧過來檢查了一下,探了探氣,還好,還有氣息,只是失血過多暈死了過去。
檢查完籍楓溪,籍寧莫名的就突然站了起來,四周環視了一圈。孟禹忠也跟著站起來同樣環視了一圈,心里有些緊張,目力所及也就周圍一百多米,其他的地方依然黑暗,聲音是鳥叫喳喳,氣味是晨早的清冷氣息,沒有風,沒有樹木搖曳,有的只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籍寧拿出雲龍笛吹了幾聲,除了四周有些鳥受到驚嚇拍翅飛走外,許久都沒有回音,籍寧顯得有些緊張,又吹了幾聲,許久還是沒有回復。
孟禹忠感到了一股寒氣自腳底冒了上來,打了個寒顫,問︰「這怎辦?還有東宇他人呢?他們是兩個人一起走的呀。」
籍寧︰「我也不知道,不管了,先把楓溪處理一下包扎好再說。」
孟禹忠將籍楓溪小心反過來身,他身上一層衣服被撕爛了,透過血跡還可以看到長長的幾道爪痕︰「這爪痕是什麼野獸爪的?看著很深啊。難道是野人趁他不防備的時候下手的?」
籍寧看到爪痕也是很驚訝,用刀輕輕割開破爛的衣服,再打開水壺蓋用清水沖洗了一下血跡,四道爪痕自左肩向下劃至月復部就清晰的顯露出來︰「這是老虎爪傷的,傷得不是很深,幸好沒有傷及肋骨和內髒,他只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而已。」即從掛包里拿出了一些簡易的治療藥和包扎工具出來,「我先給他處理一下。」
在籍寧為籍楓溪包扎期間,孟禹忠跟隨著血跡一直來到了遠處的樹叢旁邊,本著查明真相的忐忑心情輕輕的扒開了樹枝,發現血跡還接著連到另外一叢樹叢。孟禹忠跟著又跑了過去,慢慢扒開的一瞬間,一股不好的兆頭就冒了出來︰「阿寧,這里有打斗過的痕跡,滿地都是干結了的血,還有很多雜亂的老虎腳印,這槍是楓溪的槍。」撿起籍楓溪的槍揚了揚,但自己對更多信息就不懂得分析了,也就看不出個所以來。
籍寧︰「楓溪我簡單的包扎好了,你到這邊先看著他,我過去看看是怎樣一回事。」
孟禹忠走了過去,把槍給籍寧伸了過去,她只是看了看︰「這槍的子彈是上了膛的,楓溪可能還來不及開槍就給打掉了。我先過去那邊看看。」
籍寧跑到那邊樹叢看了看,過了一會,回來就說︰「那邊打斗是很激烈的,老虎直接把樹皮都扒開了,地上有很多腳印,有老虎的,還有楓溪和東宇的,一個是大一點,一個是小一點的,可以分辨得出,但是還有一些赤腳的大腳印,有兩個直接陷了進去有這麼深,應該是從高處重重跳下造成的。」說著用手指比劃了一下深度。
「赤腳大腳印?是誰的?」
「不知道,不過我感到那些大腳印很可能是野人留下的。這只野人應該偷襲了正在蹲守老虎的楓溪,因為那里有些老虎在閑適的一路走來的腳印,然後就是他們避過了野人的攻擊跑出樹叢就遇上了受驚的老虎,跟著那老虎就撲咬楓溪,沒咬到反而給爪傷了,再就是可能老虎和野人遇上就不知什麼情況的就打起來了,而這時楓溪和東宇趁機逃走,楓溪是只能就近爬到這里躲起來,也就暈過去了。不過最後,這只野人和老虎不知怎麼的就都跑了。我就這樣推測,不知是不是這樣,如果如我所料,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那野人或者老虎可能還會回來。」說著就跑到旁邊的樹上做了一個記號。
「又是野人?怎這里的野人好像無處不在?」
「之前是很少的,不過這兩天就不突然冒出很多了,晚上你也是看到和听到的。但不管怎麼說,這里自古以來就是誅野嶺的範圍啊。」
「誅野嶺跟野人這有什麼關系?不,你不會是想說這誅野嶺的‘野’字是野人的意思吧?!」
籍寧點了點頭︰「這里叫誅野嶺,相傳是古時候最集中誅殺野人的地方,殺了很多很多,江河都染成了紅色,但是傳說具體的內容是怎樣的,我也說不上了,因為這些傳說故事都是講給村里男人听的,我們女的知道得很少,我知道的這點都是在阿爺給弟弟講故事的時候偷偷听回來的。」
孟禹忠臉色發黑,千想萬想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來到一個野人橫行的地方。當即心跳急速,緊張的四周疑視,天地間仿佛都是野人的行走跳躍的身影,不,是對著自己張牙舞爪的嚇唬。
籍寧︰「禹忠,你沒事吧,怎突然就流出這麼多汗來了?」
孟禹忠目瞪口呆的看著籍寧,表情很害怕,籍寧也是望著孟禹忠,但是眼神堅定不屈。孟禹忠看著她那堅定的眼神心里還是平復了一些,不敢置信的問︰「這地方怎會有如此多野人的,深夜野人圍村我就覺得不可思議了,這里是野人的窩嗎?」
籍寧︰「說是窩,其實也不全面,這里的野人只是相比其他的地方多很多而已。我以前也問過阿爸,阿爸就說在哪里都有野人的存在,只是人們很少發現他們。」?只是相對多很多?而且到處都是?听到這樣的答復,就如晴天霹靂般打到了孟禹忠虛弱的心,不由又慌張的四周環視,希望自己能發現什麼或者抓到什麼可以永遠帶著自己離開這個荒唐的世界︰「阿寧,你是看我好欺負是吧,隨便就編些大話來嚇我,我可不信,我就在這里才平時見到第一只野人。你說到處都是,這是亂說。」
籍寧︰「我沒有騙你,你不信就算了。還有,外面的那些野人是跟我們一樣的,都穿衣服,都沒有滿身的毛,阿爸就說,這些野人只能看眼楮才能找到,野人的眼楮是有彩光的,有些時候會變回滿身是毛的野人。」
孟禹忠︰「你爸是在你小時候拿故事嚇唬你是吧,我就親眼看見野人的眼楮沒有彩光,要是它們能變人又能變野人,這不是怪物嗎?」
籍寧像知道孟禹忠的決絕承認事實的心情似的,安慰說︰「這些野人,或者你可以這樣去重新認識,這是一種和老虎一樣危險的野獸,也是滿山滿野到處都有的。怎樣?你小時候也是不知道老虎的,難道當你知道了老虎每個山里面都有時,也是這樣害怕?」
孟禹忠望著籍寧的,緊緊的盯著,不敢眨眼,怕一個眨眼就找不回這種精神的力量。但心里其實也是相信籍寧的話的,只是自己一直不敢承認這個事實,曾經就听過父親說過到處都有野人,但是那時父親是嚇唬我不听話才說的,長大後也根本不以為意。只是想不到同樣的話在籍寧口中說出,加上自身的經歷,自己就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荒唐,難道神仙也不管管嗎?對了,《西游記》中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就是猴子,他也不會是野人吧?像了,那大聖爺就是野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還會七十二變法。怪不得平時看不到野人,還真的變成人樣了,大聖爺的眼楮也是發彩光的啊,籍寧這是沒騙我的。
良久,經自己這樣一想,似乎想通了︰「這個,我是直接看到野人打老虎的,我還差點交代在野人的手上,怎一個不害怕了。」
籍寧︰「好了,我們得把楓溪帶回村更好的治療,要不然傷口感染了就麻煩。來幫手,我要背上他。」
孟禹忠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急著就對籍寧說道︰「等等,這只老虎是有爪子的,之前我遇到一只,那只我是親眼看著給野人全部打掉爪子的,這山上有兩只老虎,不是一只!」
「?兩只??」
也是突然間,遠處一陣驚鳥飛起。
籍寧馬上拉著孟禹忠蹲下並做了個噤聲,手托著漢陽造槍並緊張的聆听著四周聲音的變化。孟禹忠也握了握手中的槍,冷汗如雨點般滲滿了頭。
此時的地上已經被一絲陽光照了下來,四周慢慢的就騰升起一層薄薄的清霧,隱隱約約的就將周圍那些低矮的灌木籠罩住,是看不清了。
過了好一陣,四周早已鳥叫如初,只是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有驚鳥飛起而已,籍寧的手松了松,說︰「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這次上山我感到有些不對勁,這些野人平時是不會滿山跑的,這是突然間就冒出來到處跑啊。」
孟禹忠︰「你爺爺不是說野人打破了你村子幾百年來的囚禁嗎,我雖然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我想,要是我被囚禁了幾百年,我出來一定會瘋了的到處跑。」
籍寧︰「先別說那些了,來幫我抬起楓溪上背。」
孟禹忠︰「別,我來背,我比你身體壯。」即背對著籍寧,作出個準備背人的動作。
突然間,孟禹忠背後受到一股蠻力,自己是不由自主的往旁邊飛了出去,身邊是同時響起一聲自上而下的叫吼,一股重物落地的沖擊先于自己身體落地而由身後沖撞了過來,自己是撲到在旁邊的樹叢上的,被樹叢攔了一下滾到地上,感覺沒什麼事,只是短時間腰有些疼。而抬頭往回看,一只野人右側身對著自己,正喘著氣,對著籍寧張口就叫吼了一聲。
這野人一定是從遠處趕來的,可能就是偷襲楓溪他們的那一只,剛才可能是听到了籍寧吹雲龍笛了,大致方向在這邊,于是又返回來,這就剛好給逮上了。
籍寧是拿著砍刀對著野人的,很是鎮定不畏懼,罵道︰「你這只畜生,還我阿媽!呀~!」激動的叫喊著就揮刀砍了上去。
野人躲避間,孟禹忠看到了這只野人就是那只瞎了左眼的那只,難怪籍寧會如此激動。打斗間,野人一手甩過,就把籍寧的砍刀甩飛,另一只手倒是一手捉住籍寧,活生生的就把她給吊了起來。
野人高大魁梧,跟看似身體弱小的籍寧比起來,身體上的優勢十分大,在野人眼中籍寧就像一個豆丁小孩,隨便一揮就能將她遠遠甩飛。
野人吊著籍寧就對著她又大吼一聲,籍寧倒是閉眼強忍著痛苦挨過來了。但她的雙手被野人捉得生疼還是直叫,只有雙腳能自由活動,于是就在下面不停的撐腳掙扎。野人這次如此迅速的就捉起了籍寧,是要把她捉走嗎?這野人听老村長說過是曾經就捉走了她的媽媽的那只,這是要羞辱她一家嗎,還是就喜歡捉女的?
沒想太多,腦中的念頭只是一閃,孟禹忠即扯下綁在身上的砍刀,從地上用力撐起,跳躍,對著野人的背部就用力往下一砍。
野人反應也是很迅速,感到身後一陣殺氣自上而下的凶猛襲來,逼著就將籍寧的手一松,就地翻滾了兩圈避過了,但野人迅速的又撐起,是要再反殺過來的動作趨勢,但籍寧此時已掏出飛刀,從孟禹忠手中搶過砍刀,就在野人前面做了防御姿勢,是準備隨時接招。
野人見籍寧雙眼怒睜,直直的盯著,動作就變為小心的提防。不可怕的是凶狼,可怕的是發了瘋的狗,這野人好像也明白這個道理。
籍寧這次也像明白了什麼,沒有沖動,只是謹慎的做著防御,對孟禹忠說︰「快去撿槍。」
孟禹忠四下看看,發現在樹叢旁邊有一把,馬上跑了過去,野人見孟禹忠跑過去拿槍也是急的,對著孟禹忠的方向就是一聲警示性的威嚇吼叫。但是孟禹忠沒有顧慮,直接就撿起槍來,野人這時就想直接沖過來了,不想被籍寧擋在了面前。這野人也是跟籍寧較量過的,或許知道這個女子身手很敏捷而且很聰明,要活捉的話必須要先把她的武器繳了,但面對拿著雙刀的她,一時半刻也是奈何不了。
孟禹忠雖從未打過槍,但看過獵戶他們打槍,跟著樣子舉起就瞄準,看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對著野人就喊︰「別動,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野人,野人也是有些緊張,也是明白這個黑洞里會噴出火來,然後就無端端的給打傷或者打死了,所以這玩意還是野人有一種莫名的震懾作用。
但緊張歸緊張,畏懼歸畏懼,野人還是霸氣十足的對著前面這兩人長長的大聲怒吼。
籍寧見孟禹忠已舉槍對準,于是就從掛包里掏出一個小袋,手往後就拋給了孟禹忠︰「這袋子里的是山神粉末,要是野人流血了就給撒上去,這樣它是必死的了。
孟禹忠接過袋子,直接就穿套在手腕上。
氣氛僵持,但是陽光的照射,四周慢慢就給霧氣籠罩了,遠處已經就一片暗白色,基本是看不清了。
孟禹忠︰「這四周起霧了,這對我們很不利啊。」
籍寧︰「我知道,我這樣對著也不是長久計,你可看準了。」即掏出雲龍笛就吹。
籍寧吹了幾聲,野人倒是找到破綻,剛想跳起卻讓孟禹忠看得準,勾手就扳動扳機開槍。
槍聲呢?
連續扳動了幾次都沒有听到槍聲,啞火了?卡住了?突然間就慌了。
野人剛開始見孟禹忠要扳機了,倒是迅速的側跳跳到了旁邊的樹叢里,這時見孟禹忠沒打出槍來,即又跳出來叫吼了一聲。
籍寧轉頭看了一下,罵道︰「子彈沒上膛,快上膛打槍!」
孟禹忠弄了幾下︰「不會弄啊!」
籍寧︰「……」是要爆粗出來了。
野人可是沒給這兩人探討的機會,趁籍寧一時沒注意,即跳起就落到籍寧身旁,籍寧也是沒遲疑,當即雙刀錯峰劃出,務求傷及野人一毫。面對高大的對手時,靈活就是最大的優勢,籍寧刀隨身動,此次使的就是一種「纏」的刀術,貼身而上穿插揮刀。野人雖顯高大,但是白天看得清,孟禹忠就看到它身上竟是滿身的傷痕,很明顯不是自己故意割上去拿來炫耀或者嚇唬人的,是經驗的沉澱。來回間就將籍寧的進攻節奏帶到了野人那一邊去了。這樣幾招過後,籍寧又一次被野人甩飛砍刀並捉住雙手吊起。
「別動!我要開槍了。」
只見孟禹忠又舉起槍來,但野人簡直是無視這個人,只是斜眼看了看,就想帶著籍寧逃進樹叢。
「砰!」
孟禹忠手中的這把槍可是籍楓溪那把上了膛的槍。剛才那把打不響的是撿了籍貳力給籍寧的那把,那槍沒有上膛,所以自己是怎樣都打不響的。
手中的槍是響了,但是後坐力卻被槍帶著往上打了出去,槍口生出裊裊輕煙。一槍過後,不多想又繼續瞄準野人,但此時的野人是受驚嚇了,將籍寧一甩就跳逃進了樹叢,連續多跳之後就消失在四周的白霧中。
籍寧得到了解月兌是就地滾了過來,先是撿回了兩把砍刀,再撿起籍貳力的那把槍,「窣,窣」兩聲就將子彈上膛,跟孟禹忠換過,又將子彈上膛。兩人就警惕的背對背互為警戒。
孟禹忠︰「你沒事吧?」
籍寧︰「腳有些疼,可能扭到了。」
孟禹忠︰「那現在怎辦?
籍寧︰「別說話,留意周圍,小心野人又突然跳出來。」
氣氛一下又凝結,孟禹忠是感到被這種壓抑的氣氛凍僵了起來,急想又一個力量來將它打破。
過來一會兒,見四處都沒有動靜,孟禹忠有些耐不住了,說︰「這霧起得都把四周遮住了,根本看不清,你說野人會不會也看不到我們就跑了?」
籍寧︰「別吵,這野人很狡猾,我們不能大意。」
孟禹忠︰「這我知道,要不你再吹一下雲龍笛,看有沒有回復。」
孟禹忠這一提點,即听到了籍寧在搜索掛包的聲音︰「不在掛包里,我這邊也沒有,看一下你那邊。」
孟禹忠定著頭,一動不敢動,但是眼珠卻在左右移動搜索著地面︰「我左前面不遠處,你撐著,我這就滾過去撿。」
「別,我們就這樣一起走過去。」
「好,你貼好了,一二三走……到了,我這就撿起來。」孟禹忠即迅速的蹲下又站起來,「給。」手往後伸過去。
籍寧叫了一聲︰「你模的什麼地方,別耍流氓!」
孟禹忠馬上縮回手,這才想到自己把雲龍笛戳到了籍寧的臀部上了,臉一下就全紅,吱呀道︰「對不起,喔,喔,我不是故意的。」
「雲龍笛快拿來。」
「來,給。」
手又伸了過去,籍寧接過雲龍笛就吹了幾聲。
這次很快就有回聲了!
籍寧很高興︰「啊爸和其他幾人,還有東宇都在,就在不遠處。」馬上又吹了幾聲說明了這里的情況,「這好,剩下的時間就是等了,我們這就等阿爸他們趕過來,他們過來了我們就可以一切安心了。」
但事情總在不經意間出現變化,兩人等了不久,右側的樹叢突然就響起一陣草木輕輕的窸窣聲,籍寧也是馬上轉過身來,跟孟禹忠並肩舉槍就對準了那聲音響動的方向。
四周是鳥聲吵雜的,但那草木窸窣的聲音還是听得清楚,聲音慢慢的靠近著這兩個人。孟禹忠的心一下子就揪住,狂跳不止,豆粒般大的汗珠很快就冒了出來,這時腦里似乎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給描繪出一幅畫面,是野人突然就從樹叢里跳出來撲向自己,然後張口就一咬……
「砰!」
孟禹忠再也沉不住氣了,往聲音響動處就是扳機一槍,槍響煙起,一陣驚叫的「咯咯咯咯」聲隨即劃破氣氛凝重的清晨,樹叢中緊跟槍響就飛起一只受驚不已的野雞,亂拍亂打亂叫的,慌不擇路就往遠處逃竄去了。
虛驚一場,孟禹忠收起槍正想讓籍寧把子彈再上膛,一股重物自上而落的氣流瞬間沖了過來。回頭一看,那只露著獠牙的瞎眼野人就落到了籍寧背後,籍寧是來不及反應,就見到野人抬手落下,籍寧叫了聲「啊!」,即暈倒在野人另一只手上。
孟禹忠一時驚恐不已,手顫顫的舉槍就射擊,但是連續勾動扳機多次都是空的,才反應子彈剛打野雞去了。慌亂間隨手就把槍扔掉,伸手往腰間要拔出砍刀來,可野人早已揮出大手,猛力的就一橫掃過來。身體是再次有飄飛的感覺,緊跟而來的是口中瞬間充滿血腥味道,再就感到腦袋空空的。
當自己再次回過意識,眼前朦朧的就看到野人剛跳進樹叢,緊跟而來的是不遠處幾聲槍響,幾個一閃而過的影子。
「阿寧!」這是籍敖的聲音啊!
「野人跑那邊去了!那邊。」這是籍固磊的聲音。
「砰!」槍響。
……
天怎又黑了。
……
「嘿,老兄,醒醒。」一個聲音粗野的漢子。
一陣輕拍的感覺傳來,口中跟著流入了一股清涼的水,孟禹忠干枯的口唇隨即如遇甘露,也毫不不客氣的猛喝了一大口。
「別急,會嗆到的。」
話音未落,即說即應驗,孟禹忠就給嗆到,一頓狂咳,好不容易才舒緩過來。張眼就要看看是誰在給自己喂水。
太陽已經老高,已經快到下午了。喂水那人頭戴草帽,但腰挎砍刀背掛槍的,槍有些像是漢陽造,但那人靠得近,槍就吊在眼前,從槍身上一塊凸起的鐵筒上看到刻有「中正式」三個字。想必這槍就是中正式槍了,這槍的名字在廣州時經常听人說起,但自己就是不知道是怎樣的。旁邊還站著另外一個漢子,同樣裝束和武器,但看著並不像是壞人,更不像土匪,倒是有些像附近村里的人。
那喂水的人見孟禹忠醒過來,就問道︰「老兄,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是遇上野獸了嗎?」
孟禹忠見兩人這樣善心詢問,當即提醒他們︰「這里有很多野人,它們襲擊我們,我的恩人也給野人捉走了,你們趕快離開這里的山區,很危險啊。」
他們一听這話,沒有害怕,反倒顯得非常興奮,喂水的那人︰「你說野人嗎?是野人襲擊了你們嗎?」
孟禹忠有些警覺想站起來,但是渾身疼的厲害就沒有起來,問︰「你們不是附近的村民,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