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棟難得有人吹捧他,一時興起,不覺間就將平時壓抑在表面下許久的虛榮展露了出來,為了讓听眾更加高興,也為了讓自己收獲更多的贊美,就準備將自己的誘捕秘密都說給大家听,高興著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塊白色的玉佩呈現在大家面前。其實這白色的玉佩,孟禹忠早就見識過,不過就不知道它就是引出野人的秘密所在而已。
孟禹忠看著熟悉,覺得奇怪就問︰「啊棟,這不是你搶來的那塊蟠龍佩嗎,這佩真能引出野人?」
汪棟笑道︰「禹忠,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塊蟠龍佩之前你說是堅硬的種子,其實不然,它是真正的玉石,這種玉石名字統稱‘司命玉’,在古書上它是以一種產自地獄的花朵並起判決命理作用來標注的,所以你會覺得它是堅硬的種子。」
孟禹忠擦了一下眼楮︰「這是玉?那我真的是看漏眼了。啊棟,你看的是什麼古書啊,從你口中說的都是關于野人的事情,算我孤陋寡聞,書名叫什麼著,我也找本來細細研一下。」
汪棟︰「這本古書可不是你能看得懂的,也不是你隨便就能找得到,是要講求機緣的。」
孟禹忠︰「你說這玉是來自地獄的,怎這麼邪乎啊,想必這玉一定有不同尋常的神奇之處。」
汪棟︰「神奇?肯定很神奇。這司命玉能吹出一種很奇特而美妙的音樂出來的,要是野人听到這音樂就會不知不覺的就被控制了,我要它走出來就走出來,要它跳就跳。」
孟禹忠︰「我覺的你說的話很花銷啊,真的能這樣簡單就捉到野人?野人可是比我們想的聰明啊。」
面對孟禹忠的質疑,汪棟陰陰地又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使用過的了,不會出問題,你就準備好繩子就行了。」
孟禹忠︰「既然你有這種好東西,為何還要我們弄這些陷阱,你直接讓野人出來給我們綁好就行了。」
汪棟︰「我是怕你們不安心才弄這些陷阱的,我是為了你們好,知道嗎。」
孟禹忠︰「我看是你怕到時控制不了野人做的準備吧,就亂扯,再說,你這玉真能發出聲音來?我看過這塊玉,玉上根本就沒有氣孔,你是怎樣吹出聲音來的?」
汪棟︰「這個,一會你就知道。」
籍延將司命玉拿過手細細的看了看︰「叔叔,你這塊玉真漂亮,比我阿爺的那塊雕刻得精致漂亮多了,但他那塊比你的要大上一圈,中間同樣是刻了這一模一樣的‘蛇蛛印’。」
孟禹忠驚訝,問︰「你爺爺也有一塊?」
籍延︰「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阿爺很愛惜的,基本不離身,不過還是給小偷進屋偷走了,所以我們一家都恨死小偷了。」
孟禹忠低著頭,但籍延此時說起小偷的事情,似乎並沒有把孟禹忠當做小偷來看,這反倒讓孟禹忠更感到了慚愧。
但汪棟听到「蛇蛛印」時就滿臉的吃驚,眼楮直直的就看著面前這個小屁孩,呆了半響,徐徐地問︰「你叫這中間的圖案做什麼來了?」
籍延︰「蛇蛛印啊,刻的是六個蛇頭,中間是像這樣一團在一起的。」
汪棟這次听得清楚,一時竟激動得有些壓制不了,手就緊緊的捉住籍延︰「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嗎,這蛇蛛印的名字我可找得多辛苦啊,今天我終于知道了,哈哈哈……」
籍延一時吃不消,就掙扎起來,叫道︰「放開我,快放開我,疼死了!」
看在一邊的孟禹忠不知汪棟為何這般高興,覺得他的行為太過夸張了,都把籍延捉的生疼。
最後籍延自己掙扎了開來,雙手互握,揉搓著疼痛的地方,用一種害怕的眼光看著前面的汪棟。
孟禹忠︰「啊延,這蛇蛛印有什麼特別啊?」
籍延︰「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听阿爺說過一次,那塊玉我也只看過兩次,但阿爺什麼都沒對我說。」
孟禹忠「哦」了一聲沒再多問。汪棟自听到這名字之後就一直似狂非狂的,看樣子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于是兩人就坐到了一邊,拿出一些干糧來果月復。
馬悔驄砍了一些樹枝過來,順帶了一些剛做好的火把。看見汪棟整個人有些癲狂,馬上就把他搖了搖。汪棟這才恢復過理智,但很快又陷入了沉思中。
過了一會,汪棟又清醒了過來,但對蛇蛛印只字不提,說︰「大家都休息一會吧,等大家休息好了,我們就開始捉野人了,到時大家可要注意點安全。」
孟禹忠沒理會汪棟,邊吃邊說︰「啊延,你是怎樣跟家里人說的,你可一天都沒有回去了。」
籍延︰「我就說要到縣城逛一下。」
孟禹忠︰「你爸這樣就讓你出來了?」
籍延︰「阿爸不在家,跟其他獵戶昨晚就上山上來了,就阿爺和阿在家。要是以前,我會和姐姐一起出去縣城的,但是姐姐被野人捉進了這山洞,阿爺是怕我不能獨立,就允許了。」
孟禹忠︰「你怕不怕?」
籍延︰「怕什麼?你說我怕不怕到山上捉野人啊?」
孟禹忠點了點頭。
籍延︰「怕,但為了救我姐姐,我不怕。」
孟禹忠︰「好孩子,要是你姐知道你這樣為她付出,她會有多開心啊。」
籍延靦腆一笑,就屈膝雙手一抱說要睡一會。
孟禹忠看著面前的山洞,有些感到自己不明不白的就在這里了,按自己心里的意思可能是不經意間就愛上了一個叫籍寧的美麗女孩,這時是要檢驗自己愛意的程度了。也許是從第一眼開始就已經愛上她了吧,而自己這不顧性命的瘋狂行為也像是要捉住自己命運,別讓它就這樣在平常中消沉。
入夜,沒有月色的大山被漆黑所籠罩,沒有風起,也沒有樹木搖曳。這片樹林一段時間沒有雨水滋潤了,地上的枯葉相對干脆,只要有細小動物跑過,都能听到那枯葉被踩踏的聲音,林中不時傳來鳥叫聲,還有其他不時響起但又說不清的混雜聲。
汪棟見夜色已經深了,而且大家都休息了好一會,精神足夠,就對大家說︰「時間到了。」
孟禹忠︰「我們要怎樣做?」
汪棟︰「你們先把這些火把都插起來照亮這里,禹忠和籍延你們就埋伏在左上方的樹叢,在哪里有幾根繩子,只要拉動繩子,左下方的一些樹枝就會被搖動,我埋伏到右面,悔驄你負責前面。捕獸器和排插的位置大家都記好了,另一點是要特別注意的,就是野人出來變得不受控制了,你們必須盡量的制造聲響來迷惑野人,並把野人引向就近的陷阱,都明白了嗎?」
孟禹忠不會這些捕獵技巧,對汪棟說什麼就是什麼,馬悔驄唯汪棟的話是命令也沒意見,籍延平常就會捉兩只鳥,都沒有跟籍敖上山真正學過捕獵技巧,也就對汪棟說什麼就是什麼。
見大家都同意了,汪棟接著說︰「既然大家都明白,現在開始都隱藏起來,務求在一個鐘的時間內把野人捉了。」
汪棟說完就向左上方走了過去。來到他埋下的血纏草前將水壺蓋擰開,水就都灑向了之前開挖的地面上,嘻嘻一笑︰「最後的陷阱也是最重要的,你們在這里蹲著最安全了。」說完就走開並埋伏起來。
各人各就位。孟禹忠和籍延躲在樹叢中能清楚的看到山洞外面周圍的情況,四周很安靜,靜得有些讓人不安,火光隨著燃燒,輕微的搖晃著。隨著一陣輕微但又刺耳的音樂在右下角響起,捕捉野人正式開始了。
聲音是有規律的吹響著,一段吹完間隔一會又繼續吹響,不斷的重復著,似是長短音雜混,音調音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微小變化。一听就知道吹奏者對所吹樂器極為熟悉。
孟禹忠全神貫注的盯著外面看,自己根本不知道野人會在什麼時候出現,所以心里一直擔憂著野人會不會突然就跳出在自己面前或者身後,就像上次一樣。想到這時,不由的就打了幾個寒顫。之前自己三次遇到野人,都是靠自己一腔剩勇的爆發和獵戶隊的施救才挺過來的,現在倒好,是溫水煮青蛙的事情,四周在音樂的包圍中顯得有些恐怖,而且這氣氛慢慢的壓了下來,就像一座大山慢慢往下重壓。還有那只瞎了左眼的野人、它那讓人恐懼的獠牙、猙獰的臉孔、怪力蠻橫的身體,無不在腦中不斷浮現著。
孟禹忠搖了搖頭,感到自己莫名的就害怕起來,看了看汪棟那邊,感覺是他吹的音樂也對自己有所迷幻作用,不過,一分心開來就沒了。
音樂聲一直有規律的響著,孟禹忠又陷入了自我的沉思中,在汪棟還沒叫埋伏的時候自己可是將野人的恐懼都拋到了身後,而現在,恐懼就像暴風雨一樣襲來。慢慢臉上開始發青,感到了呼吸很急速,不由的就冒了很多冷汗出來,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只驚弓的鳥,只要野人出現在面前,一定把自己嚇瘋不可。
在一邊的籍延似乎也感受到了孟禹忠身上散發的恐懼氣息,就輕聲說︰「忠叔叔,你怎麼了?沒事吧。告訴你,我沒有害怕過,我爸是出色的獵戶,他面對什麼危險都從沒害怕過,所以我也不會害怕野人的。」這是典型的將別人的強項對比到自己身上,是一種自我安慰的心里,但這時對這個小子來說十分有必要。
孟禹忠並沒有回應籍延,籍延就輕輕的拉了一下,誰知孟禹忠就地一坐,隨即癱坐下來,腦袋空空。
一會孟禹忠才半清醒過來,感到人中的位置有些痛,原來是籍延摁的。
籍延︰「忠叔叔,你怎麼了,剛才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剛才你臉色蒼白得很,面無表情的,感覺是給嚇呆了。其實我也一時不知怎辦才好,怕是繼續下去就會給山神拉走你的魂魄,情急之下就想起阿爺說過摁人中的位置可以把叫醒人,于是我試了一下,你果然醒過來了。太好了。」
突然間外面的音樂聲中斷了。
籍延望向外面,臉部肌肉馬上繃緊,高度緊張著,拉了一下還沒完全清醒的孟禹忠,輕聲說︰「野人出現了,我看到一只野人就趴在洞口探頭四處張望著。」
就在野人在探知山洞外的情況時,另外一種聲調的音樂突然響起,這聲音很刺耳很凌亂,而且持續不斷。
籍延︰「野人走出山洞了!」
籍延︰「啊!野人……野人怎向著我們這邊走過來呢?」
籍延︰「忠叔叔,那叔叔不會把野人引到我們這里來吧?」
籍延︰「啊!就快來到了,怎麼辦啊忠叔叔?」
籍延跟著全身都趴在地面上,連呼吸都不敢大口呼吸,是怕野人听到他異常急促的呼吸聲而發現他。
一些有規律的枯葉踩碎聲由遠而近的慢慢響起,籍延害怕著,不由伸出抖動的手就想拉住孟禹忠。剛被籍延觸到身上,孟禹忠突然就癲狂起來,大聲嘶啞的狂叫著,「啊~」,就地撐起往樹叢外一跳,隨即狂跑了起來,一個頭頂天就撞到了一個堅實的物體上,接著就被彈開了。
孟禹忠模了模頭,抬頭再看看自己撞的是什麼,發現一只野人正站在眼前,張口就露出獠牙來,嗷嗷的哼著氣。
孟禹忠自知撞到了野人身上,恐懼突然變得模得著而且很實在的東西,馬上破口就大叫一聲︰「媽呀!」誰知道,這時孟禹忠因害怕過度,手腳並不怎听使喚,只能手顫腳顫的往回爬。
野人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正慢慢的往樹叢方向爬去,呆了一會,跟著大吼一聲就跑上去。眼看這孟禹忠是被野人反過來捉住了,籍延從樹叢中突然跳了出來,跟著隨手向前一撤,半空就飛出一把泥沙伴著枯葉向野人襲去。
野人是一個大意,但是瞬間見有雜物向自己撤來,也是趕緊伸手就擋,結果還是慢了一步,一些泥沙還是砸到了眼里。在野人清理好眼楮,再睜開眼時,籍延已經拉著孟禹忠往樹叢鑽了進去。
野人一下子就暴怒了起來,緊跟著就狂跑,向著樹叢一跳,正好跳到了孟禹忠後面,一手就抓住孟禹忠身上的衣服把人從地下直接提吊了起來,沖著頭部就是一聲怒吼。
孟禹忠被野人吼得有些頭昏腦漲的,但是身後響起了籍延的叫聲︰「你放開忠叔叔,快點放開……」隨即感到一些小石子類的東西落到身上,身體突然被提著晃了晃,野人是拿來擋小石子了不成,感到被兩顆小石子砸中,之後就停止了。這時的自己手腳四爪的掙扎著,但是隨著野人對著自己的又一聲吼叫,口臭味夾雜著口水被噴了一臉,料想自己的人生也就到此為止︰再見了啊寧,再見了啊延,再見了敖大哥,父親、母親,孩兒這就要回到你們溫暖的身邊了……孟禹忠感到自己被野人用力的抓著往上拋起,一種凌空的飄忽感很是奇妙,升仙的感覺比這也強不了多少吧。
「砰!」
一聲槍響,孟禹忠的飄忽感覺很快就變成了快速的下墜感,伴隨著自己口中無意識放出來的一聲「啊~」之後,就重重的摔到一個硬實的物體上。一種腥臭味擴散了開來,用手胡亂一模感覺是非常粗糙刺手的毛發,這種毛發之前曾讓自己打過噴嚏,即意識到自己是壓在野人的身上。就在這一剎那的時間里,吼叫聲從身體下面傳了出來,跟著自己被不明原因的推翻在地並滾上了兩圈。抬起頭就看見野人雙手捉住了它的右腳在痛苦的狂叫,一種暗黑色的液體從它的雙手間不斷的流出,腥臭味也隨著暗黑液體的流出蔓延向四周。
這是野人右腳中槍倒下了!
也是在一瞬間,一種黑色頭發絲一樣的東西,順著地上野人的血迅速的就纏向野人的傷口處,那黑色頭發絲正是籍延說的山神汪棟說的血纏草。血纏草眨眼間已經將野人的傷口連同它的雙手纏成了一個大黑球,野人又驚又怕,狂亂地痛苦地叫吼著,滾在地上是不停的掙扎,左腳幾次勉強撐起,最後還是摔趴回地。血纏草是遇上了合適的血,就如絕望之人遇到了希望的大門一樣,瘋狂抽長不已,轉眼間就將野人雙手和右腳結實的纏到一起。
野人露出了無比恐懼的表情,但眼看也只能無奈而且痛苦的掙扎著,在求生****的驅使下,野人突然大聲狂叫,全身蠻力迸發,竟硬生生的將雙手從纏得結實的血纏草球中扯了出來,血纏草球隨即也被撐破,但是斷裂的血纏草瞬間又包裹了野人的右腳。野人是抽出雙手來了,但這並沒有使得它安靜下來,反而更加強橫,不停的狂扯亂撐,看著血纏草是要制服不了這頭怪獸了。馬上就能掙月兌!
「快把野人綁起來!」只見汪棟舉著漢陽造瞄準野人,邊跑邊叫,並從身上解下一捆繩子拋到孟禹忠前面。
馬悔驄也背著槍握著火把從遠處跑了過來,也是邊跑邊叫的,很興奮︰「好樣的,我就知道這野人會被纏住。啊棟,這回我們可就要發大財了,哈哈。辛苦了這麼久,今天終于成功了。」
汪棟︰「快,快過去幫忙,別讓它跑了。」
馬悔驄︰「這還能跑?我砍個自己的頭給你坐!」
汪棟︰「哈哈,我那你的頭有屁用,快點過去幫忙,禹忠好像忙不過來。」
孟禹忠是不敢怠慢的,但野人掙扎得厲害根本是沒有下手的可能,想了想,還是拿著繩子左右跑,就給野人身上胡亂套上了兩圈,但繩子另一頭沒有固定,這會功夫都是徒勞的。野人的掙扎從這時開始已有所減弱,可能是累了或是失血過多,但依然嚇人。汪棟見孟禹忠這種沒用的捆扎法,看得心急,將手上的槍往身後背上,也開跑了過來。
這時籍延從樹叢中跳了出來,也要出來幫忙,但是他跳了出來卻有些受驚嚇,站在原地就定眼望著汪棟跑來的方向。孟禹忠意識到是出問題了,隨即掉頭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正快速的狂奔至汪棟身後,近了,很近了!看得眼都瞪大,張開的口想高聲喊出「快趴下」來,但根本就不能控制口部僵直的肌肉,只能微弱的用喉嚨發出「啊啊啊啊……」
籍延倒沒怎麼,在一旁就大叫︰「後面!野人!小心後面……」
話音還沒落下,黑色影子略過火把光,照出了一副猙獰無比的野人臉,張開的口中顯露著森然的獠牙,一只眼楮怒睜著一只眼楮緊閉著,是那只瞎了左眼的野人,野人的右眼通紅得很,顯得極度憤怒!
汪棟和馬悔驄听見了籍延的大叫,頓感不妙,停步掉頭就往回看,瞬間,一頭野獸已經出現在汪棟面前,一聲怒吼響起,吼聲震天動地劃破夜空,樹林里的鳥獸被驚動得驚叫四逃。
汪棟被野人這一怒吼嚇蒙了,表情呆滯,傻了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但跟著鼻血慢慢流了出來,口中也隨即顫顫的噴出一些血星來,這是三竅流血了。
馬悔驄則離得比較遠,見野人已經把汪棟嚇蒙在哪里,本能的就往身上拽槍,正要舉起槍,但瞬間就把槍往下丟,緊急的就往身上掛著的砍刀模去。只一瞬間,野人已經來到了馬悔驄面前,右手早已蓄力,借著沖勁,蠻力的一掃,馬悔驄就被拍出一道弧線,飛落到了五六米開外,口噴鮮血當即昏死過去。
拍飛了一人,野人旋即返回,故技重施,汪棟也劃出了一道弧線飛到了四五米開外,也是口吐鮮血當即昏死過去。前後拍飛兩人,這瞎眼野人正是氣勢旺盛之時,對著孟禹忠和籍延就是一聲怒吼,跟著就狂奔沖向這邊。
見野人來勢難擋,只好先避其鋒,籍延拉了一下孟禹忠,見沒任何反應,也是嚇蒙了不成,就作罷,向著樹叢一跳,就往深處狂奔而走。
孟禹忠看著這只野人向自己跑了過來,腦中能出現的盡是對這只野人的恐懼,根本無法下達命令給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的就看著這只野人近了,又近了,很近了!
孟禹忠雙眼的瞳孔快速的收縮著,驚恐害怕的表情再一次告訴大家,剛剛逃過的一劫原來是中場休息,下半場更精彩!
野人跑的近了,就一跳,跳到孟禹忠面前,隨手的一揮就將孟禹忠彈開,幸好被旁邊的矮樹叢緩了一下,只是疼,沒有受傷。到這時,魂魄算是歸位了,灰溜溜就手腳並用的往樹叢拼命爬。但一通亂爬之後,感覺自己已經爬遠了,心里慶幸著野人沒有拍死自己只是彈開,更慶幸這只野人沒有繼續追殺自己,于是松了一口氣,閉眼就趴到地上,不爬了,狂跳的心依然狂跳不止,自己這是又一次逃過大難了。
但身邊還是響起那受傷野人痛苦的狂叫聲,並充斥著野人那腥臭的血味道,才發覺不對勁,回頭一看,當即就把自己嚇得半死。媽呀!那只瞎眼野人就在旁邊好奇的望著自己,而那只受傷的野人還在旁邊掙扎。慌亂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事,怎爬了這麼久,就還在原地呢?不管了,馬上又撐起手腳繼續往前亂爬。
突然間,感到了自己怎越往前爬就越往後退,驚慌間再回頭一看,那只瞎眼野人正拉著一條黑繩子往回拽。
黑繩子?!
再看看繩子一端,那繩子就綁在自己的腳上。媽呀!哪里變出來的繩子就套在腳上了?不對,這不是繩子,再多看一眼,是一團長長的血纏草,這草已經把自己的一只腳纏結實了。這怎回事啊,自己的腳可明明沒受傷啊,而且自己的血並不刺激血纏草瘋長,那麼是怎樣一回事啊?這血纏草難道是真的帶上了野人的怨氣,現在就是要拉著自己來陪葬不成?
不等自己想明白,感到被綁住的腳已經吊升起來了,亂撐了一通,就是撐不掉那血纏草。很快,整個人就這樣被完全的倒吊了起來,看著地上還在掙扎的野人,就頓時明白了,是自己的腳上沾了野人的血,就這樣給纏上了,真是倒霉。
這是明著給這野人送美食來了,野人你要就爽快點,給脖子或者頭部什麼要命的地方來一口就行了,千萬別從手啊腳的地方開始吃起,那樣自己到死了都是看著你在吃東西的樣子,可怕的很,要是變成鬼了都是瞪著眼的慘死鬼啊。
再說,汪棟和馬悔驄這兩人就這樣被拍飛了,現在都不知是生是死,要是沒死就趕緊給這只瞎眼野人來一槍;那籍延這個小子逃跑起來怎比自己還快上好幾倍,還有沒有那一手撤出的瀟灑和驚喜啊?難道這里就剩自己在跟野人「玩」了?這一次又是不好玩的啊。眼前可是兩只野人啊,雖說一只被纏得半死,但是另一只對自己來說就是世上最恐怖的存在,要人怎麼活啊。俗話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剛才差點被中槍野人凌空拍死,這算不算一次大難了,如果算,那自己必有的後福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禍不單行啊!怎麼辦?怎麼辦?自己就真的逃不過這一劫了?山神,給你拜上了,佛祖,也給你拜上了,還有那個誰來的?算了,也給你拜上了,求你們保佑我渡過這一劫難吧。自己雖說上沒七八十的老父老母,下也沒有一個兒女,心里只是想再見一次阿寧就足夠了,這有什麼不對了?老天爺你就沒睜眼啊!對了,剛才那個誰誰就是你這老天爺了。不行,自己不能就這樣任由野人宰割,要反抗,這野人算的了什麼!
孟禹忠竟能在這等生死關頭還能「發散思維」一頓傻想,進入忘我境界,那清醒的神智不知是飛到哪個角落躲迷藏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飄忽虛無的。
當孟禹忠再次聚攏神智,眼前景物變得清晰時,發現瞎眼野人早已把自己掉在一邊的地上不管了,它正忙著救同伴呢。這是怎麼的奇跡發生了,自己竟然還沒死,對了,剛才吊起時就听到受傷野人對這只瞎眼野人痛苦的嚎叫,一定是這樣的,它就掉下我去救人了。
瞎眼野人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對血纏草又是拉又是扯的,受傷野人雖已奄奄一息,但還是配合著使勁抽動,到最後成功的就從血纏草的包裹中抽了出來。接著,受傷野人就被拖離了埋著血纏草的範圍,瞎眼野人隨即雙手雙腳猛的就在地上瘋狂擦拭起來,過了好一會,又再站起來。
孟禹忠看得發呆,自己是被遺忘了嗎?那就最好不過了。眼前的這只瞎眼野人似乎很愛虐待小動物啊,想起自己跟它的幾次接觸,都是在戲弄人家的,這野人小時候一定是沒人愛沒人痛的壞孩子了,以致長大後的今天留下了虐待狂的傾向。為人父母為何不能盡到應有的義務呢,真是的,看,這就是你們的不良產物,毒害社會啊。那個人之初,性本善,養不教,父之過的三字經怎樣說來的,就是要告誡那些養育了像這野人一樣的孩子父母的。要是那時你們好好教育,就不至于現在讓我自己這般受苦受累了,怎一個「慘」字說得了啊。
心里正慶幸著自己被遺忘,但那只瞎眼野人再次站起來看了看受傷野人,隨即又拉扯了起來,原來源源不斷涌出的血液就是殘留在野人身上的血纏草瘋長的源泉,那些血纏草瞬間又把根扎進了深深的泥土里了,而且再次包裹了受傷野人。瞎眼野人是費盡了九牛二虎的力氣,但幾次拉扯過後,最後選擇了放棄。
怒目又一次通紅起來,對著天就是一聲悲慟的嚎叫,讓人感到了它那痛不欲生的悲傷,隨即轉頭對著孟禹忠就是一聲瘋狂的怒吼,吼聲中飽含了痛苦、憤怒、殘忍、決絕,不管是哪一種情感都能說明這只野人對同類是有思想有情義的。
不過,孟禹忠雖然感受到了它的悲傷,但自己這時正確來說只是一只綁在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同情它的時候,那誰來同情自己啊!不說了,那野人準備把它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自己身上了︰
接受野人真正的憤怒炙烤,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