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外面這幫土匪雖從軍時貪生怕死,但也沒少受過軍事訓練,更兼在死人堆里滾爬過,要是獵戶隊直接對著干還真不好應付。一來,在人數上已經處于劣勢,二來,人家可是打過硬仗殺過人的,三來,現在人家的士氣高漲,而且是哀兵。獵戶隊有的只能是地利。看著形勢是一邊倒之勢。
孟禹忠看得急,就大喊︰「他們攻過來了,剛才不是可以定住那些土匪嗎,再用那個散天咒定住他們啊!」
老頭看了看孟禹忠,還是一種奇異的表情,說道︰「你是不懂就別出聲。這散天咒不能隨便亂吹的,要是連續吹奏是極容易給散天咒反噬而死,你要相信村里的獵戶隊,他們可是了不得的人啊。」
這老頭說的這番話還真有說服力,一下就讓孟禹忠信服、鎮定,只是有點不敢置信這個老頭懂得那些听著高深的東西而已,看著這老頭,發現這老頭的眼楮很有神彩。
老頭接著說「這散天咒本是由渡善寺的得道僧人念晦大師所創,這咒只能由解語者用司命玉吹奏出來,吹咒人必須要心中無惡念。中咒的人能感到漫天飛舞的蠶絲飄下,繼而那些蠶絲會綁住人的惡念,令人暫時不能動彈。據說使用這咒的惡果是吹咒人會將蠶絲所綁住的惡念全部吸收,如果這個吹咒人還沒完全清淨心中的惡念就再次吹咒,這散天咒就會反噬這個吹咒人,輕則惡念纏身失去理智,重則吐血暴斃。」
孟禹忠模了模頭︰「能不能簡單點?」
老頭瞟了孟禹忠一眼︰「就是你們現在所說的迷幻之音。」
孟禹忠驚訝︰「迷幻之音啊,哦,那解語者、血蝶又是什麼?」
老頭一副失落的樣子,苦笑道︰「你不會全都忘記了吧?」
孟禹忠顯得很好奇,完全忘記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用一種奇怪的口氣問,似乎是要和這個老頭的身份相呼應︰「阿伯,我實在是不知道啊。不過初次見面就能感受到你不凡的談吐和過人的氣質,更兼在不小心觸踫到你手的一霎那,一種活潑生氣是源源不斷的涌過來,料定阿伯你絕非是這籍家村的本地人,一定是歸隱在世外桃源的隱世高手,所以還請你能告訴我,你說的這些解語者、血蝶的是什麼東西。」
老頭還是苦笑︰「你別跟我說笑了,你都知道的啊。」
孟禹忠︰「不說笑,不說笑,敢問阿伯你身懷絕技,能不能不吝賜教。」
老頭像受到感染,不過也是苦笑︰「凡練武之人當以強身健體為目的,要是上戰場殺敵,當今還是拿著槍桿子比你練幾十年乃至幾百年的絕世武功要強得多,但我說的那個解語者、血蝶跟練武強體等毫無干系。」
孟禹忠︰「你也別跟我說笑,你都是知道的啊。」
老頭︰「不說笑,不說笑,你沒事吧,過得還好吧,還記得我嗎?」
孟禹忠︰「素未謀面……」
突然村外響起一陣雲龍笛的笛聲。
未等孟禹忠反應過來這是誰吹的雲龍笛,籍敖︰「他們還是妄想攻進來控制我們,一左一右的,固磊,能捉一個進來嗎?」
籍固磊替換位置為最貼近門口︰「沒問題。」
籍敖︰「看好了,他們槍聲一停就會出現在門口,固磊你捉一個,後面要是跟進來土匪就馬上上刀,要把他們攔在外面,如果不行就子彈再跟上。」
籍固磊︰「還要跟他們這麼和善嗎?」
籍敖看了看那只變成繭的野人︰「今天不應這麼血腥,怕出其他岔子。」
野人籠的門口大概是三人並排的寬度,因為野人就躺在中間,他們是有所顧忌的,子彈就一直在中間往上的位置射入,但是沒有側射的,也沒有往下面射的子彈,所以里面的人是可以靠著門邊的位置倚著的。
籍東宇在門口位置拿出砍刀,而籍楓溪、籍貳力分別在兩邊舉槍各退後兩步。
籍阿弟呢?這時孟禹忠才發現籍阿弟並沒在這里,不用想,外面的雲龍笛笛聲就是籍阿弟吹出的,這就好比獵戶隊在野人籠外面長了一只眼來密切注視土匪的實時動向。
雲龍笛又響起,籍敖︰「他們這是子彈掩護,門外各有兩人在兩邊,應該是左右各殺出,後面的再跟進殺入,都看準了。」
籍敖話音剛停,外面土匪的槍聲也緊接著停下,就听到門外一聲吶喊叫殺,左右各竄出一個土匪,持刀揮砍著就奪門而入。
籍固磊看得準,當先一個未等土匪沖入,就給一手揪著手臂用力往里拉趴下,後面的籍敖趕緊接手就將人擒住。但另一邊的土匪還在揮刀沖入,就在籍固磊拉趴一個土匪的身後,籍東宇橫刀切出,但這土匪反應異常迅速和敏捷,見刀橫在胸口也是將姿勢急轉,瞬間往後倒下並扭身變為正面落地,跟著就四腳並用,快速的往外側爬逃。籍東宇也沒料到這人還有這等逃跑的技巧,拉扯的動作一時沒跟上就讓這土匪給逃了。
外面也是即時響起雲龍笛笛聲,籍貳力罵道︰「兩邊的人都散得這麼快?不愧是逃兵。」
籍敖將土匪雙手反縛著,推至門前,叫道︰「別花費心思了,你們的伎倆根本沒用。」
被擒土匪叫道︰「大哥,救我!都別丟下我跑了!我可是你最要好的下級啊。」
大哥叫道︰「兄弟別怕,大哥一定會救你的。媽的,就只會要挾人嗎?」
籍敖叫道︰「你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不要听信啊棟的讒言,你們根本就沒中邪,要是現在離開我就放了你的兄弟。」
被擒土匪叫道︰「大哥,都听他的吧,我們趕緊撤,就為救我。」
大哥叫道︰「兄弟莫怕……」
一聲雲龍笛響起,籍敖馬上松開土匪往側跳。
「砰!」
同一時間,外面一聲槍響,子彈在被擒土匪身後貫穿而出,直射到他後面的鐵柱上,被擒土匪慘叫一聲,倒下之際伸手直指汪棟。
大哥激動起來,悲叫︰「兄弟!你撐住啊!」
籍固磊看不懂這自己人殺自己人的,罵道︰「好陰險的槍,還好阿弟在外面看得準,要不啊敖你就給子彈射中了。」
汪棟殺入後就在外面叫道︰「別听他的胡扯,他會這麼好死心的讓我們走?一定是知道我們過不了今晚,才說讓我們走的,都別上當,大丈夫死則已,當成鬼雄,別下到閻王殿給其他死去的兄弟笑話是上當受騙給人弄死的。」
籍敖罵道︰「好個陰險小人,連自己人都能開槍。」
「砰,砰,砰……」
新一輪的子彈如雨點般射進門口,外面的土匪像中了魔一樣,又相繼對著門口開槍作掩護實施下一波進攻,這次從側面都有子彈射入,靠近門口的人都被逼蹲著往後避開一段距離。獵戶隊也是有所還擊的,就對著門口的兩側各自射擊,目的是逼著土匪收窄射擊覆蓋範圍。
孟禹忠等人在里面也都怕子彈不長眼亂飛著就給無辜打中了,緊緊的靠著死角的位置就蹲了下來,但是籍桓卻完全無視當前的危險,依然盤坐著吹奏那刺耳的音樂。
突然野人從繭中叫出一聲,一縮一伸的扭動了兩下,籍桓看得急,吹出的音樂有些亂,但很快恢復過來。細看一眼野人,只見野人的繭偏下的位置有些紅黑兩色分明的液體流出,是此時化繭狀態下的野人血,這給反彈的流彈所傷了。
孟禹忠看著野人那紅黑兩色的血液,有些心慌,不曾想象這野人流出的血是兩色的,之前還記得野人的血是腥臭無比的,但是此時的血卻沒有腥臭味,奇了。
老頭似乎知道孟禹忠的想法,說道︰「這紅黑兩色的血液出現,說明她體內的血蝶已經分離,用不了多久,血蝶就會破繭而出,而我的夫人就能恢復正常人身,不用再日夜受到過去的種種事情所折磨。」還嘆了一聲,「這,太好了,她終得解月兌。」
孟禹忠心跳加速︰「它是你夫人?那你,你……」
老頭︰「嗯,沒錯,她是我的夫人。別用這種怪異的眼神看我,我們都是野人,這些你早就應該知道的,你怎好像都忘了?」
孟禹忠心里咯 著,本能的往後退和老頭盡量扯開距離,自己沒猜錯,這老頭果真是野人。不過從開始到現在都沒見這老頭發瘋傷人,所以心里是害怕,但還是清楚這老頭不會傷害自己。不過這老頭從剛才就開始說話很奇怪,這時怎又說什麼我知道,我知道什麼了?說得我像跟他很熟似的,難道是這老頭犯傻了。
老頭突然又冒出一句讓人想不明白的話出來︰「你還活著這就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在九鼎的事情上死了,是不是也種了血蝶續命?從剛才到現在看你都似乎不認識我們的樣子,是不是失憶了?現在想起我和啊曦了嗎?」而這時發現那個美麗女子正殷切的望著孟禹忠,想必,這老頭口中的啊曦就是這個美麗女子。
我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不知道,還是他口中說的失憶了,這是冷笑話嗎?那九鼎又是什麼,血蝶續命又是怎一回事?孟禹忠苦笑了一聲︰「你這話是對我說的嗎?我可並不認識你們啊。」
啊曦一把溫柔而相對冷淡的聲音說起︰「嗯,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會開玩笑,看著我,要認真的看清楚。」
開玩笑?你們還真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有這等莫名而奇怪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什麼時候認識這些人模人樣的野人了,就算是以前見過一面起碼也得有個印象啊,現在連個印象都沒有,亂扯什麼關系,自問跟他們相互間是沒有利益輸送的啊,這只能嘆說他們這種搭訕的方法太奇葩不是?
不過說回來,這就算我是把腦子砸爛了,不論再怎麼努力的找,也是找不出與他們相關記憶的了,而這也完全是自虐行為,但這不能出口傷人,得有禮貌回絕他們,說不定人家因為自己的誠懇,而準備將好事情攤到自己身上呢。
孟禹忠清了清喉嚨︰「你們嘛?說實在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是不是認錯人了。看清楚一點,我可沒帶假臉皮的。」
此話一出,啊曦即激動得淚流滿面,拿著孟禹忠的臉又是捏又是扯的,還哭著說︰「聲音是變了一點,臉是因活得好有些發胖,但就你這個負心漢才有這張臭臉,化了灰我也認得,你可知道我都等你等到天都慌了,地都老了,還記得你曾經說過讓我一直等你的嗎,你還記得你說過的……」
孟禹忠見啊曦泣不成聲,說道︰「我在哪里說過什麼讓你傷心的話了?你這不是在胡扯嗎,你們別一扎過來就說人家認識你們啊,現在眼看土匪又要發動第二波進攻了,得了吧,別扯這些讓人模不著頭腦的事情好不好。」
老頭︰「啊曦,或者是我們真的認錯了,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他在氣質上不像他。」
啊曦抽泣了幾聲,強忍著︰「我不管了,看著他現在的傻樣,我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孟禹忠眼看這個女子、女野人就要發瘋,說不定就要變成野人的樣子,馬上說道︰「小心子彈!」突然就趴下,「不行,這個角落太多人了,在這里很容易就會給反射過來的子彈射中,為了你們的安全,我還是到對面去躲著好。」
因為看到子彈都是在門口中上的位置射進來的,所以孟禹忠咬了咬牙,整個身體就趴在地上慢慢的挪著過去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