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幾天,陳有卿都是陪著紅岫在晚上等著那清澈以及暈圈出現,可是五天過去了,在月光下的寒河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一汪平靜的死水,沒有任何變化。
到第六天的時候,白天的時候,陳有卿說道︰「不能這樣只能著晚上踫運氣,這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太歲才能出現,還是我先去看看吧!」陳有卿說完,也不能紅岫反駁便先去了。
陳有卿之所以找太歲這樣積極,完全是為了紅岫的病,而洛天狂因為陳有卿堅決不允許幫忙,所以跟著他們來寒河,只是看看紅岫有什麼辦法能找到太歲,听到紅岫說的話,因為到現在也沒有踫上一個太歲,所以這種說法也不能得到證實。
不過還是每天都跟著來湊熱鬧,看著陳有卿下去了,洛天狂說道︰「真是奇怪,你丈夫怎麼這麼關心別的女人?」畢竟不是說要用太歲就別的女人嘛,紅岫的丈夫卻是這樣的著急,難道他對那個女人有意思?不應該啊,看著小子平時緊張紅岫的樣子,就是一頭狼還要爭風吃醋呢,又怎麼可能還容得下另一個女人?
紅岫听到洛天狂這樣問,也是感覺很奇怪,雖然說紅岫的事都是他的事,可是陳有卿不像是那種能為了別人這樣赴湯蹈火的人,即使這其中有一個紅岫的存在,紅岫腦子中突然有什麼閃過,卻是因為太快沒有抓住。
紅岫沒有回答洛天狂的問題,而是緊緊地盯著汗水中的陳有卿,因為可能寒河太寒冷了,她能清楚的看到,在寒河地下的陳有卿的動作很是遲緩,就是在水底走一步也是很緩慢的,可見這寒河有多的寒冷。
紅岫看著陳有卿的動作,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試試寒河有多寒冷,等快要觸到寒水的時候,卻是被旁邊的洛天狂攔了下來,「你的手要是踫到這寒水,就能瞬間凍廢了。」
听到洛天狂這樣說,紅岫才停下試汗水的想法,只是盯著水中的陳有卿,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陳有卿從寒河中出來了,他一直遵守著洛蘭給他說的時間,何況他前一陣又是大傷過,更是不能長時間在寒河里面的。
陳有卿上了岸之後,紅岫想要上前給他披上狐裘,可是卻被洛天狂阻止了,「不要踫他,讓他自己用內力驅寒就可,你給他披上狐裘也起不到作用。」所以紅岫只看著坐在岸邊的陳有卿用內力驅寒。
等到半個時辰過去之後,陳有卿身上的衣服才慢慢地變干,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才睜開眼楮。剛剛睜開眼楮之後,陳有卿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紅岫還以為他哪里不舒服,立刻問道︰「怎麼了?難道沒有將寒氣驅除出來?那讓洛天狂幫你驅除。」
听到紅岫緊張的話語,陳有卿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沒有驅除寒氣,而是若是只能在水中待一盞茶的功夫,卻是要花費一個時辰的時間來驅寒,那麼一天之內也不過下去四五次而已。」
寒河雖然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河底,但是河底卻有許多的石頭,大小不一又很是滑膩,到了河底有時還要翻一翻地下的石頭來確定下面到底有沒有太歲,這樣一點一點的搜索下去,恐怕要花費上一年半載,也難找到太歲。
果然是傳說中的東西,想要得到真的不容易。陳有卿卻沒有放棄的打算,就是要找十年他也要堅持下去,因為這是紅岫治好宮寒之癥的唯一方法了。
紅岫也知道她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別說這寒河中有沒有太歲,就是有太歲也不是那麼容易抓住的,想到遠在天華的洛蘭,第一次紅岫懷疑兩年之內,能不能找到太歲。
這一天陳有卿一共下去了四次,其他的時候都在岸邊用內力驅寒。而一直湊熱鬧的洛天狂對陳有卿說道︰「第二天不要再下寒河了,否則太歲沒有找到,你先把自己的搭上了。」一天之內不斷的動用內力,在水中用內力驅寒,在岸上還是用內力驅寒,消耗了一天了,就是鐵人也撐不住。
陳有卿自己的身體,自然知道明天也不能在強硬著下寒河了,于是臉色就更難看了,一天下寒河,一天休息,找到太歲的希望似乎更渺茫了。
紅岫听到洛天狂的話點了點頭,人總是自私的,她不可能為了朋友,搭上陳有卿的性命,就算是紅岫願意為洛蘭死,也不會同意陳有卿為洛蘭犧牲的,于是陳有卿隔一天下寒河四次,而晚上陪著紅岫在月光下關注著寒河的變化,但是很遺憾始終都沒有什麼變化。
幾人在寒河一呆就是半個月,然而陳有卿身上還有任務在,就是在北疆城城外駐扎的高晶使團也是他的事情,所以之後陳有卿回城內去處理高晶使團的事情,因為端木誠已經受到牧皇子的信了。
而這一次高晶使團在城門外,有一次的遭到了刺殺,不過這次營帳中卻是走出了‘牧皇子’,不過此牧皇子卻是帶傷的,並且臉上還帶著面具,端木誠聲稱這次刺客傷了皇子的臉,所以現在皇子不方便見人,要求守城將領允許他們進城為皇子醫治。
這樣的說法卻是承認了牧皇子受傷了,所以也算是高晶的妥協,畢竟這樣的說法一出,就是進入了光武的境內,光武的人還是可以刺殺牧皇子,因為皇子已經受傷了,忽然死了只能說救治不成功。
所以牧皇子在陳有卿逼迫下,不得不妥協下來,因為他要是不妥協,陳有卿有的是辦法不讓高晶的使團進入光武,兩者之中只能選擇一種對自己最有利的,便是不管怎麼樣,先讓高晶使團進入光武的境內,之後在想辦法。
陳有卿最終讓高晶使團進了城,他並不打算跟著高晶使團一起回京,以督察邊城防守的借口留了下來,自然邊城的防守,陳有卿基本上沒有插手,而是讓守城將軍將邊防的防守重新做了調整,其他的事情他都沒有插手。
雖然他有才能,但是邊城的守將,必定比他這種紙上談兵的人更有守城經驗,若是他胡亂的插手,反而可能會壞了邊城的防守。
守城將軍對于陳有卿這種不插手的行為很是滿意,一山不容二虎若是陳有卿插手的話,可能會引起邊疆士兵的抵抗,若是兩方再內斗起來,只會給高晶可乘之機。
陳有卿安排了高晶使團,正打算回寒河的時候,卻是踫上了一個不該踫上的人,正是神醫門的門主洛蘭的師傅神醫,他這一次來也不是意外,而是專程請陳有卿幫忙找一個人。
神醫一直在給洛蘭湊藥材,而陳有卿答應他的蝶雪丹,已經到了神醫的手中,在四月底的時候,淮緬傳來了消息,趙文斌終于幫助原懷緬王奪下了淮緬,而江南郡王再次的逃了。而趙文斌也在懷緬王的手中拿到了蝶雪丹。
陳有卿听到神醫要請他幫忙,立刻提條件,「將我妻子的宮寒之癥治好,我就替你找人。」能求到他頭上,必能是神醫門的人找不到的人,或者說這人在躲著神醫門的人,所以才讓神醫弟子遍布天下卻是找不到這個人。
神醫表情木訥的說道︰「你妻子的宮寒之癥我沒有辦法,除非你能找到太歲。」其實他手中的聖藥可以治好紅岫的宮寒,可是他的那些聖藥,都是為洛蘭救命的,他又怎麼可能拿出來。
陳有卿也直截了當的說道︰「那我也沒有辦法替你找人。」說完便轉身要出城去寒河,既然沒有其他的辦法,那他也沒有義務幫助神醫。
神醫又接著說道︰「是找洛蘭的父親,她的母親希望洛蘭能見一見她的父親,洛蘭也算是救過你妻子的命,難道你就不能幫忙。」神醫的聲音有祈求,他找了將近二十年的藥,可是洛蘭的性命就快要到頭了,他還是沒有湊齊所以的藥材,這對于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陳有卿說道︰「可是我沒有空為你找人,我在為我的妻子找太歲,你就算跟我說了找誰,我也抽不出時間去找。」在神醫的心中洛蘭最重要,而在陳有卿的心中自己的妻子紅岫又何嘗不是最重要。
說完這句話,陳有卿便縱馬而去了,而身後的神醫對他喊道︰「我要找的人叫洛天狂,要是你能找到的話,兩年之後我一定會將你妻子的病治好。」
兩年之後就是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若是藥材還湊不齊,而洛蘭也不再了,這藥自然就能治好紅岫的病,而要是藥湊齊了,洛蘭治好了,神醫也能全心全意的為紅岫治療,自然能找到方法治好她。
陳有卿听到洛天狂的名字,突然拉住馬韁繩,疾馳的馬嘶叫一聲前蹄高高的立起,陳有卿緊緊地夾著馬月復,最後馬的前蹄落地了,陳有卿回身看著神醫。兩年之後治好紅岫,到時紅岫二十歲了,治好了也能生孩子,再等兩年其實他還是能等的起的。
何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洛天狂就在他們身邊,連找都不用找了,直接就能將人喊道神醫面前,也算是給紅岫又上了一個保險,就算是找不到太歲,兩年之後神醫也會盡全力給紅岫治病的。
這樣沾了光又不費力的事情,陳有卿又怎麼可能不答應呢!于是說道︰「好,我答應你。」說的很是勉強,似乎很為難一樣,而神醫卻是不知道洛天狂就在紅岫的身邊,還在寒河在等著太歲出現呢!
神醫听到陳有卿答應了,暗暗地送了一口氣,為了洛蘭他也算是耗上了畢生的心血了,不過幾個月沒見,他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半了,越來越接近最後的期限,他越來越著急了。
「半年之內必須找到,洛蘭已經不能拖了。」神醫給了一個期限。
陳有卿卻是問道︰「找到了之後呢,怎麼樣?讓他回去去看自己的孩子?若是他不會去怎麼辦?難道我還能壓著他回去不成?」
紅岫雖然沒有給他說過洛天狂的事情,但是陳有卿還是能看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這樣的人一直在外面漂泊,那麼必定有他的理由,而今天听到神醫的話,他猜想這原因或許就是在這里。
神醫卻是說道︰「只要掌握他的行蹤就好了,我自會帶著洛蘭來見他的。」神醫似乎也知道洛天狂的脾氣,這世上能制服他的人恐怕也沒有幾個。
陳有卿點頭,說道︰「那你去接洛蘭吧,等接到她來了光武,我自會讓你們看到洛天狂的。」這次陳有卿縱馬沒有在停下來,神醫听到陳有卿這樣說,卻是瞳孔微縮,他知道洛天狂的下落?
陳有卿到了寒河之後,並沒有對洛天狂說起此事,還是和往常一樣進寒河找太歲,然後上岸驅寒再下河。晚上的時候幾人就在寒河扎的營帳內過夜,當天晚上,陳有卿便問紅岫知不知道洛天狂的身世?
紅岫听到陳有卿問起,便簡單的說了一些洛天狂的事情,至于洛天狂是什麼身份,紅岫沒有問過,洛天狂也沒有說過,但是也知道洛天狂在天華大陸,必定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陳有卿猶豫了很久,還是對紅岫說道︰「在北疆城內的時候,神醫來找過我,讓我替他找一個人的行蹤。」
紅岫听到他這樣說,又聯想到他剛剛問洛天狂的身世,便立刻肯定的問道︰「在找洛天狂!」見陳有卿點頭,知道自己猜中了。
陳有卿又說道︰「神醫說他是洛蘭的父親,她的母親想要讓洛天狂見一見她,你說洛天狂吃了忘情丹,連自己有沒有妻子都不知道,恐怕更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吧!」
紅岫也說道︰「洛天狂對神醫門有說不出來的憎恨,恐怕與神醫有關了,當初還勸他讓他幫忙找太歲,不想這太歲就是為他女兒洛蘭找的,而神醫這個他憎恨的人,卻是保了他女兒命十幾年。真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恩怨。」
紅岫躺在陳有卿的懷中,這里離寒河比較近,一點也沒有夏天的感覺,反而像冬天一樣的寒冷,陳有卿的身體卻是很溫暖,在他的懷中,紅岫便感覺不到寒冷了。
「怎麼辦?找不到太歲,就不能給洛蘭治好病,這已經過去半年了,洛蘭走的時候說她還能活一兩年,現在已經過去半年了,太歲又是這樣的難找,真怕到時候只能看著洛蘭死去。」
陳有卿緊緊地抱著紅岫,親了親紅岫的臉頰,「不要擔心,千鳩毒在洛蘭身上這麼多年,對她來說,死去或者是一種解月兌,別看她每天都無所謂的樣子,據說千鳩毒每天都要犯一次,每次發作就像是將身體剖解了一般,那樣的痛苦就是男人都承受不住,可是洛蘭卻是這樣活下來了,這樣的痛一承受就是十幾年,她這樣不在乎生死,或許在她看來死比活著更好吧!」
紅岫听到陳有卿這樣說,臉色一變,每天都要承受蝕骨之痛,洛蘭又怎麼做到這樣瀟灑的,原來在她不清楚的時候,她卻是這樣一個堅強的存在。
過了許久之後,紅岫問道︰「我們要不要告訴洛天狂?」
陳有卿說道︰「還是不要了,若是告訴了洛天狂,洛天狂不想見走了,我們就是找也找不到,神醫門的人都找不到他,我們能踫上他純粹是一種緣分。」紅岫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三人坐在寒河邊,並沒有下河,紅岫狀似無意的問洛天狂,「你在天華朝是什麼身份?你不用承擔家族的責任嗎?」像洛天狂這樣拋棄家人流浪的可是很好的。
洛天狂無所謂的說道︰「天華朝的親王,就算不回去,也是有俸祿拿的,就是有人要依靠我活,也能拿著我的親王俸祿生活。」所以他不擔心親人的生活,何況他還有封地,足夠養活幾千的人。
「那可你記得你可有孩子?」紅岫問道。